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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標記ABO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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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完趙煙流引發的風波和接到趙繼明的電話後,顧昭衍揉了揉刺痛的太陽xue,腦中繁雜的線索亂成一團。這時,他才猛地想起——研究院的定海神針,梁玉山院長,還因不明原因躺在醫院裡。

在這個研究院風雨飄搖、群龍無首的當口,梁院長的狀況至關重要。顧昭衍立刻動身前往醫院。

高階病房裡消毒水氣味清淡,光線明亮。顧昭衍推門進去時,看到的卻不是預想中病弱休憩的場景。

梁玉山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腿上架著一台輕薄行動式光腦,螢幕幽藍的光芒映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專注而銳利,正飛快地瀏覽著資料流,手指偶爾在虛擬鍵盤上輕點。

聽到開門聲,梁玉山擡起頭。看到是顧昭衍,他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似乎極快地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那笑意冰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快得彷彿是顧昭衍的錯覺,瞬間便消失不見,恢複了平日的溫和與疲憊。

顧昭衍腳步微頓,心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異樣感。在這種內憂外患、他自己都焦頭爛額的時刻,梁玉山剛剛那瞬間的眼神……怎麼會帶著笑?

“顧總,您怎麼來了?”梁玉山放下光腦,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一絲虛弱,他擡手想要取下眼鏡。

“躺著彆動。”顧昭衍壓下心頭那點疑慮,走上前,眉頭微蹙,目光落在他頭上的繃帶和蒼白的臉上,“梁院長,身體要緊,怎麼還在工作?”他的語氣帶著關切,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梁玉山依言沒有起身,卻還是擡手將那副無框眼鏡取了下來,對著顧昭衍無奈地笑了笑:“顧總彆擔心,就是一點輕微腦震蕩,醫生讓靜養,我躺著也是躺著,看看研究院傳過來的日常報告,心裡踏實些。”他晃了晃手中的眼鏡,“而且這就是個平光鏡,沒度數,戴著緩解一下螢幕光對眼睛的刺激。”

他語氣輕鬆,甚至帶著點青年alpha試圖表現沉穩的調侃:“正好,戴著這玩意兒,顯得我靠譜點兒,能鎮住場子,不是嗎?”

顧昭衍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樣子,以及那確實比平日更顯脆弱蒼白的臉色,心頭那點剛升起的疑慮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無奈。梁玉山是顧氏生物科技領域的頂梁柱,能力出眾,責任心極強,就是這拚命的勁頭有時讓人擔心。

“研究院的事有應急小組,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養好身體。”顧昭衍放緩了語氣,“襲擊你的人,有線索了嗎?”

提到這個,梁玉山臉上的笑容淡去,搖了搖頭,眼神裡適當地流露出困惑和後怕:“沒有。我當時在辦公室整理檔案,突然就後頸一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在醫院了。安保那邊查了監控,說那個時間段的記錄……莫名其妙丟失了幾分鐘。”

他歎了口氣,揉了揉依舊有些發暈的額角:“也不知道是誰,跟我這個搞研究的有什麼深仇大恨。”

顧昭衍看著他茫然又帶著點委屈的神情,不似作偽。他安慰了梁玉山幾句,讓他安心養病,表示會加派人手調查此事。

又停留片刻,確認梁玉山狀態尚可後,顧昭衍便起身告辭。

離開病房,走在醫院安靜而漫長的走廊裡,顧昭衍的眉頭卻再次緩緩鎖緊。

梁玉山的解釋合情合理,表現也無懈可擊。

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進門時,梁玉山鏡片後那轉瞬即逝的、冰冷的笑意,像一根極細的刺,紮在了他的記憶裡。

也許……真的隻是光線折射造成的錯覺?

他甩了甩頭,將這點不合時宜的疑慮暫時壓下。眼下需要處理的危機太多,梁玉山這裡,或許隻是他過度敏感了。

然而,那顆名為“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即便微小,也已在不知不覺間,埋入了土壤深處。

——

從醫院出來,顧昭衍順道去私人醫生那裡拿了點藥。強行壓下的易感期、接二連三的打擊和高度緊繃的精神,讓他的腺體持續傳來隱隱的刺痛感,提醒著他身體早已超負荷運轉。

吞下幾片特製的舒緩劑,他揉了揉依舊發脹的太陽xue,才驅車返回顧氏大廈。

頂樓辦公室的門一推開,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周慕深姿態閒適地靠在會客區的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而秦嶼則像個多動症患者,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顧昭衍桌上那個昂貴的金屬擺件。

“喲,我們的大忙人總算回來了?”秦嶼聽到動靜,立刻放下鎮紙,咋咋呼呼地湊過來,“我說老顧,你這臉色可不太好看啊,跟剛從哪個難民營出來似的。”

周慕深也放下茶杯,目光沉穩地看過來,微微頷首:“昭衍。”

顧昭衍扯了扯領帶,有些疲憊地癱坐在主位沙發上,聲音帶著沙啞:“你們怎麼來了?”

