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完美脫罪?不!你無所遁形 第225章 狹路相逢
沈晏寧下意識想要抬起左臂去阻擋,但馬上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對方的拳勢又重又穩,速度也不慢。
如果貿然抬手格擋,很容易會被對方的重擊直接將整條小臂震到臉上,如果力量足夠大,這種情況他落個腦震蕩也不稀奇。
但在這種時候,如果遭遇這樣的情況,他和張伴河都會危險。
沈晏寧沉著冷靜地快速向後退了一步,借勢蹬上離自己最近的那麵牆,借著腰腹和腿部的力量飛速轉身,在狹小的空間裡瞬間完成了一記快準狠的迴旋踢!
迫使對方向後空翻躲避,兩個人一瞬間拉開了些相對安全的距離。
但一直開著,被他放在外套口袋中的電話卻因為這個動作摔了出來,落在堅硬的地麵上,彈射到一旁的水溝裡。
聽聲音,螢幕應該已經碎裂了。
但這個時候沈晏寧顧不上電話,他抬眼看向對麵,纔看清和自己交手的人的樣貌。
是個個子十分高挑的青年人,寬肩窄腰。
同剛剛路的儘頭那個人一樣,也穿著馬褂,戴著手套和麵具。
無法看清他的樣貌,唯有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銳利如刀,又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笑意。
“哈。”
年輕人也確實短促地笑出來,在特意做了變聲處理的電流音下,顯得有些詭異。
“好久不見了啊,小寧。
“看起來也有好好長大。”
“……”
沈晏寧的瞳孔猛然緊縮,回憶如同煙霧一般,不受他控製的在腦海裡翻騰。
他緊緊盯著那雙眼睛,猛然想起十七年前自己就見過他。
那是父親陳春陽帶著年幼的自己躲在安全屋兩個月後,被父親曾經臥底的犯罪集團尋上門來。
當聽到外麵大門異常響動和悶哼的聲音傳來的一瞬間,陳春陽沒有猶豫,一把抓起在遊樂園唯一活下來的幼子直接奔向樓上。
小晏寧手裡正抓著一個肉包吃早飯,對這個突然的變故露出不解的神色。
但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陳春陽拉開書房門的時候,下麵已經隱隱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男人緊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幾個跨步就來到深棕色的衣櫃前,開啟門,
一把掀開放在右側小木箱的蓋子,將幼小的孩童放了進去。
他伸手扶開兒子被汗水打濕黏在前額上的劉海兒,拿走小手裡攥緊的包子,低聲說道:“小寧,等下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爸爸得下去幫助其他的哥哥和叔叔們。”
“可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
從小就很懂事不多話的小晏寧第一次哭著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他已經沒有了母親和哥哥,他不想再失去父親。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種預感,如果父親下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那麼,從此以後,他就隻能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陳春陽心如刀割,但他不能丟下樓下正在和那群亡命之徒戰鬥的同袍手足。
他搖了搖頭,語速飛快地說道:“你不是一個人,小寧,你不是一個人的。
“就算以後你的生活中沒有了我們,你也不是一個人,你要相信這一點。
“未來還會遇到更多可以信賴扶持的夥伴。”
陳春陽摸了摸兒子的頭,露出一個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堅強一些,你是最堅強的孩子。
“但如果實在害怕,就在心裡數數,你可以做到的。”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子,便毫不猶豫的將蓋子蓋好,迅速地跑出去。
很快,樓下傳來更為激烈的打鬥聲音。
幾聲槍響過後,一切似乎又都歸於恐怖的平靜。
年幼的沈晏寧抱著頭,蜷縮在小小的木箱中,淚水無聲的從眼眶中滑落,陰濕了前襟。
他在心中默默地數著數,【1,2,3……100,101,103……400……1010……】。
不知過了多久,一片黑暗中,強光照了進來。
小沈晏寧覺得眼前一亮,白金色的陽光從被揭開的蓋子縫隙邊漏下來,使得他眯起眼睛。
那一瞬間,他以為是父親來找他了,心中充滿了歡喜。
但是,當他看清來人後,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臉龐上。
“hello,小家夥,找到你真難,和我去見你的父親吧。”
穿著黑色馬褂,身材高挑戴著麵具和手套的少年人笑道,但那雙沒有染上笑意的眼睛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意。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對方伸長了手臂,一把將他拎了出來,拖著他來到樓下,甩在流淌著鮮紅血液的地板上。
這個時候,他纔看清樓下的情況。
不遠處的地麵上躺著今天早上還在和他說話的叔叔,鮮血從他的胸腹間湧出,他卻一動不動。
還有兩個人趴在離廚房不遠處的地方,額頭上的紅點和遊樂園倒下時候的母親一樣。
他又轉向一旁,屋子裡相對乾淨的地方站著四個人。
其中兩個正壓著奄奄一息的父親。
戴著麵具,穿著青衫馬褂的老者正微笑著和他說話:“阿諾啊,找到你也不容易啊,讓文曲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不愧也可以在我的地盤上潛伏了這麼久。
“如果不是來找我做交易的那個人,將名單給了我,我還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老鼠呢。
“我自問待你不薄吧?
“這次也是,如果你把你拿走的東西和你與聯係的人交待出來,我仍舊可以放你和你的孩子離開,包子你們活著。
“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了。”
老者微微側了下頭,目光掃在小晏寧的身上,威脅意味十足。
陳春陽沒有理會對方,隻是用一雙眼睛溫柔地看向兒子,張開口沒有發出聲音。
但小晏寧看懂了,父親再說:“彆怕,小寧不要怕……”
老者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將自己押出來的那個少年。
少年點了點頭,走到小晏寧的麵前,一把將他推倒,騎在了他的身上,用身體壓製住了他的掙紮。
銳利的刀鋒刺穿了他的麵板,鮮血湧出來,沿著潔白的小臂蜿蜒而下,在不遠處形成小小的血窪。
小晏寧感覺到了劇痛,他更加奮力掙紮,但一切都徒勞。
“阿諾,你也不想你的兒子遭罪吧?”
老者循循善誘,“你知道的,我們又都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你忍心看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麼?”
陳春陽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了,但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彆怕……小寧……”他喃喃地說道。
小晏寧似乎有所感應,看向了父親的方向,淚水混合著汗水交錯在被噴濺上血液的小小麵容上。
他費力的想要伸出手,伸向自己的父親,隻可惜他這個願望沒有實現。
劇烈的疼痛,讓大腦自發的開啟了保護機製,陷入黑暗前他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哨聲。
“啊!——”
遠處張伴河的尖叫讓沈晏寧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是你。”
他沉聲說道,攥緊了拳頭,力量大到骨節都泛起白色。
“是啊,一晃十多年了,我們又見麵了,小家夥。”
麵具青年漫不經心地笑道:“希望你這次能有些進步,能夠讓我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