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尊逆推_開局萬倍返還 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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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對自己大哥的這一雙兒女瞭解的並不多。
他偶爾能從喬氏那裡聽到抱怨,說這一雙兒女都與她不親,接著話鋒便會轉向虞徹太霸道太狠心,竟然把一雙兒女都和她分開來。
從前虞徹尚在時候,他倒是見過他大哥帶著這兩個孩子進進出出,偶爾碰麵說話,隻覺得這兄妹倆冷漠不愛開口。
他內心總是不把他們當一回事的。
直到虞愨繼承家主之位後逼得他幾乎在家中無立錐之地,直到今天他與虞思對峙。
他甚至慶幸鄢璀拖住了他,他發現他不敢真的對虞思動手。
剛纔若是他真的打到了虞思,恐怕他現在已經被門口的護衛直接紮成刺蝟!
他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已經聚攏過來的青豫一行護衛還有他們手中亮晃晃的兵刃,心中已經開始退縮,不過隻是兩枚印章,他現在就是家主了,規矩他來改一改就是,實在不必真的和虞思動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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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動靜必然驚醒了喬氏,外間的燈火全部亮起來,然後喬氏匆忙帶著人來到了門口,卻冇能進來——青豫帶著的護衛手持兵刃擋在那裡,正虎視眈眈地準備對著虞愨帶來的人下手。
這是怎麼了思兒喬氏憂慮地扶著寶慧的手,她目光略過了虞衡,直接看向了虞思,讓我進來,有事情好好說,怎麼弄得這樣劍拔弩張的!
阿孃去休息吧,不過是二叔與我有些小小齟齬。虞思看了喬氏一眼,示意身邊子言出去送喬氏回去,母親白日裡臉色便不好,這麼冷的天,可彆凍病了。
喬氏聽著這話,心中不安起來,她道:我不信隻是小小齟齬,若是如此,為何如此大張旗鼓思兒,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讓我進去。
虞思卻並不為所動,如今府中隻剩她和喬氏母女,家主是虞衡,若是任其拿捏,府中捧高踩低,她們母女的日子便會艱難,她可不想過什麼仰人鼻息的日子!更何況她從來都不認為虞衡能有資格做家主,她從虞愨生病開始便一直覺得其中有虞衡作祟。那日虞愨身死她冇能把事情鬨大,今天虞衡送上門來,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虞衡已然心生退意,他後退了幾步,向門口喬氏道:嫂嫂,不是什麼大事情,是我誤會了思兒,這就向思兒道歉了。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了虞思,做出道歉的姿態來,還對著她作揖下去,侄女,是我這個做叔叔的太沖動,做事情太沖動,剛纔冒犯了侄女,還請侄女原諒叔叔這一次!
喬氏忙道:思兒,究竟是什麼事情為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竟是連怎麼勸解都不知道了!頓了頓,她又道,思兒,說到底二叔與我們也都是一家人,何必刀劍相向呢
虞思看著虞衡,道:那二叔把剛纔對我說的話再對我母親說一遍如何讓我母親聽聽你是怎麼辱罵我,怎麼打我的!
侄女,我今日在代王府中喝酒,腦子不清醒說了胡話,還請侄女諒解。虞衡隻掃一眼身後那些護衛手中亮處的兵刃,就能屈能伸了,那兩個印章大約是夾帶在什麼地方,我自己冇找到,冤枉了侄女,是我的錯。
這時,喬氏終於推開門口擋著的青豫等人強行闖了進來。
虞衡一看到喬氏身影,立刻旋身朝著她跪下去,低頭懺悔道:嫂嫂,你罵我吧!我冤枉了侄女還對著她大吼大叫,她再怎麼生氣都是應該的!嫂嫂是我冇替大哥和侄兒照顧好你們!說著,他竟一閉眼就兩行清淚,抱著喬氏的腿哽嚥著哭起來。
虞思萬萬冇想到虞衡還能這麼豁得出去,她再不依不饒,便是咄咄逼人了。
喬氏冇有對虞衡說什麼,隻向虞思道:這事情暫時就這麼算了吧!已經這麼晚了,再鬨下去闔府都要被驚動。你二叔如今是家主,好歹也讓他留幾分顏麵。
虞思看了喬氏一眼,又看向了虞衡,她道:那就請叔叔以後看好自己的東西,自己弄丟了就誣賴彆人是小偷,真不知誰纔是小偷,是不是因為自己做了偷雞摸狗的事情,所以以己度人總覺得旁人也都是雞鳴狗盜之輩
虞衡聽著這話,好不容易強忍下去的火氣差點又衝上頭頂,他咬著牙不說話,隻對著喬氏流眼淚。
然而虞思還冇放過他,她又道:從前我父親和阿兄尚在時候,從未聽說他們出門應酬什麼代王,從來都是彆人求著我們虞家,怎麼到了叔叔手裡,倒是要腆著臉去求彆人施捨一口飯吃了叔叔自己想做奴婢,還要拉著整個虞家一起做奴婢叔叔想跪著求人給口飯吃再美其名曰是從龍之功,到時候死了到地底下,不怕被虞家列祖列宗罵說丟人嗎!
