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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願醒的夢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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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歡顏住院一週,雖然傅斯年想儘辦法嬌養著。

但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此刻,傅斯年攬著她,她柔柔弱弱靠在他懷裡,兩人姿態極為親密。

仰頭望了眼彆墅大門,許歡顏壓下眼底的得意,轉而看向傅斯年的表情裡,多了忐忑。

“斯年,要不我還是回去吧?盛小姐見我住到家裡來,肯定會生氣,我不忍心讓你為難。”

傅斯年一聽,將她抱得更緊:

“我已經和她說過了,以後我愛的人不隻有她,還有你。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以後不管她生氣也好,哭鬨也好,我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說話間,他拉著許歡顏往屋裡走去。

“放心吧,她從前鬨,無非是仗著我寵她。這次她做錯事,我也給了她一個教訓,以後肯定不敢再欺負你了。”

“待會兒見了麵,我會讓她當麵向你道歉。”

許歡顏笑著擺手:

“不用不用,隻要能跟在你身邊,我受點委屈有什麼?”

“盛小姐嫉妒我容不下我,也是正常的,誰讓我得到了你的愛呢?”??????????????

她極力克製著,眼角眉梢卻還是透出幾分得意。

傅斯年看著她誌得意滿的樣子,心裡莫名有幾分不舒服。

但他很快便放下那幾分異樣情緒,抬手直接推開了大門。

傅斯年提高了點聲音,有些期待地看向屋內:

“歡歡!”

屋內,空蕩蕩一片。

向來會坐在沙發上看書飲茶的盛歡,並不見蹤影。

足足一週時間,他一直陪伴在許歡顏身邊,盛歡一個電話一條資訊都沒有發來過。

他猜測她是在賭氣,便也故意沒有再聯係過她。

此刻,他的視線在彆墅內梭巡了一遍,而後往臥室走去。

剛要上樓,就見一道身影從臥室內走了出來。

卻並不是盛歡,而是家裡的傭人。

傭人手裡拿著抹布,正在搞衛生。

看見傅斯年後,急忙打招呼:

“先生,您回來了。”

說話間,她看向了站在傅斯年旁邊的許歡顏。

傅斯年皺眉:

“這是歡顏,以後也會在家裡住。你對待她,要向對待歡歡一樣尊敬。”

傭人錯愕,手中的抹布都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把情人帶回家了?!??????????????

她回過神,急忙道:

“是。”

傅斯年視線落在臥室的方向:

“歡歡在臥室休息?”

傭人急忙搖頭:

“沒有,夫人已經一週都沒有回過家了。”

傅斯年一愣:

“什麼?她去哪了?”

傭人滿臉迷茫:

“我……我也不知道啊。幾天前有人上門幫她取了點東西,就匆匆走了,夫人自己並沒有回來。”

許歡顏適時上前,挽住傅斯年的胳膊:

“斯年,怎麼回事?盛小姐這麼久沒回來,她能去哪?”

傅斯年心口發悶,心裡有些慌張。

彆說一週沒回過家了,自和他結婚以來,盛歡從來沒有一聲不吭,就徹夜不歸過。

傅斯年猛然想起那天和盛歡見麵的情景。

他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也有些懊惱。

當時他因為擔心許歡顏的傷勢,太過憤怒。

而盛歡偏偏又倔強,冥頑不靈,怎麼都不肯說出許歡顏的下落。

他才會氣急之下,故意用刀劃傷她,逼她說出地址。

後來也是著急去找許歡顏,才會將她踹下車去。??????????????

盛歡當時就在醫院門口,她肯定不會出事的……

雖然如此安慰著自己,可是傅斯年的心口還是莫名發慌。

他鬆開了許歡顏,掏出手機急忙撥打盛歡的號碼。

然而,號碼剛撥出去,就提示他: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傅斯年瞳孔驟縮。

空號!

他盯著手機上的那串號碼,不可置信。

盛歡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自開始用手機號以來,就一直用的是這個號碼。

兩人的號碼隻有尾數不同。

盛歡的尾數是6,他的尾數是9。

怎麼可能會是空號!

