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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_農家子的科舉青雲路 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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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八章

蕭雲舒隨意地擺了擺手,目光饒有興致地掃過冒著青煙的烤架和一旁擺放的食材,語氣裡帶著幾分難得的輕鬆與調侃:“都起來吧,私下裡不必拘禮。朕在宮裡就聽說,你們國子監今日在此處熱鬨得很,又是踏青又是烤肉,如此雅事,居然不知會朕一聲,謝卿、連卿,你們倆可真是不夠意思啊!”

他邊說邊自顧自地走到烤架旁,很是自然地拿起肉串端詳了一下,隨後讚道:“嗯,瞧著火候不錯,清風你還有這手藝?”

謝清風微微側身,讓出烤架前的位置,從容應道:“陛下說笑了。不過是些山野粗食,怕入不了陛下的眼。若早知道陛下有興致,臣等定當掃榻烹鹿,恭迎聖駕。”這話接得自然,既解釋了未敢驚擾的原因,也表達了恭敬。

連意致也在一旁笑著補充:“是啊陛下,這兒煙熏火燎的,彆汙了您的袍服。您想吃什麼,吩咐一聲,臣來給您烤便是。”

“彆人烤有什麼意思?朕自己來!”說著蕭雲舒真的拿起肉串放到燒烤架上麵自己烤。

起初肉串上的油脂還隻是微微滲出,隨著溫度升高,細密的油珠漸漸滾落在炭火上,隻聽得一聲輕響,燒烤架子上麵瞬間騰起一縷帶著焦香的白煙。這股香氣來得猝不及防,帶著羊肉本身的鮮醇,混著炭火的暖意直往人鼻尖鑽。

蕭雲舒是皇帝,自然是吃過好東西的。

一眼就看出這羊肉的醃製料子特殊。

蕭雲舒有興致地問道:“清風,你這撒的是什麼調料?朕聞著與宮中常用的花椒、茱萸滋味大不相同,似乎更添了幾分異域辛香,很是開胃。”

他轉頭纔看見謝清風和連意致還杵在那站著,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方纔隻顧著品味香氣詢問調料,竟忘了二人一直恪守臣禮未曾落座。

蕭雲舒不禁失笑,連忙揮了揮手,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親昵:“今日是朕...不,是我,是我邀你們出來偷閒,隻論好友,不論君臣。你們這般站著,倒顯得我像個來視察的監工,這烤肉還能吃得自在?快,隨便坐。”

蕭雲舒話音落下,謝清風與連意致相視一笑,這才撩起衣袍在石凳上落了座。連意致性子活絡,剛坐下便接了話頭:“陛下好靈的鼻子,這是清風前些日子從西域商人那兒得來的寶貝,此物名為孜然,又稱安息茴香。”

謝清風翻轉著肉串,動作嫻熟地撒上一把調料,笑道:“連兄說的是,臣覺得其風味獨特用於炙烤尤為相宜,便試著調配了些。”

“哦?孜然.....”蕭雲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手上動作也不停,又指了指身下這個燒烤架子道,“這架子也頗巧妙,炭火集中,煙散得快,不像尋常篝火那般煙熏火燎,也是你搗鼓出來的?”

“陛下謬讚。這架子並非臣所想,乃是國子監新設革創班的幾名學子根據古籍記載和民間土法結合格物原理改良所製。”

“革創班?是你之前跟朕提過的那個善工巧作的班?”

“正是。”謝清風答道。

這個班隻有六個人,都是他從全國各地搜羅來精通算學的好苗子。當時幾個州府推舉來了幾十個人,但官場嘛,多多少少還是會走一些人情的,被推舉上來的年輕人,資質確實參差不齊,但這留下的六人,都是他教學一個月之後經過考試篩選出來的。

不過這六個人資質是還可以,但教導起來對謝清風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

本來謝清風是打算直接從係統空間裡麵把一些基礎的數學書上的內容抄下來,分發給他們自己先學著。沒想到係統說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數學和物理成果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謝清風隻能基於這個時代現有的算學水平讓他們去鑽研。

謝清風嘗試過想超不經意地透露出一點點超越時代的數學公式,但完全說不出來,筆下字跡會消失,口中言語也會被係統的無形之力禁絕。這些公式隻能在謝清風的腦子裡麵,無法真正落於紙上、宣之於口。

這感覺如同身懷寶山卻一磚一瓦都不得取用,每每思及,都讓他胸中憋悶。

不能給現成的公式,便隻能引導他們自己去想和悟,謝清風已經在儘力地去引導他們,但有時候看著他們在最基礎的原理上麵反複試錯,一點點摸索、碰撞,重新發現那些早已被另一個時空驗證的真理。

