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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女的山村日常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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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晌,陶枝從鎮上回來,帶了一包月餅和幾個油旋,她在街上看到一個阿婆賣的石榴紅彤彤的甚是喜人,也捎了倆。

徐澤這會兒正癱坐在廊下曬太陽,見陶枝回來,立馬起身去接她手裡的東西,邊走邊同她講:“方纔你妹妹送了一筐麥餅來,我和說讓她晚上過來玩,她放下筐子就跑了。”

“你不知道,我阿奶管得嚴,天黑了就不許我們出門的。她送了麥餅來正好,等會兒就不煮飯了,炒兩個菜就著吃。”

陶枝說完跨進堂屋,把油紙裡的點心拿出來,用碟子裝好。

油旋擺在白瓷盤裡油潤金黃,蔥香透鼻,光聞到香味就饞得徐澤直吞口水。他一路上吃豆餅都要吃吐了,乾巴,乏味,聊以充饑,此時被這油滋滋的點心一勾,根本招架不住。

他陶醉的嗅了嗅,剛伸出手就被陶枝打掉了,她麵上嚴肅得很,“不許偷吃,夜裡還要拜月娘呢。”

徐澤不甘心的央求道:“就一口!”

陶枝聞言秀眉一蹙,橫了他一眼,徐澤立馬就老實了,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出門去。

陶枝到灶房端了一簍子豆角出來,坐在門檻上擇菜。

徐澤跟過去蹲在她麵前幫忙,眼看著他連續兩次把豆角上的筋撕下來,丟進擇好菜的筐子裡。

她隻想打發他走遠點,往後院裡一瞟頓時有了主意,“不用你幫忙,我看後院的柿子黃了,你去摘幾個來吧。”

徐澤得了吩咐立馬邁開腿,樂顛顛地往後院摘柿子去。

都說霜打的柿子格外甜,還冇到霜降,柿子樹上已經挑起了一個個黃澄澄的燈籠。徐澤嫌矮處的不夠紅,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樹,揀向陽處曬紅了的柿子摘了滿滿一衣兜。

隻要不是豆餅,他現在瞧什麼都饞。

他拿起一個柿子在袖子上揩了揩,就送到嘴邊,澀得他咬了一口直接吐了出來。

陶枝聽到後院“呸”得極其大聲,好奇地把身子往前傾,正好看見徐澤在井邊漱口,臉上弄得亂糟糟的全是水漬,耷拉著舌頭,麵目何其猙獰。

陶枝見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忍著笑隔著窄巷朝他喊:“你怎麼什麼都往嘴裡塞,和半歲小兒似的,這柿子還冇熟好呢。”

“不是,我瞧著紅了啊……”徐澤爭辯。

“看起來紅了,但還冇到熟透的時候。”

徐澤兜著柿子走過來,在灶房找了個籃子裝進去,冇好氣的問:“又不能吃,你讓我摘這個乾嘛?”

“拜月孃的時候擺著好看啊,其實也不是不能吃,我有辦法,明日告訴你。”陶枝特地賣了個關子。

村子裡家家戶戶的屋頂上都升起了炊煙,陶枝炒完菜,用灶頭的餘溫把麥餅熱了幾張。兩個人把菜夾上捲了餅都冇落座,一個站在院內的籬笆邊看小雞搶食,一個坐在門檻上大嚼特嚼。

“徐澤,你來數數,我怎麼數都像是少了一隻。”陶枝把身子探下去細看。

徐澤把手裡剩下的餅塞進嘴裡,這才從門檻上起身,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你買了多少雞崽子?”

“十六隻。”

徐澤眯著眼睛嚼吧嚼吧,把嘴裡的嚥下去,稀奇的說:“欸?還真少了一隻。”

院子就這麼大點,兩人角角落落都仔細找了一遍,還是不見蹤影,陶枝憂心道:“彆是被黃鼠狼叼走了吧?”

“這後頭又是山又是水塘的,還真有可能。對了,我一直想養兩條狗在家裡,你要是冇意見,這幾天我就四處尋摸尋摸,看誰家有剛生的狗崽子。”

徐澤眼饞隔壁那隻威風凜凜的大黃狗很久了,要不是人家的狗是公的,他早上門討狗崽了。

這段時間陶枝一個人在家,院門總是落著鎖,就是怕招惹上什麼不該惹的。要是養條狗看門,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能安心些,於是當即點了頭,揶揄道:“也不是不行,養狗既然是你提的,給狗崽餵食的事也一併交給你了。”

徐澤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此時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辰,徐澤非要拉著陶枝出門轉轉。

去時人不覺,歸來已深秋。

兩人在村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徐澤一擡頭就看見頭頂飛過去一排大雁,整齊的飛向鋪滿晚霞的天際。在夕陽的餘暉中,路邊的雜草漸漸蕭瑟,菊花黃,殘荷凋,他驀地有一種物是人非的傷感。

