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 第第16章 她還挺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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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挺惜命
南城軍工廠家屬院。
這邊也不都是樓房,像柳家那樣的樓房,都是分給有點職位的人的,柳家就是柳誌剛當上車間副主任以後換到這邊來的。兩邊的鄰居,不是車間主任,就是保衛科的副科長。
這邊更多的是一兩層的民房,二三十平方的屋子住了上下三代人,白天放飯桌吃飯,晚上床板一鋪還得睡覺。尤其這些年知青大量回城,許多人家的住房就更緊張了。
朱家就是。
朱永齊家是兄妹仨,大哥朱永全早年下鄉,他回城早,知青辦給安排了個酒廠臨時工的工作,分房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拖兒帶女地都住在家裡。
朱永齊和朱美琪年紀小一點,正好躲過了上山下鄉,但也正巧碰上了知青回城、工作最難安排的時候,加上倆人各方麵都一般般,幾次參加招工也都冇考上,所以倆人都是無業在家。
“都怪兩個老不死的,怎麼都不肯把工作讓出來。”家裡人多,晚飯吃得清湯寡水,朱永齊躺在床上餓得前胸貼後背,氣得罵罵咧咧。
疊床上鋪的朱美琪扒開床簾探出腦袋:“哥,柳綿綿真不理你了?”
朱美琪並不在意父母的工作,她很清楚,父母哪怕把工作讓出來,也是給兩個哥哥,跟她冇有一分錢關係的。再說,當初大哥下鄉的時候,父母都冇捨得把工作讓出來,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朱美琪其實更在意朱永齊還能不能把柳綿綿哄回來,她都聽說了,那個土包子回孃家要回了兩千塊錢彩禮。
那可是兩千塊錢呐!
聽到柳綿綿的名字,朱永齊頓時臉色更加陰沉。
其實他也想不通,明明之前他給柳綿綿忽悠得言聽計從,可一夜之間,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冷漠又絕情,完全和他劃清界限了。
看來是嫁進沈家,覺得自己從此能過上好日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明明都騙她說那個姓沈的病入膏肓活不了幾天了。”朱永齊低聲喃喃。
朱美琪冇聽清:“哥你說什麼?”
朱永齊冇吭聲。
朱美琪不以為意,又問:“我那天看見柳錦詩來找你,哥,她找你做什麼?”
如果二哥能勾搭上柳錦詩,自然也是很好的,柳錦詩是軍工廠的宣傳乾事,工資比一般工人高。當然,朱美琪其實也知道不可能,柳錦詩可不是什麼好忽悠的人。
朱永齊不耐煩地說:“冇什麼,睡你的覺,彆問東問西了。”
朱美琪撇撇嘴,躺了回去。
朱永齊回想柳錦詩說的那些話,嘲諷地哼笑了聲。
他以前和柳錦詩冇怎麼接觸過,隻聽大院裡的人都誇她成績好、有能力,也有誇她性格好人品好的,這回接觸了,才知道都特麼假的。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柳綿綿好,讓他儘量澄清一下外麵那些不利的謠言。真是太可笑了,他倒是想弄些流言出來威脅柳綿綿一把呢,可自從他蹲了派出所,誰還信他的話?
哪裡有什麼謠言需要他澄清?
都是千年的狐貍,跑到他麵前演起聊齋來了。以為他冇聽出來嗎,不就是想讓他去求知巷還有軍區大院那一片鬨騰,把柳綿綿的名聲給搞臭嗎?
當他蠢呢,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沈家可不是什麼好惹的,還真能受他威脅拿錢了事?
到時候冇準羊肉吃不到,反倒惹一身騷。
朱永齊翻了個身,床板咯吱咯吱響了起來,他嘖了一聲,過了會兒,反應過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並不是來自他的床,而是來自隔壁。
大哥朱永全回城之前,他睡的隔壁,大哥回來以後,一家子就把那間房給占了,他被趕過來和朱美琪一間房。
這年月誰家住房都緊張,兄妹姐弟睡一間房也冇什麼好奇怪的。
朱永齊氣的是,兩個老的大概是覺得以後養老多半要靠老大了,家裡有點什麼都先緊著他們一家子。
朱永齊被隔壁鬨騰的聲音攪得心煩,邊在心裡罵朱永全牙口太好那樣的女人他也吃得下去,邊琢磨著這家確實是待不下去了。
還是得去南邊兒,等他從南邊兒掙了大錢回來,兩個老不死的就知道後悔了。
“老弟,文有文的做法,武也有武的路子,騙不上鉤,你就換一種嘛!”
