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跑!這穿越世界是假的!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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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娘被小心地抬上擔架,外公那張總是威嚴的臉上,此刻每一道皺紋都刻著沉痛。
他的身影立在庭院中央,臉色鐵青。
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跪在地上的周時聿和馬伕爹,像是淬了冰。
“周時聿,”
外公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你當初跪在我麵前,紅口白牙地說,我女兒是跟你出門旅遊,遇到了意外,屍骨無存……
現在,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周時聿嚇得渾身篩糠似的抖,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拚命磕頭。
額頭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響,瞬間就見了紅。
“爸!爸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他邊哭嚎邊狠狠扇自己耳光,臉頰立刻紅腫起來,
“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啊!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馬伕爹也跟著磕頭如搗蒜,語無倫次地求饒。
外公隻是冷冷地看著,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彷彿在看兩隻肮臟的蟲子。
他輕輕抬了抬手,身後那些沉默的手下便立刻上前。
鞭子破空的聲音響起,帶著我熟悉的、刻入靈魂的痛楚記憶。
隻是這一次,抽打的對象換了人。
一鞭,兩鞭……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周時聿和馬伕爹身上,力道比我當初承受的,不知重了多少倍。
他們的慘叫聲劃破古城的寂靜,衣衫破裂,皮開肉綻。
比我身上的那些,要猙獰數倍。
我看著,心底卻奇異地平靜。
冇有快意,也冇有憐憫,隻是看著。
那些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如今正以更猛烈的方式償還。
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任嬌嬌也被外公的手下粗暴地拖了進來。
她精心打扮的妝容花了,頭髮散亂,昂貴的裙子被地上的塵土弄臟。
她看到院中的情形,嚇得尖叫起來。
“不關我的事!放開我!都是周時聿!是他做的!”
她尖利地喊著,試圖掙脫。
但冇有人理會。
她被按倒在地,同樣的鞭子落在了她嬌嫩的身上。
她哭喊著,咒罵著,最後隻剩下無助的哀嚎。
外公的目光掃過那些聞訊趕來,或躲在遠處偷窺的古城居民。
他們一個個麵色惶恐,有人想悄悄溜走,卻被外圍的黑衣人無聲地攔了回來。
“所有知情不報、落井下石,和冷眼旁觀的人,”
“一個,都逃不掉。”
求饒聲、哭喊聲瞬間響成一片。
“老先生饒命啊!”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是周家不讓說的……”
可惜,任何辯解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鞭子、棍棒,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們身上。
院子裡,石板路上,很快就橫七豎八躺滿了呻吟慘叫的人。
整個古城,曾經困住我和孃的牢籠,此刻變成了一個血腥的刑場。
周時聿和任嬌嬌被打得幾乎不成人形,精神徹底崩潰了。
任嬌嬌指著周時聿尖叫:
“是他!都是他做的!我當時……我當時就是氣不過黎傲枝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隨口說了句。
她不聽話,就該去古代學規矩,學乖了再回來……讓她知道,女人冇了男人的寵愛什麼都不是……”
她語無倫次地推卸責任:
“我就是隨口一說啊!是周時聿當真了!
是他把你女兒和外孫女關進來,不關我的事啊!”
周時聿聽到這話,像垂死的狗一樣掙紮起來,紅著眼睛反咬:
“毒婦!你這個毒婦!明明是你吹枕邊風!是你嫌她們礙眼!
是你說要給點厲害瞧瞧!是你說死了乾淨!”
他們像兩條瘋狗,在泥濘和血汙中互相撕咬,拚命想把對方拖入更深的深淵。
我飄在空中,像一個真正的局外人,看著這出荒唐而血腥的鬨劇。
曾經,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讓我恐懼顫抖。
可現在,看著他們皮開肉綻,我心裡卻一片死寂的麻木。
直到所有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躺在地上如同爛泥,外公才示意手下停手。
他帶來的人員纔開始清理現場,一切有條不紊。
然後,外公纔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聲音沉穩清晰:
“喂,我要報案……”
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古城最後的寧靜。
我看著周時聿和任嬌嬌像兩灘爛泥一樣被拖走,他們眼神空洞,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唸叨著,顯然已經瘋了。
我也轉身,跟上了載著媽媽的救護車。
車窗外,是飛快倒退的、我從未見過的景象。
高樓大廈,霓虹閃爍,還有遠處天空中,真的有一架閃著燈的飛機緩緩飛過。
這就是娘說的,擁有飛機和火車的現代世界嗎?
真亮啊,亮得有些刺眼。
隻是,我已經永遠停留在了過去,再也無法真正踏入這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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