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廚子被質疑?我反手端國宴! 第13章 今天這席麵,辦得敞亮!
李濤這幾句話,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啥?比市裡大飯店的招牌菜還好吃?」
「我沒聽錯吧?濤子可是吃過見過的主兒,他都這麼說……」
「那還等啥啊!」
不知道是誰吼了這麼一嗓子,剛才還端著架子,生怕破壞了藝術品的賓客們,瞬間就繃不住了。
「給我來一勺!」
「哎哎,彆擠彆擠,讓我先嘗嘗!」
「我的天,快給我留點湯!」
剛才還因為豬肝打得火熱的場麵,再一次上演,甚至比剛才還要激烈。
畢竟豬肝常見,可這豆腐做成的「菊花」,誰見過?
「你嘗了沒?啥味兒?」
一個沒擠進去的漢子,焦急地問著剛舀了一勺湯送到嘴裡的同伴。
那同伴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咂摸了半天,憋出來幾個字:「鮮!太鮮了!」
他甚至都顧不上形容那豆腐絲的口感,因為那股醇厚濃鬱的湯汁,已經徹底征服了他的味蕾。
有了第一個人的認證,人群更瘋狂了。
桌子被圍得水泄不通,湯勺在碗裡「叮叮當當」地碰撞,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這人間美味就沒了。
那碗原本造型完美的文思豆腐,在眾人的「圍攻」下,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形態。
但沒人關心這個了。
「嘶……哈……」
一個大娘喝完一勺,舒服得長出了一口氣
「這湯喝下去,從嗓子眼一直暖到胃裡,舒坦!」
「這豆腐……真是豆腐嗎?咋進嘴裡就沒了?跟喝水似的,可比水滑溜多了!」
「我算是知道濤子為啥那麼激動了,這手藝,神了!」
……
酒席漸入尾聲,喧鬨了一下午的院子,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隨著最後的大饅頭被端上桌,所有人都知道,這頓席,要散了。
在農村的宴席上,饅頭、米飯這種主食,往往是最後才上。
意思很明確:前麵的菜都是硬菜,要是還沒吃飽,最後拿主食管夠。
可今天,情況有點特殊。
一個個賓客,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看著那一大笸籮的白麵饅頭,臉上露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不行了不行了,實在是吃不下了。」
「嗝……我感覺我這肚子都快撐破了,這涼拌豬肝也太下飯了!」
「誰說不是呢,還有那道燒雞,那雞皮,嘖嘖,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
「彆提了,那道文思豆腐,我連湯都喝了三碗,現在肚子裡還全是那股鮮味兒。」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回味著剛才的美味。
有想打包的親戚,拿著一遝塑料袋走了過。
可她圍著幾張桌子轉了一圈,臉上滿是哭笑不得。
「哎喲我的天,這……這還讓不讓人打包了?」
眾人聞言望去,這才發現,桌子上的景象,堪稱「慘烈」。
那幾大盤的涼拌豬肝,盤子光潔如新,彆說豬肝了,就連一粒花生米都找不到了。
隻剩下一點點紅油湯汁,被人用饅頭蘸得乾乾淨淨。
大盤雞的盤子裡,湯汁都被拌飯吃光了。
就連那幾道素菜,也都被一掃而空。
最誇張的是那道文思豆腐,那個大海碗裡,清澈見底,連一根豆腐絲都沒剩下。
整個桌子上,除了骨頭和魚刺,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稱之為「剩菜」的東西。
一個大叔捏著塑料袋,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一臉的惋惜。
「哎呀,我還尋思著打包點豬肝回去給我家那口子嘗嘗鮮呢,這……這下手也太狠了!」
「你還說我?你剛纔不也搶得最歡嗎?」旁邊的人立刻反駁。
「哈哈哈……」
院子裡響起一片善意的鬨笑聲。
吃席吃到這個份上,對主家來說,是天大的麵子。
而對廚子來說,更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說明什麼?
說明菜好吃啊!
