南山有豔陽,落於北海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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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病房門被撞開。
一群拿著相機的記者湧進來。
閃光燈晃得我睜不開眼。
最前麵的女記者舉著話筒,聲音尖銳得像刀子。
“柳如煙,聽說你因為抄襲妹妹的作品,被粉絲報複割掉聲帶、打斷手腳,你現在後悔了嗎?”
另一個男記者湊上來,鏡頭懟到我臉上:“現在成了啞巴殘廢,以後是不是再也不能抄襲了?”
“不過也難說,說不定能用舌頭打字寫歌呢?”
他們的嘲諷像冰雹一樣砸下來。
我想反駁,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
女記者突然伸手掀開我身上的被子。
我的手腳扭曲地露在外麵,纏著厚厚的紗布,滲著血。
“大家快看,這就是抄襲者的下場!”
她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
“柳如煙,你難道不該給你妹妹柳昭娣道歉嗎?”
閃光燈此起彼伏,把我的狼狽和屈辱都拍下來。
我閉上眼睛。
想起小時候在孤兒院,孩子們搶我的饅頭,把我推在地上打。
說我是冇爹冇媽的野種。
那時候我還會哭。
可現在,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都給我出去!”
哥哥突然衝進來,把記者往門外趕。
媽媽緊隨其後,趕緊給我蓋好被子,眼眶通紅:“你們怎麼能這樣對一個病人?我要告你們!”
記者們卻不依不饒:“柳天王、沈天後,你們這是包庇抄襲者嗎?”
“看來還真是說對了,這親女兒再不好,也比養女金貴!”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爸爸媽媽從來冇有偏心過。”
“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好,總讓姐姐覺得我搶了她的東西。”
柳昭娣走了進來。
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髮披肩,眼眶紅腫。
她走到我病床前,撲通一聲跪下:“姐姐,你彆再折磨自己了。”
“如果姐姐想要這些榮譽,妹妹可以給你。”
“無論姐姐要什麼,妹妹可以都給你。”
“妹妹隻求姐姐彆再作踐自己了。”
說著竟嗚嗚哭了起來。
她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冰涼。
我猛地抽回手,用儘力氣拿過手機。
斷腕的血又滲了出來:[你撒謊!《南海月光》是我寫的,我有證據!]
全場嘩然。
記者們的鏡頭瞬間對準我的手機。
柳昭娣卻哭得更凶了。
哥哥趕緊把她扶起來,怒視著我。
“柳如煙,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昭娣那麼善良,你怎麼忍心汙衊她?”
[我冇有汙衊她。]
我又敲,可斷腕太疼,傷口再次崩裂。
[我手機裡有這首歌的小樣,還有錄音……]
我慌忙點開手機裡的檔案夾,卻發現所有的草稿和錄音都不見了。
柳昭娣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我忽然想起昨天她來看我時,借過我的手機,說要幫我拍張照發給爸媽。
“姐姐,你彆再自欺欺人了。”柳昭娣抹了抹眼淚,從包裡拿出幾張紙。
“這纔是《南海月光》的初稿,上麵還有我的修改痕跡,連刪掉的歌詞都在。”
記者們圍上去,我也看清了那些紙。
那是我的手寫稿,連我當初不小心滴在紙上的墨水印都一模一樣。
可落款處,卻簽著柳昭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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