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167
李寶失蹤
“既然沒啥事兒，我就先家去了。”張紅英攏了攏頭發，“啥時候去接舒敏，您言語一聲，我跟你們一道兒！”
她話音未落，院門口猛地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嘶啞變調的呼喊！
“陸老爺子！陸老爺子在家嗎？！”
李奶奶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渾身濕漉漉的，頭上頂著的破鬥笠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李嬸子？！您這是咋了？快彆急，喘口氣慢慢說！”張紅英趕緊扶住李奶奶。
李奶奶抓住張紅英的胳膊，手指冰涼，抖得像篩糠：“寶兒！寶兒不見了！那殺千刀的渾小子啊！一下晌沒見人影！
我喂完雞回屋，裡裡外外、房前屋後都找遍了！連茅坑都拿棍子攪了！
往常他再皮，天黑透透前也知道回家啊！可這都啥時辰了？啊？！”
她急得直跺腳，“他跟舒敏最要好，我就想著他是不是跑你家來了？老爺子，您瞅見我家寶兒沒啊？！”
陸老爺子心頭一沉，立刻搖頭：“我也是剛家來不久。我問問！”
他扭頭朝正在撅著屁股收拾地上窩頭渣的陸澤中和李鳳嬌厲聲喝問：“李寶今天來過咱家沒有？！”
李鳳嬌身子一僵，頭埋得更低，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就是不吭聲。
陸澤中則是一臉茫然，抬起頭，語氣異常篤定：“沒見著啊！他個小屁孩兒，沒事跑咱家來乾啥？”
就在這時，隔壁屋門開了，趙旺財吸溜著鼻涕邁著小短腿跑出來找媽。
聽見李奶奶的問話，小家夥咬著手指頭，眨巴著大眼睛，突然脆生生地開口：
“陸伯伯說謊！我看見了！晌午那會兒，李寶來了！背著個書包來的！李嬸嬸還還推了他一把呢！把他推得差點摔倒！”
空氣瞬間凝固！
陸老爺子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鷹隼！
他猛地蹲下身，聲音放得又輕又緩，帶著誘哄：“旺財乖娃，告訴陸爺爺，李寶後來去哪兒了？
你告訴爺爺，爺爺給你甜甜的……奶糖吃！”他像變戲法似的，真的從兜裡摸出一顆奶糖。
李奶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渾濁的老眼死死盯住趙旺財的小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趙旺柴的話像盆冷水，澆滅了眾人心頭最後一絲僥幸。
他耷拉著腦袋，聲音又小又委屈：“不知道啊，我沒瞅見他，我想跟著的，他不讓……”
李奶奶身子猛地一晃，渾濁的眼睛裡那點微弱的希望一下徹底滅了。
她嘴唇哆嗦著，喃喃聲帶著哭腔：“寶兒……我的寶兒啊……你在哪疙瘩啊？
快出來！彆嚇唬奶奶了……奶奶魂兒都要給你嚇飛了……你這渾小子，到底跑哪兒野去了哇……”
話音沒落，枯瘦的手捂上臉，壓抑不住的痛苦嗚咽從指縫裡漏出來，一聲聲砸在人心上，院子裡頓時一片死寂，空氣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陸老爺子狠狠抹了把臉，強壓下心頭的焦躁，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老嫂子，你先甭慌！寶兒既然來過咱這院，掘地三尺我也得給你把人找回來！”
他猛地轉向自家屋門，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嗓子：“陸澤中！李鳳嬌！陸明謙！都給我滾出來！找李寶！”
陸明謙剛扒拉完飯，困勁兒正濃，加上那條傷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一聽要出門，想也不想就回絕，聲音蔫蔫的：“爺爺，我渾身不得勁兒，腿也疼得厲害，想回去躺會兒。”
李鳳嬌不敢明著頂撞老爺子，眼珠子一轉，手就悄悄掐了把身邊的陸澤中。
她立刻捂著還沒顯懷的肚子，哎喲哎喲叫喚起來，聲音拖得又長又假：“哎喲……我這肚子……今天嚇狠了，這會兒抽抽著疼……怕是不大好啊……”
那架勢，彷彿下一秒就能出大事。
陸老爺子一張臉黑得像鍋底，看著自家這三個遇事就縮、找儘由頭推脫的窩囊廢，心頭的火苗蹭蹭往上躥。
他重重一跺腳，指著李鳳嬌的鼻子就罵開了：“陸澤中！管好你屋裡頭的！懷個娃就金貴上天了？
三天兩頭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痛！
咱們老陸家，可養不起這號比紙還嬌貴的祖宗！
趁早打了乾淨，省得生下來也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病秧子！”
這話又狠又毒，刀子似的目光直戳李鳳嬌的肚子。
李鳳嬌嚇得臉唰一下白了，趕緊往陸澤中身後縮，死命拽著他後衣襟，聲音尖利地挑唆：“陸澤中你聾了？這可是你親兒子！你爹為了彆家的野崽子，連親孫子的命都不要了！”
陸澤中被夾在中間，又臊又惱，反手就衝李鳳嬌低吼，額角青筋都蹦出來了：“你給老子閉嘴！還嫌不夠亂是不？
誰家娘們懷了娃就不乾活了？少在這兒給老子添堵！趕緊麻溜地滾去找人！
今兒找不著李寶，咱倆誰也彆想好過！”
吼完媳婦兒，他趕緊擠出個討好的笑，湊到老爺子跟前：“爸，我跟您去找！鳳嬌她眼皮子淺不懂事，我回頭狠狠收拾她！您消消氣。”
這邊張紅英也扯著嗓子喊自家男人：“有福！有福！快出來！拿上電棒幫忙找孩子去！快著點兒！”
江有權也站了出來，扯著嗓子招呼：“老少爺們兒、嬸子大娘們都聽著！家裡有男人的，抄上電棒、提上煤油燈，跟我走！
孩子丟了是天大的事！這些年拍花子多猖狂，誰家孩子不是心頭肉？
平日裡有個磕磕碰碰沒啥，這時候，咱第三大隊的人得擰成一股繩！”
他聲音洪亮，條理分明，“家裡有自行車的，兩人搭夥，一個掌燈一個蹬車，順著往公社去的大道小路給我搜！
上了歲數的爺奶在家看好自家娃，婦女同誌十人一隊，跟我往河灘西邊、山坳子那一片摸！
都記住了，不許落單，集體行動！”
江有權佈置完，大步走到渾身發抖的李奶奶跟前，用力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語氣斬釘截鐵：“李奶奶！您把心擱肚子裡！咱們這麼多人，就是把地皮翻過來，也指定把寶兒給您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