過程緩慢而曲折,有時看著他們走彎路,謝清風自己也急死了。

可是急也沒有用,基礎研究必須要有人做。

基礎研究是個燒錢又燒人的活。

在後世多少研究學者前仆後繼,皓首窮經才壘起那巍峨的知識高塔。一代人,往往隻是為了在那塔身上增添薄薄的一層磚石,甚至可能終其一生,都隻是在為後人鋪路,自己卻看不到塔頂的風景。

沒有這些看似無用的基礎之理,一切精巧的應用都將是空中樓閣。軍械改良、農具革新等等每一個都是建立在算學的深厚根基之上。

這些枯燥的事情必須有人去做。

隻是......這也需要人力啊!現在聖元朝他都不知道哪些人精通算學,就光靠下麵的州府推舉也不太靠譜。州府官吏多看重經史文采,對算學這類本就輕視,真正能鑽研算理、解決實際問題的人才,怕是要被埋沒在民間。

謝清風很想重開明算科。

像科舉一樣將算學納入官方選拔體,製定係統的考試章程,他都想好了,基礎課本就《九章算術》《周髀算經》等基礎典籍,考察算理掌握程度。考試就可以考丈量土地、覈算賦稅、修訂曆法等實務應用,檢驗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最終選拔出的人才,也不必都來搞基礎研究啊。也可分派至工部參與農具軍械改良,至戶部協助賦稅覈算、糧倉管理等,也可以來他的國子監擔任算學先生以培養後繼之人。

唐朝便曾開設過明算科,隸屬科舉體係專門選拔算學人才。彼時唐朝國力強盛,疆域遼闊,無論是修訂《麟德曆》,還是修建長安城的水利設施,都有明算科出身的官員參與其中。

史料記載,唐初數學家王孝通便是通過明算科入仕,他編撰的《緝古算經》就解決了大規模土方工程計算和堤壩修建等複雜問題,為貞觀年間的工程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惜到了唐末,因戰亂頻繁,士族輕視實務,明算科漸漸被邊緣化,最終廢止。

如今聖元朝的境況與唐朝初期頗有幾分相似,帝王有革新之誌,朝堂需實務人才,民間藏有潛在的算學高手,重開明算科,既有曆史先例可循又符合當下朝堂需求,實乃一舉多得之事。

隻是,推行此事並非易事,謝清風一直在斟酌該如何與蕭雲舒提起。

現下他自己問國子監的這個革創班,正正好!

謝清風繼續道,“這革創班是臣上月在國子監試點開設的,意在打破傳統經史教學的侷限加入些實務課程,隻是眼下課程還未完善,算學便是其中之一,臣想著先從下麵的州府選拔些對算學感興趣的學生,先行授課,看看效果。”

“哦?算學?”蕭雲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倒是一直惦記著算學。”

聽到這話,謝清風心裡那點急切差點就壓不住了,機會就是現在!

謝清風挑了串烤得最均勻油脂欲滴的羊肉遞到蕭雲舒麵前,又順手給帝王麵前的空酒杯添滿桑葚酒,語氣比剛才柔和了不少:“陛下慧眼,臣這點心思哪瞞得過您?”

“臣認為算學實在是太重要了,您看咱們聖元朝要革新,工部要造新式水車改良軍械,戶部要核賦稅、管糧倉,哪一樣離得開精準計算?可現在朝中懂算學的,不是老眼昏花的賬房先生,就是隻會背口訣的酸秀才,真要解決實務難題,沒一個能頂用的。”

謝清風臉上的嚴肅褪去幾分,還帶上了幾分平日裡少見的殷勤,“臣就在想,若能.....若能仿前朝舊例,重開明算科,為天下這些精於計算的英才開一道進取之門,讓他們能名正言順地為朝廷效力。屆時,何愁我聖元朝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陛下您說是也不是?”

謝清風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蕭雲舒的神色,見蕭雲舒沒有表現得不耐煩,又往前湊了湊,“臣想著,這革創班從州府選學生,就是為了網羅民間的好苗子。”

“有些人從小跟著家裡丈量土地、覈算收成,算學底子比國子監的世家子弟還紮實,隻是沒機會係統學。咱們把他們選進來教算學,既能填補眼下的人才缺口,日後要是能順理成章開了明算科,這些學生就是現成的種子,陛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蕭雲舒確實沒太仔細聽謝清風後麵那些關於算學人才的長篇大論,倒不是不重視,而是他被謝清風此刻異常殷勤的態度給驚著了。

他都有幾分難以置信,上上下下打量著幾乎要湊到自己眼前來的謝清風。這家夥,平日裡獻計獻策哪個不是一副“臣有本奏”的嚴肅模樣,腰板挺得筆直,道理講得條分縷析,何曾有過這般近乎諂媚的笑容?

