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標記ABO 第 29 章
趙煙流那段被強迫錄製的視訊,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引爆了全網!
視訊裡,他臉色慘白,眼神驚恐渙散,頭發淩亂,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控訴”著:
“我…我是趙煙流……那天……我誤入了劉家給顧總準備的房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鏡頭裡oga那張梨花帶雨、驚恐萬分的臉,以及他斷斷續續、聽起來更像是崩潰後真實控訴的語句,都極具欺騙性,“然後……顧昭衍他……他強行標記了我……都是劉家……是劉家害的……”
這漏洞百出、明顯狀態不對的“指控”,卻因為其內容的驚爆性和趙煙流那副淒慘可憐的模樣,再次將顧昭衍推上了風口浪尖。
然而,這一次的輿論卻並未完全一邊倒。
“等等,資訊量好大!劉家下藥?所以顧總那天易感期失控是真的?”
“這oga說話顛三倒四的,眼神也不對勁,像是被嚇傻了或者……被脅迫了?”
“重點是強行標記啊!不管怎麼樣,標記是事實吧?”
“樓上腦子呢?一個被下藥失控的alpha,一個‘誤入’房間的oga,這‘強行’的定義是不是有點模糊?”
“劉家真是下作!給人下藥還安排oga?現在出事了就把鍋全甩給顧總?”
“我怎麼覺得這人像是在給自己找補?強調自己‘誤入’,把主要責任推給劉家?”
輿論開始分裂,有人揪住“強行標記”不放,有人開始質疑趙煙流的狀態和劉家的動機,認為這是劉家陰謀敗露後的甩鍋和更惡心的陷害。
顧氏集團的公關團隊的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顧昭衍看著螢幕上趙煙流那副樣子和視訊裡暗示的內容,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當然知道那晚根本沒有什麼“強行標記”,趙煙流連他身都近不了就被他轟走了。但這視訊惡毒之處在於,它半真半假——劉家下藥是真的,他易感期失控也是真的,這就讓“標記”有了可能性。
“顧總,我們必須立刻澄清!”公關部負責人急得嘴角冒泡,“必須說明那晚根本沒有標記行為!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這就需要解釋您失控的易感期是如何平息的……這……”
所有人都知道,是那個eniga,季容與的幫助。
但對外公佈是被一個eniga安撫了?這聽起來比強行標記了一個oga還要更驚世駭俗,更容易引發對“普羅米修斯”計劃和季容與身份的無限聯想和惡意揣測,簡直是把更大的把柄遞出去。
顧昭衍緊抿著唇,內心劇烈掙紮。說出真相,會徹底將季容與捲入漩渦中心;不說,這“強行標記”的臟水就可能潑到他身上,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極其惡心且會持續消耗顧氏的聲譽。
就在他權衡利弊,難以決斷時,公關負責人看著手中平板上剛剛調出的資料,眼前突然一亮!
“顧總!有辦法了!”他猛地擡頭,語速飛快,“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切入!就說趙煙流因為舊怨,與劉家合謀,先是試圖用下作手段攀附您,失敗後,又夥同劉家偽造視訊,汙衊您‘強行標記’,以此報複!至於您易感期如何平息——”
負責人頓了頓,擲地有聲地說,“——我們就直接說明,是您的未婚夫,幫忙處理的。”所有人都知道顧總之前有一個98匹配度的oga伴侶,從來沒有暴露在網路之上,用來處理現在的情況剛剛好。
隻是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顧總和季容與以前的關係是事實,把這層關係丟擲去,既能解釋易感期問題,又能反證趙煙流視訊的虛假和惡意!至於eniga的處境則不是他需要考慮的。
顧昭衍愣住了。將他和季容與那層過去的關係,就這樣公之於眾?用來作為危機公關的籌碼?
他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排斥和不適感。這彷彿是將他們之間最私密、最複雜的一段過往,**裸地攤開在公眾麵前,任由他人咀嚼、評判。
然而……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快速破局,既能洗刷“強行標記”汙名,又不會暴露季容與的eniga身份,將他置於更危險境地的辦法。甚至,還能反過來將趙煙流和劉家釘死在“偽造、汙衊”的恥辱柱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外界的質疑聲還在不斷發酵。
顧昭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的冷硬。
“就按你說的辦。”他聲音沙啞地下令。
“明白!”
顧氏集團的公關機器立刻高效運轉起來。澄清宣告、證據鏈以及引導性的輿論文章迅速鋪滿了各大平台。
【驚天內幕!趙劉合謀,下藥陷害不成,反造謠“強行標記”!】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輿論風向果然發生了驚人的逆轉!
