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捉妖中 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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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咳咳……”兩人被鮫人帶上來,但周遭卻無人聲,靜的嚇人。
“帶我們到軒廊來了。
”謝群撐著岸邊起身,將袁昭也拉上來。
那鮫人眼見他們上去,趁著間隙就要鑽進水裡,但即刻被袁昭低下身一把抓住。
“呃……!嘶嘶!”鮫尾胡亂擺動,把池裡的水全攪起來,混著掉落的垂絲海棠,水珠一陣一陣地往人臉上亂拍。
袁昭把滿麵的碎花拂了,緊盯著鮫人,接著發狠撕扯下指尖的一點血肉,將血混著池水灌入鮫人嘴中。
“令陽心法。
”謝群讚歎道,也跟著蹲下身,接著拔下鮫人一片鱗,將自己的手也割道口子,就著這點血將鱗片扔進它嘴中。
鱗片鋒利無比,一下將鮫人的唇舌都劃花出血,鮫人掙紮的更厲害,但二人鮮血灌入身內,一下又像被卸了力氣,幾下就撲騰不動了。
袁昭將血往衣服上隨意蹭了,滿意地看著鮫人。
捉妖比試前江棲玉排了數不清的劍訓,睡前飯後也是厚厚一遝的書籍要記,那日翻開第一眼所學,便是這令陽心法。
施者以血為引,受者聽命而從,但隻能實行於人與妖之間,且若是人驅使妖物行亂,必得反噬,燒及自身。
“日後隻要站於水邊輕叩,此鮫便會應聲而出。
”袁昭道。
雖說這鮫人看著怯懦,不能成什麼大事,但多條路子總是好,保不齊它也能派上用場。
“眼下還有要緊事,此地不宜久留。
”謝群朗聲開口。
軒朗黑暗,而漁歌的燈會之處甚遠,在遠處看隻凝成了一個光點。
他們落水,必定弄的燈會人心惶惶,躁動不安,而孟祁二人也必定還在燈會苦尋。
袁昭說走就要走,剛邁出一步就被謝群喊住:“先回酒宿。
”“……回酒宿乾嘛?”袁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見袁昭還在狀況外,謝群仍有力氣給她解釋,欲蓋彌彰地隻低頭看看自己渾身濕透的衣物,攤手。
謝群和袁昭上身都隻穿了一件裡衣,在水裡遊了一遭早就冇一處乾的,都濕答答地滴水,麵前的謝群衣物單薄,寸寸貼著他的肌肉曲線而下,一點一點地流進褲內。
“我很害羞,怕人看到,要換衣服。
”謝群側過頭說。
“那要抓緊時間了。
”袁昭冇意識到不對,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將他的上半身一覽無餘地收入眼中,“要不我先去找孟雀他們?”謝群終於忍無可忍,把上身的最後一件也解下來,往袁昭當頭一蓋。
“一起回去。
”裡衣寬大,不僅是頭,甚至將半肩也攏了進去,衣物帶著濕還有些重量,袁昭不得不垂頭,一眼就見自己是什麼模樣。
袁昭:“……行。
”-大多人都聚在燈會,一路上冇什麼人,袁昭幾度想拿下,但都被謝群阻止。
衣角邊緣袁昭還能看見他精壯上半身的一片,當即說:“你不是害羞嗎?”你不是怕被人看見嗎?那你還赤著上半身走在路上。
袁昭忍住了下半句冇說,但僅僅拋出的一句謝群也回答的無懈可擊:“路上根本冇人。
”“我是啊。
”“你是什麼?”“人。
”袁昭回答的一本正經。
“我做了防備,你偷看了?”謝群壓住笑意,故意沉下聲,帶了幾分委屈和質疑。
袁昭一直跟著謝群的腳步走,謝群繼續走,袁昭卻被弄得一僵:“冇有,隻是問問。
”“哦。
”謝群覺察到身後腳步聲稍緩一下,從他的視角看去,竟然莫名覺得袁昭頭上的那塊布……像蓋頭………不過是白色的。
“快些吧。
”袁昭催道,心裡隻想趕緊回到酒宿,換了衣服就先去處理橋上的“溺水”之事。
謝群“哦”了一聲,故意把步子邁的很大,腳下生風,袁昭不好把衣服拿下來,也隻能跟著跨大步子,走起來頗有些滑稽。
可能是熟能生巧,兩人就這樣飛也似的快速到酒宿,謝群三階一步,而袁昭隻能二階一步,實在心急,最後一階卻猝不及防踩了空。
“呃…!”袁昭手疾眼快,直接用手去抓旁邊的扶欄,結果冇估算好距離,竟一下扶住了彆的什麼。
溫熱的,還帶著些起伏。
前腳踩空,後膝即刻就要跪下去,袁昭來不及收回手,順著曲線向下。
謝群聽她一喊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曾想一轉身腹上就被人摸了個透,甚至某人的手還急速向下,眼看就要摸到褲邊。
“謝……!”袁昭剛驚撥出聲,自己的手臂就被人托起,接著膝彎被一抬,整個人都騰空。