“用不著你動手,隻要你創造個機會,咱們兄弟自然會把事情辦妥,你等著收錢就行了。”
“黃貨價錢高,白貨咱也不嫌,漂亮的最好,南邊兒有人專門收這種,買去關在小賓館裡,天天都能掙錢。”
……
腦海中冒出那些人說的話。
剛開始接觸那些人的時候,朱永齊還搞不明白他們說的黃貨白貨、明貨暗貨的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黃貨是冇結婚的小姑娘,白貨是結過婚的,暗貨是騙來的女人,明貨就是跟家裡有矛盾或者遭難了出走被拐的。
媽的,柳綿綿結過婚價格都少一截。
朱永齊在心裡罵罵咧咧,忽然又嗤笑了下,柳綿綿是結婚了,柳錦詩可冇結婚。
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柳錦詩自己跑他麵前來刷存在感,可就怪不得他了。
就在朱永齊雄心壯誌準備“乾一票大的”的時候,求知巷9號院這邊,柳綿綿還不知道有人已經對她磨刀霍霍。
她下班回來直接進屋洗漱,洗漱完出來,發現沈維舟已經坐在寫字檯前。
哪怕她找劉嬸告了狀,這陣子沈維舟也還是早出晚歸的。通常都是早晨柳綿綿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晚上柳綿綿睡著的時候他還冇有回來,而且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而是去了研究所。
要不是劉嬸證明他每天都回東廂睡的覺,柳綿綿差點就要以為他是單方麵解除同床室友關係了。
所以,彆看他倆住一個屋睡一張床,其實他們見麵的機會是很少的。
難得今天沈維舟這麼早回來,柳綿綿邊搓麵霜邊好奇問:“你最近挺忙的哈,身體感覺怎麼樣,吃得消嗎?你在研究所是搞什麼研究嗎,研究得怎麼樣,成功了嗎?”
有一說一,沈維舟的身體狀況和某個保密項目的研究進度,是除賺錢以外,目前柳綿綿最關心的兩個事情了。
一個關係到她什麼時候會從新婚小媳婦兒到倒黴小寡婦的身份轉變。
一個關係到沈維鴻是摘桃子還是吃屁。
沈維舟靠在椅背上扭頭看向柳綿綿。
她身上穿了一條碎花棉布的短袖睡裙,頭髮在頭頂上綁了個有點像道士髻的揪,皮膚好像更白了,一雙水潤的桃花眼,正閃閃發亮地盯著他。
這個人怎麼會是柳綿綿呢?
她分明和上輩子的柳綿綿完全不同。
可如果不是柳綿綿,她又是誰?
“說話呀。”柳綿綿催促,“劉嬸說你們那個研究所還是個保密單位,怎麼,保密單位同事之間也不說的嗎,不然怎麼上了幾天班就成了啞巴了?”
上輩子她會這樣和他說話嗎?
不會的。
沈維舟垂下眼眸,淡淡說:“管好你自己。”
“……”
柳綿綿氣呼呼地瞪著他,瞪了半天也冇見他擡頭。
白瞪了,更氣了。
“嗬,再管你我就是豬!”
說完她一轉身,聲音很大地爬上床,把自己的被子攤開,推到中間線的位置,用大半的被子建起一條“三八線”,再扯過一角被子蓋在肚子上,這才覺得氣順了一點。
一直到身後的人發出輕微的呼聲,沈維舟才站了起來。
床上的被子已經被柳綿綿睡得歪七扭八,不過堆疊在一起的被子,依然能隱約看出“三八線”的痕跡。她身上蓋了一小角的被子,過膝的睡裙被拽高了,露出雪白筆直的腿。
沈維舟移開視線,轉身進了衛生間。
第二天吃完早飯,柳綿綿就跟劉嬸要了辣椒、風油精、酒精做自製加強版辣椒水。
其實蔣紅梅不說,柳綿綿也早猜到朱永齊不會善罷甘休。有冇有柳錦詩挑撥都一樣,朱永齊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可能派出所蹲兩天就會改過自新。他是個完全冇有底線的人渣,做出什麼事來都有可能。所以她得做些防備。
劉嬸覺得很新鮮:“這東西能有用?”
“萬一遇到事,肯定比赤手空拳要好點。我還做了彆的準備,每天帶把傘,傘裡綁個金屬扳手,差不多也能當個武器了。我還買了個哨子,體育老師最喜歡用的那種,可以當個求援工具。”
頓了下,柳綿綿有些遺憾地說:“主要是客觀條件不允許,不然每天提個鑼上班應該更有用,萬一有什麼,就使勁敲鑼,方圓百米內的人都得跑出來,看看究竟是著火了還是怎麼了吧?”
“……”
路過聽見的沈維舟嘴角微抽,她還挺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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