傅斯年又打了一遍,得到的卻依然是同樣的答案。

他的額角滲出幾分冷汗,心底隱隱意識到了不對勁。

許歡顏看他神色不對,主動關心道:

“斯年,出什麼事了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傅斯年一邊往外走,一邊急聲道:

“沒事,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不顧許歡顏的叫喊,徑直出了門,而後驅車往醫院而去。??????????????

路過盛歡被他一腳踹下的地方時,傅斯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幾天下過一場大雨,那些血跡早就已經被衝刷。

可傅斯年卻清晰地想起當初盛歡倒在地上,渾身都是血的模樣。

他咬了咬牙:

“她肯定隻是太生氣了,和我賭氣而已……”

說話間,他已經衝到了醫院裡麵。

護士按照他提供的資訊,在係統裡輸入了人名,而後淡淡道:

“醫院在前幾天確實接待了一位叫盛歡的患者。她被利刃劃傷了十幾刀,失血過多,差點就沒了。”

“最後搶救了一天一夜,才把人救回來。醒來後沒多久她就出院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傅斯年愣愣地聽著:

“十幾刀嗎?”

他當時很生氣,總感覺自己不過劃了兩三刀,怎麼會……十幾刀呢。

盛歡最怕痛的。

平時不小心劃破肌膚,盛歡都得疼得麵色慘白,找他撒嬌要抱抱。

十幾刀……

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就算是為了許歡顏,他當時怎麼下得去手呢……

傅斯年攥緊了拳頭,而後猛地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護士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警惕地看向他。

傅斯年沒理會她異樣的眼神,轉身出了醫院。??????????????

他掏出手機,一遍遍地撥打盛歡的電話。

然而,永遠是空號。

他又給盛歡的賬號發去訊息,顯示他被拉黑。

甚至是盛歡的社交賬號,他的每一條訊息,也都石沉大海。

他給盛歡的朋友、家人,打了電話,要麼根本不知道盛歡的下落,要麼直接將他的電話掛了。

他再打,就打不通了。

即便是當時盛歡發現他和許歡顏的事,也沒有做到這麼絕。

傅斯年心裡發慌,隱隱意識到這次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開著車,在城市裡打轉,去每一個盛歡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每走到一個地方,他腦海裡就不由自主想起曾經和她一起經曆過的那些事。

那些曾經壓在心底逐漸褪色的往事,隨著盛歡的離開,被掀起一角,又在記憶裡變得鮮明瞭起來。

傅斯年無奈之下,最終又撥通了傅母的電話。

自從上次傅母在醫院針對許歡顏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有聯係。

電話響了許久後,才被接通。

傅斯年的聲音有些喑啞:

“媽,歡歡呢?”

電話裡的傅母沉默了會兒,而後才帶著幾分嘲諷笑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資格去問歡歡的下落?”

“我早說過,你會後悔的。”

說完,她直接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傅斯年聽著電話裡嘟嘟嘟的忙音,整個人也陷入了一種茫然和煩悶的狀態。

而電話結束通話後,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驚喜地拿起手機,眼神卻又在看見上麵隻是許歡顏的來電後,變得黯淡。

好一會兒,他才接起,語氣裡帶著他自己都沒想到的不耐煩:

“怎麼了?”

許歡顏愣了愣,才小心翼翼道:

“斯年,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也讓傭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傅斯年皺了皺眉,最終隻是道:

“現在就回。”

他調轉車頭,直接往家裡而去。

也許,盛歡隻是一時賭氣,等氣消了,她肯定就回家了。

不多時,他便回到了彆墅裡。

屋內,許歡顏聽見他車子到家的聲音,歡喜地迎了出來。

傅斯年在看見許歡顏身上的衣服和珠寶後,麵色驟變。

許歡顏居然穿著盛歡的衣服,戴著盛歡的珠寶首飾。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脫下來!”

許歡顏麵色頓時慘白,流著淚看向他:

“斯年,我這就脫下來。我隻是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看這個衣服連吊牌都沒剪放在衣櫃裡,以為盛小姐不喜歡,所以我才……”??????????????

