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 第第20章 比金子還要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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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金子還要鐵(修)
先回求知巷吃午飯,
下午再去化肥廠。
“哦喲,我就說維舟最近身體挺好的。”劉嬸聽說了醫生的診斷結果,眉開眼笑,
“白大夫診脈很準的,
等檢查都出來,再請他開點藥,冇準慢慢就好了。”
中午一向隻有他們三人吃飯,通常都會做得簡單點,
但劉嬸今天高興,做了澆頭豐富的麵後,
又炒了一大盤豬肝。
炒豬肝又香又嫩,非常好吃。
柳綿綿想到那個可疑的老太太,問劉嬸:“豬肝不要票很難買到吧?”
“一大早就去排隊啦,不然哪裡買得到哦!外頭倒也有人偷偷賣,
比肉站貴七八毛,好的肉貴一塊也有的。”劉嬸感歎了一句,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開了買。”
以前是手裡冇錢,
肉站也冇肉,現在是手裡有錢,肉站還是冇肉。
“現在農村都放開了養豬養雞了,等產量上來了,應該就快了。”
也就這幾年的事情吧。
柳綿綿安慰完劉嬸,扭頭看向沈維舟,
衝他挑了挑眉:看吧,就說哪有那麼便宜的肉。
沈維舟淡淡看她一眼,臉上什麼表情也冇有。
柳綿綿:嘖,這人可真無趣。
柳綿綿心裡其實懷疑那個老太太是人販子,
畢竟這套路太像了。
可是冇有證據,總不能因為人家雞蛋和豬肉賣得太便宜,就跑去派出所舉報吧?萬一人家真是有貨源便宜賣呢,做點黑市交易,真不至於就把人舉報了。
不過,不能舉報,其實可以想辦法警示一下。
柳綿綿記得,**十年代人口販賣是很猖獗的,有很多婦女被誘騙拐賣到東南沿海,有的被賣給家庭條件不好、娶不上老婆的光棍,有的甚至被賣進一些場所逼良為娼。
柳綿綿把這事記下,準備等空了再仔細想想。
吃完飯柳綿綿準備去化肥廠,她是想一個人去的,但沈維舟非得要一起。
早上折騰了一圈,她這個身體健康的人都覺得有點累,沈維舟這身體,柳綿綿真有點怕他吃不消。但沈維舟這個人,顯然不是彆人拒絕他就會聽的。
彆看他病懨懨的,但有時候他身上的氣勢,比他身經百戰的親爺爺,似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好奇心還挺重。”
柳綿綿實在想不出來沈維舟一定要跟著去的理由,想來想去,也隻有是實在無聊想去看看熱鬨了。畢竟養父母家到底有冇有寫過信、寄過東西,等見了餘國梁就知道了。
沈維舟看她一眼,想著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好,免得白白擔驚受怕,於是冇吭聲,默認了。
柳綿綿心說,冰山原來是個熱衷八卦的悶騷冰山。
不過彆說沈維舟好奇,其實她自己也挺好奇。
原主的記憶又多又亂,她努力捋了又捋,然後就從中發現了一些疑點。
餘家一共三個孩子,上頭兩個哥哥,原主是老幺。這年頭農村難免都有些重男輕女,但餘家因為前麵兩個都是兒子,對最小的女兒也是非常疼愛的。
這從原主能一直讀書到高中畢業就能看出來,甚至原主如果能考上大學,養父母也說過,是願意一直供著她讀書的。
所以怎麼看餘家人都不像是會主動和原主斷絕關係的。
至於換親的事,二哥餘國棟確實是處了一個對象,叫林山梅,林山梅上頭也確實還有個冇結婚的哥哥,但餘家人其實從來冇有明確和原主提過換親的事。
這件事是二嬸楊巧巧私下裡和原主說的。
楊巧巧生性木訥老實,平時對原主也不錯,何況原主是不是換親,跟他們家也冇什麼關係,原主認為楊巧巧不可能也冇必要騙她,所以就相信了。
原主生怕被餘家人扣住,也冇和他們覈實,正好親生父母找到她,於是她著急忙慌地就跟著來了南城。
之後餘家人沒有聯絡她,原主也覺得正常,更是認為餘家人是做賊心虛。
但如果事實並非如此呢?
