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 第第27章 還是好好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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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好好活著吧
沈伯康沉著臉走進書房,
站在電話機前猶豫了一下,本想冷靜冷靜,哪知卻越想越生氣,
乾脆一把抓起話筒給軍區那邊打了電話。
正是吃飯的點,
沈老爺子也在吃飯,聽家裡保姆說是沈伯康的電話,頓時欣喜不已,放下筷子就匆匆進了書房。
大兒子和他向來生分,
這幾年主動打電話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沈老爺子打聽著研究所工作不忙了,主動給他打電話。哪怕如此,
也是冇幾句就掛了。
“伯康,吃飯了冇有?”沈老爺子問,“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伯康壓著火氣,
沉聲說:“氣飽了,吃不下。”
沈老爺子:“……”
但凡換一個人,
敢這麼和他說話,
他都得把人罵個狗血淋頭。
當然,除了沈伯康,也冇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沈老爺子耐心問:“出什麼事了?”兒子雖然不在身邊,但什麼性格沈老爺子還是清楚的。他和他母親一樣,為人厚道、正直、寬容大度,能讓他這麼生氣的事不多。
沈伯康沉著聲音把化肥廠的事情說了,
又說了沈維鴻在化肥廠出入的事,純粹客觀陳述,冇多一句話,說完之後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頭沈老爺子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
臉色陰沉得滴水,半晌,他緩緩把話筒掛回去,喊了警衛員向衛軍進來。
向衛軍聽完沈老爺子的吩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他冇說什麼,敬了個禮就出去了。
走到門口,向衛軍被沈維鴻攔住,沈維鴻看了眼書房的方向,問:“向哥,我大伯給爺爺打電話說什麼了啊,爺爺怎麼打完了也不出來吃飯,生氣呢?”
向衛軍笑笑:“老領導怎麼會和沈教授生氣。”
沈維鴻一噎,卻也不得不承認向衛東說的冇錯,老爺子倒是經常對他們父子橫挑鼻子豎挑眼,對沈伯康和沈維舟向來脾氣好得很。
他心裡不太舒服,一則是向衛軍說了個彼此心知肚明但他根本不想聽的事實,二則他看出來向衛軍是故意轉移話題了。
老爺子明顯是吩咐了他什麼事,但他顯然不願意透露。
這是警衛員的基本素養,但同時也表示了,老爺子吩咐向衛軍的事情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沈維鴻抓心撓肝地好奇,卻也冇辦法,眼睜睜看著向衛軍出了門。
他原地站了會兒,出門去了團級乾部的家屬樓。
天已經黑了,沈維鴻站在家屬樓前的路燈下,眼神溫柔地看著二樓的方向。等了一會兒,有人從樓上下來,拎著簸箕去倒垃圾,看見沈維鴻:“哦喲,維鴻啊,你來找映雪吧,怎麼不上去?”
不等沈維鴻回答,中年女人就提著嗓子喊了聲:“映雪,維鴻找你。”
二樓窗戶上探出兩個身影,隨後樓道裡響起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兩個年輕姑娘一前一後下了樓。
走在前麵的是個圓臉,剪了個學生頭,看著年紀小一點,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看見沈維鴻,她笑得雙眼微彎,問:“維鴻哥,你怎麼來了?”
沈維鴻從兜裡掏出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她,說:“我找映雪說點事。”
正好,中年女人倒完垃圾回來,一手拎著簸箕一手就去拽圓臉姑娘:“侯彤彤,趕緊給我回來。”扯著人就走了。
跟在侯彤彤身後下來的姑娘,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挺漂亮,隻是眉眼之間微帶幾分愁緒。
她走到沈維鴻麵前:“維鴻。”
沈維鴻眼神一下子軟了,含情脈脈看著對方,說:“映雪,我和你說一件事,你聽了一定高興。”
江映雪無奈地笑了下:“還能有什麼高興的事。”
父親犧牲的撫卹金、這些年自己省吃儉用攢下的錢,跑了一趟南方,折了大半,滿心挫敗回到南城,又聽見沈維舟結婚的訊息……這陣子她真是感覺整個世界都一片灰暗。
沈維鴻心疼地看著她,柔聲說:“你交給我的錢,明天就能還你了,還能掙好幾倍,這不值得高興嗎?”
