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我家產?我嫁你小叔做軍嫂! 284
抵達任務地點
兩人剛踏出縣醫院的鐵皮大門,細濛濛的雨絲就裹著深秋的涼意撲麵而來,混著泥濘散出股土腥味。
不遠處的樹下,站著個撐黑布傘的男人,身影筆挺,顯然是在等人。
薑舒敏隻掃了一眼,心尖就猛地一緊。藍卡其中山裝的料子、熨得平整的袖口,還有傘下露出來的半張戴眼鏡的臉,不是陸明謙是誰?
她攥著行李箱的手指瞬間泛白,頭埋得快貼到胸口,腳步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想繞過去。
張小寶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舒敏你看!那同誌長得真俊!斯斯文文戴眼鏡,比咱醫院的醫生還有風度!”
可不是嘛!
陸明謙腳上那雙鋥亮的黑皮鞋,在滿是補丁衣裳的縣城裡簡直紮眼——這打扮,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貴公子,跟他們這些人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
“薑舒敏同誌!”張小寶拽著她的胳膊肘使勁晃,聲音壓得低卻透著興奮,“他在看你呢!朝咱們過來了!”
薑舒敏頭也不抬,腳步沒停:“不認識。”
陸明謙早把她的抗拒看在眼裡,指節攥得咯咯響——他知道防他像防賊似的,想焐熱她的心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先朝張小寶遞去個笑,把黑布傘往她手裡塞,聲音溫和:“外麵雨涼,這傘借你們兩位女同誌用。”
薑舒敏心裡哼了聲——隻要他不湊到自己跟前煩人事,愛對誰示好對誰示好。
可張小寶哪架得住這陣仗?眼睛都亮了,握著傘柄捨不得撒手。
“太謝謝你了同誌!”她搓著手笑,“您也是來醫院看病的?明天我咋把傘還給您啊?”
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俊後生!
黑省的漢子大多是曬得黢黑的糙老爺們,哪見過這般白淨斯文、說話都帶著書卷氣的?
張小寶心裡的小鼓敲得震天響。
陸明謙的目光卻越過她,若有似無地黏在薑舒敏背影上,嘴角勾著淺笑:“我朋友在這兒當實習護士,傘不用還了,送你們。”
這話剛落,薑舒敏已經走出十幾步遠。
張小寶連忙跟人道歉,抱著傘小跑著追上去:“我的媽呀!那同誌不僅俊,還這麼大方!你說他有沒有物件啊?結沒結婚啊?”
薑舒敏看著她眼裡的粉紅泡泡,無奈地搖頭:“彆想了。長得俊又有錢的,身邊能缺女人?指不定背地裡玩得多花。”
這話像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張小寶的幻想:“你說得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長得俊俏的!”
兩人嘀嘀咕咕的話,全落進了身後不遠處的陸明謙耳朵裡。
他跟在後麵,心裡跟貓抓似的——他真想衝上去拽住薑舒敏,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他一點都不花!自從認清心意,他心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宿舍樓離醫院就五百來米,是棟灰撲撲的筒子樓。
剛推開吱呀作響的木大門,一股混雜著煤煙味、白菜香和皂角味的煙火氣就撲麵而來,樓道裡張家嬸子的大嗓門和李家小子的哭鬨聲此起彼伏,熱鬨得像個集市。
“三樓是女生宿舍,二樓住男同誌,衛生間在最裡頭,熱水房在一樓鍋爐間。”
張小寶一邊走一邊介紹,“提熱水得排隊,你一個姑孃家——”
話沒說完,迎麵撞上個穿洗得發白藍布褂的漢子,袖口磨得起了毛邊。
他一看見薑舒敏,眼睛瞬間亮得像燈泡,快步迎上來:“小寶,這是新來的護士同誌?”
“我是張大柱,小寶的大堂哥。”黝黑的漢子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伸手就想跟薑舒敏握。
薑舒敏禮貌地點點頭,笑容淡淡的:“你好,我是薑舒敏,新來的實習護士。”
“舒敏剛來,啥都不熟。”張小寶推了推張大柱,“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以後提熱水啥的,你多幫襯著點。”
張大柱拍著胸脯應承:“那必須的!小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說著就伸手去搶薑舒敏手裡的行李箱,“我幫你提上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能行。”薑舒敏婉拒。
可張大柱是個實誠人,上手就去奪。
張小寶在旁邊勸:“讓他提唄!他一個大男人有的是力氣,不用白不用!”
薑舒敏挑了挑眉,手一鬆——“咚”的一聲,行李箱砸在水泥地上,震得地麵都顫了顫。
張大柱愣了:“這麼個小箱子,還能有多沉?”
他攥緊把手使勁往上提,臉瞬間憋得跟豬肝似的,額頭上青筋都爆起來了,箱子卻隻勉強離地半寸。
“哈哈!舒敏你這箱子裡裝啥了?比我家糧袋子還沉!”
張大柱尷尬地笑,咬著牙使出八成力氣,才把箱子提起來,腳步踉蹌著往前挪了兩步。
張小寶看得直皺眉:“大堂哥你是不是沒吃飯啊?不行就讓我來!”
“不用!我能行!”張大柱嘴硬,臉都快貼到箱子上了。
薑舒敏本就沒打算為難他,見他在樓梯口喘得像拉風箱,上前輕輕一拎就把箱子提了起來,臉上還帶著淺笑:“謝謝你張同誌,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這一幕,全被大雜院門口的陰影儘收眼底。
陸明謙躲在後麵,眼神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死死盯著張大柱那張憨笑的臉。
薑舒敏剛剛那抹笑,簡直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心上!
她居然對彆的男人笑這麼甜?那漢子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一股邪火噌地冒上來,他恨不得衝上去挖了那漢子的眼睛。
看了不該看的,想了不該想的!那是他的人!
薑舒敏提著箱子輕快地上樓,身影剛消失在拐角,張大柱還沒收回臉上的笑,轉身就撞進一雙幽暗的眸子。
陸明謙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周身的寒氣能凍死人。
“同誌你找誰?”張大柱心裡一咯噔,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這是醫院宿舍,外人不能隨便進。”
陸明謙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每個字都透著狠勁:“離她遠一點。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撂下這句警告,他轉身就走。
張大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讓他離薑舒敏遠點?
哪來的瘋子追求者!
舒敏同誌知道嗎?
這麼陰沉沉的樣子,簡直太危險了!
他剛想上樓提醒薑舒敏,抬頭就對上大雜院門口陸明謙投來的、帶著威脅的目光。
那眼神跟毒蛇似的,看得他心裡發毛,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真是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張大柱縮了縮脖子,搓著凍得通紅的胳膊嘟囔著,腳步匆匆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