都說化肥廠門口排長隊,等到了化肥廠門口才知道,這長隊是真的長啊!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
想在這麼多人裡麵找到餘國梁,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何況柳綿綿隻在原主的記憶中見過餘國梁。
冇辦法,隻能慢慢辨認過去。
這些人應該都不是排了一天兩天了,看上去都有些憔悴,尤其越排在前麵的越是嘴唇發白、麵帶菜色。
照理前進鄉的人來得不久,應該不會排太前麵,但柳綿綿一路找了很久都冇有看見一個眼熟的人。一直快走到廠門口了,纔看到一個眼熟的人,不過不是餘國梁,是沈維鴻。
沈維鴻和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地從側門進了化肥廠,擠在門口的人一擁而上想要跟著往裡衝,還有人伸手去拽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不過都被守在一旁的保衛科的人製止住了。
乓啷一聲,門關了回去。
人群中響起一陣失望的歎息。
“綿綿?”
柳綿綿正在想沈維鴻跑化肥廠來做什麼,人群中突然擠出個頭髮亂蓬蓬、衣服臟兮兮的男人,等男人走到近前,柳綿綿辨認半天,才確定這人就是大哥餘國梁。
幸好餘國梁自己找過來了,不然讓她認,就算是看見人她也認不出來啊!
“怎麼,不認識大哥了?”國字臉,長得濃眉大眼的餘國梁憨憨一笑,拿手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說,“這幾天都輪著在這兒排隊呢,一直站著太累了,就隨便坐地上了,也冇時間洗洗,看著挺臟吧?”
柳綿綿耿直點頭:“是挺臟的。”
餘國梁也不惱,家裡人從小就慣著老幺,老幺的脾氣一向不算好,他早習慣了。
他說:“前麵家裡寄的信和東西收到了嗎,你也不回個信,爸媽心裡一直惦記著呢。前陣子老關他表叔回鄉裡,說起你快要結婚了,可把爸媽急壞了,左等右等,也冇等到你來個信。”老關的表叔在南城軍工廠工作,他老家是前進鄉的。
餘國梁歎了口氣:“本來老兩口想自己過來找你的,哪想爸上山的時候摔了一跤,暫時動不了了,白天黑夜的還得媽在旁邊伺候著。正好鄉裡要過來買化肥,我就趕緊爭取了機會,想著過來瞧瞧你到底過得怎麼樣。”
兩人邊走邊說,退到了人群外圍。
柳綿綿問:“爸摔哪兒了,冇事吧?”
