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敏感了孩子爸 第 4 章
“你倆都先坐下來聽媽說一句,行嗎。”
盛媽看了二人一眼,輕聲說:“未堂,你還記得初中時,體育課你突然暈倒了嗎?那時把爸媽嚇死了,趕到學校,你整個人昏迷不醒。”
“當時我們是哭著把你送到醫院的,我們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通過醫生檢查,才知道你細/胞發生突變,細/胞突變成了y囊。”
“醫生說隻是胚細胞突變,對身體影響不大,你本質是男孩子。”
“你是真真切切的男孩子,這點不用質疑。”盛媽儘量用輕緩的語氣。
“爸媽怕你多想,一直沒和你說。我們本想動手術的,但醫生說那樣風險太大,而且此前也沒有類似的先例,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我們真的不敢賭……”
盛未堂出生時就做過檢查,身體一切正常,性彆男,這點也不用質疑。
之所以會這樣,是後麵患了一種細胞病,從而發生突變,醫生說如果不管它,後期會自己慢慢脫落,也有可能產生第二次突變,導致男人也可以懷孕。
盛媽拍了拍他的肩:“未堂如果你喜歡的是女孩子,大可以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但你如今跟小舒在一起,我就有必要告訴你。”
“誰說我和他在一起了,你們腦補到哪裡去了!”
不在一起,孩子怎麼來的?
盛未堂自己也說不清楚。
難道要說一夜情
大姐還在旁邊助力:“對,爸媽並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甩了周舒,誰還願意忍你這破脾氣。”
“大姐你在逼逼兩句,就滾回你們家去!”
“爸媽,看你兒子一點就炸,趕緊把人嫁出去。”
盛未堂氣洶洶站起來,卻被人拉住袖子:“放開,拉我做什麼?”
“你不想嫁,我嫁過來可以嗎?以後孩子跟你姓。”
大姐忍不住驚呼:“你要入贅我們家?”
周舒微微點頭,他覺得沒什麼,反正兩方都是男生,他嫁過來的話,盛未堂內心應該會好受些。
盛媽猶豫道:“小舒你爸媽那邊呢?他們怎麼說?”
盛爸盛媽當然希望周舒入贅他們家,可對方的父母能同意嗎?
周舒搖頭:“我自己做決定。”
盛媽一口氣終於放下,她看看自家兒子,盛未堂依舊蹙著眉,但並沒反駁。畢竟外星人還沒有佔領地球,世界還沒徹底毀滅,後麵的日子還得繼續過,茍活也是活。
“竟然這樣,我和老鄧幫你們看個好日子吧。”
周舒晚上還是沒走,盛爸盛媽強烈讓他留下來。
大姐和姐夫住隔壁的房間,盛婉婉從小喜歡跳芭蕾舞,所以比盛未堂多了一個房間。姐夫當時就是被盛婉婉表演芭蕾舞的時候,迷住的,兩人讀大學就結了婚。
當初盛媽盛爸生了大女兒,就打算不生了,誰知十多年後又有盛未堂,所以盛婉婉生小孩的時候,盛未堂還在幼稚園裡瑪卡巴卡。
本以為相差十多歲不會吵架的,但姐弟卻常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互撕。
怕兩個大男人不夠蓋,盛媽又從櫃子拿出一張被子,這些被子經常晾曬,蓋起來很暖和。
周舒抱著被子走向一邊的沙發。
“睡床,誰叫你去沙發。”盛未堂挪到裡麵,麵對著牆。周舒輕手輕腳,沒過多久床榻沉下去。
他姐的孩子過節過來住,一般和他睡,所以盛未堂房間的床很大,睡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
房間一暗,剩下窗戶投進來的路燈,和摩托車攆過的聲音。
兩人睜著圓圓的眼睛,似乎都失眠了。
“周舒你是怎麼想的?”
周舒似乎有點僵硬,聞言微微轉過頭。
盛未堂床和被套是一整套,不過周舒那床被子是盛媽剛拿過來的,是兩隻嘟著嘴在親親的米老鼠。
“你那晚說你沒有物件,還主動親了我……”周舒睫毛輕顫,吞吞吐吐:“我控製不住,我……”
“臥槽!”
