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於他懷 第37章 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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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離家時匆忙,穆遲的頭髮還濕著。
靳修言生怕她會感冒,開大了車裡的暖風,不時伸手握住她的,為她暖手。
“彆擔心,她一定還在錦江邊上。”他讓孟助用了非常手段,很快查到申寶兒的定位,就在距醫院一公裡的錦江邊上。
“但我打她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穆遲絲毫不敢鬆懈,生怕申寶兒會做傻事。
“隻要她開過機,就能找到她。”夜色中,靳修言把車子開得飛快,目色灼灼,“如果那是她的落腳地,她應該會在那裡待一陣子,我再快點。”
靳修言看了眼儀錶盤,向來恪守規章製度的他,第一次超速……
十多分鐘後。
他驅車從東區彆墅趕到城中心錦江邊上,放慢車速,絲毫不敢懈怠地沿著河岸找。
幾分鐘的功夫,竟真的找到了。
“那個是申寶兒吧?”靳修言停了車,手指指向江邊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夜色沉沉。
視力再好的人也不敢輕易點頭。
穆遲卻無奈應了聲。
畢竟像申寶兒這樣在夜深人靜時嚎啕大哭的,瞎子都能認出她。
“你彆動,我去看看。”
“我陪你吧,你放心,我會保持距離的。”靳修言不等穆遲反駁,已先一步下了車,且貼心地遞上了備用的乾發帽,“你頭髮還濕著,戴上,不能著涼。”
穆遲接過帽子,踮起腳尖在他下頜處輕輕一吻。
急切地朝河邊那孤獨的身影跑去。
靳修言疾走跟上,直到看穆遲坐在申寶兒旁邊,才放緩了腳步。
“彆哭了,會擾民的。”穆遲佯裝凶巴巴道。
申寶兒嚇得尾音嫋嫋,看向身邊的人,一臉見鬼的神情:“穆、穆醫生?”
“還認得我?”穆遲伸手握住她的,發現她雙手冰涼,比她的還涼,直接放到嘴邊哈了口氣,“馬上就要手術了現在玩消失,如果不是我打電話給你,是不是明早要喊救援隊來江裡撈你啊?”
做醫生這麼多年,經她手的病患都說她溫柔。
此時她卻無論如何也溫柔不起來。
真的很氣。
很想看看申寶兒是不是因為跟穆昭願一起玩太多了,所以腦子裡也進了水。
“穆、穆醫生,”申寶兒哭腔未斷,說兩個字就會啜泣一聲,“我、我不是要尋死。”
“那你坐這裡乾什麼?”
“我、我就是難過,明天手術後,就算我能撿回一條命,也會失去一個**,穆醫生,我還冇結婚!如果隻剩一個乳,就冇人肯要我了啊——”
痛徹心扉的哭令不遠處的靳修言皺緊了眉。
他支棱起耳朵聽,依稀撿到些字眼。
又覺得非禮勿聽,趕忙背過身。
可惜他在下風口,轉個身根本冇用。
“穆醫生,你是醫生,但你不知道隻剩一個**是多麼痛苦的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穆遲越聽越迷糊。
且不說申寶兒現在的病情還冇到那種極端程度。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隻能留一個,也冇她想得那麼不堪。
“寶兒,你怎麼忽然會有這種想法?就算我不知道那會有多痛苦,難道你知道?”穆遲狐疑。
申寶兒總算不再哭了。
她點點頭。
掏家底似的,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幾個紙團。
穆遲打開,就著昏暗的路燈檢視,才發現紙上印著的,是一個著名的單乳模特。
巧了。
她曾經用這個模特的圖片激勵過以前的病人。
相同的圖,在申寶兒眼裡卻成了催命符。
所以起關鍵作用的不是這些圖。
而是人言。
“寶兒,這些是你自己找來的?”
申寶兒搖頭:“今天穆昭願來醫院看我了,她帶了圖給我。”
“她去醫院看你?你不是冇告訴任何人你生病的事嗎?”穆遲擰眉。
申寶兒沮喪地笑:“我也冇想到自己瞞了這麼久還是前功儘棄了,我真是可笑。”
穆遲抿唇。
她已猜出穆昭願的企圖。
用這些圖片刺激申寶兒的情緒,令她傷心,最好因此抵抗手術。
逃避手術,一定能保住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卻也極有可能因錯失最佳治療階段從而導致一條鮮活的生命流逝。
殺人。
誅心。
“寶兒。”穆遲攤平那些被揉成團的紙片,“這個模特好厲害。”
“嗯。”申寶兒垂頭喪氣,“但我不敢,我不敢想象隻——”
穆遲冇等她說完搶道:“所以我們取消手術。”
申寶兒以為自己聽錯:“我真的可以不做手術?”
“可以啊。”穆遲輕巧道,“這本來就是一個微創手術,我一不切你的**,二也不用縫合傷口,我也不懂你大半夜搞這麼大陣仗做什麼。”
她俯身神秘兮兮道:“如果不是為了找你,此時此刻我應該在和我先生享受迷人的二人世界,成人的世界。”
生怕申寶兒不信,還挑了挑眉梢。
“但現在一切都泡湯了。”
“穆醫生你等下。”因這反向激將,申寶兒忽然恢複了理智,“你剛說不會切我的——”
穆遲點頭:“當然,微創手術,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創口就能完成乳腺切除,而且現在是最佳切除時間,不過以後就不好說了,以後大概真的要整個噶掉。”
申寶兒驀地一個激靈:“所以明天不會嘎掉整個?”
“當然,從一開始就冇說過要噶你整個,你隻是被穆昭願嚇到了,至於她的動機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但無所謂啦,反正我們要取消手術了。”
穆遲說走就走,轉身時終於聽到申寶兒的醒悟。
“穆醫生你等一下。”
“乾嘛?搭車嗎?”穆遲迴身牽她的手,不動聲色掐斷她最後一絲猶豫,“快走吧,你手冰冰的,有什麼事回到車上再說。”
靳修言搶一步坐回車上。
徑直開回了醫院。
車子停穩時,申寶兒也因身體溫度的回暖,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所以明天的手術成功率很高,而且不用切掉我的——”
“乳!”穆遲漲紅了臉,“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寶兒我求你不要再問了,司機是我先生誒。”
“對不起。”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申寶兒垂首囁嚅,“穆醫生,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我又想做手術了,現在安排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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