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朱樓起_小說 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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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勾唇,放開了她,轉而勾上了她的肩膀,像以前上學那樣。
裴歌扯了扯唇,拍了一下他的手。
但周傾卻勾著她往車子那邊去,一邊跟她說:“先不慌,歌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她問。
他開啟副駕駛的門,裴歌猶豫了一秒,他嘲弄一笑:“怕我對你做什麼麼?”
女人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下,坐進去。
車裡,裴歌問他:“你還恨我麼?”
“恨你又有什麼用?”他又自嘲一笑,看了她一眼:“我恨你那你會和他離婚麼?能離的話,我可以恨你一輩子。”
“……”難得的,裴歌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她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我們要去哪兒?”
“普陀山。”
她抓緊安全帶,問:“去乾什麼?讓我陪你求神拜佛?”
周傾沒搭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歌兒,我要帶你去算命。”
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裴歌覺得極度荒唐。
事實上,上次他父親的葬禮,裴歌就已經覺得周傾有些離譜了。
牛鬼蛇神,她從來都不信。
“難不成你現在這一切也是算來的?你成為周氏的當家人?你力排萬難在周氏站穩腳跟?這一切都是這麼來的。”她挖苦他。
周傾抿緊唇,不說話。
“周傾,你魔怔了。”
以前林清說周傾愛而不得,裴歌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真的荒唐。
周傾真的帶著她去普陀寺算命。
裴歌已經很多年沒來過寺廟了,車子一路開到半山腰,這會兒已經過了下午四點。
路上遇到不少下山的人,裴歌跟他說:“我們這會兒去彆人肯定下班了。”
“不會。”他搖搖頭。
車子到達,周傾下車給她拉開車門,普陀寺在郊區,他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過來。
十二月的天氣,寒風刺骨。
山上的風更大,裴歌裹緊大衣,冷得瑟縮了下。
然而周傾隻穿著襯衣西裝,外套還是敞開的,兩人一起順著台階往上走。
她說:“周傾,我從來不信牛鬼蛇神。”
“來都來了,去看看吧。”他說。
對裴歌而言,算命什麼的都是封建迷信,屬於怪力亂神這一類。
但這種東西既然存在,那它肯定有一定意義。
不管你是真的信也好,還是當做一種寄托也罷,總歸它會發揮它的用處。
大雄寶殿向來香火旺盛,裴歌站在門口看著裡麵那些虔誠跪拜的人,陷入沉思。
周傾摟過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她進去。
裴歌搖搖頭:“我不信神,也不信佛。”
“沒讓你跟著拜,抽簽的地方在裡麵。”他勾著她往裡麵走。
裴歌條件反射一樣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周傾嗷了一聲。
大雄寶殿門檻很高,兩人勾勾搭搭進去,裴歌被門檻狠狠絆了一下,周傾接住她。
他剛想問她有沒有事,裴歌看了一眼那尊高高在上的釋迦牟尼,歪著頭笑望著周傾,道:“完了,被佛祖看出來我們心不誠了。”
周傾沉溺在她這個笑容裡,他勾著她繼續往裡麵走。
“歌兒,你說人會有來生嗎?”
“一輩子還不夠你活麼?”她笑。
“歌兒,我愛你。”他突然說。
裴歌沒什麼意外的情緒,她點點頭,殿內香火味很重,她吸吸鼻子道:“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恨我。”
“為什麼一定是江雁聲?”他放開她,站定,低頭看著她。
裴歌也看著他,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他們背後就是釋迦牟尼佛,氛圍有些奇怪。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是他。”她說。
周傾攥了攥手,“那他呢?”
幾乎是沒什麼猶豫的,她答:“當然。”
當然喜歡,還是當然不喜歡,周傾懶得問,問了也是自取其辱。
他閉了閉眼,重新勾上她的肩膀,剛才她腳被磕了一下,這會兒正一瘸一拐地往裡麵走。
“歌兒,來生你總得給我一個機會吧,到時候記得一定要愛我,”周傾說,“你就喜歡江雁聲那樣的是不是,到時候我變成他……”
裴歌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下,“變成他做什麼,做你自己。”
“那你先答應,給我一個機會。”他說。
這種感覺和氣氛裴歌很喜歡,好像回到了幾年前,她整天和周傾勾肩搭背一起廝混的時候。
裴歌很珍惜這樣的時光。
她點點頭:“嗯啊,要是有下輩子,我先愛你。”
進入大雄寶殿,再往裡麵,穿過一個天井,裡麵設有抽簽的地方。
他們排了一會兒的隊,裴歌實在是有些抵觸,但周傾跟她說:“這裡的簽,很靈。”
她隨意從竹筒裡抖了一支出來,拿在手上一看,下下簽。
周傾搶過來一看,還未說話就又被裴歌搶了回去。
她一向乖張,這次也不按常理出牌,她將那支下下簽重新丟進簽筒裡。
“我再抽一次。”
啪地一聲,竹簽掉出來。
她撿起來一看,眉頭皺起。
坐在案前等待解謎的師父瞭然一笑,他對裴歌說:“姑娘,既定的命運是很難改變的。”
周傾湊過來一看,發現還是她剛剛抽的那支。
他問裴歌:“還要不要再抽一次?”
她將這支簽遞給師父,“不用解了,我不算了。”
裴歌轉身就往外麵走。
周傾皺眉,他問師父:“師父,能解一解這支簽麼?”
對方抿唇,嘴角弧度柔和,卻是搖了搖頭。
“結果我代為轉達,可以麼?”
“命運是既定的,解了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那這支下下簽,是愛情簽麼?”周傾問。
師父看著他,沒搖頭,但也沒點頭。
周傾以為他是預設了,他撓著後腦勺笑笑,“是愛情簽就好。”
旁邊有人很是不解,沒見過有人抽了下下簽還這麼高興的。
但後來周傾才明白過來,裴歌這天抽的簽,簽頭畫著三條線,靠近拇指的那一條短得幾乎看不見。
那是代表人壽命的簽。
他追了出去,在門口找到裴歌。
她正坐在屋簷的石階上,看他們燒香,院子中間那鼎巨大的香爐,裡麵起碼插了上千根正在燃燒的香火。
周傾在她旁邊坐下,裴歌指著院子中間問他:“普陀寺的香火這麼旺盛啊?”
“都跟你說這裡的簽很靈,很多人慕名而來。”
“那我抽到下下簽,你高興嗎?”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