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陰暗弟弟嗎 第12章 一場雪 是姐姐帶給他的溫暖
一場雪
是姐姐帶給他的溫暖
“姐。”他走過來,鼻尖凍得通紅,話語也笨拙:“我來接你回家。”
“這麼大的雪,誰讓你來的。”黎青沒好氣,“滾滾滾,現在離我遠一點,把你身上那些雪花給我抖乾淨。”
“……好。”魏越老老實實離她遠遠的,甩甩頭,拍拍肩膀,將薄大衣的雪都甩掉。
這一幕看得黎青直皺眉頭,忍不住開罵:“你看看你,大冬天穿這麼薄乾什麼,彆人都穿羽絨服,你倒好,穿薄大衣,裡麵還是短衫,神經病吧。”
哪有人寒冬天這樣穿的?這裡可是江城,出了名的濕冷,今年又下大雪,更是冷上加冷,這人穿這麼薄,簡直:“我看是談戀愛了是不是?”
話鋒突然一轉,令魏越無法招架:“……不,沒有。”魏越否認三連,他沒有談戀愛。
“沒談戀愛穿這麼精神做什麼?算了,管不著你,穿什麼是你的自由。”她是過來人,魏越這副模樣,簡直和初高中時期,那些求愛的男同學一個穿法。
要風度不要溫度。
魏越看向她,眸子裡裝著幾片冰冷脆弱的雪花:“姐,真沒談戀愛。”
“行了行了,知道了。”黎青拿起店老闆給的黑傘撐開,和他一起走進漫天大雪裡。
魏越身上那條工裝褲,沒看錯的話,都穿出破洞了,還是那種被穿磨損的破洞,那雙運動鞋,洗得發白,一看也不暖和。
嘖,還挺慘。
黎青保持撐傘的姿勢,不耐煩道:“傻啊,愣著乾什麼,還不躲我傘下。”
魏越嗯聲,聞言立馬露出一個冷冽的淺笑,他悄無聲息接過黎青手裡的傘:“姐,我打。”
有眼力見,還算懂事。
“你說說你,大雪天也不帶個傘出來,被雪淋了滿身,是不是傻。”
魏越點頭輕嗯了聲。
說他傻他還真認同了。
真是無語。
大雪,黑傘下,兩人並肩而行,不多時,魏越意識到他們的路線不對勁,這不是回家的路:“姐,這是去哪裡。”
“去給你買兩身衣服。”
黎青將人帶到附近商場,魏越放好傘,跟在黎青身後。
羽絨服導購一個勁推銷,黎青看中了一身白色,帽子那一圈有毛,看起來暖和,接著她又指揮導購拿了兩套長款羽絨服,能包裹住小腿那種。
臨近要走時,她又拿了三條黑白灰顏色的厚實工裝褲。
“拿去換上。”黎青扔過去一件長款羽絨服。
魏越被衣服砸地怔愣,無所適從接過來,走進試衣間換上,當柔軟的衣服裹上身軀的那一刻,溫暖得要命。
今年冬天,比冰冷先到來的,是羽絨服的溫暖。
臨近要走的時候,黎青纔想起,鞋子忘買了,這會她不愛去彆的地方買,隨口問魏越:“你鞋碼多少?”
“三……三十九。”
導購推薦了幾雙,黎青直接拿下,最後結賬三萬一。
“姐。”魏越看了眼賬單莫名心慌,心像是被揪住:“……太貴了。”
“閉嘴。”她回。
談話間,店員已經刷完卡,黎青拍他腦袋:“愣著乾什麼,這些東西難道還要我提啊?”