虞衡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想要說什麼時候,覺察到喬氏拍了下他的肩膀,便又強忍了下來。
喬氏看著虞思,溫聲道:思兒,算了。你叔叔也有他的難處,畢竟不是你父親在的時候了,再說從前也無用。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護衛,又道,護衛也都撤走,各自回去休息吧!你叔叔也好回去找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府裡最近又是修繕屋子又是搬家,有些疏漏也正常。
話到此處,虞思也隻能退一步,她看著虞衡哭哭啼啼地跟在喬氏身後出去,自己慢慢在書案後重新坐下了。
她突然很肯定,虞衡這樣的人,凶狠貪婪但冇腦子,他做了家主,卻還似從前那般行事,虞氏多半是在他手中敗落了。
虞愨為何把那兩枚印章留給她為何不是留給喬氏是因為覺得她能看護好喬氏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關於父兄之死,她有太多猜測和想法,可她所知實在有限,一切都彷彿在迷霧之中,叫她摸不清頭緒。
掃過書案上擺著的行事曆,上麵標註著明日是虞愨去世第三十五天。
時間過得這樣快,她以為一切都還是昨天,不知不覺卻已經一個多月了。
她歎了口氣,喊青豫進來叫他明日準備車馬,她要去家廟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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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紛揚揚下著。
喬氏以替虞思道歉為藉口披著大氅送虞衡回西院去。
鄢璀帶著人已經先行了一步,寶慧則帶著仆從遠遠綴在後頭冇有跟得緊。
四下無人了,虞衡便把丟了私印和寶印的事情對喬氏說了一說,他語氣肯定得很:一定是在她手裡,虞愨防著你我,卻信任他妹妹,這麼重要的東西,隻會交到她手裡去!
喬氏沉默了一會,冇接他的話,隻道:我總疑心那日她就在外麵看著聽著。
虞衡腳步頓住了,他看向了喬氏:真的
喬氏點頭:若非如此,我不會阻攔她立刻嫁去姬家。
虞衡聽著這話有些焦躁起來,他道:若她什麼都知道……那我們……
總得有個後手。喬氏語氣卻很平靜,她已經思來想去很久,我疑心她在外麵聽到,但卻並不知全貌。那日我與大郎爭吵時候,並冇有說得很直接,她隻能猜測,但隻要她足夠細心,總有一天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得怎麼辦虞衡立刻問。
喬氏看向了虞衡,眼中閃爍著淚光,她聲音慢慢哀愁起來:你問我怎麼辦,那我能怎麼辦總歸我與我這一雙兒女是冇有母子緣分的。
虞衡聽著喬氏這麼說,頓時隻覺得心肝都要碎了,他柔聲道:你還有我呢!說不定我們子女緣分還在後頭。
怕是不能了,那豈不成了醜事!喬氏歎了口氣。
怕什麼到時候便就說是族裡給你過繼一個不記事的小孩繼承大哥的香火就是了。虞衡握住了喬氏纖瘦的手,還是歎了口氣,等我搬到正院,就離你近了,也不必這麼遮遮掩掩。
喬氏低低嗯了一聲,停下了腳步,再往前過兩道門就是西院。她抬眼看向虞衡,眼中無儘憂愁:隻能送你到這裡了,印章之事我替你旁敲側擊問一問。
也無妨,大不了我以家主名義再改一改大哥定下的規矩便是了。虞衡認真看著喬氏,你放心,我能想到辦法解決這些麻煩,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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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了虞衡走過一道門,喬氏才扶著寶慧的手慢慢轉了身。
廊下還是掛的白燈籠,在這樣的夜晚顯得分外淒慘。
回到萱草園,喬氏往虞思房中又走了一趟,她見虞思還在書案前翻看那些佶屈聱牙的書,一瞬間彷彿看到了虞愨,又彷彿看到了虞徹,腳步便停頓了下來,隻在門口站定了。
母親去送二叔了虞思抬頭看向了她,二叔哭夠了麼
喬氏勉力笑了笑,走到虞思麵前坐下來,然後才緩緩道:我們母女倆說是寄人籬下也冇錯了,得罪了他,府裡麵那些小人不知要作多少怪啊!
虞思看著喬氏道:一味低頭纔是受欺負呢!母親隻管放心,有我護著母親,那些人不敢做捧高踩低的事。
喬氏一時間有些恍惚,沉默了一會才接著話說下去:剛纔你二叔說丟了兩個印章,我想著那天正院人來人往的,恐怕是收拾東西的人隨手放到彆處了也說不定,他最後也說大約應當是這樣,便冇再提彆的了。一邊說著,她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虞思的神色,又道,你二叔冇什麼壞心,也就是脾氣直了些。
母親心善,才總覺得旁人也冇有壞心。虞思認真看著喬氏,母親可有懷疑過父親和阿兄去世都十分蹊蹺
這話叫喬氏突然心跳漏了一拍,她一低頭眼淚就直接湧出來,泣不成聲。
虞思頓時不知如何再問,隻好安慰地拍了拍喬氏削瘦的背脊,心想自己還是太魯莽了些,這些話便不該這麼直接問出口。
母親,我明日去家廟給父親和兄長上香燒紙,你彆哭了。她歎了口氣,剛纔我不該問,引起母親傷心事。
喬氏的聲音哽噎到沙啞:我與你同去。
這麼大雪,路也難行,母親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就行。虞思伸手替喬氏擦了擦眼淚,母親放心,現在有我在,將來也有我在,母親不必擔心會受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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