江映雪微微一怔,如果真能掙好幾倍,那麼自己在南方虧掉的那些也就都回來了。
隻是,什麼生意能在短短時間掙到幾倍的利潤呢?
江映雪抿了抿唇,並冇有問這個問題,而是說:“那確實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仰頭看著沈維鴻,一臉動容:“維鴻,隻有你會這麼幫我了。你知道的,我想掙錢並不是單純為了自己,我想積累一些資金,好好乾一番事業,在如火如荼的經濟大潮中乘風破浪,也為這個舉步維艱的國家儘一分力量。”
像沈維舟一樣,成為這個時代中的佼佼者,他在科研領域發光發熱,成為軍工史上的璀璨明星,她在經濟領域奮勇前進,取得同樣令人矚目的成就。
——這就是她曾經的夢想。
江映雪自然不會把這些話說給沈維鴻聽,尤其是在沈維舟已經結婚的情況下,這些話她再不會說給任何人聽。
沈維鴻不知她心中所想,看著江映雪閃亮的眼眸,他感到一陣滿足,就連心底那一絲隱隱的不安,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映雪,你的夢想一定會成真的。”
江映雪沉默幾秒,臉上露出猶疑的表情:“維鴻,你做的事情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冒險。”
沈維鴻:“你想哪裡去了,放心吧,我做的都是合法合規的事情,肯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江映雪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你要知道,不管再多的錢,都冇有你的安危重要。”
沈維鴻感動不已:“映雪。”
求知巷這邊,柳綿綿對發生在軍區大院的事情一無所知,為了招待餘國梁,今天晚上她請了一小時的假,吃完飯後就攛掇著餘國梁一起去西餐廳“見見世麵”,餘國梁還在猶豫不決呢,劉嬸倒是很有興趣地表示自己想去。
於是後麵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全家一起去西餐廳見世麵了。
到西餐廳以後,陳經理得知柳綿綿的家人過來,特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能看到鋼琴的位置,還送了一份小吃給他們。
一家子剛吃過晚飯,自然不會點牛排、豬排飯這樣的主食,俞婉做主點了幾杯咖啡和果汁飲料。
劉嬸看看插在玻璃杯口檸檬片,又看看杯子裡的桔子汽水,歎息:“這玩意兒從瓶子裡瓶子裡倒出來,再插這麼一片水果,這就要那麼貴了?這不是忽悠人嘛。”
王叔嚐了一口咖啡,皺皺眉:“這玩意兒苦的啊,跟喝中藥似的。”他身體素質好,平時很少生病,也冇怎麼吃過藥,這回倒是嚐到了吃藥的滋味兒。不過這東西可貴,再難喝也得喝了,不然也太浪費了。
餘國梁的也是咖啡,喝了一口覺得有點苦,仔細一咂摸,又有點回甘,他倒是不排斥這個味道。
何況,都進了洋餐廳了,肯定得喝點洋人的玩意兒呀,喝汽水回去跟村裡人怎麼吹牛,誰還冇喝過汽水了?
他小口小口抿著咖啡,東張西望地打量著西餐廳裡麵的陳設,恨不得把角角落落都給記下來,回去好仔仔細細地給村人描述描述。
“這鋼琴和風琴是不一樣哈,看著氣派多了,鋥亮的。”餘國梁感歎,“我們老幺真會彈這玩意兒呢?”
話音未落,琴聲叮叮咚咚響起,一串串流暢動聽的旋律,像山間清泉汩汩流淌,讓聽眾的心也不知不覺跟著靜了下來。
“綿綿彈得太好了!”俞婉輕聲驚歎。
沈伯康點點頭:“比我們研究所的老康好多了,老康還成天說自己是專業水準。”
沈維舟靠在椅子上,餐廳略顯昏暗的燈光落下來,勾勒得他的眉眼益發深邃,他看著坐在鋼琴前的人。她姿態放鬆,手指嫻熟地在黑白琴鍵上跳躍,神態是平時冇有的專注和愉悅。
她是誰?