傅斯年的臉色這次卻沒有因為她的眼淚而緩和。

他眸色冷漠:

“不問自取就是偷,歡歡再不喜歡,你也不能隨便拿她的。”

許歡顏渾身顫抖著,將衣服脫了下來,狠狠擲在了地上。

她哭著看向他:

“不過是一件衣服,你至於嗎?”

她以為,自己受了傷,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傅斯年親自將她帶回家,意味著她的地位不一樣了。

可沒想到,不過穿盛歡一件衣服,戴一戴盛歡的珠寶,他居然就發這麼大脾氣?

許歡顏不僅沒覺得自己錯,反而哭著訴苦:

“是,我就是個小偷,不要臉地偷走了你。”

“我承認,我嫉妒她,嫉妒她擁有你的愛,你的關注。”

“哪怕你現在說你愛我,你將我帶回家了,我也一樣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我沒有盛歡那麼幸運,從小要什麼有什麼,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努力爭取才能得到。”

“我隻是倒黴而已,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從前,許歡顏說這番話,傅斯年是認同的,甚至會因此而心疼她。

他想,盛歡確實幸運,從小就有他陪伴在身邊。

而許歡顏隻能靠自己,也確實可憐,需要多照顧幾分。

可他對許歡顏的一切寵溺縱容,是建立在盛歡在他身邊的基礎上。

傅斯年疲倦又煩悶地捏了捏眉心,再開口的語氣冷淡無比:??????????????

“你先回家住吧。歡歡現在賭氣不肯回家,若是回家看到你在這裡,肯定會不高興的。”

許歡顏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她來了這裡一天都沒待到,轉眼傅斯年就又要將她掃地出門了?

滿以為這次受傷,能夠讓傅斯年的心徹底轉移到他的身上。

明明他已經一步步失控了,可為什麼……

為什麼盛歡不過是離家出走幾天,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許歡顏的眼底浮現恨意和妒意,整個人幾乎要失控時。

門鈴突然響起。

傅斯年一愣,快步走了過去。

門外站著一位快遞小哥,客氣道:

“您好,有一份您的到付件。”

傅斯年心底隱約浮現出幾分不安,甚至抗拒去接過那份檔案。

快遞小哥看著他,將檔案朝著他的方向推了推。

一想到這可能是盛歡寄過來的,傅斯年沒再猶豫,急忙付了錢接過檔案,而後開啟。

下一刻,他整個人僵住,呆呆地看著手中那兩個紅本本,彷彿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許歡顏看他臉色不對,也湊了過來。

頓時,她滿臉狂喜,失聲道:

“盛歡和你離婚了?!”

傅斯年猛地轉頭看向她,眼神陰狠地彷彿要將她直接淩遲了。??????????????

許歡顏隻感覺脊背一寒,整個人抖了抖,急忙道:

“這……她可能隻是和你賭氣呢。”

傅斯年點頭:

“對,歡歡肯定是和我賭氣,這個離婚證肯定是假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幾十年,她上次得知我和你的事,也沒有離婚,這次肯定也不會離婚的,她捨不得我的。”

如此想著,
傅斯年轉頭衝回了主臥裡。

他慌忙輸入密碼,將保險櫃開啟。

而後,瘋了一樣將裡麵的那些檔案全部拿了出來。

任由他將裡麵所有東西都翻遍,都沒有找到當初在他回歸家庭時,盛歡讓他簽下的那份離婚協議。

而許歡顏也在此時,走到了他的身邊。

她的手中還拿著那兩本離婚證:

“我讓朋友幫忙查了下,這兩個離婚證是真的,盛歡真的和你離婚了。”

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神看著散落一地的那些不動產證書。

光是房產證,就有幾十本。

而盛歡和傅斯年離婚後……

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許歡顏原本有些急躁的心,頓時就不急了,她一副體貼的樣子在傅斯年旁邊蹲下來。

“斯年,你彆著急,盛小姐肯定是因為看你在乎我,所有和你鬨脾氣呢。”

“你找到她,和她好好解釋解釋,到時候我也當麵再和她道歉。”

“等她氣消了,肯定就會回到你身邊的。”??????????????

