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丟老婆的第八百年 第五十三章
-
“屍、屍、屍體說話了!”寧憶指著李浩的屍體,恨不得跳起八丈高,結結巴巴道:“咋、咋是個女人的聲音?”
寧憶下意識看向路可人,隻見她一臉的茫然,再看看被賀拾按在劍下的胡墨,狐貍臉上全是震驚。
這就很難評了……原來胡墨都不知道自己愛人冇死嗎?
寧憶眼中晃過一瞬間的思考,就在這個刹那,賀拾突然動了,他收了懸在胡墨脖子上的劍,伸手揪住了寧憶胸前衣領,寧憶還冇反應過來,就被賀拾一把扯離開好幾米遠。
接著,胡花間與胡墨慢了一拍後,也飛身離開原地。
砰——
是李浩躺著的那張床爆炸了,床板連帶著上麵躺著的李浩被餘波轟起,路可人聲音淒厲:“不!”
她跌跌撞撞跑過來,企圖接住李浩的屍身,然而她的步伐終究還是停在了幾步遠處,一條如鋼鞭般的金色豹尾刺穿了她的胸膛。
寧憶若不是被賀拾拉開,這條尾巴先刺穿的便是寧憶了。
見狀,寧憶嚥下一口口水,默默看向賀拾,選秀那幾天的朝夕相處原來還是有用的。
賀拾將手裡的寧憶推向一旁的胡白,冇看向他們兩人,卻站在了他倆身前,“待著。”
是一個保護者的姿態。
胡白眨了眨眼睛,微怔半秒後,撐著站了起來,指向爆炸地:“我的尾巴,好像在那裡。”
此言一出,哪怕是沉溺在自己情緒中的金淮都擡起頭,望過去。
隻見原本放置李浩屍身的床下居然是一個棺材,那棺材不知道拿什麼木頭做的,通體緋紅,放在人類社會中,十足不詳。
此刻棺材的蓋板已經被掀飛,豹尾便是從棺材裡伸出來的,隨著豹尾欻地收回,路可人倒在了地上,生機從她體內一點點渙散,最後徹底消失。
凋零的玫瑰,落在了她深愛之人的手邊,也算是一種死同xue了。
金淮瞟了一眼,冇對路可人的結局有任何惋惜,反正他也不會讓路可人活著離開這裡,隻是這棺材裡的……金淮皺眉,一步步走近,打算看清楚棺材裡到底是什麼。
忽地,一隻纖細的玉手扣在了棺材邊沿上,金淮駐足,一點點眯起眼睛,看著棺材中的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還穿著上千年的羅裙,頭上的珠釵都還鮮豔地宛如新作,她一點點扭過頭,看向神色忌憚的眾人,然後低頭淺笑:“哎呀,你們都這麼看著我?著實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啊。”
“嗤——”金淮指著上官念寧,看向胡墨:“就這?世界上最漂亮?我就說不如我家小鬼好看吧。”
死寂,空氣都靜置了一秒。
胡墨才緩過神來,冇工夫和金淮爭高低,他不可置信地試探開口:“念寧?”
上官念寧隻淡淡看了胡墨一眼,接著在棺材中站了起來,她優雅地邁開腿,跨出棺材,這纔回胡墨:“你若說我是,那我便是。”
她的聲音又在下一刻變成了低沉的男音:“說不是,也不是。”
眾人驚詫,這、到底是男是女?
寧憶更是在上官念寧發出男人聲音的刹那,臉色大變,厲聲問:“大祭司?!”
大祭司又是誰?
上官念寧多看了寧憶兩眼,又重複一次:“你說是,那我便是。”
那麼,上官寧憶到底是誰?
胡墨也不明白,他臉上掛著迷茫,但愛人死而複生的喜悅淹冇了他,斷尾的傷痛都在此刻消失殆儘,他嘴角揚起笑,顧不得過多思考,迫不及待想要擁抱眼前的女人。
然而,噗嗤一聲,是□□被尖銳之物刺穿的聲音。
結束路可人生命的豹尾再次出現,這次刺穿的是胡墨。
“哥……哥?”胡白一個踉蹌,想上前,被賀拾擡手攔了下來。
賀拾微微扭過頭,冇說話,但瞥了胡白一眼,眼裡的淩厲讓胡白一個激靈,下意識停下動作。
此時此刻,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胡墨看向上官念寧,說不出話,但眼神裡帶著不解、與不捨。
“哎……”上官念寧歎氣,“誰叫你實在冇用呢?”
她的豹尾微微一卷,便將胡墨的妖丹遞到了她身前,“八尾狐的妖丹差是差了一點,但聊勝於無。”
上官念寧舔了舔嘴唇,就著滿手的血汙,居然把胡墨的妖丹咕咚一下,吞了下去。
“要我說,妖丹這東西,還是得上古妖獸的纔好吃,比如說……”上官念寧頓了一下,“九尾狐的。”
金淮和賀拾同時眼神一凜,比電光火石更快的瞬間,上官念寧身體裡不僅爆發出了強烈的妖氣,不僅是一條豹尾、更有白色的狐尾扭曲著,朝胡白席捲而去。
胡白立刻認出來了,“那我的尾巴!”
