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完美脫罪?不!你無所遁形 第160章 剪不斷
“走路跛腳?”
孟鋼重複了一句,眼睛亮了起來。
他站在毒辣的日頭下,也顧不上抬手擦滾落下麵頰的汗珠。
“對,已經做過足跡分析了。”
宋饋說話的聲調很平穩,“我們做了第一個案子的腳印3d還原,和第二、三案子做了對比,是一個人的。
“之所以以前無法判定是同一人留下,就是因為這個人的腿腳不利索。
“你們排查的時候,可以著重針對這方麵。
“也可以問問物業經理和安保經理,他們可能還記得,畢竟這種情況也不多。”
孟鋼有點兒興奮地笑道:“知道了!乖乖!這都能發現?!
“幫了大忙了!
“我現在就告訴隊裡人去查!”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撓了撓頭,有些疑惑自己怎麼就這麼被一個毛頭小子安排了任務?!
他好歹也是個重案隊的隊長,怎麼就這麼聽話?
而且宋饋年紀輕輕的,說不上來為什麼有時候就是有種老刑警的氣質。
不過話說來,宋饋這個名字他倒是有些熟悉。
曾經帶著他的師父說過他師父的師父就好像提過,說是當年長衝市局出了兩個很厲害的人,號稱【刑偵雙壁】。
學校的教科書裡都拿過他們曾經破過的案子做案例。
隻可惜在十多年前的任務中,犧牲了一個。
要是活到現在,指不定成就也不會比李澤如李總低。
要不是年齡對不上,他都要懷疑現在這個宋饋就是當年的那個傳奇了。
孟鋼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打電話給鬱琮安排任務。
希望能夠順利的找到嫌疑人,儘快破案吧。
與此同時,結束通話後的觀察室內也異常地安靜,氣氛一時間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凝滯。
宋饋抬起左手揉了揉酸澀的眼角,又將右手裡的足跡報告遞過去,“阿錚,你得通知下韓支。”
唐諭接過來,不動聲色地掃了眼那隻手——修長白淨,骨節分明,沒有任何槍繭和傷口,和印象中的那雙手完全不一樣。
他挪開目光,輕聲說道:“局裡今天早餐的包子真不錯,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
“……”
宋饋頓了下,乾乾巴巴地說道:“應該可以吧,去食堂問問就知道了。”
“好吧。”
唐諭沒有忽略對方臉上瞬間閃過的心虛表情,想了想才又有些委屈地說:“不過也沒必要,我也不總在局裡吃早餐。
“如果恰好趕上,還能有些驚喜。”
宋饋聞言暗暗鬆了口氣,但又有些歉疚,隻能轉移話題,“你來長林帶的東西都在我辦公室了?”
唐諭點了點頭,“是,我就帶了那一個包。”
“那我現在回家一趟,把你的東西帶過去。”
宋饋目不斜視,開始向外走,“你找韓支彙報去吧。
“我估計孟鋼他們找到凶手還需要一些時間,明天能有結果就不錯了。”
這一次唐諭沒有在說話,隻是垂下眼睛看著地麵。
半晌才微微彎起唇角,短促地笑了一下。
身後身中如血的殘陽漫進來,融在了燈光裡。
他感覺到身體內,那座停滯不前的鐘表,終於又開始動了起來。
另一邊犯罪心理研究室,宋饋手裡拎著唐諭帶來的黑色揹包,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地麵。
連斷斷續續傳來的敲門聲都忽略了。
直到對方已經走進自己的範圍,他才猛地看過去。
正是歸來的姚法淩。
“姚主任?”
宋饋搶先開口,先聲奪人的掩飾自己的走神,“你怎麼來了?已經安頓好女兒了麼?”
姚法淩點了點頭,看出對方在轉移話題,所以也不多問。
他站定到一步遠的距離,目光柔和,語氣認真,“這次謝謝你,宋老師。”
……
這個稱呼讓宋饋愣了一下,想到了後來在長衝的日子。
除了陶哥和唐諭,隊裡的人幾乎都會叫他“宋老師”。
直到來長林這麼久,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他。
“彆,姚主任,你還是叫我小宋吧。”
宋饋擺了擺手,順勢也放下了手中的揹包,他從對方吞吐的神色中感覺到了他還有話要說。
但宋饋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
良久,姚法淩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才慢慢開口,“咱都坐下聊吧。
“我托大,叫你一聲小宋,你也彆叫我姚主任了,叫我一聲姚哥吧。”
宋饋點了點頭,看起來對方要聊的是私事。
他也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溫和地注視著對方,示意他已經準備好了。
姚法淩眯了眯眼睛,憔悴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迷茫,似乎是在回憶著很久的往事。
半晌才開口,“你應該聽說了,我最近和阿婷要離婚的事情。”
這倒是讓宋饋沒有辦法接話了,隻能繼續看著對方。
好在姚法淩也沒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又自顧自的說起來,“我和阿婷是大學的同學,一個班的,都學了臨床。
“隻不過後來我選擇了做法醫,而她一直繼續學臨床。
“她很要強,學習也好,不論遇到什麼問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如何解決,很少情緒化。
“這也正是當初她吸引我的地方,聰明,堅韌,永不服輸。”
他頓了頓,看著正襟危坐的宋饋不由得笑了下,帶著點兒自嘲的味道,“真不好意思,讓你聽我這些陳年往事了。”
宋饋搖了搖頭,“沒有,我很高興,姚——哥是信任我的。”
姚法淩又笑了笑,垂下眼睛,凝視著腳邊的那道殘陽,似乎正在透過它看著什麼往事,“後來我追她,很幸運她也對我有好感,畢業後我們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然後結婚,開始的一切都挺容易,也很美好,直到她懷孕生了佳佳。
“女兒的出生牽扯了她很多精力,當時我也十分忙碌,正忙著省裡當時那個特大縱火案的物證檢驗,幾乎沒有時間回家。”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繼續說道:“雖然請了阿姨幫忙,但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我當時忽略了阿婷,她產後一直不開心,就算後來又上班也沒有改善。
“她沒有說,我也沒有注意到。
“她越來越沉默,我也累的沒什麼想說的。
“到後來,我們居然麵對麵都無話可談了,完全不是當初那種互相分享工作上的事情,彼此扶持安慰的局麵了。
“佳佳的歲數也小,和阿婷待在一起的時間也多,更依賴她了。
“阿婷絕大多數的精力也都用在了女兒的身上。
“這導致了她的考試失敗了。”
姚法淩歎了口氣,“她很難過,大概也是想了很久,和我攤牌了。
“我當時看著她,感覺到了又陌生又難過,當初我所深愛的那個說起話來總是神采奕奕,自信大方的姑娘居然在婚姻和孩子,還有家庭中被磨沒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對家庭的缺失。
“結婚的時候,我承諾過要愛護她,尊重她,照顧她一輩子。”
他諷刺地笑了一下,“但事實上,我食言了。
“我成了那個傷害她最多的人。”
宋饋微微皺起眉頭,他從姚法淩的身上看到了唐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