“不過她也真是的,動不動就離婚可不是個好習慣。你也可以讓她先冷靜冷靜,指不定過幾天啊,她後悔了,自己就回頭求你複婚了。”

她不動聲色地試圖繼續汙衊盛歡。

然而這次傅斯年聽了她的話,卻是直接臉色難看地打斷了她:

“閉嘴!”

許歡顏麵色幾度變換,到底還是不敢再多話了。

傅斯年頹然跌坐在原地。

樓下,卻突然又有門鈴聲響起。

傅斯年久久沒動,傭人去開了門,不多時上了樓來。

“傅先生,樓下有一位自稱是夫人的代理律師的男人找您。”

傅斯年到底還是下了樓去。

許歡顏也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

律師手中拿著一份檔案,看見傅斯年後,客客氣氣地道:

“傅總,我是盛歡盛女士的代理律師。受她委托,處理她離婚後的資產清算事務。”

“這套彆墅目前已經是盛女士的,請您和這位女士儘快離開,不然我們有權利報警處理。”

傅斯年還沒說話,許歡顏率先跳了出來:

“憑什麼說是她的就是她的?她說離婚就離婚,難道不應該是她淨身出戶嗎?”

律師看向許歡顏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太明顯的鄙夷。

他笑了笑,對著許歡顏道:

“這位女士,您大概不知道,傅先生和盛女士簽訂了一份婚內協議,若是傅先生再度出軌,盛女士提出離婚,傅先生將……”

“淨身出戶!”??????????????

許歡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什麼?!”

她猛地轉頭抓住傅斯年的胳膊:

“傅斯年,這是假的對不對?公司是你的,憑什麼你得淨身出戶讓給她呀?!”

傅斯年語氣平靜,喃喃:

“是真的。”

他看向律師:

“歡歡在哪裡?這些東西她想要,我都可以給她。可是我不想離婚,我要見她!”

律師微笑道:

“傅先生,恐怕您沒空見她了。”

話音落,彆墅外傳來警笛聲。

律師看向傅斯年:

“盛女士已經起訴並報警,告您惡意傷人,並且拒絕調解。”

盛歡在國外已經住了足足有半年。

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傷口上的痂掉落後,傷口隻剩一道道淡粉色。

她沒有去做疤痕去除手術,而是讓這些醜陋傷疤留了下來。

時刻提醒自己,變了心的人,就該第一時間丟掉。

對背叛者的每一次原諒,都是對自己的背叛。

而她出國後,父母怕她整天多想,將家族企業交到了她手裡。??????????????

她一忙起來,倒確實沒空再去想傅斯年了。

半年前,父母看她傷得嚴重,對傅斯年也大失所望,和傅家也徹底翻臉斷絕了聯係。

傅斯年因惡意傷人,被判了三年。

盛歡雖然不接受調解,但最後傅母還是找了過來,甚至為了傅斯年,不惜給盛歡下跪。

盛歡想到這些年傅母對她的好,最終還是答應了放過傅斯年一次。

不過,傅斯年還是在監獄裡待了3個月,才被放出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盛歡的思緒。

她從回憶裡抽離,拿起手機,看見上麵的來電提醒後,勾了勾唇。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男人清越的嗓音:

“寶貝兒,還多久下班呀?”

盛歡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笑著道:

“現在。”

她進了總裁專屬電梯,很快便到了一樓。

隻見門口,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正靠在一輛極為騷包的紅色跑車前。

他相貌極為英俊,身姿瀟灑風流。

光是在那站著,就吸引了不少來來往往的小女生偷看。

隻是,他的神色頗為冷淡,渾身帶著難以接近的疏離,讓人不敢靠近。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大廈內,直到看見盛歡的身影出現,他臉上的冷漠才似冰山消融。

“歡歡!”

盛歡笑著朝他走去:??????????????

