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殘影:都市異聞簿 第133章 陳硯尋找舊收音機的主人
晚香花坊的石桌上,那台舊收音機還在迴圈播放《月圓花好》,隻是歌聲裡的思念淡了些,多了幾分釋然。陳硯將剛列印好的資料鋪滿桌麵,指尖劃過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裡的孟曉棠穿著月白色旗袍,手裡抱著這台收音機,站在戲院後台的鏡子前,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這是林曉剛查到的孟曉棠早年照片,1946年拍的,當時她剛在戲院嶄露頭角。”陳硯指著照片角落的戲院印章,“和我們在咖啡店找到的演出票根日期對上了,她當年確實是紅極一時的評彈藝人。”
蘇晚的指尖輕輕碰了碰照片,感知裡“看”到孟曉棠在後台除錯收音機的場景:沈嘉樹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一節新電池,笑著說“這台機子我幫你修好了,以後再也不會斷音了”。“他們那時候真好。”蘇晚輕聲說,“要是沒有後來的醫療事故和戰亂,他們應該會很幸福。”
陳硯掏出筆記本,快速記錄下關鍵資訊:“林曉還查到,孟曉棠的父親是民國時期的靈脈研究者,和你奶奶、張老爺子都認識。她從小就懂一些基礎的靈脈知識,這也是她能和沈嘉樹一起對抗黑霧的原因。”他翻到資料的下一頁,“1948年醫療事故後,孟曉棠的父親被噬魂會的人威脅,不得不帶著家人離開老城區,隻有孟曉棠留下來等沈嘉樹,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輩子。”
“她父親後來回來了嗎?”蘇晚追問,感知裡孟曉棠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她當年送彆父親時,父親說“等風波過去,我就來接你”,可直到她離世,都沒等到父親的訊息。
陳硯搖搖頭,指尖在資料上劃過:“沒有。林曉查到,孟父離開後不久,就在鄰市遭遇了‘意外’,官方說是車禍,但根據沈嘉樹的診療筆記,很可能是被噬魂會的人滅口了。孟曉棠一直不知道真相,還在每年父親生日時,把收音機放在窗台,給他‘播放’最喜歡的《茉莉花》。”
蘇晚的眼眶有點紅,她從花架上剪下一枝晚香花,放在收音機旁:“至少現在,她知道父親不是故意不回來,也和沈嘉樹重逢了,算是圓滿了。”
陳硯收起資料,將舊羅盤放在收音機旁——羅盤的綠光柔和地閃爍,與收音機裡的靈脈波動相互呼應。“我們去孟曉棠當年住過的老宅院附近走訪一下,說不定能找到認識她的老人,瞭解更多關於她和收音機的故事。”他抓起揹包,“林曉說老宅院旁邊的雜貨店老闆今年89歲了,當年經常給孟曉棠送東西,應該知道不少事。”
兩人騎著電動車往老城區深處趕,路過周瑤的咖啡店時,周瑤正站在門口掛新招牌,看到他們,笑著揮手:“陳硯哥!晚晚!你們查得怎麼樣了?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再走?”
“不了,我們要去雜貨店走訪,晚點再過來。”陳硯停下車,“對了,你奶奶有沒有跟你提過孟曉棠的其他事?比如她有沒有兄弟姐妹,或者其他親人?”
周瑤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我奶奶昨天跟我講了好多,我都記下來了!她說孟曉棠有個弟弟叫孟曉峰,比她小五歲,當年跟著父母一起離開老城區,後來在國外定居了。我奶奶還說,孟曉棠每年都會給弟弟寄信,地址是鄰市的一個郵局,可惜都被退回來了,上麵寫著‘查無此人’。”
“鄰市郵局?”陳硯眼睛一亮,“和沈嘉樹當年工作的醫院在同一個區!說不定孟曉峰後來去找過沈嘉樹,隻是兩人沒聯係上。”他掏出手機給林曉發訊息,讓她重點查鄰市郵局的舊信件記錄,還有孟曉峰的下落。
告彆周瑤後,兩人很快到了雜貨店。店主王爺爺正坐在門口的藤椅上曬太陽,看到他們手裡的收音機,眼睛突然亮了:“這不是孟丫頭的收音機嗎?我有幾十年沒見過了!”