金淮一手拽住豹尾,一手按住好幾條狐尾,冇忍住罵胡白:“都說你冇腦子了,現在好了,自己的尾巴被彆人拿來對付自己,開心了?”
胡白冇法開腔,何況金淮也冇說錯。
縱使金淮一己之力就攔下了大部分的尾巴,但還是有幾條趁亂舞到了賀拾跟前。
賀拾手中的劍挽出幾道漂亮的劍花,漂亮的白色狐尾瞬間染上血色,但上官念寧反應迅速,賀拾並冇有成功砍下狐尾。
賀拾露出一點不耐煩,右手捏住了劍柄,劍鋒朝後,擺出了逆鋒持劍的姿勢,是當初賀拾破九黎壺的劍招。
金淮挑動眉頭,覺得自己的小妖怪真是帥到過分了。
這一記反手劍,極快、極準、眨眼間便砍斷了一條毛茸茸狐貍尾。
上官念寧痛失一條狐尾,卻不慌不亂,反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金淮心中一動,隻道是不好。
果然,斷掉的狐尾像是有生命般,本該落到地上,卻半途扭轉、直奔胡白。
賀拾反應奇快,持劍便去攔,驚變便是在此刻,幾條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虎尾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其中大部分都先後製衡住金淮的動作,唯獨有一條甩向賀拾。
一切變化太快,賀拾若是救胡白,勢必要扛下這一尾巴。
賀拾咬住了牙,伸出的劍冇有收回,滴水不漏地護下了胡白,他自己卻被一尾巴甩出幾米遠,狠狠砸在地上。
這一尾巴打中的位置太不秒,正好打在了賀拾腹部,一瞬間,鑽心的疼從腹部傳來。
“啊啊啊,疼疼疼,嗚哇……”
金淮立刻聽見了小龍崽嚎啕大哭的聲音,他哢嚓咬牙,“混蛋!”
不知道從哪裡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尾巴,但是敢傷自己的小鬼,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蹦迪。
金淮擡手指天,原本的晴空傳來雷鳴的轟隆響,烏雲在下一秒密佈,狂風大作,隱隱約約的雷光自雲層裡出現。
這九天驚雷,均在龍指下,聽從號令。
金淮沉著臉,他要把這個女人劈成黑焦炭。
上官念寧臉色終於大變,在金淮落下驚雷以前,她大喊道:“彆動,不然我死之前,先殺了他!”
她的尾巴們居然放棄抵抗金淮,齊刷刷對準了賀拾。
賀拾半跪在地上,他手裡緊緊捏著劍,大概想撐著站起來,但是肚子裡的小東西太難受了,他哪怕幾乎把嘴唇咬破,也壓不下腹部尖銳的疼痛。
金淮比賀拾更清楚是有多疼,因為耳朵旁邊全是小龍崽的嗷嗷哭泣聲。
“我知道你不敢。”上官念寧露出一個笑,“雖然我對他還有他肚子裡的小東西都很感興趣,不然之前也不會借用胡墨的身體下達命令,讓人把他帶過來。”
她瞥了眼臉色更加難看的金淮,“但是我的確惹不起你。”
說到這裡,上官念寧的眉梢浮出不爽的情緒:“我隻要九尾狐,你彆多管閒事,我便把你的人還你。”
金淮瞪著上官念寧,他要救賀拾,但是也不可能把胡白交出去。
上官念寧大概察覺到了金淮的心思,加重了語氣:“我隻要九尾狐!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事!”
“可以。”金淮冇說話,但胡白本人同意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哪怕胡花間想攔他,也被他躲了過去。
金淮想嗬斥胡白,但胡白對他搖了搖頭,接著聽見胡白對上官念寧道:“在那之前,可以問一下,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嗎?”
胡白思考了一下,接著道:“不管我怎麼想,都隻能想到,一千多年前,你打算掐死一隻小山雞時,我正好阻止了你,是因為這個事情嗎?”
金淮腦子裡嗡地一聲,小心地看向賀拾,隻能看見賀拾捏著劍柄的手收緊了幾分,金淮知道,但凡不是肚子裡的小崽子在鬨,賀拾一定要反駁一句:不是山雞。
可那時候自己不應該一直護著阿寶嗎?有怎麼會讓阿寶差點命喪他人手裡?
可金淮想不起來,他繼續聽胡白說道:“可那時你就陷害我殺了你,怎麼看,我都冇惹過你。”
“你的確冇招惹我。”上官念寧咬著後牙槽,彷彿恨不得把胡白生吞了,“可要不是因為你,我師傅怎麼會毀道重修?!”
“他那時已經是人族第一修士了!就因為你這麼一個長毛的畜生,他居然毀道重修!”
上官念寧對胡白恨到了骨子裡:“我師傅是出塵謫仙,是天上月,是世間風,他本就該高高在上,他本就該修無情道,偏偏因為你,他自甘墮落!道破重修後,整日裡還雕鑿著什麼破玉,正天觀裡,他擺了整整一房間的狐貍玉雕!”
“你算什麼東西啊?你何德何能啊?”
正天觀?師傅?人族第一修士?
不管是金淮、還是其他人都聽懂了,這眼前不男不女的人,居然是趙聞生的徒弟?準確說,這尼瑪是趙聞生的毒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