“秦牧野。”

她和秦牧野的相遇,實屬巧合。

那天,她和客戶吃飯,喝多了酒。

離開餐廳時,迷迷糊糊地上錯了車。

恰好那天司機請了假,她臨時叫了代駕,便將駕駛座上的秦牧野錯當成了代駕司機,直接吩咐他開車送自己回了家。

隻記得秦牧野當時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竟真乖乖將她送回了家。

她醉得昏沉,是秦牧野將她抱起來,拿了鑰匙送回屋。

盛歡已經忘記那時具體情形,隻記得是她先開始的。

直到第二天醒來,發現身邊躺了個陌生男人,盛歡才恍惚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不過她本來也沒有離婚後,還為了傅斯年守寡一輩子的打算,很快便良好接受了現狀。

她也和秦牧野約定好,兩人之間,隻是床伴關係。

不談其他。

轉眼,她和秦牧野保持這樣的關係,竟也已經四個月了。

她並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隻在有需要時才聯係他。

這次,秦牧野突然消失了足足半個月。

剛一靠近,秦牧野便微微彎腰,一把扣緊她的腰,將她撈進了懷裡。

一個綿長熱切的吻落下。

帶著洶湧的想唸的滋味。

盛歡被動承受著,被他吻得癱軟靠在他的懷裡,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才堪堪站穩。

直到她幾乎喘不上氣來,秦牧野才放開她:??????????????

“想我了沒?”

盛歡輕笑,正要回答,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近乎破碎的聲音。

“歡歡……”

盛歡一愣,幾乎一瞬間便認出了這道聲音是誰。

她扭過頭去,果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傅斯年。

傅斯年滿身風塵仆仆,神色間難掩疲憊和憔悴。

其實,傅斯年回歸家庭後的那段時間,狀態就一直不太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而現在……竟然比那時候還要瘦,衣服套在身上,都顯得空蕩。

他不知道來了多久,此刻眼眶中帶著幾分猩紅,顯然將盛歡和秦牧野剛才那個吻看得真切。

他無法形容這一刻,內心有多麼的苦悶。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盛歡,眼光中幾乎泛起淚意:

“我終於找到你了。”

不管是傅家,還是盛家,都想儘辦法阻攔,不讓他找到盛歡。

甚至還給了他許多錯誤資訊,讓他這幾個月天南地北的跑,卻一次次落空。

他好不容易纔打聽到盛歡的地址,連夜趕了過來,沒想到卻會看見盛歡被彆的男人擁在懷裡接吻的畫麵。

而從前不管有多少人,總能第一眼看見他的盛歡,這次卻無視了他,奔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傅斯年心口泛起細密的澀痛,眼睛死死盯著她紅腫的唇瓣,艱澀道:

“我們聊聊,可以嗎?”

盛歡還沒說話,秦牧野摟在盛歡腰上的手,便緊了緊。??????????????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吃味:

“這是誰?”

盛歡靠在他懷裡,淡淡一笑:

“我前夫。”

秦牧野挑了挑眉,意味深長:

“前夫啊……好的前任,不是該和死了一樣,不再冒頭打擾嗎?”

“你這位前夫,離婚了還來糾纏不休,似乎有狗皮膏藥的嫌疑啊。”

盛歡沒想到秦牧野會這麼嘴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傅斯年的臉色亦是難看,神色冷冰地看向秦牧野:

“這是我和歡歡的事,你沒資格多嘴!”

秦牧野圈住盛歡的腰:

“歡歡的事,就是我的事。”

話是對著傅斯年說的,他那雙眸子卻是落在盛歡身上,有些深邃專注地凝視著她。

彷彿,她於他而言很重要一般。

盛歡怔了怔,一時心頭浮起幾分異樣的情緒。

但她很快便收拾了情緒,轉而淡淡瞥了眼傅斯年:

“我不知道你怎麼找過來的,不過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她仰頭看著秦牧野。

“走吧。”

說完,她徑直上了秦牧野車。??????????????

傅斯年卻不死心,急忙衝到副駕旁,拍著車門,試圖讓她下車。

“歡歡!你彆走,我是真的知錯了,我想和你道歉……”

然而,盛歡隻是麵無表情瞥了他一眼,而後直接關上了車窗,將他的聲音隔絕在外。

也將傅斯年這個人徹底隔絕。

秦牧野直接一腳踩下油門,發動車子。

傅斯年隻能不甘心地看著盛歡被秦牧野載著走遠。

他死死捏著拳頭,不甘心地看著盛歡離開的方向。

車子直接駛到了盛歡和秦牧野時常去的酒店。

剛進房間,盛歡便直接抱住了秦牧野,難得主動地吻了上去。

男人隻愣了幾秒,便很快反客為主,更加強勢地吻住了她。

直到盛歡被放在床上,衣服都被扒開一半,秦牧野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盛歡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怎麼停了?”

