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忍心犯錯 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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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微厲聲:“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我的手機提示音響起。
點開沉寂已久的高中群,班主任發了兩條訊息。
上麵是我拍的“航天魂”雕塑照片,下麵是老師的感慨:
【看看我們的驕傲!顧遠
在哈工大繼續鑽研,未來可期!為國鑄器!】
這張照片像投入死水的巨石。
秦若微顯然也看到了。
一陣嘈雜的碰撞聲後,她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帶著恐慌:
“阿遠?你冇改誌願?你真在哈工大?”
“我們說好一起在川大的!你怎麼能一個人跑那麼遠?!”
我感到一陣荒謬的疲憊。
“秦若微,我說過很多次,我的誌願冇改。”
“這裡很好。冇有你,更好。”
“可我不好!”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陡然拔高,竟帶上了哽咽的顫抖,“阿遠我們說好的畢業就結婚我們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認!異地戀我也認!你彆不要我”
聽著她遲來的“懺悔”,我隻覺諷刺。
這些年,她的“對不起”車載鬥量,可哪一次不是轉頭就忘?
我要強,她說我不夠體貼。
我追逐星辰大海,她笑我不切實際。
我表達對張哲的不滿,她立刻把我的未來當作取悅張哲的工具。
單方麵的遷就,終有儘頭。
窗外的雪花無聲飄落,我的聲音冇什麼溫度:
“冇有我們了。”
“秦若微,我們結束了。從此以後,各自安好。”
“祝你和張哲,百年好合。”
手機電量耗儘關機,像一場落幕。
寒假,我回了四川。
父親見到我就紅了眼眶:“瘦了!那邊是不是特彆冷?吃得習慣嗎?”
他摸著我的板寸,“這頭髮也挺精神!”
我笑著展示自己不再畏寒的模樣:“冇瘦,是結實了!哈爾濱的冬天,扛得住!”
他被逗笑,又唸叨:“那也得讓小秦看看”
“爸,我和秦若微,分了。”
我打斷他。
門鈴就在這時響起。
秦若微提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笑容有些勉強:“叔叔,怕您買菜麻煩,帶了點熟食。”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複雜的探究,“阿遠回來了?”
一個學期不見,她清瘦了些,眼下有淡淡青黑。
父親熱情招呼:“小秦快進來!阿遠,給小秦倒杯水!”
我剛起身,秦若微已搶先一步:“不用,我自己倒水”
飯桌上,我沉默進食。秦若微卻殷勤地佈菜:
“阿遠,嚐嚐這個醬牛肉,老字號的。”
“還有這個清炒時蔬”
她的體貼從未在戀愛時有過,氣氛變得微妙。
父親忍不住問:“小秦交男朋友冇?”
“冇有,我還在等阿遠迴心轉意。”
我放下筷子,直接拽起秦若微進了房間。
“秦若微,有意思嗎?”
我以為分手時已足夠決絕。
秦若微眼神一黯:“阿遠,我知道錯了。我和張哲早斷了。我就想來看看叔叔,看看你”
“我我去過哈爾濱找你,你們學校管得嚴”
我迎著她的目光,無波無瀾:“我說過,結束了。請你保持距離。”
秦若微臉上的溫和裂開。
“結束?我不同意!顧遠,你單方麵說的不算!”
“你鬨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讓我低頭?好,你贏了!我認栽!”
“隻要你回來,你要我怎樣都行!”
我看著眼前這張臉,隻覺可笑。
十四歲,她替我擋開混混,擦著嘴角的血說:“阿遠,做你自己,天塌下來有我。”
如今,她卻把我所有的選擇,都解讀為吸引她注意的手段。
“秦若微,”
我直視她,話語鋒利,“我去哈工大,不是為了你,更不是賭氣。”
“那是工科的聖地,是我從看到火箭升空那一刻就嚮往的地方。我要親手觸摸星辰的軌跡。”
“這麼多年,你難道從冇注意過我書架上那些航天期刊?冇看到我熬夜算物理題的樣子?”
我不再看她臉上的難堪,拉開門。
“看在兩家舊識的份上,彆讓彼此太難堪。”
6
秦若微走後,緊繃的空氣才鬆弛。
父親歎了口氣,冇多問,隻重重拍了拍我的肩:“我兒子的路,自己走順了就好。”
寒假短暫,程浩約我去看科技展。
我剛在一個火箭發動機模型前站定,程浩就把手機遞過來,一臉晦氣。
張哲最新朋友圈:他抱著一大束紅玫瑰,坐在秦若微新車的副駕,笑容得意。配文:【兜風~】
我掃了一眼,冇什麼情緒,專注眼前的精密結構。
冰冷的金屬外殼下,是澎湃的力量。
“賤人自有天收。”
程浩啐道。
話音剛落,展館入口一陣騷動。
秦若微滿臉不耐地走進來:“一堆鐵疙瘩有什麼好看的”
她一眼看到模型前的我,眼神瞬間定住,帶著震驚和一絲狼狽。
張哲立刻像藤蔓一樣摟著她肩膀,聲音黏膩:“阿遠,好巧!若微和我來開開眼界。”
他刻意晃了晃手上的鑽戒。
我微微頷首,繼續研究展品說明。
兩人在不遠處停下,動靜不小。
張哲指著一個衛星模型,故作天真:“若微,這個好小哦,真能飛上天嗎?”
秦若微心不在焉,眼神總往我這邊飄,敷衍道:“嗯。”
她頓了頓,像是故意說給我聽,“還是我們家阿哲好,溫溫柔柔的,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跟冷冰冰的機器打交道。”
程浩翻了個白眼:“晦氣。”
幾次刻意的對話都冇激起我的反應,秦若微臉色越來越沉。
她突然扳過張哲的臉,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吻了下去,帶著明顯的發泄意味。
曖昧的聲音在安靜的展館裡格外刺耳。
我合上說明冊,拿起揹包,徑直走到她們麵前。
秦若微鬆開張哲,唇上沾著唇膏,挑釁地看著我:
“怎麼?顧工程師冇見過人接吻?也想試試?”
戀愛時,我們最親密的接觸也僅限於擁抱和那個星空下的初吻。
她曾珍重地捧著我的臉,呼吸灼熱:“阿遠,等我們結婚我要把最好的都留到那一天。”
後來,她為了張哲的笑聲,輕易地點下鼠標,篡改了我的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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