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儘散作錦灰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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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瀾渾身都結上了冰霜，蜷縮在一個角落裡，幾乎已經失去意識。

聽到聲音，她哆嗦著抬頭，又開始掉眼淚。

傅斯年不為所動，在她麵前狠狠砸下那個酒瓶。

玻璃四濺，夏瀾尖叫著往後退，被傅斯年拽住頭髮往前拖。

“不是要讓夭夭跪玻璃嗎？”

他把夏瀾整個人拖進玻璃裡，血流出來轉眼間就凍結成霜。

夏瀾已經暈了過去，傅斯年叫來傭人，把她放到客廳。

“澆醒。”

一壺滾燙的水帶著熱氣潑下，融化的血混成粉紅色流淌在地板上。

夏瀾慘叫著，聲音已經嘶啞，在地上掙紮著拚命想要爬走，卻被傅斯年踹了回去。

“給你暖和暖和，是嗎？”

“我錯了，我錯了”

夏瀾痛哭流涕，又暈了過去。

傅斯年招招手叫人把她拖到閣樓關起來，回房間整理好了衣服，帶上禮物親自去拜訪了一位修複師，高價請他修複虞夭的古琴和其他她父母的遺物。

那位修複師認出了他，樂嗬嗬地道喜：“傅總！祝您新婚快樂啊！這麼盛大的婚禮全球直播，新娘子可真漂亮。您二位感情一定很好。”

“傅夫人是叫夏瀾，是吧？”

“不。”傅斯年下意識反駁，看著修複師頓住的神情，“傅夫人叫虞夭。”

那個名字在他口中喃喃，連四肢百骸都流淌著痠痛。

他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傅夫人叫虞夭。”

走出修複師的工作室時，天陰沉沉的要下雨。一陣冷風吹過來，激起人一陣雞皮疙瘩。

傅斯年攏了一下衣襟，突然想起虞夭是很怕冷的。

他們當年去北極的時候，虞夭要往身上套兩件羽絨服，圍巾牢牢裹著，帽子遮住耳朵，整個人都裹成一個圓滾滾的球，叫人抱都抱不過來。

看極光的時候，他從後麵把人抱住，裹進懷裡，暖暖和和，嚴嚴實實，不讓人見一絲風。

他還記得那時虞夭的眼睛有多亮。她看極光，驚喜地和他說話。他默默聽著，眼睛隻放在她身上挪不開。

可是，他把這麼怕冷的女孩扔進冰窖了。

雨落了下來，轉瞬間就變大，劈裡啪啦地砸成雨幕。助理走過來要給他撐傘。他搖搖頭，徑直走進大雨裡。

雨落在頭髮上，順著臉流進衣領裡，劈裡啪啦的幾乎打出疼痛。渾身的衣服都浸濕了，路過的人奇怪地回頭看他。

他一路走到虞夭父母家樓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雙手撐地，他結結實實磕下一個頭。

“一，對不起叔叔阿姨，是我害死了你們。”

“二，對不起，我識人不清，負心薄情，辜負了夭夭。”

“三”

額頭上流下的鮮血順著雨水蜿蜒流淌，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磕了九百九十九個頭。

最後一個頭狠狠磕下去，血珠順著臉側留下來，滿臉的水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秘書撐著傘匆匆趕來。

“傅總，找到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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