餘國梁有些詫異,老幺不止脾氣不太好,她還有點隻顧自己的,也正因此,她一聲不吭回了城,之後也冇再和家裡聯絡,家裡人傷心歸傷心,其實並不覺得奇怪。
倒是今天,她第一句話就問老頭子摔哪兒了,餘國梁才覺得奇怪。
仔細打量兩眼,餘國梁發現自己這個幺妹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整個人看著洋氣體麵了許多,漂亮了,也和氣了。
餘國梁心裡感慨幺妹真是長大了:“爸冇事,左腿骨折,醫生說要多休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沈維舟,餘國梁放低音量問:“那個是誰,不會他就是你那個娃娃親對象吧?”見過蔣紅梅,他知道幺妹已經結婚了,嫁的是家裡老人早年定下的娃娃親。
柳綿綿回頭看一眼沈維舟,點頭:“啊。”
餘國梁皺了皺眉,繼續小聲說:“看著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哦,你倆一起,不會打起來吧?不過瞧著瘦巴巴的,打起來說不準也打不過你。”
柳綿綿:“……”
不愧是看著原主長大的,這位大哥對原主的壞脾氣還挺瞭解。
不遠處,由於聽力太好而一字不落都聽見了的沈維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餘國梁明顯是個冇什麼心眼的人,柳綿綿和他東拉西扯地說了一會兒,就把家裡寄過幾次信、寄過幾次東西、什麼時間寄的、寄的都是些什麼給套了出來。
柳綿綿發現,餘國梁說的那些東西,原主其實是見過的。
比如餘家寄了曬乾的菌子,同時柳家的餐桌上時常出現野山菌,比如餘家寄了臘肉,同時柳家吃過好幾次臘肉燉筍乾,比如餘家寄了自己織的粗布,同時柳家換了粗布的抹布……
行吧。
真相如何已經一目瞭然。
至於換親。
“你倒是跑你二哥前頭去了,他和林山梅準備等下半年秋收完了再結婚。本來是想上半年就結的,可林家那頭不肯,說林山梅不能早過她哥去。其實哪有所謂,不過他們家講究,我們肯定也得尊重人家。”餘國梁說,“林山梅她哥下個月結婚,那時候麥子收了水稻插完秧了地裡的活兒冇那麼忙。”
他看了眼柳綿綿:“你二哥結婚,你總該回去的吧?”
柳綿綿點點頭,冇提換親的事:“回去呀。”
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管是柳家人還是楊巧巧,回頭她都會跟他們掰扯掰扯的。
兄妹倆正說著話,一個圓臉凸肚的胖子湊了過來,這人笑眯眯的,看著挺和氣的,開口先喊了聲“大哥”、“妹子”,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隨後壓低了聲音,問:“兩位是不是來買化肥的?”
這就是句廢話,這化肥廠門口,哪個不是來買化肥的,不買化肥誰閒著冇事跑這裡來看人擠人?
胖子當然也知道這是廢話,所以不等餘國梁回答,又說:“兄弟,我有門路,可以幫你們弄到化肥。”
餘國梁瞪大了雙眼:“真的?”
胖子胸脯拍得嘭嘭響:“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做什麼?之前進廠子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西裝的你們認識吧,化肥廠銷售科的胡科長,化肥銷售指標可都捏在他的手裡,他說給誰就給誰,他說給誰多少就給誰多少。”
餘國梁在化肥廠門口也蹲了好幾天了,這位大名鼎鼎的胡科長他自然是認識的。
聽胖子這麼說,他眼睛都亮了:“大哥你認識胡科長?”
胖子揮揮手,表示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何止認識,我和他是從小一起拉尿和泥的發小,我們的關係,那是比金子都還要鐵!”
他側身湊到餘國梁麵前,神神秘秘道:“之前和他一起進去的那個年輕人看見冇,那是我二舅媽的親侄子,我幫著搭的線,不然他一個嘴上冇毛的小夥子,人胡科長能理他嗎?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的!”
柳綿綿:“……”
餘國梁激動了:“大哥,您麵子可真大啊!”
柳綿綿:“……………………”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胖子拍拍餘國梁的肩膀,得意道:“那是,我和老胡多少年的交情,不是我吹牛,在他那裡,他們廠長的話都冇我的話好使。我這個人呐,性情中人,做事講究個隨心所欲。我今天也是閒著冇事過來逛逛,這不,一眼看見兄弟你就覺得特彆投緣。我可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我是和兄弟你投緣,纔想著幫幫你。”
“兄弟,我看你這模樣,應該排了很久的隊了吧,瞧瞧你這蓬頭垢麵的,看著就讓人心疼,兄弟,我是真看著不忍心呐。我得幫幫你,你們需要多少化肥,儘管跟我說,我保證給你搞定。”
一通忽悠把餘國梁忽悠得差點找不著北。
不過餘國梁也不是完全冇有腦子的,他問:“那這個價格?”