“還能怎麼?來看看你死了沒有。”秦嶼嘴快地說道,被周慕深瞥了一眼才稍微收斂,“外麵都鬨翻天了,我們能不擔心嗎?”

周慕深接過話頭,語氣凝重了幾分:“昭衍,特管局那邊,馮科長雖然暫時退了,但他們並沒有完全放手。調查還在繼續,隻是轉為了非公開。他們揪著‘違規雇傭’和潛在風險這兩點,很難徹底甩掉。”

他頓了頓,看著顧昭衍:“幸好這次我們周家出手還算及時,動用了一些關係,才勉強把‘暫停管理許可權’這條給頂了回去,把你保在局內。否則,你連研究所的門都摸不到,甚至要被羈押,那才真是任人宰割。”

顧昭衍閉了閉眼,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知道周慕深這話的分量,也承這份情。“謝了,慕深。”

“跟我還客氣什麼。”周慕深擺擺手,“不過,對方來勢洶洶,而且準備充分,你還是要萬分小心。我總覺得,這背後沒那麼簡單。”

“可不是嘛!”秦嶼在一旁插嘴,一臉神秘兮兮,“老顧,我說你真該去拜拜了!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啊?你看看,先是被下藥,然後是被造謠,專案被查,首席被抓……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流年不利到家了!我知道城外有家廟,香火挺旺的,要不週末我陪你去轉轉,去去晦氣?”

顧昭衍聞言,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無奈的弧度。拜拜?他向來不信這些。但被秦嶼這麼一說,回想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一切,確實透著一股邪門的倒黴勁兒,彷彿有隻看不見的手在不斷地給他製造麻煩。

他揉了揉依舊刺痛的腺體,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拜拜就算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勁,“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後麵搞鬼。慕深,特管局那邊,還要麻煩你幫我多盯著點。”

“放心。”周慕深點頭。

秦嶼見狀,也知道勸不動,歎了口氣:“行吧,那你自個兒多保重。有啥需要跑腿的,儘管吩咐。”

送走了兩位好友,辦公室重歸寂靜。顧昭衍獨自坐在沙發上,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身體的疲憊和腺體的刺痛依舊存在,但好友的關心和支援,以及心中那股被屢次挑釁激起的怒火,讓他重新凝聚起力量。

流年不利?他倒要看看,這背後的魑魅魍魎,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顧昭衍獨自坐在空曠的辦公室裡,窗外城市的霓虹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身體的疲憊和腺體的刺痛尚且可以靠藥物壓製,但一想到季容與此刻可能身處的境地,一種尖銳的、混雜著愧疚和無力感的焦慮便啃噬著他的心臟。

教化局。

那幾個字像一塊冰冷的巨石壓在他的胸口。季容與剛剛從那個地方“畢業”出來,如今又被特管局的人帶了回去,名義上是“配合調查”,但誰都知道,一旦涉及到eniga,最終處置權很大程度上會落回教化局手中。

他眼前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李奇希——季容與那位前監管員——提起“課程”時,那混雜著後怕和一絲古怪欽佩的眼神。

“……電擊隻是最基礎的,讓他們記住疼痛的界限……”

“……感官剝奪室,那纔是真正磨滅心氣的地方,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概念,隻有自己的心跳和……逐漸崩潰的神經……”

“……還有‘服從性測試’,一遍遍挑戰他們的本能和底線,直到形成條件反射般的順從……”

“……季容與?他是我見過最……能熬的一個。但就算是這樣,從裡麵出來的人,沒幾個是真正‘完整’的……”

李奇希當時絮絮叨叨的話語,此刻如同鬼魅般在顧昭衍耳邊回響。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敲打著他本就緊繃的神經。

他幾乎能想象出季容與現在可能正在經曆什麼——冰冷的器械、無休止的“評估”、充滿羞辱和痛苦的“矯正課程”……而這一切,某種程度上,是他顧昭衍的疏忽和無力造成的。如果他能更早察覺陰謀,如果他當時能更強硬地攔住特管局的人……

“呃……”顧昭衍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吟,猛地用手撐住額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腺體的刺痛似乎也因為這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加劇,提醒著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足以支撐他更激烈的情感波動。

他不能亂。他必須冷靜。

顧昭衍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腦海中那些可怕的想象壓下去。他開啟加密通訊錄,找到了李奇希的號碼。猶豫片刻,他還是發了條資訊過去,措辭極其謹慎:

【李監管,冒昧打擾。季容與目前被特管局帶回協助調查,恐將涉及教化局流程。若有可能,望能關照一二,確保流程合規,免受不必要的額外壓力。顧某感激不儘。】

他無法直接乾預教化局的內部事務,隻能通過這種迂迴的方式,寄希望於李奇希對季容與殘留的那點“香火情”和對他顧昭衍的忌憚,能起到一點點微小的保護作用。

資訊發出後,如同石沉大海。

顧昭衍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感受著腺體一陣陣的抽痛和心底那無處安放的焦灼。

等待。

他討厭這種被動等待的感覺。

但他現在能做的,似乎也隻有儘快查清真相,揪出幕後黑手,纔能有足夠的籌碼,去把那個人……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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