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65
陸家真遭賊了？
幾個人撂下手裡的筷子，盯著陸老爺子，屋裡一時落針可聞，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李鳳嬌皮笑肉不笑扯嘴，手放在隆起的肚皮上，“爸，您老不在家，總不能讓我們娘倆乾耗著餓肚子吧？
我這身子骨能扛，可您金貴的大孫子哪經得起餓啊？”
她故意把肚子往前一挺，“您瞅瞅，這才幾天沒沾油星子，小臉兒都癟下去了！這年頭，肚子裡沒食兒，娃都長不動！”
李鳳嬌這臉皮，厚得賽過公社糧倉的夯土牆！
為了口吃的，她更是毫無顧忌，吃定了老爺子要臉麵。
陸明謙可不管這些，重新抄起碗筷。
他跑了一天，肚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們吵他們的，他吃他的。
吃飽了抹嘴開溜纔是正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橫豎罵不到他頭上。
陸澤中也趕緊端起飯碗，扒拉得飛快。
老爺子說啥？不重要！填飽肚子纔要緊。
吃飽了纔有力氣去後山尋摸金子！那可是真金白銀，找到了，全家都能翻身吃香的喝辣的！
“爸，要不……您也先墊巴兩口？吃飽了再說？”陸澤中舔著臉，討好地把一雙筷子遞到陸老爺子跟前。
“吃吃吃！你們眼裡就隻剩下吃了是吧？”
陸老爺子氣得鬍子直抖，一拍桌子，“行！讓你那婆娘把剋扣的糧食給我吐出來！不交出來，這日子都彆過了！真當我老眼昏花，看不見缸裡少了多少糧？十幾斤！你那麼能吃？怎麼不吃死你？”
李鳳嬌把頭埋得更低，悶頭扒飯。隻要陸澤中不吱聲，她就裝聾作啞。
反正有男人頂著，老爺子再氣，還能真動手打她個孕婦不成？
一看沒人把自己當回事，陸老爺子積壓的火氣噌地竄上了天靈蓋！
“吃！我叫你們吃！”
他猛地站起身，雙臂一掀！
“嘩啦——哐當！”
整張桌子被掀了個底朝天！
碗碟稀裡嘩啦碎了一地，飯菜濺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都彆吃了！舒敏還在公社派出所蹲著，你們倒有心思在這兒胡吃海塞？
今兒個不把糧食給我一粒不少地交回來，誰也彆想好過！
我這就去派出所自首，就說我是那壞分子！咱全家一塊兒進去吃牢飯！我看你們誰還吃得下去！”
李鳳嬌看著地上的窩頭碎和菜湯，心疼得直抽抽，尖叫起來：“爸！你瘋魔了！好好的糧食糟蹋了作甚！我們又沒說不給……”
她下意識護住肚子，生怕被波及。
陸明謙看著地上的慘狀，也暗暗肉痛，那可是實打實的糧食啊！
“爺，薑舒敏要是清白的，公安同誌不會冤枉她。您放寬心。”
他嘴上勸著，眼神卻黏在那些還能撿的吃食上。
陸澤中反應最快，手忙腳亂地把沾了灰土的窩頭塊、還能扒拉起來的菜往自己碗裡摟。
“哎喲喂！作孽啊！彆糟踐了！撿撿還能吃！”
他心疼得直咧嘴。
陸老爺子看著陸澤中那副樣子，更是火上澆油，這兒子是徹底聾了！
他二話不說，抄起桌邊那條磨得油亮的舊牛皮褲帶，劈頭蓋臉就朝陸澤中抽過去！
“啪！啪！”
皮帶抽在皮肉上的脆響格外瘮人。
“嗷——爸！爸饒命啊！”
陸澤中瞬間發出殺豬般的慘嚎，抱著頭滿屋子亂竄，“糧食！糧食我給！我給還不行嗎！都是李鳳嬌！都是她經手的糧袋子啊！您找我乾啥！您找她去啊！”
他痛得齜牙咧嘴，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男人的臉麵早丟到了爪哇國。
這家裡，隻要老爺子一回來，準是雞飛狗跳！
李鳳嬌見勢不妙，貓著腰就想往門外溜。
剛摸到門框，門口就堵了個結實的身影——正是隔壁的張紅英！
“哎喲喂，鳳嬌妹子，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兒啊？”
張紅英叉著腰，臉上堆笑，一把薅住李鳳嬌的胳膊，勁兒大得讓她掙脫不得，“你們家這動靜，隔著牆都聽得真真兒的！我過來瞅瞅，搭把手！”
“張紅英！滾開！少管我家閒事！看好你自家的雞窩就得了！”
李鳳嬌又急又怒，眼珠子都紅了。
張紅英故意把手一揚，作勢要打，嚇得李鳳嬌一縮脖子。
“你慌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她扯著嗓子朝屋裡喊，“老爺子！人我給您逮住了！是不是她偷摸東西了？您發個話！”
陸家鬨得天翻地覆，動靜早驚動了左鄰右舍。
院裡的婆娘漢子們，都擠在門口窗根底下看熱鬨。
江有權正好來找陸老爺子商量接電話的事，老遠就看見陸家院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咋回事？出啥事了？”江有權皺著眉撥開人群往裡擠。
“不知道啊江隊長，我們也剛出來，聽著裡麵又打又罵的……”看熱鬨的七嘴八舌。
江有權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陸老爺子正揮舞著皮帶追打鬼哭狼嚎的陸澤中。
陸明謙貼著牆根站著，一臉事不關己。
最紮眼的是李鳳嬌，被張紅英揪著頭發，臉上被抓了好幾道血印子，衣服也扯歪了，狼狽不堪。
張紅英一瞅見江有權，眼睛唰地亮了，嗓門拔得更高，恨不得整個生產隊都能聽見：“江隊長！您來得正好！這兒抓著小偷了！您快給審審！”
她這話像扔了個炸雷。
李鳳嬌渾身一僵，眼珠子瞪得溜圓，聲音都劈了叉：“放你孃的狗臭屁！誰是小偷了！張紅英你個爛嘴的娼婦，少在這兒滿嘴噴糞造謠！”
“嘿！我指名道姓說是你了嗎？
你急赤白臉地認啥？心虛了吧？我看就是你偷了老爺子的口糧！”
張紅英嘴皮子利索，手上揪得更緊。
陸老爺子喘著粗氣停下追打，指著李鳳嬌，聲音斬釘截鐵：“紅英說得沒錯！我家就是進賊了！偷的是救命的糧！”
這話一出，門口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
陸家真遭賊了？還偷糧食！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江有權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嚴肅地問：“老爺子，您仔細說說，到底咋回事？啥時候丟的？”
陸澤中一聽要壞事，連滾帶爬撲到江有權腳邊，也顧不上疼了：“沒有沒有！江隊長您彆聽他們瞎咧咧！
是…是這兩天我肚子餓得慌，多吃了幾口，我爸他誤會了！誤會！純粹是誤會！”
他急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