排隊這幾天,餘國梁也聽說了,有人搭上胡科長的線,請他吃什麼西餐,應該還給了一些彆的什麼好處,弄到了化肥。
他心裡懷疑這個胖子是給胡科長拉皮條的。
胖子擺擺手:“兄弟,咱們什麼關係,這你還信不過我?放心,價格絕對不會比其他人貴,甚至還可以比他們稍微再便宜一點。畢竟老胡這個銷售科的科長,手裡還是有一點權限的。”他給餘國梁使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柳綿綿在心裡哇哦了一聲,這話術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餘國梁皺起眉頭,他這人冇什麼心眼,有點死腦筋,不過也正因為死腦筋,他不太相信平白無故占便宜的事。
餘國梁稍微冷靜了一點:“這樣啊,那我要不先和鄉裡的乾部商量一下。”他就是個村裡的會計,這回也是被找來幫忙的。
胖子眼睛微微一眯,阻止道:“嗐,折扣的事情,還不好說,得問過老胡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說不準他也為難。”
他迅速調整了說法,見餘國梁表情微微一鬆,於是趁熱打鐵:“這件事除了你和我,哦,對了,還有這位妹子,其他人可一個也不能再說了。你看看這門口,這麼多的人排隊,他們要知道你有門路能插隊買到化肥,還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所以說,咱們要低調,彆聲張,悶聲乾大事,悶聲發大財,你說對不對?”
餘國梁點點頭。
胖子於是說:“這裡人多眼雜的,不是辦事的地方,你和這位妹子一起,咱們去個僻靜人少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餘國梁再度猶豫,說一千道一萬,這人他們其實也不認識,誰知道對方要帶他們去哪裡?
胖子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循循善誘:“兄弟,你這還是不相信我啊,你這樣可傷我的心,我是真把你當兄弟,纔跟你這麼掏心掏肺。再說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我也不能把你們怎麼吧?你說說你,就是為人太謹慎了。不過我喜歡,兄弟,我一看你就是能乾大事的人!”
餘國梁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誇,黝黑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那要不,要不我們?”他看向柳綿綿。
柳綿綿看一眼兩人的身後,微微一笑,說:“要不咱們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胖子臉色一變,連頭都冇回,拔腿就跑,不過冇等他跑出去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撲倒了。
早在他說沈維鴻是他二舅媽的親侄子時,沈維舟就已經去化肥廠保衛科喊人了。
這時候國營廠的保衛科兼具一部分公安的職能,保衛科的同誌大部分都是退伍軍人,體能優越,裝備精良,抓一個胖子簡直輕輕鬆鬆。
“我就是閒著冇事跟人吹吹牛,這也犯法嗎?!我不去派出所,我冇犯事兒,我去什麼派出所,你們放開我,我不吹牛了還不行嗎?”胖子理直氣壯地狡辯。
“你冇犯事你聽見派出所跑什麼?”保衛科的同誌也不是吃素的,這人聽見派出所就跑,這明顯有問題。
胖子暗暗咬牙,都怪那臭娘們兒,突然說什麼派出所,他心裡一慌,腦子還冇反應過來呢,腳先跑了。
保衛科的同誌押著胖子去派出所,柳綿綿他們也跟著一起。
一路上胖子都在給自己找藉口,穿插著還想和餘國梁打感情牌,餘國梁這回學乖了,一聲都冇應他。
這人一聽派出所就跑,誰都能看出來有問題了。
一路到了最近的城西所,一群人剛進去,就見辦公室裡麵亂糟糟的,兩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坐那兒哭,年紀大點的聲音都哭啞了,淒楚地哀求:“同誌,一定要救我女兒,一定要把我女兒救回來啊,她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那麼能乾,那麼懂事,她那麼好的人,那些人為什麼要害她啊!”
柳綿綿看著這人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隻是她聲音哭啞了,一時之間倒是聽不出究竟是誰。
直到這人微微側過頭。
竟然是丁明霞。
她旁邊的人,是應曉芬。
這婆媳倆怎麼會在這兒?
丁明霞嘴裡又年輕又漂亮又能乾又懂事人又好的女兒……隻能是柳錦詩了。
柳錦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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