“所以是下藥
送oga失敗,然後就造黃謠?劉家和趙家太惡心了吧!”
“這麼說顧總也是受害者啊!被下藥,被汙衊……”
“這麼說來,是未婚夫救了顧總?小道訊息不是說這個未婚夫消失幾年了嗎?這瓜好複雜……”
“重點是顧總沒有標記趙煙流!是清白的!”
儘管關於顧昭衍和季容與過往關係的討論也掀起了一陣波瀾,但公眾的注意力更多地被吸引到了趙、劉兩家的卑劣手段上。“強行標記”的指控在強大的事實反擊和邏輯推理下,很快變得站不住腳。
一場看似致命的輿論危機,就這樣被險之又險地強行壓了下去。
顧昭衍看著螢幕上逐漸被控製的輿論,臉上卻沒有絲毫輕鬆,眉宇間的疲憊尚未散去,私人線路的電話便響了起來。螢幕上閃爍的名字是——趙繼明。
顧昭衍眼神一冷,指尖在接聽鍵上停頓了片刻,還是劃開了螢幕。
“趙叔。”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帶著慣有的、疏離的禮貌。
電話那頭傳來趙繼明明顯帶著焦慮和刻意放緩的聲音:“昭衍啊,這次的事情……是煙流那孩子混賬,是我們趙家管教無方,給你添了大麻煩了!我在這裡,替他,也代表趙家,向你鄭重道歉!”
顧昭衍心中冷笑。關係良好?好到現在縱容兒子和劉家勾結給他下藥?好到出了事就第一時間把他推出來當靶子?這“良好”的關係,他可真是無福消受。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隻是語氣平淡地回應:“趙叔言重了。事情已經澄清,過去了。”
趙繼明在電話那頭似乎噎了一下,顯然聽出了顧昭衍的敷衍。他沉默了幾秒,聲音裡的焦慮再也掩飾不住,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昭衍啊,過去的事,是趙叔對不起你。但是……但是煙流他……他失蹤了!”
顧昭衍眉峰微動,這倒是個新訊息。他不動聲色地問:“哦?怎麼回事?”
“就在昨天!他偷偷跑了出去,說是要回北城,結果在機場……人就沒了訊息!電話打不通,所有能聯係的方式都斷了!我派人去找,一點線索都沒有!”趙繼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真切的恐慌,“昭衍,我知道煙流做了很多錯事,他活該!可他……他畢竟是我兒子啊!他親媽就留下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小兒子……”
趙繼明的話語在“小兒子”上加重了語氣,帶著老一輩人那種固有的、對幼子的偏愛和無奈。他放低了姿態,卻終究拉不下臉徹底奉承哀求,隻能反複強調骨肉親情和過往的“交情”。
顧昭衍聽著趙繼明這番既想求人又放不下架子的言辭,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他現在可以肯定,趙煙流的失蹤絕非簡單的離家出走。
“趙叔,您先彆急。”顧昭衍語氣依舊平穩,打著官腔,“機場人流複雜,也許是去了什麼地方散心,暫時聯係不上。我會讓下麵的人留意一下相關的訊息。”
他承諾的“留意”,模糊而毫無力度,純粹是敷衍。
趙繼明顯然也聽出了這份敷衍,但他現在毫無辦法,隻能乾巴巴地又說了幾句感謝和拜托的話,悻悻地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顧昭衍臉上的最後一絲客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
趙煙流失蹤了。
在錄製了那段明顯被脅迫的視訊之後,失蹤了。
是誰控製了他?又是誰,在利用完了這枚棋子之後,將他徹底隱藏了起來?
劉家?不像。劉家現在自身難保,而且手段粗糙,更像是被推出來的幌子。
這個人,或者這股勢力,不僅對顧氏和研究院的內部瞭如指掌,能驅動特管局,還能如此精準地操控趙煙流這種小角色,在最關鍵的時刻跳出來惡心他一下,打亂他的節奏。
這不像是一般的商業對手。這更像是一場處心積慮、多方配合、針對他顧昭衍和“普羅米修斯”計劃的全方位圍獵。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顧昭衍的脊背。
他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張巨大而無形的網中,對手隱藏在迷霧之後,每一次出手都刁鑽狠辣,而他,甚至連對手究竟是誰,有幾個,都還沒有完全看清楚。
他拿起內部電話,接通江榮青,聲音冷冽:
“榮青,加派人手,秘密調查趙煙流失蹤前後的所有行蹤,尤其是機場的監控。另外,重新梳理所有與劉家、趙家,和可能相關的線索,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顧總!”
結束通話電話,顧昭衍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卻暗流洶湧的蒼城。
風暴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