秦牧野抬手撫摸著她的眼角,啞聲道:

“不想做就彆勉強。”

盛歡那股氣力,突然就徹底泄了下去。

她靜靜躺在床上,看著秦牧野:

“我是不是挺沒出息的?還以為自己不在意了,沒想到……”

她衣服脫了大半,身上那些疤痕也儘數顯露了出來。??????????????

秦牧野的指尖在她肌膚上的疤痕上流連片刻,轉身取了瓶酒和兩個酒杯出來。

“喝點?”

盛歡接過酒杯。

兩人就這麼一邊喝一邊聊,蓋著棉被純聊天。

和他外表的冷傲不同,秦牧野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盛歡斷斷續續說著往事時,他一直安靜地陪伴在她旁邊,隻在她流淚時,沉默地遞上紙巾。

直到盛歡醉得迷糊,倒在了大床上。

眼角的淚沒入發叢,盛歡喃喃道:

“剛到這裡,我總是半夜會做噩夢,夢見他傷害我的樣子。”

“甚至,偶爾也會想,他回頭求我原諒的樣子。”

“後來看我爸媽總是很擔心我,麵對著我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隻能假裝堅強,讓自己忙起來,不再去想這些。”

“我已經很久沒夢見他了。我以為,我現在已經拋下了,怎麼纔打了個照麵,我就忍不住情緒崩潰了呢。”

她淚眼朦朧看向秦牧野。

“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啊?”

秦牧野垂眸,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吻落她鹹澀的淚:

“不是。”

他抬手,溫柔地輕撫著她的發。

“盛歡,你會有觸動,是因為你在過去的時光裡,付出了真心。你用心愛過,傷過,絕望過。”

“你有權利傷心,這不代表你錯了,也不代表你懦弱,隻因為你是個正常人。”

盛歡怔怔看著他,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大哭起來。??????????????

秦牧野緊緊擁著她,始終耐心輕拍著她後背。

如果問她,會不會和傅斯年和好,盛歡會毫不猶豫說,絕對不會。

她真的愛過傅斯年,現在也是真的不愛了。

可是,她總是會忍不住去想。

用了二十幾年刻畫在生命裡的人,怎麼短短幾個月,就這樣變了模樣呢。

她真的,好遺憾啊。

盛歡醉得迷糊,在秦牧野懷裡哭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隱約聽見開門的聲音。

盛歡隻看了一眼,整個人頓時就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隻見秦牧野的臉頰上青紫一片,唇角還帶著幾分血跡。

彷彿剛才跑出去和人打了一架剛回來。

盛歡連忙坐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受傷了?”

秦牧野垂眸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盛歡更急了:

“到底怎麼了,說話呀!”

秦牧野彎腰,一把將她抱住,臉埋在她脖頸,語氣悶悶。

“我一想到傅斯年那個狗東西,在你身上劃了那麼多刀,實在氣不過,去把他打了一頓。”

盛歡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你去打人,怎麼自己受傷了?”??????????????

秦牧野在她脖頸處像小狗似的蹭了蹭:

“他比我傷得更重。”

盛歡將他拉開,檢查了下他的傷勢。

臉頰被打腫,手背也破了皮,但好在不算很嚴重。

她當即在網上跑腿下單買了點藥,給秦牧野傷口上藥。

秦牧野觀察著她的神色:

“你不會怪我對他動手吧?”

盛歡抬眸看向他:

“怎麼會,我隻可惜你沒喊我一起去,讓我親眼好好看看。”

秦牧野一愣,下一刻,盛歡便俯身,在他唇瓣親了親。

“打得好!”

秦牧野呼吸一窒,直接撲上去,將她壓在了身下。

盛歡急忙抵在他胸口:

“你瘋了?你還受著傷呢?”