“王爺爺,您認識孟曉棠?”陳硯趕緊遞過一杯剛買的熱茶,“我們正在調查她的故事,想向您瞭解一些情況。”
王爺爺接過茶,喝了一口,慢慢開啟了話匣子:“認識!當年孟丫頭就住在隔壁老宅院,經常來我店裡買糖,有時候還會給我唱兩段評彈。這台收音機就是她的寶貝,走到哪帶到哪,說是她心上人送的。”他指著收音機的旋鈕,“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旋鈕摔壞了,急得直哭,還是我幫她找沈醫生修的——沈醫生人好,不僅修好了收音機,還幫她在裡麵裝了個小零件,說是能讓歌聲更清楚。”
蘇晚的感知裡瞬間浮現出對應的畫麵:王爺爺拿著壞了的旋鈕,帶著孟曉棠找到沈嘉樹的診所,沈嘉樹蹲在地上,認真地修理收音機,孟曉棠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那個小零件,是不是能增強靈脈波動?”蘇晚問,“我們之前發現,這台收音機能吸引善影,還能儲存溫暖的執念。”
王爺爺點點頭,回憶道:“沈醫生當時確實說過,這台機子以後能‘留住念想’。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還真應驗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櫃台下拿出一個鐵盒子,“這是孟丫頭當年落在我店裡的,一直沒機會還給她,你們拿著吧,說不定對你們有用。”
盒子裡放著一張折疊的信紙和一枚銅製的戲院徽章。陳硯展開信紙,上麵是孟曉棠的字跡,寫著“嘉樹,今日戲院滿座,我唱了《月圓花好》,台下有人喊你的名字,我以為是你回來了,結果不是……”字跡越來越潦草,最後畫了一個小小的收音機圖案。
“這是她寫給沈嘉樹的信,沒寄出去。”陳硯小心地將信紙收好,“徽章上的戲院印章和照片上的一樣,應該是她當年演出時戴的。”
蘇晚拿起徽章,指尖泛著淡白光——感知裡孟曉棠的情緒變得激動,她“看”到孟曉棠在戲院最後一場演出時,將這枚徽章彆在旗袍上,對著台下喊“這一場,獻給我最愛的人”,而台下的沈嘉樹,正偷偷抹眼淚。“她太愛沈嘉樹了。”蘇晚輕聲說,“就算知道他可能不會回來,還是把最好的都留給了他。”
從雜貨店出來,陳硯接到林曉的電話,語氣裡滿是興奮:“陳硯哥!我查到孟曉峰的下落了!他當年跟著父母離開老城區後,就去了美國,現在還在世,定居在舊金山,是當地有名的靈脈研究者!我已經給他發了郵件,附上了孟曉棠的故事和收音機的照片,他剛纔回複了,說想儘快回來看看,還想把姐姐的收音機帶回美國,放在靈脈博物館裡展覽!”
