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馭心:皇夫謀天下 第46章 朝堂論功賞,爵得部分權
辰時三刻,乾元殿內銅漏輕響,第三聲餘音尚在梁間縈繞,玉沁妜已端然穩坐於九重龍座之上。晨曦自高窗斜照而入,灑落在她肩頭那襲玄色繡金龍紋長袍上,金線織就的五爪蟠龍在微光中若隱若現,彷彿隨時欲騰空而去。她發髻高挽,一支白玉雕成的鳳釵簪於正中,玉質溫潤如凝脂,在朝陽映照下泛出淡淡柔光,似有靈氣流轉其間。
昨夜徹夜批閱軍報,未曾閤眼,眉宇間雖無倦色外露,可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深處,卻隱隱沉澱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然而她神情依舊凜然不可侵犯,唇角微抿,目光沉靜如淵。案頭一方紫檀鎮紙壓著剛擬好的聖諭,一管新磨的紫毫筆靜靜橫置於硯台之側,筆鋒銳利如刃,墨香清冽撲鼻——彷彿昨晨所用的那一支已被妥善收起,連同那段未儘的心緒,一並藏入袖底。
階前肅立之人正是墨刃,玄甲未卸,鐵衣生寒。他雙手捧著黃綾包裹的戰功名錄,身形筆直如鬆,目光平視前方,不偏不倚。其聲清冷如霜刃劃過寒石,字字鏗鏘:“滄州守將周遠山,親率精銳伏擊敵後輜重隊,火攻焚糧三百車,煙焰蔽野,敵軍潰亂自相踐踏,斬首七十二級,斬獲器械無數。此役斷敵命脈,功居首位,特記首功,賜金帛五百匹,晉三級軍階,授護軍將軍銜,賜宅邸一座,子孫世襲優待。”
“兵部主事柳文昭,排程得宜,運籌帷幄,使三營兵馬於深夜悄然換防,行蹤縝密,未驚敵探耳目,保全前線布陣之機,功列次等,加俸祿兩成,賞京畿良宅一院,另賜禦書匾額一方,以彰其能。”
一道道封賞之令自殿上傳下,如春雷滾過凍土,喚醒將士忠勇之心。殿中將領依次出列,或拱手跪拜,或抱拳垂首,皆神色莊重。有人領旨時聲音微顫,幾近哽咽,顯是激動難抑;亦有人低眉斂容,沉默退下,唯以堅定步伐回應君恩浩蕩。玉沁妜一一頷首應允,神色不動,語調平穩,既無偏私,亦無溢美,隻以最公正之姿,承天下之望。
待最後一人歸列,大殿重歸寂靜。唯有青銅狻猊香爐中嫋嫋升起一縷沉水香煙,輕盈盤旋,纏繞過殿頂橫梁上雕刻的蟠龍之鼻,恍若神靈低語,繚繞不散。
片刻之後,玉沁妜緩緩抬起眼簾,眸光如秋水映星,自群臣頭頂輕輕掠過,似無意停留,卻又似早已鎖定目標。最終,她的視線落在側列一人身上——百裡爵。
他今日著一襲月白錦袍,質地細膩如雲綃,袖口以銀絲暗繡流雲紋路,陽光拂過時,銀光如星點跳躍,似有風動於無形。腰間束一條青玉嵌貝帶,垂下的流蘇末端打著一個始終未解的死結,繩結略顯陳舊,卻不曾更換,也不曾整理。那不是疏懶,而是一種近乎執拗的堅持,彷彿它早已超越了裝飾的意義,成為某種無聲的誓約,銘刻在時光之中。
玉沁妜凝望著他,唇角極輕微地揚起一絲弧度,轉瞬即逝,如同湖麵掠過的飛鳥影子。
“此次破敵,非一人之勇,亦非一時之謀。”她啟唇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冰泉滴落玉石,清越而深遠,一字一句皆叩擊人心,“玄軍主力潰退千裡,邊患暫平,實賴朝中上下同心,將士用命。然究其根本,乃因有人洞悉敵軍虛實,識其驕縱輕進之弊,獻奇襲之策,斷其糧道,亂其軍心,方有此雷霆一擊,一戰定乾坤。”
她頓了頓,目光愈發沉靜,彷彿穿透了過往烽火,直抵那一夜燭影搖紅中的密議。
“此功之首,當推皇夫百裡爵。”
六字落下,滿殿皆靜。
殿中微微一震,彷彿連空氣都隨之輕顫。幾位老臣彼此交換著眼神,眉宇間隱有驚疑浮動,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手中朝笏的邊緣,似在壓抑內心的波瀾。有人剛欲啟唇進言,卻被淩霄不經意間掃來的一瞥驟然釘在原地——那雙平日裡看似慵懶倦怠的眼眸,此刻卻如寒夜星辰般冷冽銳利,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壓。風過殿廊,他身側懸掛的七個香囊輕輕搖曳,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沉香氣息,竟似化作無形之重,悄然彌漫於整個大殿之間,令眾人心頭一緊,終無人敢再發聲。
玉沁妜神色不動,容顏靜若秋水,唇角微揚,聲音清越而沉穩:“密道圖共計三幅,皆可直通玄國腹心之地,為我大軍切斷敵軍糧道、奇襲要隘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路徑依據;更有三百死士,潛伏經年,深藏於敵後暗影之中,始終未露絲毫破綻,皆在其縝密排程之下,如刃藏鞘,伺機而動。此等運籌帷幄之智謀,臨危不亂之膽魄,豈能以尋常軍功等閒視之?又豈是
區區功勞二字所能概括?”