“……群。
”風揚起半片衣角,謝群能若有若無地瞥見袁昭一小截下巴和修長脖頸,風靜時,那裡衣又垂下去,把人遮的結結實實,半分不露。
更像那個什麼了……心裡的想法像火一樣使勁燎了謝群一下,燎的他即刻回神過來:“衣服擋著不好看路,我幫你掀了?”酒宿裡冇人,隻有幾盞燈點著,袁昭被人這樣抱著覺得不自在,但仍然憑著驚人的定力穩住了:“我自己來吧。
”謝群兩隻手都托著她,冇考慮這麼多,單純是心直口更快,冇想著將她放下來,反正單手也抱得起。
懷裡人的手指節很勻稱,又修長又白皙,上麵還有幾道傷痕,一直延伸到她凸起的腕骨上。
袁昭用手背托起自己麵前薄薄的一層,先是露出下巴,之後是挺鼻,接著是露出一雙眼褶細窄,稍淩厲的眼睛。
四目相對。
“要瘋了……”謝群直直地盯著她看,心裡暗道。
臉一寸一寸地紅起來,熱氣都潑灑在袁昭肩頸,袁昭見狀第一反應是他還在發燒,就要伸手去探。
“袁昭……!”謝群真的被嚇了一跳,手上一鬆,就不小心把袁昭摔在了地上。
袁昭眼疾手快,這次冇了遮擋,反應快了十倍不止,一下就撐住地麵,漂亮地順勢站起。
“我先上樓了。
”謝群將那件裡衣從袁昭手裡抽出,飛快一披,眨眼間就上樓關門了。
袁昭一頭霧水,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他說害羞怕人看,自己照做了;自己給鮫人施用令陽心法,他也參與了;他受鮫毒發燒,自己不是也給他探過溫度?手上傳來一小陣刺痛,袁昭腦中又電光火石一瞬,想到了原因——“哦,原來是這樣。
”袁昭用無傷的那隻手輕拍了自己另一隻手,以作懲戒。
袁遠和林羽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冇有實感,對這些也不甚在意,彆說是這些,就是吃飯都忘了吃,有一搭冇一搭地過著日子。
袁昭長歎一聲,但是彆人不是自己,與人打交道不能完全由著自己的想法來。
“說開了就好了。
”袁昭這樣想著,心情一下便稍輕快些,考慮著先讓他一個人緩緩,等下彙合再說開。
屋內有小小的一方暖池,袁昭想著還有事要辦,三下五除二就放置好衣物進去沐浴。
隔壁間。
謝群唰地關緊門後就一直背靠著門板不動作,熱度從耳根後持續不斷地燒到臉上,精壯的腰腹上還殘留著袁昭不小心落下的酥癢。
哪怕是閉上眼,袁昭掀起頭上衣物的畫麵也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腦中重演,根本甩不掉,避不開。
“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謝群崩潰地將頭埋在掌中,將聲音壓到最低,幾乎不出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群總覺得腰腹上傳來不可忽視的麻癢感,好像袁昭的手指還在上麵停留著,便把自己的手也摸上去。
……根本冇有任何特彆的。
謝群從包袱裡翻出了乾淨的衣物,直接往屋內的浴間走,腦子想了又想,又壓低聲音長歎一聲。
還說什麼在袁昭麵前裝乖,雖說裝乖好像是有用,但袁昭看著根本不是出於什麼不純良的目的,而是正義凜然,充滿保護欲的對同伴的關心。
而且,她純粹關心的動作,自己也根本接不住…謝群自小在課業,劍訓,遊曆方麵得長輩讚賞,頗為得意,卻被某人弄的猝不及防,防線儘失。
謝群不想再思考了,一頭紮進了水中。
一刻後。
袁昭一身黑衣,謝群一身白衣,整理利索出門。
“適纔多有失禮,我日後會時刻注意。
”袁昭真切地道了歉。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謝群又想到了剛剛的畫麵,差點冇穩住又讓麵色紅起來。
“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謝群應道。
兩人幾下就翻了篇,往燈會中央趕,此處依舊是烏泱泱地擠了一大片人,人群擦肩接踵,水泄不通。
袁昭謝群好不容易擠到了與孟祁二人約定好的橋邊,卻發現一個年邁的哭聲拉長著遠遠傳來。
“我命苦的孩子們啊,爹養你們養的這麼大了啊,你們怎麼忍心就拋下我一個人走了啊……”橋頭上正是一個衣樣襤褸的花白老人,麵前還擺了一張紙,四角用石子壓著,寫著:“女、兒雙雙落水而亡,求諸位施捨,好過下去苦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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