“太好了!”陳硯的聲音裡難掩激動,“這樣孟曉棠的故事就能被更多人知道,也能讓更多人瞭解老城區的靈脈曆史。”他掛了電話,對蘇晚說,“我們現在去沈嘉樹當年工作的診所看看,林曉說那裡還保留著他的診療筆記,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關於孟曉棠的線索。”
沈嘉樹的診所位於老城區的一條小巷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家文具店。店主是個年輕女孩,聽說他們在調查沈嘉樹和孟曉棠的故事,很爽快地把他們帶到後院:“我爺爺當年是沈醫生的學徒,這些筆記一直放在後院的書櫃裡,說等有懂行的人來,再交給他們。”
書櫃裡的診療筆記整齊地排列著,最上麵一本的封皮上寫著“1947-1949”。陳硯小心地翻開,裡麵除了患者的診療記錄,還有不少關於靈脈汙染的研究,其中一頁畫著這台舊收音機的電路圖,旁邊寫著“曉棠的收音機,內建靈脈防護,可抵禦輕度黑霧”。
“原來沈嘉樹早就給收音機做了防護!”蘇晚驚喜地說,“這就是為什麼孟曉棠能在黑霧彌漫的老城區安全生活這麼久,也是為什麼她的殘影能附在收音機裡,不被惡殘影攻擊。”
陳硯繼續往後翻,在筆記的最後一頁,看到一張夾著的照片——是沈嘉樹和孟曉棠在診所門口的合影,兩人手裡抱著這台收音機,背景裡的老槐樹剛抽出新芽。照片背後寫著“1947年春,與曉棠共賞春”,字跡裡滿是溫柔。
“這應該是他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陳硯將照片小心收好,“等孟曉峯迴來,我們把這些筆記和照片一起給他,讓他知道姐姐當年的等待沒有白費,也讓他知道,姐姐一直被老城區的人記著。”
從診所出來時,夕陽已經西斜,老城區的街道上亮起了暖黃的路燈。陳硯將診療筆記和資料小心地放進揹包,舊羅盤在口袋裡輕輕震動,像是在回應什麼。“我們去老宅院看看吧。”他對蘇晚說,“孟曉棠的殘影雖然已經消散,但她的執念還留在那裡,我們去和她說聲再見。”
老宅院的桂樹在晚風裡輕輕搖晃,石桌上還放著他們之前留下的晚香花。陳硯將收音機放在石桌上,歌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歌聲裡沒有了思念,隻有滿滿的平靜。“孟曉棠,謝謝你讓我們知道這麼溫暖的故事。”陳硯輕聲說,“你的等待有了結局,你和沈嘉樹的故事,我們會永遠記著。”
蘇晚的感知裡,孟曉棠的身影在桂樹下一閃而過,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化作點點白光,融入了桂樹的枝葉裡。收音機的歌聲漸漸減弱,最後停在了“天涯共此時”那句,像是在和這個世界作最後的告彆。
“她真的走了。”蘇晚的心裡泛起一陣釋然,“帶著所有的遺憾和幸福,去見她等了一輩子的人了。”
陳硯收起收音機,將孟曉棠的資料和照片整理好,準備明天交給林曉,讓她做成專題發表在《城市拾遺》上。“我們回去吧。”他對蘇晚說,“明天還要和趙老闆去拾遺閣看看那台留聲機,說不定又能幫到一個善影。”
兩人騎著電動車往花坊趕,路上,陳硯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給沈明遠發了條訊息,告訴他孟曉峰的下落,還有診所裡找到的診療筆記。沒過多久,沈明遠就回複了,說等孟曉峯迴來,一定要一起聚聚,好好聊聊沈嘉樹和孟曉棠的故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蘇晚看著路邊的晚香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雖然還有噬魂會的威脅,但隻要我們堅持守護這些溫暖的執念,就一定能戰勝他們。”
陳硯點頭,握緊了車把——他想起妹妹陳玥的舊發卡,想起她失蹤前說的“要揭開老城區的秘密”,現在,他不僅在揭開秘密,還在守護那些被秘密掩蓋的溫暖。“我們會的。”他輕聲說,“不僅為了靈脈,也為了所有像孟曉棠一樣,帶著執念等待的人。”
而此時的城西工廠,鬼麵正看著監控裡的老宅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沒想到,雙主角不僅沒被組織的行動牽製,還找到了孟曉棠的更多線索,甚至聯係上了她的親人。“一群廢物!”他對著對講機怒吼,“通知下去,加快靈脈容器的填充速度,下週必須啟動七星鎖魂柱,不能再給他們傳遞這種虛假的溫暖!”
監控畫麵的角落,陳玥的殘影正站在工廠的原料庫旁,手裡拿著一張畫著“容器弱點”的草圖,對著鏡頭輕輕揮手——像是在提醒陳硯和蘇晚,容器的弱點在底部的靈脈介麵,用雙生梔子汁液就能暫時停止填充,也像是在告訴他們,隻要堅持守護這些溫暖的故事,就一定能找到對抗噬魂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