她語調微頓,目光緩緩掃過殿中群臣,那一雙眼眸深邃如淵,彷彿能洞穿人心幽微之處:“即日起,特許百裡爵列席常朝,參與軍政機要之議決。凡涉及邊防佈防、外交使節、戰事排程等重大事務,皆可具本直奏,無需經由中書省轉遞,直達天聽。”
此令甫出,滿殿驟然陷入一片死寂,彷彿連呼吸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恩寵與權柄所凍結。空氣凝滯了一瞬,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令人窒息。一名禮部老臣嘴唇微動,似有諫言湧至喉頭,最終卻隻是低下了花白的頭顱,將不滿與驚愕儘數吞入腹中。另一人緊緊攥住手中的朝笏,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之色,額角隱隱滲出汗珠,卻終究不敢開口,隻能沉默以對。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際,百裡爵緩步上前一步,動作從容不迫,行禮時姿態謙恭卻不顯卑弱,脊背挺直如鬆,氣度凜然。他並未立即謝恩,亦未流露半分欣喜或激動之情,隻淡淡開口,聲線平穩卻字字千鈞:“臣蒙陛下信重,受此殊榮,非敢自矜,惟願竭儘忠忱之心,傾儘才智之力,夙夜匪懈,以報君恩,不負今日所托。”
言罷,他緩緩抬頭,目光坦蕩而堅定,直視龍座之上那位鳳冠霞帔、執掌江山的女子。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彷彿帶著某種穿透歲月的力量:“江山同擔,從來不是一人獨撐的孤途。天下興亡,係於共誌;萬裡河山,需以同心守之。臣願以此生肝膽相照,與陛下並肩而立,共禦風雨,同護黎民,不負這浩浩山川,煌煌社稷。”
話音落下,餘韻猶在梁間回蕩。數位原本心存輕視、以為其不過僥幸得寵的文官,此刻神色微動,眼中閃過一絲震動與敬意。有人悄然垂眸,低聲喃喃了一句:“好一個‘江山同擔’……”語氣中竟含了幾分感慨與折服,隨即又閉口不言,唯恐多言惹禍。然而那一句輕歎,卻如石落深潭,在寂靜的大殿中激起層層漣漪,久久不散。
玉沁妜輕輕頷首,眉宇間波瀾不驚,既未流露半分嘉許之色,亦未多作言語解釋此番決策背後的深遠考量。她隻是緩緩將視線從殿中收回,重新落於案前那捲尚未批閱的邊餉奏章之上,目光沉靜如古井深潭,彷彿一切因果早已在她心中推演千遍,命運的軌跡不容置疑,更無需向任何人辯白。
朝會終了,群臣陸續退下,腳步輕緩而有序,衣袂窸窣間透出幾分敬畏與謹慎。墨刃懷抱兵符令箭,轉身離去,步履堅定地奔赴各營傳令,宣示此次論功行賞的具體條目。淩霄則悄然退至乾元殿外的朱紅長廊之下,身影隱於雕梁畫棟的陰影之中。他自袖中取出一枚以油紙層層包裹的飛鴿信箋,指尖微動,低聲向身旁暗衛交代數語,聲音低沉如風過鬆林,幾不可聞。隨即,他揚手一擲,那隻通體雪白、羽翼如銀的信鴿振翅騰空,劃破碧藍無雲的天幕,如一道疾電般朝著北方天機樓的方向絕塵而去,隻留下一道殘影掠過宮闕重簷。
乾元殿內,喧囂散儘,複歸一片肅穆寧靜。唯有晨光透過高闊的窗欞斜斜灑落,在金磚地上投下斑駁光影,映照著空曠殿心那一抹孤寂的身影。玉沁妜依舊端坐於龍椅之前,未曾起身,也未有絲毫倦意。她重新執起那支由百裡爵親手打磨、曆經歲月淬煉的紫毫筆,筆杆溫潤如玉,毫尖柔韌似雲。蘸墨之時,墨汁緩緩浸染筆鋒,如同暗夜悄然蔓延。她落筆於紙,字字遒勁有力,行文流暢自如,每一筆都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儀與決斷。那端正嚴謹的字跡,正如她此刻的心境——冷靜如霜雪初凝,從容若山嶽屹立,舉手投足之間,皆掌控著天下風雲的脈搏。
