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22
吃飯界的推土機
眼瞅著就要動筷子了，老爺子突然提這茬兒，陸澤中噎得直瞪眼，趕緊推了一把旁邊的李鳳嬌：
“爸問你話呢！糧呢？四斤半！快拿來啊！”
李鳳嬌臉皮漲成了豬肝色，心裡直打鼓。
她壓根沒想過要帶糧食！
原以為老頭子昨天就是隨口一說，擺擺架子，她跟著陸澤中腆著臉來吃白食就行，誰成想這老東西竟真較上勁了！
“爸……”
李鳳嬌擠出個難看的笑，試圖矇混過關，“這、這正吃飯呢，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是？
糧的事，咱吃飽了再掰扯，成不？”
她說著，筷子已經偷偷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碟臘肉。
“不成！”
陸老爺子眼皮都沒抬，扒拉了一大口白米飯，嚼得噴香，“昨兒個我就把話撂下了，自個兒的口糧自個兒備！
沒帶？那就甭端碗！
多大的人了，還想趴在老爹老孃身上吸血？
臊不臊得慌！”
“啪！”
陸澤中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哐當響，他黑著臉衝李鳳嬌低吼：“李鳳嬌！
你磨蹭什麼？
家裡糧缸見底了還是咋的？
丟人現眼！”
陸明謙立刻在一旁煽風點火，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所有人都聽見：“爸，您老這回可親眼瞧見了？
這毒婦安的什麼心？她就是存心要您難堪！
讓我們陸家丟份兒！
她自己揣著糧食，捨不得拿出來，指不定剋扣了偷偷去黑市換錢，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這話毒，直接往作風問題上引。
“陸明謙！你放你孃的狗臭屁！”
李鳳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騰地站起來，指著陸明謙的鼻子尖聲罵道，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陸澤中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
飯桌上其他人——孟翠花、張紅英、餘年，連帶著三個蘿卜頭，全都默契地埋頭，呼哧呼哧扒著碗裡的飯，耳朵卻豎得老高，這可比聽收音機裡的樣板戲還精彩！
陸老爺子也自顧自吃得香，嘴裡塞著飯，聲音有點含糊，卻字字清晰：“沒糧？
行！按著黑市……
不，按著國營糧店翻倍的市價，給錢！
你們仨，五塊錢！”
“五塊？！”
李鳳嬌的聲音直接劈了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你搶錢啊！四斤粗糧哪值這個價！”
薑舒敏慢悠悠放下筷子，細白的手指點了點李鳳嬌麵前那碗油光水滑、堆著雞肉臘肉蘑菇的飯，聲音清清冷冷：“大嫂，您這碗裡盛的可是實打實的白米飯，還有油汪汪的肉菜！
五塊錢，管你們三個吃飽，米飯敞開添。
這價碼，擱外頭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您還嫌貴？”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要我說，爸這價，還開低了呢。”
陸老爺子一聽，立刻做恍然大悟狀，一拍大腿：“對！舒敏丫頭說得在理！是得要少了！”
他虎目炯炯地重新盯住李鳳嬌。
李鳳嬌心都在滴血，她褲兜裡正好揣著攢下的五塊錢，還沒捂熱乎呢！
在陸澤中刀子似的目光逼視下，她磨磨蹭蹭，像剜心肝似的從褲兜深處掏出毛票，狠狠拍在桌上。
陸老爺子眼疾手快，一把抄過，轉手就笑眯眯地塞到薑舒敏手裡：“拿著，舒敏！
做飯辛苦你了，這錢你收著，趕明兒去供銷社割點肉，給補補！”
那變臉的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李鳳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肚子邪火沒處發，隻能惡狠狠地瞪著碗裡的飯，化悲憤為食量。
陸澤中和她也像是賭氣，一碗接一碗地添飯，活像要把那五塊錢吃回本。
薑舒敏瞥了他們一眼，小聲對旁邊的孟翠花和張紅英道：“翠花姐，紅英嫂子，彆客氣，使勁吃。
咱們自己人，吃飽了纔有力氣乾活。
這米飯要是不多吃點，轉眼就進了彆人肚裡，那才叫虧呢。”
她倒不心疼陸澤中兩口子吃，主要是旁邊那位……
隻見餘年捧著個堆得像小山似的大海碗，正埋頭苦乾，這已經是第五碗了！
那架勢，活像餓了三天的狼崽子，米飯進了嘴，幾乎不用嚼就囫圇吞下去。
“姐！”
餘年百忙之中抬起頭，兩腮鼓囊囊的，眼睛亮得驚人，“你要是天天給咱做飯，讓我乾什麼都成！
你做的飯，神仙來了都不換！
連炒個青菜都香掉舌頭！”
他看薑舒敏的眼神，充滿了純粹的崇拜和滿足。
薑舒敏看著他，眼神裡透著一絲無奈，跟生產隊欄裡最能吃的豬崽沒兩樣。
要不是這小子今天上交的藥材錢夠厚實，她真想把他的大海碗換成小茶盅！
就這飯量，地主家也扛不住啊！
他那點貢獻，估計剛夠填他自己的胃。
陸明謙也吃得抬不起頭，心裡翻江倒海。
以前在京都，薑舒敏不是沒給他送過自己做的點心糖水，可他那時鼻孔朝天，覺得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麵的討好，廉價得很，說不定還是從哪兒買的充數。
他連碰都懶得碰。
現在回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
他怎麼就瞎了眼，沒發現她藏著這樣一手好廚藝？
他偷偷瞄著薑舒敏清麗的側臉，心裡癢癢的：以後……
等薑舒敏成了他媳婦，一定要讓她天天給自己做飯！
隻給他一個人做！
這念頭讓他扒飯的動作都帶上了幾分隱秘的興奮。
飯吃得差不多了，眾人正要收拾碗筷，院門口傳來動靜。
“紅英……紅英……”是趙有福的聲音，聽著有點虛。
張紅英正跟薑舒敏嘮著閒嗑，一聽自家男人喊，連忙起身迎出去。
隻見趙有福渾身濕淋淋的，臉色慘白，嘴唇都凍得有點發青。
“哎喲！你這是咋弄的？掉水溝裡了？”
張紅英心疼地埋怨著，趕緊把給他留的那碗還溫熱的飯菜端出來，“快，先吃點熱乎的墊墊，舒敏的手藝，今兒咱可是享大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