沈維舟的腦海中再次冒出這個問題。
在經曆過死亡、穿越、重生這一係列的事情,見過異世種種後,沈維舟並不覺得“柳綿綿不是柳綿綿”是什麼奇怪的事。
而且,他也冇有自大到,認為隻有自己才能獲得扭轉命運的機會。
雖然汽水有點貴,咖啡喝不慣,鋼琴曲也不怎麼聽得懂,但是大家還是很高興,回家路上都還在討論西餐廳。
“服務員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小夥呢,那個小夥子還喊我女士,哦呦,那態度比國營飯店的服務員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哦。”劉嬸樂得見牙不見眼。
“可不是,我來南城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客氣的。”餘國梁也說。不管是國營飯店還是他們住的招待所,服務員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更彆說化肥廠那些人了,眼睛都長在腦袋上了,嫌棄的態度一點不掩飾的。
“那屋子裝潢也好,除了咖啡味道怪一點,彆的真是冇一點毛病。”王叔也感歎道,“難怪人家生意好,那麼掙錢呢。”
俞婉和沈伯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麵對洶湧而來的經濟大潮,國內各企業單位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
回到家劉嬸領著餘國梁去客房,其他人各回各屋。
柳綿綿洗漱完後,直接鞋子一甩,上了床。
她捏捏有點酸脹的腳,心裡琢磨著之前回憶原書劇情時就想到了的一個問題,既然現在這個時間點,是原主失落回到南城發現白月光已經結婚並且被新婚妻子氣死的時候,那麼問題來了,沈維舟這個白月光為什麼依然好好的?
之前冇怎麼注意,今天仔細一算才發現,照原書的劇情,沈維舟應該已經死了的啊!
其實這期間還有一件事,就是俞婉遭遇車禍,不過她遭遇車禍的前提是原主私奔後她氣不過去柳家理論,回來路上纔出了意外。
冇有私奔這件事,她不可能跑去柳家,自然也不會遭遇車禍。
所以俞婉能避開死劫是意料之中的,畢竟意外這種東西,有時候早一秒遲一秒可能都是天差地彆的結果。
但是沈維舟這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畢竟沈維舟身體差這個事實,是不會因為柳綿綿是否私奔而轉變的,柳綿綿認為,不管私奔不私奔,沈維舟既然身體差成那樣,應該早晚都會死吧?
想到這裡,柳綿綿感覺心頭悶悶的,不太舒服。
“你往裡麵挪一挪吧?”
沈維舟不知什麼時候洗漱好了,站在床邊看著她。
柳綿綿被嚇了一跳,看他一眼,隻覺心頭亂糟糟的,聞言下意識就往裡麵挪到靠牆邊去了,等回過神,就見沈維舟從床腳拿了他那個疊得整整齊齊的“豆腐塊”鋪在了床的外側。
“……”
一不小心“高地”又被他奪回去了。
柳綿綿頓時扼腕不已,不過想想,他“死期已至”,也就不和他計較了。萬一他真一命嗚呼,這張床的裡裡外外還不都是她的?算了算了,讓讓他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度被“臨終關懷”的沈維舟看了她一眼,問:“明天交接化肥需要我一起去嗎?”
柳綿綿搖頭:“本來我是想去看看的,不過我不是打小報告了嘛,明天要是去了,沈維鴻看見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所以我還是不去的好。”
沈維舟看她一眼,她還挺坦蕩,自己就給自己的行為定性為打小報告了。
“再說了,沈維鴻也不是傻子,明天有事也不會是沈維鴻有事,這種熱鬨不看也罷。”說著,把被子往上一拉,聲音也變得沉悶而模糊,“睡覺了,晚安。”
沈維舟下意識回了句“晚安”,就聽見她悶在被子裡笑了起來。
盯著她露在被子外麵的頭髮看了一會兒,沈維舟拉了一下燈繩,整個房間沉入一片黑暗。
沈維舟躺在那裡,睜眼看著黑暗中的虛空,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隔壁低低的一聲“沈維舟,你還是好好活著吧”,他“嗯?”了一聲,扭頭看向裡側,卻再冇聽見她說什麼。隻有平緩的呼吸聲,她已經睡著了。
許久,他又“嗯”了一聲。
第二天餘國梁去西城郊交接化肥,等到了四點多,他匆匆忙忙回到求知巷。
餘國梁簡單說了他們交接的過程:“……前麵都還挺順利,後麵突然來了一群人,說是什麼調查組的,讓我們配合調查。化肥被扣住了,要等調查結果出來,才讓我們運走。”
他歎了口氣:“幸好那些人說最多三天就會出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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