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改香江1978 第二十六章 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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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藥業上市那可是一塊大肥肉,誰不想吃?
本來就是四家對一家的局麵,彙豐還支援對家,這讓李兆傑怎麼玩?
“好!好!好!今日之敗,我李兆傑記下了。”
何言超不以為意道:“你不是敗給了我,也不是敗給那三位叔伯,而是敗給了自己。就像我上次所講,但凡你投錢升級產業,或者用在安全上,都不至於此。”
同樣的話再說一次,李兆傑終於聽進去了。然而,太遲了。
何言超為三位前輩謀劃的兩次收購戰,靠的都不是金融手段,而是直接打擊產業弱點。
還是同一招——猛踹瘸子那條瘸腿!
次日,三位大亨集體出席釋出會,霍、莊宣佈合資成立東方新能源公司。
緊接著又宣佈了一個重磅訊息:已收購中華煤氣和港燈,兩家公司都併入東方新能源。立刻開啟管網更新、工廠升級改造工程……
時間轉眼來到二月,第51屆奧斯卡公佈了提名名單。《飛屋》獲得最佳原創音樂提名,其他就冇了。
原因是多方麵的。這年頭動畫片在奧斯卡冇什麼地位,冇有最佳動畫長片、短片獎,最佳影片更是不可能;導演獎也擠不進去,最佳原創劇變拿了也冇多大用,第一編劇署的是何言超。所以聯美也罷壓根冇去公關。
j的公司去公關了,拿了個提名回來。感覺拿獎的概率不大,也就請j來一趟,帶點流量。
本屆奧斯卡舉辦的時間是4月10日,清明節後幾天,何言超肯定不會去的。奧斯卡能有回鄉祭祖重要?
亞瑟知道了這點後,立馬決定也不參加了,他想在采風的時候多聽聽何言超的意見,以及對東西方文化碰撞的見解。
又過了幾天,中東傳來訊息:巴列維流亡了!這也標誌著【第二次石油危機】開始。
許明德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漲了漲了,石油期貨漲了!”
“彆激動,這纔剛開始。盯著點,34左右的時候平倉。”
建倉的時候是13美元/桶,三月漲到34美元之後就變慢了,到80年底才41美元,冇有繼續持有的必要了,同時期的黃金漲得快得多。
……
三月底的啟德機場,停機坪上,一架塗著中民航標誌的波音707安靜地停泊著。
何家此行堪稱聲勢浩大。何世昌夫婦、三叔何世榮一家、四姑何淑芬一家,連那位常年流連於國外繁華的大伯遺孤——何言傑,也被一封措辭嚴厲的電報硬生生拽了回來。
何言傑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英式西裝,頭髮用髮蠟梳得一絲不苟。
他推了推眼鏡,抬頭望著那架即將載他們北上的“鐵鳥”,嘴角撇了撇,低聲對身旁的三叔何世榮抱怨:
“三叔,這飛機……怕不是服役了二十年?我看新加坡航空的波音747,那才叫氣派舒適。”
何世榮是個老實巴交的工廠主,跟機器打交道比人多,聞言隻是憨厚地笑笑:“能飛就好。”
何言超走在最後,一身利落的新式中山裝,鼻梁上架著他標誌性的飛行員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聽到堂兄的抱怨,他快走幾步,與何言傑擦肩而過時,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送進對方耳中:
“既然已經回來了,哪怕是裝也好,給弟弟、妹妹們做個榜樣。你要是能養活自己,就不用回來了。”
何言傑臉色一僵,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閃過一絲慍怒,但終究冇再吭聲。
彆說這位堂弟如今在家族中如日中天,即便當年他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也從冇把堂哥放在眼裡。
兩人的矛盾源自觀念,何言傑從小就被所謂的“精英教育”西化了,所以後來何家其他孩子到了上學年紀,都會選擇中式學校。
登機梯放下,一行人魚貫而入。走入機艙的瞬間,一股濃複雜的混合氣味湧進鼻腔——陳舊皮料、菸草、空氣清新劑。
穿越多年,他早已習慣了這個年代的環境,但密閉機艙裡能吸菸這點,他怎麼都接受不了。
空乘穿著合身的深藍色製服,笑容標準,開始進行安全演示,還特地講了吸菸的注意事項,無語。
更無語的是,每個座位上還有一小盒送的“華子”。傳說中的“茅子”是冇有的,那些都是後來營銷出來的。
引擎轟鳴聲陡然增大,沉重的機體開始加速滑跑,最終掙脫地心引力,衝入雲霄。
飛機在羊城白雲機場降落,短暫的停留後,何家龐大的隊伍換乘上了當地政府安排的車輛。
先拉到市區一番接待,亞瑟也在這裡與何言超彙合了。
何言超讓亞瑟直接去京城等的,可他不,非要跟一起去鄉下看看,怎麼說他都不聽。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去了就不能反悔,我可不會為你改變行程。”
“絕對不會!”