謝清風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方纔烤肉時難免沾了些炭火灰,莫不是臉上蹭到了臟東西?

“怎麼了皇上?臣臉上.....是沾了炭灰還是調料?”

他這帶著點無辜的反應,配上方纔那刻意殷勤還未完全褪去的表情,形成一種微妙的反差。連一旁默默啃著烤肉的連意致都忍不住彆過臉去,肩膀微微聳動。

蕭雲舒見他這渾然不覺的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深,“清風啊,你今日這般熱情,朕倒是頭一回見。怎麼,這明算科,就讓你如此心心念念?”

這話裡的調侃意味幾乎要滿溢位來。

謝清風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所在,是自己剛才那番過於積極主動的進言姿態,與平日相差太大,引起了皇帝的揶揄。

他的耳根瞬間有些發熱,那點強裝出來的狗腿瞬間垮掉,習慣性的嚴肅表情重新回到臉上,隻是眼神裡還殘留著一絲被戳破的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挽回一點形象:“陛下,臣.....臣隻是就事論事,談及算學人才選拔,心有所感,不免急切了些。”

不過剛才蕭雲舒的話裡麵雖帶著調侃,但他看向謝清風的眼神卻銳利了幾分,心底那點因為對方反常舉動而產生的訝異,漸漸被一絲瞭然和更深層次的考量所取代。能讓謝清風這般放下身段,看來此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遠比表現出來的要重得多啊。

跟謝清風認識這十多年以來,他重視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小事。

他頓了頓,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遞到謝清風麵前,語氣認真了些:“你方纔說的選才之法,朕聽進去了,寫個摺子呈上來吧。”

謝清風一聽這話,心頭猛地一跳,幾乎要按捺不住上揚的嘴角。

他太瞭解蕭雲舒了,能讓他開口要摺子細看,就意味著這件事真正進入了聖心考量的範圍,不是隨口一提的閒篇。

“臣,遵旨。”謝清風立馬站起來躬身應道,試圖掩蓋那幾乎要溢位來的興奮,聲音比平時略微低沉些。回去就寫!連夜寫!必須把重開明算科的利弊、前朝舊例、當下急需、乃至初步的選拔考覈章程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行了,彆總躬身了。”蕭雲舒擺了擺手,語氣又恢複了幾分輕鬆,“今日說了,隻論好友不論君臣,烤肉都要涼了,快吃吧。不然一會兒連愛卿可要把剩下的都搶光了。”

連意致立刻抗議道:“陛下怎麼還幫著謝大人說我?明明是您倆自己光顧著高興,忘了吃!”

肉串在炭火上重新煥發出誘人的滋滋聲,三人圍坐,一時隻剩下咀嚼與滿足的輕歎。連意致果然不負厚望,左右開弓吃得嘴角冒油,謝清風雖也吃著,但心思卻早已飛回了書房盤算著奏摺該如何下筆,每一口肉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蕭雲舒慢條斯理地品嘗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遠處槐樹下那幾個正圍著另一個簡易烤架忙碌的監生們,他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中的竹簽,低聲喃喃,像是自語,“....看著他們,倒讓朕想起當年在國子監的日子,老師他......”

那時他還是個不太受重視的皇子,每日穿著青色儒衫,跟著先生讀經史、習策論。而邵鴻裕,正是他當時的座師。

邵鴻裕那時也不是首輔,隻是國子監的資深博士,學識淵博對學生卻極為嚴格。有一次他因貪玩誤了課業,邵鴻裕罰他在國子監的廊下抄《論語》十遍,直到月上中天才準他回去。可罰完之後,邵鴻裕又悄悄塞給他一個溫熱的饅頭,低聲說:“皇子更要知禮懂學,日後才能擔起責任。”

“邵鴻裕”這個名字並未完全出口,但那短暫的停頓和瞬間柔和又帶著追憶的神色,已足夠讓謝清風與連意致瞬間明瞭皇帝想起了誰。

兩人幾乎是同時停下了所有動作。

連意致剛咬下一塊肉,此刻含在嘴裡,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僵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謹慎,都不怎麼敢接話,此刻帝王追憶往昔,定然心緒複雜,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不如保持沉默。