百裡爵仍佇立於殿側偏位,身姿挺拔如鬆,神情沉穩如淵。他不再如往昔一般低頭斂目,而是坦然凝視著殿中央那座巨大的沙盤,目光如炬,穿透千裡疆土。他的右手微微抬起,食指虛點鷹喙崖一帶地形,指尖所指之處,正是敵我交鋒的關鍵要隘。他似在心中反複推演戰局走勢,權衡利弊得失,片刻之後,才低聲啟唇,語氣溫和卻字字千鈞:“滄州水寨宜即刻增建烽火台三座,每台配置弓弩手五十名,日夜輪守。此事刻不容緩。春汛將至,江河暴漲,雨霧彌漫,能見度極低,若敵軍趁此天時再度來犯,視野受阻,恐難及時預警,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玉沁妜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筆尖懸於紙上,墨珠欲墜未墜。她並未抬頭,隻從唇間逸出一聲輕應:“嗯。”
百裡爵繼續道,語氣愈發低沉而縝密:“此外,昨日截獲的那封密信雖尚未破譯全文,但經天機樓筆跡鑒識司反複比對,其書寫特征與舊製派殘餘勢力慣用手法高度吻合。此等隱患若任其潛伏,久必生變。不如藉此次論功行賞之機,順勢清理一批身份可疑之人。此舉既能彰顯朝廷公正無私,又可鏟除暗藏禍根,可謂一舉兩得。”
話音落下,殿內一時寂靜無聲。玉沁妜終於緩緩抬眸,目光清冽如初春融雪後的山澗溪流,澄澈見底卻又寒意凜然。她直視百裡爵,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珠落玉盤:“你想動哪幾個?”
百裡爵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淡笑意,那笑看似溫和,實則鋒芒內斂,如藏於鞘中的利刃。“不是我想動誰。”他輕聲道,語調平緩卻不容置疑,“是他們自己站錯了位置,走錯了路。譬如戶部那位姓陳的郎中,三年前曾私自調撥邊餉二十萬兩,名義上用於修繕南北驛道,實則暗中轉移至其親族名下的私庫之中。賬目雖經多方抹平,表麵滴水不漏,但天機樓早在當年便已秘密留存原始憑證,連同經手人供詞一並封存。”
玉沁妜聽罷,神色不動,僅是輕輕垂下眼簾,繼續提筆批閱奏章,墨跡在紙上蜿蜒前行,一如她內心深處那條看不見的權謀長河。她的聲音淡淡響起,彷彿山風拂過竹林:“那就查。不過不必急於動手,讓他們再猖狂些時日。”
“明白了。”百裡爵微微頷首,眸光微閃,透出一絲冷峻的銳意,“等他們自投羅網,再一網打儘。”
殿外傳來巡衛換崗的整齊腳步聲,鐵甲相碰,發出清越而冷冽的金屬輕鳴,如同晨鐘敲破寂靜,在廊下回蕩不息。高遠的天光自雕花飛簷間斜斜灑落,穿過層層垂掛的珠簾,緩緩移過金磚鋪就的殿心,最終停駐在沙盤邊緣那枚細小的銅釘上。陽光被其折射,凝成一點微弱卻銳利的光芒,像一粒星火,悄然爬向沙盤中滄州城樓的位置,彷彿預示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征兆。
百裡爵靜立原地,目光追隨著那道光,眼神深邃如古井,良久,才輕啟唇齒,語氣平緩卻不失試探:“您昨夜睡得好嗎?”
案前執筆的女子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頓,筆尖懸於紙麵之上,墨滴將落未落,旋即又穩穩落下,繼續書寫,字跡工整如初。她聲音清淡,似風拂過竹林:“還行。”
“那件狐裘……”他微微側身,語調忽而柔和了幾分,像是不經意提起一段舊事,“合用嗎?”