“不。”聞言,魏越立馬否認,並且將那一堆袋子利落拎著,緊緊跟在黎青身後。
“司機說堵車,我們站著等一會。”
魏越身形一頓,薄薄眼皮一掀,心臟某處砰砰亂跳,慌得他差點一個趔趄沒站穩——她說我們。
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們。
“姐。”魏越喊她。
“說。”黎青沒好氣。
魏越垂著頭,又不說話了。
黎青罵神經。
魏越忙說對不起。
三萬一,是姐姐隨手就可以花的錢,而他需要要用生死肉搏,才能賺到人生中第一個八萬。
她們之間,有一層霧濛濛的玻璃,隔絕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鵝毛大雪飄落而下。
這場罕見大雪讓不少人激動,歡呼,就連黎青也沉浸在這場雪景裡。
魏越卻隻看著她的背影。
然後伸手拂去她發絲上的幾朵雪花,神色冷冽而清雋。
這個冬天,因為有姐姐而變得無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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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生活止於某個深夜。
這段時間黎青已經開始接手公司,忙得腳不沾地,連喝水都要抽空喝,一連就這樣三個月過去,她整個人都有點萎靡。
好在,人是鍛煉出來了。
“這個資料的支撐點在哪裡?”黎青看著專案經理遞過來的東西質問他,“還有。”黎青對一個超高預算十分不滿:“李經理,這個數,你是覺得公司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李經理絲毫不敢多言。
這位年輕的繼承者,擁有與生俱來的壓迫氣質。
整個過程中,黎青如魚得水,帶著一股傲慢和犀利,提出的每個問題無比尖銳,時不時質疑一些細節方案。
跟在黎青身邊的小秘書不停記錄著,手心都在出汗。
她始終從容不迫,“我希望得到一個更加合理的方案,重新預算資源配置和風險預估。”
李經理不敢有異議:“好的小姐,方案一週後放您辦工作上。”
“行。”會談結束,小助理看黎青的眼神裡充滿了由衷的敬佩和羨慕。
“黎,黎總,你真是帥了。”助理眼睛亮晶晶的:“那經理從來聽不進彆人說的話,向來一意孤行,我們都拿他沒辦法。”
黎青眼中閃過狐疑:“行了,出去吧,順便把會議紀要整理一份給我。”
“好。”小助理應下。
日子在忙碌中度過,充實且平淡,這些日子,她將名下各個公司去了幾遍,和負責人幾本混熟。
晚上九點半,黎青終於忙完了手裡的事情,這時候,黎青的手機響了,是張叔打來的電話。
這段時間她真的太忙了。
以至於很久很久,沒關注過魏越,張叔在電話裡說,魏越手被人打斷了,重傷,需要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黎青登時沒來由一陣心悸,父母出事的恐懼感支配著她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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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知道醒。”黎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了他一眼:“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傷成這種樣子,打不贏不知道認輸嗎?”
魏越睜開疲憊的雙眼,沉默的看著地板。
眼裡像是有晶瑩的眼淚,有脆弱,有委屈。總之,隻有魏越知道,這一次,隻有恐懼,他已是窮途末路。
恐懼感時時刻刻折磨得他不得安生。
見他不肯說,黎青站起來就是對著他狠狠一巴掌打下去。
毫不留情。
“說話!”
魏越被打地頭偏向一邊,嗓音沙啞:“姐,活著好累……”
他頭上裹著滲血紗布,左手手骨裂,醫生囑咐過不能提重物,並且會留下後遺症。
“活著累你就去死啊,彆跟我扯這些非主流觀念。”
“告訴我,誰乾的?”黎青追問。
魏越像是石化了一般,頹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黑發碎發遮住薄薄的眼皮。
“說話啊賤人!”黎青看不慣他這副沉默的樣子,又是惡狠狠一巴掌,這次打得更狠,響聲震徹病房。
天知道,黎青當時簽字時,有多麼心慌,花了那麼多錢才把他這條命留下來,都付出了,難道她不配知道前因後果嗎?
“姐姐……”魏越擡起泛紅的眼,那麼純。
見他終於準備開口,黎青這才坐回椅子上,瞪他一眼:“你最好一字不漏說出來。”
“那天我剛訓練完準備回家,但是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把我打了。”
“是誰,看清楚沒有?”
魏越點頭:“他戴口罩,但我認出來了,是上次比賽,被我打敗的那個人,估計是輸給我不甘心,然後對我下黑手。”
“無恥下流。”黎青再次看他一眼:“你也是,人家偷襲點反應沒有,廢物一個。”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做出一副死人樣子?”
黎青怎麼也想不通,他平時不是會忍得狠嗎,不是經常被打嗎,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做出一副天塌的模樣?
魏越不說話。
黎青不知道的是,還真另有隱情。
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頂替私生子這事,被人看穿了。
那天訓練結束,教練請他吃飯,實在盛情難卻,魏越無奈隻能跟上。
飯局上的拳手來自五湖四海,他們其中有人為生活所迫,有人則是尋求戰鬥刺激。
突然,有人說說他家在下街。聊天中,魏越表示他也在下街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和那個拳手聊的很投機。
最毛骨悚然的一點來了。
“你在下街生活過?”房間門被開啟,一個笑聲響起,魏越瞬間後脊背發涼。
李明瑞!
他回頭,對上了一雙凶狠的眼睛,李明瑞的眼睛。
那是魏越的噩夢。
小時候被刁難的不堪經曆紛至遝來,李明瑞那種惡,是天生的惡,他小時候受儘了苦頭。
這一瞬間,他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可李明瑞往他身旁一坐,硬生生摁住他的胳膊,笑得不懷好意:“你好啊。”
即便如今他變得強大,變得有力量,已經足夠自保,但他仍就害怕。
李明瑞看向魏越的教練:“勝哥,你們認識?”
“是啊,咋們公司的一個拳手,彆看他小,打起來可狠。”教練喝一杯酒:“知道黎家大小姐吧,這是她弟弟。”
“喲,豪門啊。”李明瑞的眼神時不時打量他,最後發笑。
魏越頓時一沉,腦中繃緊的一根弦“砰”一聲斷裂。
那個從前欺負他的混混,認出他了。
認出他並不是私生子!
認出他是頂替的!
馬上,姐姐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