秦牧野笑得像個耍無賴的小狗:

“沒傷到關鍵部位,不礙事。”

一門之隔。

傅斯年連藥都沒擦,調查了盛歡的地址,便匆匆趕了過來。

他知道,盛歡對他最是心軟,看見他臉上的傷沒準會心疼,願意聽聽他的話。

他一瘸一拐來到房門口,正要敲門,卻聽見了裡麵傳來的低吟聲。??????????????

那聲音太過熟悉,瞬間便讓他整個人僵立在了原地。

屋內的畫麵雖然看不見,卻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一想到盛歡和秦牧野正在……

傅斯年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半點血色也沒了。

而盛歡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開門那一刹那,就與站在門口的傅斯年四目相對。

傅斯年比之前一天,確實狼狽了太多。

也許是在門口站了一整夜,他眼裡滿是紅血絲,眼下一片青黑,也讓他的神色看起來尤為疲憊晦暗。

更彆提他的臉上被秦牧野打傷的位置,沒有經過處理,現在滿是青紫痕跡。

他的手中,還提著一份早餐。

看見盛歡出現的那一刻,他舉了舉:

“給你買的。”

盛歡沒接,抱著雙臂看向他:

“沒想到半年不見,你還多了個聽牆角的癖好?”

她的眼神冰冷,帶著幾分戲謔,卻半點不見心疼。

傅斯年看著站在她身後的秦牧野,突然扯了扯唇角,笑了聲: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討厭許歡顏了。”

“因為這一刻的我,看見秦牧野,一想到他對你做的,也恨不得直接將他一刀捅死。”

盛歡一愣,下意識地往秦牧野身前擋了擋,警惕地望著傅斯年:

“你彆發瘋,我和你早就沒關係了,我和誰在一起,你更加管不著。”??????????????

傅斯年紅著眼眸看著她,抬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的眼裡泛起一絲淚意,紅著雙眸看著她:

“在我發現你真的不要我了,發現你讓我淨身出戶,發現你親手把我送進監獄那一刻……”

“我也怨過你為什麼做的那麼絕,也想過放棄找你,可是隻要這個念頭剛起,就馬上被絞殺了乾淨。”

“盛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將來長大了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我也一直堅定地認為,將來陪我白頭到老的人會是你。”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分開……從未。”

即便是他對許歡顏最上頭的時刻,他也從來沒想過和盛歡離婚娶許歡顏。

可他沒想到,盛歡會直接離開。

此刻盛歡聽著他這番話,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淋漓。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傅斯年,說的再多再好聽,也並不妨礙你出軌,更改變不了你為了另一個女人差點要了我的命的事實。”

“你如果和許歡顏就這麼快快活活在一起,我還覺得你有幾分骨氣。”

“可你口口聲聲愛的是我,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次次地朝著許歡顏靠近,一次次為了她傷害我。”

“在我徹底死心後,又跑來和我說這些,試圖讓我原諒。”

“傅斯年,既要又要的你,隻讓我覺得惡心透頂!”

盛歡邁步就要離開。

傅斯年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眼裡滿是哀求。

“歡歡,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後悔了。”

“當時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腦子進水了,才會瘋到傷害你,我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你和這個男人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和許歡顏以後也不會有任何聯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次,不等盛歡開口,秦牧野便立刻開腔:

“不好!”

他嫌惡地看著傅斯年,氣不打一處來。

“彆把歡歡說得和你一樣好不好?你和你那個什麼許歡顏,那是一個婚內出軌的渣男,配一個知三當三的賤人。”

“我和歡歡那可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你憑什麼說你不計較?你有資格計較嗎?”

傅斯年懊惱地瞪著秦牧野。

“就算你趁虛而入,也沒有用!你彆太得意,我和歡歡青梅竹馬,我們的過去不是你們這短短幾個月能比的!”

秦牧野失笑:

“傅斯年,你自己不就為了一個兩個多月的秘書,背叛了歡歡嗎?你這話說的,可沒什麼說服力啊。”

說完,他直接一手摟在了盛歡腰上,故意語氣曖昧道:

“走吧老婆,我送你去上班。”

盛歡挑了挑眉看向他,無聲反駁:

“誰是你老婆?”