蕭雲舒也不在乎他們倆說不說話,自顧自地吃著肉。

不知道是心情有些受影響了,還是怎麼的,蕭雲舒吃完那串烤肉後拿起素白的棉布擦了擦手和嘴角,淡淡開口道,“時辰不早了,今日這烤肉,滋味甚好。清風,你那份摺子,用心寫。”

他這話,算是為這次小聚收了尾。

謝清風立刻躬身:“臣,定當竭儘所能。”

“嗯。”蕭雲舒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朕先回了。”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像是在整理此刻複雜的心緒,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朝著侍衛與太監微微頷首,轉身沿著來時的小徑緩緩離去。

直到蕭雲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道的拐角處,連意致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左右瞅了瞅確認沒有外人,語氣裡帶著幾分諱莫如深,“看來,皇上心裡......還是因為邵大人的事,沒能完全放下啊。”

謝清風望著蕭雲舒離去的方向,目光深沉,輕輕歎了口氣:“自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是啊,畢竟師生一場。”連意致想起之前給邵鴻裕傳遞皇上還活著的資訊那時候,他和另外一個大人都差點飲毒酒了。

他給謝清風講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也是感歎邵鴻裕其實對皇上也是忠心的。

謝清風聞言,眉頭微蹙,帶著幾分訝異看向連意致:“哦?這事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連意致像是才猛地想起這茬,立刻挺直了腰板,聲音也揚高了幾分,帶著表功般的急切,“當時可是千鈞一發!要不是我得了你的信兒,馬不停蹄、拚了老命趕去邵府報信,去得及時!再晚上那麼一刻半刻,邵大人手邊那杯鴆酒可就真入口了!那真是.....現在想起來還後背發涼!”

主要是當時謝清風一直在臨平府沒回京城,他想著寫信根本不足以表明他的情緒,故而一直等謝清風回京城,結果回京城之後就給忘記了。

這會兒謝清風說起,他纔想起來,說得激動,彷彿那驚險的一幕就在眼前。

突然他像是被觸動了某根特彆委屈的神經,猛地扭頭瞪向謝清風,語氣瞬間從表功變成了控訴,手指都快戳到謝清風鼻子上了:“對了!謝清風!你還好意思問!你知不知道當時為了搶那點要命的時間,城內戒嚴,各處通道都把守森嚴,我.....我他孃的為了抄近路,硬是鑽了六個狗洞!”

“六個啊!從城東鑽到城西!新做的杭綢袍子颳得稀爛,膝蓋手肘現在還留著疤呢!你賠我袍子!賠我精神損失!”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虧大了,一臉肉痛加憤慨,彷彿鑽狗洞這事兒比麵對毒酒還讓他難以釋懷。

謝清風被連兄這突如其來的討賬逗得失笑,“鑽狗洞?我竟不知你還有這般壯舉。當時情勢危急,我讓你去報信是為了救人,是正經事。誰曾想你......咳咳,選擇瞭如此彆致的路徑?再說,要賠也該找邵大人賠,你救的可是邵大人的命,怎麼倒賴上我了?”

“再說,那袍子是為大義捐軀,光榮得很,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謝清風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揶揄。

“邵大人都不在了,我找誰賠去?”連意致理直氣壯,上前一步拽住謝清風的衣袖,“我不管啊,謝清風,大義是大義,袍子是袍子!那杭綢可是最新的料子,有價無市!還有我受的驚嚇,鑽狗洞的屈辱,這精神損失必須算在你頭上!三頓醉仙樓,少一頓都不行!還得是上等的席麵!”

謝清風見他耍起無賴,知道不鬆口這事兒是過不去了,何況連意致當時確實立了大功,也吃了苦頭。

他歎了口氣,故作勉強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一件新袍子,料子你自個兒挑,我出錢。醉仙樓.....”他頓了頓,在連意致亮起來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補充,“一頓。”

“一頓?!”連意致聲音拔高,“謝清風你打發叫花子呢!至少兩頓!”

“一頓半,不能再多了。”謝清風試圖講價。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遠處傳來學生們的呼喚聲。

“走吧,學生們該等急了。”謝清風率先邁步朝著學生們的方向走去,兩人拉扯著漸行漸遠,晚風裡隻留下連意致誌得意滿的嚷嚷和謝清風故作無奈的討饒聲,方纔因追憶往事而帶來的些許沉重,倒也在這番笑鬨中散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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