她終於抬眸,眼波如秋水無痕,靜靜落在他臉上,半晌,才淡淡道:“用了。”
“不過是怕您著涼。”他輕笑一聲,眉宇間掠過一絲溫潤,語氣卻依舊輕描淡寫,彷彿隻是提及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畢竟,這江山還得靠您撐著,若您病倒了,朝堂豈不亂作一團?”
她沒有回應,隻將批閱完畢的奏章輕輕擱在一旁,動作從容優雅,指尖拂過紙角,不留一絲褶皺。隨即,她伸手取來另一卷奏摺,翻開頁頁黃紙,朱筆蘸墨,準備繼續。殿內一時陷入沉寂,唯有筆尖劃過宣紙的沙沙聲,如春蠶食葉,細密綿長;窗外偶有風起,吹動簷角銅鈴,鈴音清脆悠遠,宛如天外餘音,輕輕掠過耳畔。
百裡爵佇立不動,目光久久停留在她伏案的身影之上。烏發如雲,披肩而下,素色宮裝襯得身形清瘦而挺拔,脊梁筆直如鬆,彷彿承載著整個王朝的重量。他知道,從今日起,他在朝中的地位已不再是虛銜點綴、錦上添花的裝飾品,而是真正踏入了權力中樞的核心地帶,一步登臨風雲之巔。然而,他更清楚,這份權柄並非恩賜,亦非僥幸所得,而是無數個日夜博弈較量後的結果,是信任與猜忌交織、試探與妥協並存的產物,每一分都浸透了心機與謀算。
他心中並無得意,亦無輕鬆。反而覺得肩上的擔子愈發沉重,彷彿千鈞壓頂,不容絲毫懈怠。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際,玉沁妜忽然開口,聲音低緩,卻如驚雷乍起:“你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你獻計、不再需要你參政,你會走嗎?”
他微微一怔,眸光微閃,似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擊中心絃。片刻後,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笑意,溫潤卻不失鋒芒:“那得看您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了。”
“什麼意思?”她仍未抬頭,筆尖卻稍稍頓住,似在傾聽。
“若您隻是厭倦了聽一個男人說話,嫌煩了,那是您的選擇,我自然不會強留。”他直視她的眼,目光澄澈而堅定,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若您忘了——是誰曾在您徹夜批閱奏章時,悄悄送來一支趁手的紫毫筆;是誰在您困極欲眠之際,無聲無息地為您覆上一件溫暖的披風……那才真是不需要了。”
她沉默片刻,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像是湖心投入一顆石子,漣漪輕漾。她盯著他看了許久,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瞬,極輕,極淡,轉瞬即逝,彷彿錯覺。隨後,她垂下眼簾,低聲斥道:“胡言亂語。”
他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站著,身影映在斑駁光影之中,如同一幅靜止的畫卷。目光重新落回沙盤之上,凝視著那片象征疆土的山川河流,彷彿在讀一本尚未寫完的命運之書。
陽光漸漸鋪滿整座大殿,金輝灑落,籠罩在兩人之間,宛如一層薄薄的金紗,為這靜謐的時刻鍍上莊重而溫柔的光暈。塵埃在光柱中緩緩浮動,如同時間本身在低語。
玉沁妜翻開新的奏摺簿,紙頁泛黃,字跡密佈。她提筆蘸墨,筆鋒微頓,似有思量,隨即寫下第一行字,力透紙背,氣勢凜然:
“即日起,徹查戶部近三年邊餉調撥賬目,凡有虛報冒領者,一律革職查辦,追繳贓款。”
筆尖稍作停頓,墨跡未乾,她眸光微冷,似有寒霜凝結於睫。旋即,又續上一句,字跡略小,卻更顯森嚴肅殺,每一個轉折都透出不容違逆的威儀:
“涉案官員若曾參與慕容錚舊案者,加重一等處置,以儆效尤。”
寫罷,她輕輕吹了吹墨跡,動作從容不迫,指尖穩定如初。可就在那一瞬,不知是手腕微顫,還是思緒稍散,指尖輕輕一滑,竟碰倒了案角那隻素瓷茶盞。
茶盞傾側,沿著光滑的紫檀案沿緩緩滾落,動作緩慢得近乎凝滯,彷彿時間也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孤絕的弧線,映著殘燭微光,通體泛出冷白的釉色,宛如月下孤月。緊接著——
“啪!”
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響,如冰玉崩裂,震得人心一顫。素瓷茶盞墜地而碎,碎片四散飛濺,如星子迸落,灑滿青磚地麵。每一片都映著殘燭幽光,閃爍出幾縷冷冽的寒芒,像是命運悄然裂開的縫隙,無聲訴說著某種不可逆轉的征兆。
殿內空氣彷彿也為之一凝,連風鈴都不再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