兩天後。
路兩旁的景象也迅速褪去了城市的印記,低矮的土坯房、遠處起伏的山巒開始占據視野。
何言傑的抱怨聲就冇停過:“這路……簡直比非洲的土路還糟糕!”
他緊緊抓著車頂的扶手,身體隨著每一次顛簸劇烈搖晃,昂貴的西裝蹭在粗糙的人造革座椅上,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還有這車!減震器是擺設嗎?我的腰……”
何言超坐在副駕駛,淡淡的說了句:“你這年紀,腰就出問題,肯定跟這車、這路沒關係。”
何言傑聞言,立馬尷尬的閉上嘴。
何世昌則一直望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眼神複雜,有些近鄉情怯。
他低聲對身旁的妻子許安琪說:“快到了……前麵翻過那道山梁,就是‘青石坳’了。幾十年了,這路……還是這麼難走。”
青石坳便是何家祖輩客居之地,一個深藏在閩西崇山峻嶺褶皺裡的小山村。
這裡山高林密,氣候溫潤多雨,常年雲霧繚繞。何言超穿越前就知道,這片是孕育好茶的靈秀之地。
隻是此刻,貧窮如同山間瀰漫的霧氣,牢牢籠罩著這片土地。
新修的石子路一直通到了祠堂門口,勉強通行一輛車。遇到交彙,其中一輛必須靠邊避讓。
早已等候在此的鄉親們熱情地迎了上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好奇又怯生生的孩子,眼睛烏溜溜地盯著這些“城裡來的大人物”,尤其是穿著“奇裝異服”、金髮碧眼的亞瑟。
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老外!
為首的族老何有生聲音洪亮,帶著濃重的客家口音,激動地握住何世昌的手,上下打量。
“好啊,好啊!看著就精神!這位是……少東家?”
他的目光投向何言超,帶著毫不掩飾的驚歎和敬畏。何言超“神童超”的名聲,早已隨著書信和電波,傳回了這閉塞的山坳。
“這是我兒子,言超。言超,快叫伯公!”
“伯公好。”何言超摘下墨鏡,微微躬身,態度謙和。
“好!好!祖宗顯靈啊,出了一條真龍!”這話擱古代,怕是要誅九族。
旁邊,亞瑟正對著連綿青山,以及不遠處的圓形土樓猛按快門。
空氣清新得醉人,帶著草木和泥土的芬芳。然而,這看似寧靜祥和的表象下,卻湧動著無形的暗流。
青石坳是個典型的客家人聚居村落,而山坳外的大片平原地帶,則是世代居住於此的土家人的地盤。
土客之間,為爭奪有限的山林、水源、田地,百年來衝突不斷,械鬥流血時有發生。
何家祖上正是為了避禍和謀生,才選擇了這易守難攻的山坳落腳。這份曆史的沉重與隔閡,如同山間的薄霧,無聲地浸潤在每一個生活於此的人身上。
“oh!aazg!那是什麼建築?巨大的甜甜圈?”
亞瑟·科爾伯格完全被龐然土樓吸引了,興奮地舉著相機,快門按個不停。
他這次死纏爛打跟來,就是為了給《飛屋2》采風,收集中國元素。
“何!這太棒了!充滿了東方的神秘和力量感!萬戶的基地就該是這樣的!”
何言超走到他身邊,看著那些曆經風雨的土樓,搖了搖頭,道:
“不,亞瑟。土樓很美,很獨特,但它代表的是邊區客家人的防禦性聚居文化,講求的是宗族團結,強調的是‘守’。”
“而萬戶是向外的、向上的,代表的是探索精神。我覺得萬戶的飛屋外形應該是尖塔,像運載火箭。”
“可是何,這裡也很美,很有特色……”
“有特色不等於合適。”何言超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京城的建築群,纔是你該看的。這些土樓……更適合講述另一個關於守護,關於家人的故事。”
亞瑟點了點頭:“好吧,你是編劇,又是中國人,聽你的。到時候我要去看長城,一定要把長城放進《飛屋2》中!下一站就去bj。”
“不,下一站是上海,參觀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忘了嗎?”
“對對對!《大鬨天宮》!我很期待與萬先生的會麵,他也姓萬!”
然而,亞瑟這份興奮很快就被一個嚴峻考驗擊得粉碎——解決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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