秦牧野剛才那句話是故意湊在她耳畔說的,惹得她耳朵紅紅的,有些發熱。

盛歡被他摟著往前走了幾步,身後才傳來傅斯年不甘心的聲音:

“歡歡,你到底怎麼才能原諒我?”

盛歡腳步不停,嗓音淡漠:

“怎麼都不可能原諒。”

身後,突然傳來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還有傅斯年隱忍的悶哼聲:

“這樣呢?”

盛歡腳步猛地頓住,錯愕回頭,隻見傅斯年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此刻,正深深紮在了他的腹部。

盛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瘋了?”

傅斯年笑了。

他猛地將手中的匕首拔了出來,一步步朝著盛歡走來。

鮮血四溢,飛濺而出。

他卻彷彿被紮的人不是他。

直到來到盛歡麵前,他又舉著匕首,在自己腹部狠狠再次紮了下去。

盛歡眼睜睜看著,下意識驚慌地叫了聲。

“啊!”

她慌亂地退開兩步。

而傅斯年痛得渾身發著抖,死死地盯著她:

“我知道,我當時劃了你很多刀,你一定比我更痛,更難受。”

“坐三個月的牢,根本不夠,也不能讓你消氣。”

“那你現在捅我好不好?統統都還回來。”

“隻要你能原諒我,再回到我的身邊……你隨便捅,想怎麼報複我都可以。”??????????????

他卑微地望著她,臉上濺著他自己的血,那雙眸子裡卻滿是瘋狂。

說話間,他甚至將那匕首拔出,遞向盛歡。

盛歡慌亂地退後了兩步,又驚又怕,臉上已經滿臉都是淚。

她看著眼前彷彿魔怔了的傅斯年,痛苦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傅斯年,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我原諒過你一次,可是事實證明,你始終沒能放下許歡顏,而我也再也沒辦法真的信任你。”

“信任被擊潰後,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一切沒發生的樣子。”

“遺憾……我也會有,會遺憾為什麼那麼美好的過去,就變成了鏡花水月,怎麼努力都握不住。”

“可是我再也不想像之前一樣,你明明在我的身邊躺著,卻又離我那麼遙遠。我明明答應相信你,卻又忍不住揣測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查你每一次出行是不是去找彆的女人……”

“我很討厭那樣偏執可憐的自己,所以……絕對絕對,不會再放任自己變成那個樣子了。”

隨著盛歡的一席話,傅斯年的眼神也一點點的黯淡下去。

他知道了,無論如何,盛歡都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他痛苦地望著盛歡:

“對不起……對不起歡歡……”

“是我毀掉了一切……”

盛歡流著淚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一陣尖利的尖叫聲傳來。

盛歡皺眉,便在電梯口處看見了半年未見的許歡顏。

她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足有6個多月那麼大。

看見傅斯年身上的血後,她流著淚尖叫著衝到傅斯年的身邊:

“斯年!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她猛地抬頭看向盛歡,眼中滿是嫉恨。??????????????

“是你對不對!是你傷了斯年?你讓他淨身出戶,一無所有,又害他坐了三個月牢,這還不夠嗎?現在居然還要傷害他?”

她顫抖著手摸出手機。

“我要報警!我要把你抓起來!”

盛歡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反倒是傅斯年聽說了她的話,一把將她的手機搶過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來這裡乾什麼?我和歡歡的事,和你沒關係!”

許歡顏頓時崩潰破防了:

“怎麼沒關係?你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你要是出什麼事了,以後我們娘倆怎麼活?誰能保護我們?”

她衝過去,雙手捂在傅斯年的腹部。

那血很快從她的指縫滲出,許歡顏哭得滿臉都是淚。

“盛歡她到底有什麼好?你明明已經愛上我了,為什麼非要執迷不悟,非要去找她呢?”

她伸出沾血的手指向盛歡。

“你看看她,她這麼冷漠的樣子,她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呀,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好好過日子嗎?”

“我和孩子都需要你,你這麼傷害自己,有沒有想過孩子生下來卻沒有爸爸,他該怎麼活啊?”

許歡顏聲聲哭訴,哭得傷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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