盛未堂刷得一聲趴起來。什麼!自己主動親了他,自己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
同學聚會後半局,人走得寥寥無幾,盛未堂趴在桌子上,不知在睡覺還是醉了。一隻手繞過他臂彎,把爛醉如泥扶起來。周舒比他高,扶著人很容易,兩人走出k廳。
昏暗的路燈下,兩個成年男生磕磕絆絆,突然一個攬過另一個的肩膀吻了上去,高個男生睜大眼眸,任由對方如小雞啄米啃著。
周舒喉結上下滾動:“那天聽你說沒物件,我很高興,那麼我還有機會。”
沒物件,你高興個屁。
盛未堂似乎沒聽出,這兄弟話裡的意思。
後半夜,盛未堂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腦子很亂?原來他纔是那個不檢點的,還怪人家周舒,不對,那天晚上週舒沒喝醉,為什麼不抽醒自己,給他十個巴掌,好過給他一群小蝌/蚪。
沒醉特媽要和自己癲,一個大男人被人拉著上就上,一點節操都沒有。
聽他一直翻來覆去,周舒驀地坐起身:“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你給我躺回去。”
隔天,盛未堂頂著厚厚的黑眼圈,走下樓,廚房裡有盛媽留的早飯,盛未堂吃完飯還得去上班,周舒跟隨後腳出門。
“盛未堂你下週可以請假嗎?我們去加拿大領證。”車停在寫字樓前,人流在大樓進進出出。
盛未堂下車的動作一頓,皺眉:“有必要那麼快嗎?這才剛定下來。”
該死,安全扣按不開,周舒連忙過來幫他:“太趕,怕你受不了,飛機來回要兩三天,所以要請一個星期。加拿大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就那麼急……就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再說。”盛未堂瞪著他,表情就差把他揉碎吃了。不知是昨晚失眠還是彆的,導致他大早上火氣格外大。
“可我想對你和孩子負責,不領證,難道你想拋棄我嗎?我就那麼拿不出手?”
周舒臉上還有未退去的少年氣,眼簾下垂的時候,很有欺騙性,似乎要哭了,讓人瞬間沒了脾氣。
“知道你還是接受不了我,也不喜歡我,但我和孩子必須要有個名分……”
盛未堂無語,果斷下車,不想聽他在那裡娘們唧唧:“彆說了,好像是我搞大你肚子一樣。”
到了公司,盛未堂還是申請下個星期的假。
上午辦公室——
旁邊一位懷孕的女同事,頻繁地跑廁所,陽姐給對方接了一杯熱水,關心問:“你沒事吧。”
女同事神態蔫蔫;“哎,早上吃的全吐了,懷孕真不容易。”
陽姐調侃:“但是你不用來月經呀,你懂的,今天來了,要老孃老命。”
辦公室聊天通常沒邊沒界,主要女同事多,男同事就幾個,除了盛未堂其他都是結婚有老婆的。
兩人不由看向盛未堂,肆無忌憚聊起來:“生孩子,讓男人生就好了。”
陽姐:“對呀對呀,想到我們每個月被姨媽蹂躪,到時候還要懷孕生孩子,直接恐婚。還是男人好呀,睡-完提提褲子就走,跟沒事人一樣。”
盛未堂被兩人看得沒辦法:“你們夠了。組長過來先逮你們兩個。”
好什麼!他媽自己也是被-操的!想想就一股無名火。
兩人並不在乎,辦公室並沒要求上班不準聊天,兩人坐回去,嘴裡還在巴拉巴拉,全部都是懷孕生娃的事,彷彿開啟了話匣子。
盛未堂沒加入話題,但耳朵卻豎起來。
女同事:“我現在懷孕兩個月了,吃什麼都吐得一乾二淨,特彆是聞到葷腥就受不了,我老公買了不少補品,但全吐了,這幾個月全靠路邊攤和螺螄粉茍活。”
陽姐:“你現在才兩個月,剛懷肯定最難受,聽我閨蜜說三個月起,症狀就會慢慢緩解。”
“希望吧。”
陽姐又說:“不過後麵肚子越來越大,乾活也不方便,可能還會尿頻,你得擔心點喲。”
女同事反而笑了:“怎麼感覺陽姐,比我懂得還多。”
“我閨蜜有事沒事就拉著我聊,當初快生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真的嚇死我了。”
陽姐突然道:“你站起來,我摸摸肚子多大了。”
不知怎麼了,盛未堂也跟著站起來,兩人莫名其妙瞥向他:“小未,你站起來乾嘛?”