賓客們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地開始陸續告辭。
幾乎每一個人,在路過院子角落的臨時灶台時,都會特意停下來,跟正在收拾東西的張遠打個招呼。
「小遠是吧?今天這席麵,辦得敞亮!」
「叔吃了幾十年的席,就數今天這頓最得勁!」
一個滿麵紅光的漢子,拍著張遠的肩膀,大聲說道。
「叔你吃好就行。」張遠擦了擦手,笑著回應。
「何止是吃好啊!」漢子一擺手。
「我家那小子,明年開春就結婚,到時候你可一定得來給叔掌勺啊!」
「行,叔,到時候您提前打個招呼就行。」張遠沒有拒絕。
一個穿著花布衫的大娘擠了過來,拉著張遠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哎喲,這小夥子,長得也精神,手藝還這麼好。」
大娘笑得合不攏嘴。
「小遠啊,有物件了沒?」
張遠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臉微微一紅:「啊?還沒呢,嬸兒。」
「哎呀!那敢情好!」大娘一拍手。
「我孃家有個侄女,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要不我給你們倆牽個線,見個麵?」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都來了精神,紛紛起鬨。
「嬸兒,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啊,有好小夥子咋就光想著你孃家侄女?」
「就是!我外甥女也不差!」
「小遠這條件,可得好好挑挑!」
張遠被這群熱情的嬸子大娘圍在中間,哭笑不得,隻能連連拱手。
「謝謝嬸子們,謝謝嬸子們,這事兒……不急,不急。」
他好不容易纔從「相親」的包圍圈裡擠出來,又被李濤給攔住了。
李濤遞過來一根煙,眼神裡滿是欣賞。
「小遠,今天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尤其是那道文思豆腐,真的,絕了。」
「濤哥你過獎了,就是一道家常菜。」張遠謙虛道。
「你可彆謙虛了。」李濤擺擺手。
……
送走了最後一波賓客,喧鬨了一天的院子,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張遠和幾個幫忙的年輕人正在收拾著杯盤狼藉的桌麵,李春生端著一杯水,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看著張遠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還是張遠先發現了他,直起身子,喊了一聲:「春生叔。」
「哎。」
李春生應了一聲,走到他跟前,把手裡的茶杯遞了過去。
「忙活一天了,累壞了吧?」
「喝口水,解解乏。」
「不累,應該的。」張遠接過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手心傳來。
李春生搓了搓手,臉上帶著幾分侷促。
「小遠啊……」他歎了口氣,終於還是開口了。
「叔……叔之前……唉,是叔有眼不識泰山了。」
「今天這事兒,多虧了你。」
「要不是你,叔這張老臉,今天可就丟儘了。」
他指的是之前對張遠手藝的懷疑,甚至還想過要不要臨時換廚子。
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人家這手藝,彆說是在他們這十裡八村,就是去市裡的大飯店,那也是鎮得住場子的主兒。
張遠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那點因為被輕視而產生的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他笑了笑,喝了口水。
「春生叔,你千萬彆這麼說。」
張遠語氣誠懇地說道。
「你能找我來掌勺,就是信得過我。」
「再說了,我接這個活,也不光是為了掙錢。」
李春生一愣:「那是為啥?」
張遠看著院子裡那棵老槐樹,眼神變得有些悠遠。
「叔,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跟我奶奶在村裡住那幾年?」
李春生陷入了回憶。
「咋不記得。」
「那時候你奶奶身體不好,家裡日子過得緊巴。」
「是啊。」張遠點點頭。
「那時候,隻有你,春生叔,你隔三差五就讓嬸子給我家送點米麵,有時候是幾個雞蛋,有時候是一把青菜。」
「我奶奶總跟我說,春生叔是好人,是咱們家的恩人,這份情,長大了可不能忘。」
張遠轉過頭,看著李春生已經有些泛紅的眼眶,認真地說道:「所以,這次你找到我,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一方麵是想掙點錢,另一方麵,也是想還了當年您對我們祖孫倆的這份情。」
李春生眼眶一熱,連忙抬手抹了把臉。
過了好半天,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重重地一拍張遠的肩膀。
「好小子!好樣的!」
「叔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光看你年輕,就覺得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現在看來,你比我們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家夥,看得都明白,心裡都有數!」
他看著張遠,由衷地感歎道:「小遠啊,你這手藝,還有你這顆心,待在咱們這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叔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本事,得往大地方去!」
「去市裡,去省城!讓更多的人嘗嘗你的手藝!」
「你放心,以後村裡但凡有紅白喜事,隻要叔能說上話的,這掌勺的位子,就鐵定是你的!」
「也算是叔,為你往後的路,搭個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