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千金重生歸來 第32章

    成蟲群
“嗡”
地飛起，撲向青銅書封的殘骸。它們的口器像小鋸子，啃穿封麵的瞬間，宇宙儘頭的黑暗突然裂開道縫隙。一束不屬於任何維度的光刺進法庭，光裡漂浮著半頁未寫完的稿紙，紙頁邊緣還沾著高維咖啡的焦痕，上麵的字跡是林晚意再熟悉不過的：

「第三卷第一章：當自由開始反噬...」

林晚意的呼吸驟然停滯。她盯著稿紙頁腳的簽名
——
那是用星塵墨寫的
“林晚意”，筆鋒和她五歲時在沈家地窖刻血咒的筆跡一模一樣，連最後一筆的彎鉤都分毫不差，隻是墨色裡，混著淡淡的、屬於橡皮擦碎屑的紅光。

光縫外，傳來新的呢喃聲，像無數個
“自己”
在說話：“歡迎來到你自己寫的墳場...
林晚意。”

成蟲群腹部的法律條款突然脫離甲殼，像銀色的金屬絲在虛空中繃直，瞬間凝成發光的碑文。每行文字落地的刹那，就化作冰冷的物理法則鎖鏈，纏向遠處癌變的宇宙殘骸
——

§3.2.1
自由意誌按質量納稅：鯨魚座
τ
星表麵的琥珀原漿突然
“哢嚓”
凝固，裡麵凍著的反抗者殘影瞬間灰化，隻剩空殼般的琥珀塊在星空中漂浮；

§3.2.5
思想熵增必須用於發電：船底座星雲的腫瘤停止無序膨脹，開始規律地收縮、搏動，淡紫色的能量光帶從腫瘤表麵滲出，順著鎖鏈流向未知的虛空；

§3.2.9
所有夢境需經飼神院稽覈：南極冰蓋的肉瘤花苞
“啪”
地綻放，花蕊裡不是花粉，是枚青銅色的審查局徽章，徽章上的
γ
符號旋轉著，吞噬著周圍飄來的夢境碎片
——
那些碎片裡，有孩子的笑聲、戀人的擁抱，都在觸碰到徽章的瞬間化作黑煙。

林晚意腕骨上的
DNA
鎖鏈突然收緊，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扯拽，將她腦海裡的記憶抽成透明的絲線，強行織入發光碑文。成蟲的複眼同時射出紅色鐳射，在碑頂刻下燙金標題：《癌宙憲章執行細則》。菌毯突然隆起，托出沈聿珩的冰雕頭顱
——
冰殼上還沾著南極的雪粒，下頜骨緩慢開合，發出冰層碎裂的脆響，宣讀著憲章序言：“癌變是自由的病理學表達，是文明失控的瘟疫...
現予以合法化監管，凡反抗者，皆為宇宙之癌。”

“不
——！”
稿紙裂縫突然滲出乳白色的修正液，像濃稠的乳汁淋在成蟲刻寫的碑文上。被塗抹的條款開始扭曲、變形：“納稅”
兩個字融化成
“獻祭”，筆畫間滲出暗紅的血珠；“發電”
裂成
“焚燬”，每個字母都在燃燒，燒得鎖鏈發出滋滋的聲響。修正液流過的地方，癌變的菌毯突然退去暗黑色，重新變成翡翠色的藤蔓，纏上沈聿珩的冰雕頭顱，慢慢雕琢出五官
——
那不是沈聿珩的臉，是
1900
年南洋礦井裡被獻祭的礦工，額角還沾著未清理的煤渣，眼角的淚痕凍成了冰碴。

“用這個...
改寫結局。”
礦工頭顱的嘴唇艱難開合，吐出一支半舊的鋼筆，筆尖沾著淡金色的星塵血液
——
那是林晚意量子軀殼的殘渣。林晚意毫不猶豫地劃破掌心，血珠滴在鋼筆尖上，順著裂縫滴進稿紙，在空白處寫下三道反律，每個字都帶著灼燒的痛感：

癌變權不可剝奪
——
凡文明皆有權失控

思想熵永屬個體
——
無人可掠奪意識之火

飼神院必須解體
——
監管者終將成被監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