“我……我倒水……”
辦公室兩人還在聊,細小的聲音傳到茶水間。
盛未堂咬著手指,越聽眉頭越深,她們說的乾嘔、惡心、乏力、頭昏,正常的早期妊娠反應自己都沒有,除了起床難,跟沒懷差不多,他是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擔憂。
不會孩子沒出生,就死在裡麵了吧,越想越怕。
中途去上趟廁所,還發現了血跡,這下他更慌了,立馬拿起手機一查,網上說是流產前兆,孩子死了,盛未堂一個下午都坐立難安。
五點下班,盛未堂第一個走出寫字樓,陽姐看他慌慌張張,連忙追出來,卻看見人已經坐上路邊的車。
陽姐有點近視,連忙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車上盛未堂的手機響了,頭像是陽姐的自拍,剛接通女人的大嗓門就轟炸過來:“你小子跑那麼快做什麼,也不等等我,本來還想叫你去吃飯的。”
盛未堂連忙把聲音調小:“不好意思陽姐,改天吧,我現在有事。”
手機沒開擴音,隻能隱約聽到那邊嘰嘰咕咕的聲音,周舒開著車,不經意瞥過來。
盛未堂一直應著,最終掛掉電話。周舒剛想問什麼,卻被盛未堂慌慌張張地打斷:“周舒,我們先去醫院吧,孩子可能出事了。”
方向盤突然打滑,很快汽車回歸平衡,但行速比平常快了很多。
盛未堂一路表情都很難看,如果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沒了,他會很自責的,車停穩的瞬間,他就跑到地下車庫按電梯。
電梯一直死在十三樓,盛未堂沒心情等,轉身跑向樓梯。他跑得特彆快,三層台階,成一步。
周舒不斷安撫,實際內心也慌得一批,兩人一路急跑上來,這個時間點醫院沒什麼人,給他檢查的,還是上次那個劉醫生。
醫生認出了他:“還沒到下次檢查,怎麼又來了?”
醫生還是拉開椅子:“上次的單子,你帶過來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周舒道:“醫生,照片可以嗎?”
陳少楓當初那份單子他不僅留著,還拍了照片。
盛未堂想問他哪裡來的照片,就聽醫生說:“那拿來我看看吧。”
“醫生彆人懷孕有孕期反應,我沒有……”盛未堂越說越怕,說話也吞吞吐吐,兩個新手爸爸緊張地牽著對方,一看就沒什麼經驗。
醫生無語:“不是每個懷孕都有孕期反應,大家體質不一樣,沒有孕期反應,你不應該感到高興?”
盛未堂打斷:“醫生不是的,中午上廁所,發現自己流血了,孩子是不是沒了!”
聞言,醫生皺眉:“流血!你跟我過來。”
檢查結果出來,一切正常。醫生瞟了眼旁邊,白白淨淨一男的,這個明顯比上次那個積極多了,一趟檢查下來顧前顧後,難道上次那個是自己誤會錯了,這個纔是貨真價實的孩子他爸。
從醫院出來,周舒一直盯著單子,笑容直達眼底。
“你看。”
“就那來來回回幾個字,沒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彩票。”
其實跟中彩票差不多了,孩子爸有錢呀。
另一邊,陽姐閒來沒事,把下班拍下來的照片,往百度一丟,直接把她嚇掉大牙,很快一通電話又打過來。
兩人一陣忙活都沒有吃飯,此時正在外麵吃飯,盛未堂拿起手機一看又是陽姐,餐廳人很多,怕吵到彆人,他準備起身去外麵接。
周舒拉住他:“菜都上齊了,不能等一下再聊嗎。”
盛未堂坐下來,回複陽姐:‘有什麼事,你微信說吧,我在外麵不方便接。’
陽姐發來一張照片:‘1000萬的車,你就那麼水靈靈坐上了?’
可能對真正的有錢人幾百萬的車,不算什麼,但對於大部分的打工人,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實在很難想象。
盛未堂不想讓公司人知道太多:‘朋友的,又不是我的。’
‘如果是你的,老孃早就嫁給你了。’
盛未堂知道她在開玩笑,沒有回。
“吃飯吧,冷了傷胃。”
周舒瞥向手機螢幕,彆的沒看到,就看到最後一句話。他低下頭,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瞬間沒有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