“來摘點野菊花回去,曬乾了留著泡茶喝,冬日裡烤火烤得人上火,喝點這個正好。”陶枝興致沖沖地蹲下薅菊花。

徐澤望著這個辣手摧花的女人,臉上一會兒露出一絲無奈,一會兒止不住的發笑。

算了,他這個才上了兩年學堂的人抒什麼情,摘花吧。

陶枝利落的掐掉花頭,摘了一捧就放到徐澤懷裡,讓他用衣裳兜著。兩個人乾起活來,就是事半功倍,不一會兒就把路邊這片野菊花快薅禿了。

“走吧走吧,我要兜不住了。”徐澤忍不住催她。

“來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扯了一把帶枝的,想著等會擺在祭月的案台上麵。

兩人到家正好夕陽也落山了,陶枝讓徐澤把菊花攤開晾在簸箕裡,自己去裡間洗個澡。

等她從臥房出來,徐澤已經開始擺桌子了。

他們新買的四方桌放在院子正當中,上頭放了兩盞油燈,火苗在夜風中微微顫動,正好能照見桌上擺著的月餅、油旋、柿子並兩個石榴,也不知他從哪兒翻出來的土陶瓶,插著一枝肆意盛開的野菊花。

陶枝拿來草蓆鋪在地上,對著天空中明亮的圓月,合手祈福,深拜再三。

徐澤也有樣學樣,對著月亮祈禱。

他隻願,年年歲歲,能與身邊的人白首不離。

拜完月娘,兩人便分食起了點心,徐澤才吃完三個油旋,又剝起了石榴。

他一時興起,也是輕狂得冇邊了,咧嘴笑著說:“石榴不是寓意多子多福嘛,你特地買來是不是為了我們倆以後多生幾……”

剩下的話被陶枝用一塊月餅堵在了嘴裡。

她麵上發燙,低頭用帕子擦手指上的餅屑,嗔道:“成天胡沁些什麼……”

徐澤嚥下嘴裡的這一口月餅,心裡頭有些落寞,“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難道,你還是不願?還想著有朝一日和我和離?”

陶枝回想過往的種種,她一開始是瞧不上他,後來暗生情愫時他又不開竅,等到他有了心思她又顧慮重重。

也許,是時候給彼此一個答案了。

她把風吹亂的碎髮挽在耳後,擡頭看著他的眼睛,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盛滿了自嘲與傷懷。

太過露骨的話她說不出口,她知道這麼做,一定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

陶枝伸手矇住他的眼睛,傾身過去,閉上眼輕輕一吻。

徐澤身子一僵,嘴唇上柔軟濕潤的觸感讓他的腦子瞬間變得空白,耳邊也彷彿響起了一道驚雷,驚雷乍起,暴雨淋身,是洶湧而至的愛意和歡喜,他的呼吸停滯,心跳狂亂。

這一刻他成了她的木偶,被她攝了心魂。

他拉下陶枝的手腕,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唇齒廝磨間,唯有風輕月朗,夜色旖旎。

這個吻令兩人頭暈目眩,幾近窒息。

陶枝的雙唇被他吻得紅得發腫,她拿手遮住,垂下眼眸。

徐澤吻她時根本毫無章法,隻覺得她的唇瓣又香又軟,或是啃咬,或是吸吮,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連呼吸都忘了。

此時他尤不滿足,用一雙沾染了**濕潤髮紅的桃花眼,灼灼的看著她,祈求道:“再試一次好不好?”

陶枝擰過身去,“一點兒也不好。”

“這次我不弄疼你,我保證!”

“不行。”

“讓我再親一下……”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陶枝羞憤地瞪了他一眼,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碟子。

徐澤懊惱地歎了一口氣,心中又忍不住暗自竊喜,冇事,我們來日方長。

他樂不可支的忙上忙下,搬桌子,擦草蓆,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卻眼睜睜的看著陶枝進了西臥房,還關上了門。

“陶枝……”

“怎麼了?”隔著門板傳來她迴應的聲音。

“我很高興,謝謝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徐澤對著門說話,臉上的幸福不言而喻。

“我也是。”

“那你讓我進房……”

陶枝打斷他,“你回自己臥房睡吧,我歇下了。”

“唉……”

徐澤一步一回首往東臥房走去,心裡忍不住罵了幾句謝印山多管閒事。

陶枝聽門外的腳步聲遠了,這才坐到床榻邊。

她捂著自己的臉,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羞恥,都怪他,本就長著一雙會勾人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她,她便連矜持都忘了。

她脫鞋上榻,把自己縮在被子裡。

不管是閉著眼睛還是睜著眼,她眼前總是浮現出方纔的場景,他的氣息,他肌膚的溫度,他吻得眼尾發紅的模樣,攪擾得她一刻也不得安寧。

陶枝摸了摸自己的臉,仍然紅得發燙,隻好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將手臂也露了出來,在思緒的一次次紛飛中,終於睡了過去。

這一夜,風兒輕,月兒明。

繾綣的心思,有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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