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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馭心:皇夫謀天下 第109章 密信丟擲,黨羽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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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沁妜端坐於禦座之上,指尖輕輕叩擊著紫檀木扶手,節奏緩慢而沉穩,彷彿在丈量著大殿中每一寸凝滯的空氣。晨光自殿外斜灑而入,金磚映出淡淡光暈,百官已列隊步入丹墀之下,腳步整齊劃一,衣袍拂地之聲如風過林梢。然而她並未抬眼去看任何人,目光隻落在那兩個空著的位置上——王玄德與玉明照。

一個未至,一個遲來。

她的眸色深如古井,波瀾不驚,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心湖早已翻湧成潮。昨夜淩霄親自將漆木匣送入宮中時,天邊尚懸殘月。匣內所藏,是兵符、密信、印鑒,還有周景和按了血指印的供詞。那些字句,她早已反複咀嚼過無數遍,每一個轉折、每一處破綻,都像刻進骨子裡一般清晰。

她不需要再看。

鐘聲響起,三響悠遠,群臣齊跪,山呼萬歲。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洪亮,卻掩不住其中一絲微妙的顫抖。有人低頭,有人偷覷那立於丹墀之下的內侍手中捧著的漆木匣,像是盯著一口即將開啟的棺槨。

“平身。”她的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靜,卻如寒泉滴石,直落人心深處。

眾人起身,站定原地,氣氛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王玄德站在文官前列,麵色沉靜,冠冕端正,衣襟無一絲褶皺,彷彿昨日在殿前伏地請罪、痛陳悔意之人並非他。而玉明照終於姍姍而來,踏入大殿那一刻,袖口微不可察地一顫,似有物滑落又迅速收回。

玉沁妜緩緩啟唇,語調輕緩,卻字字如刀:

“昨夜三更,天機樓截獲一封由滄州快馬加急送往京中的密信,收件人,禮部侍郎周景和。信中詳述北境三城防務調動之策,署名‘玄國大將軍金軻’。”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王玄德,“經筆跡比對,此信草稿,出自一人之手——王玄德。”

大殿瞬間死寂。

連呼吸聲都彷彿被抽離。

王玄德猛地抬頭,眼中怒火迸發:“陛下!此等荒謬之言,從何說起?老臣一生清白,從未與敵國通訊,更不知所謂草稿為何物!若陛下僅憑一麵之詞便定臣死罪,豈非寒了天下忠良之心!”

他的聲音震顫,帶著幾分悲憤,幾分委屈,彷彿受儘冤屈的老臣正麵對昏君的無端猜忌。

玉沁妜卻不為所動,隻是抬手,示意內侍開啟木匣。

“你自然不會承認。”她語氣淡漠,“因為你早已設下層層偽裝,以為無人能破。可你忘了,人心可欺,證據難掩。”

隨著匣蓋開啟,一件件證物被取出,陳列於案前。

先是那枚玄國虎符,通體黑鐵鑄就,紋路猙獰,赫然是敵軍統帥才能持有的信物。它被埋在王玄德書房地窖深處,用油布層層包裹,上麵還沾著潮濕的泥土。

“這是你在地窖中親手埋下的。”玉沁妜道,“你說是為了避雷火,可為何偏偏藏在夾牆之後,且每月初七必令家仆出城采藥?那藥鋪掌櫃已招認,你從不曾買藥,隻借機傳遞暗號。”

內侍又取出一疊信紙,墨跡斑駁,內容正是關於北境駐軍換防的安排。

“這封密信,你以偽製兵部印信發出。蓋章時墨痕偏左三分——而這一點偏差,恰好與你平日奏摺上的印跡完全一致。你習慣左手壓紙,右手蓋印,稍一用力,便留下此痕。你以為無人注意,可我,記得分毫不差。”

王玄德臉色微變,嘴唇緊抿。

緊接著,是一本賬冊,記錄著戶部銀錢流向,其中多筆款項經由周景和轉手,流入邊關將領之手。

“你通過周景和聯絡十二位邊將,三人掌控錢糧排程,皆有書信往來或銀錢交易。八人已招供,願當庭作證。”玉沁妜目光轉向玉明照,“還有你,玉明照。你以修繕皇陵為由,調走禁軍五百,實則派往滄州水寨,接應玄國戰船登陸。兵符交接記錄本應在戶部存檔,你刪改副本,卻忘了——天機樓另有備份。”

玉明照瞳孔驟縮,下意識後退半步,腳跟撞上階石,發出一聲輕響。

群臣嘩然,有人倒吸冷氣,有人垂首不敢言語。

玉沁妜靜靜看著他們,心中卻泛起一陣冷笑。這些人,平日裡高談祖製、忠君愛國,如今真相擺在眼前,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質問權臣。他們怕的不是叛國,而是牽連自身。

“你們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她聲音漸冷,“可你們忘了,我身邊有一個人,能查清六部官員三代家譜,連他們祖母幾歲時纏足都一清二楚。”

她說完,目光投向殿側。

淩霄緩步而出,一身玄衣如夜,雙手展開一幅卷軸,緩緩鋪開。

“這是王黨聯絡圖。”他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自春分起,王玄德通過周景和、李崇文、趙元朗等人,秘密聯絡邊關將領十二人,戶部錢糧官三人,皆有書信往來或銀錢交易記錄。其中八人已被捕,親筆寫下供詞,並願當庭對質。”

王玄德怒極反笑,雙目赤紅:“胡說八道!這些都是栽贓!陛下若真有確鑿證據,為何不早些公佈?偏要等到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羞辱老臣?這是要逼我死嗎?”

玉沁妜終於從禦座上站起,一步步走下丹墀。

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心頭。

“因為我給你機會。”她停在他麵前,目光如刃,“上一回你在殿中認錯,我未罰你,是想看看你是否會收手。可你沒有。你昨夜又召見副將李承武,逼他交出兵權;你還讓玉明照偽造聖旨草稿,準備假傳旨意,奪我軍令排程之權。”

她逼近一步,聲音壓低,卻更顯鋒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還在等?我在等你最後一絲良知醒來。可你,連這點希望都不肯給我。”

王玄德嘴唇劇烈顫抖,額角青筋暴起:“老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陛下怎能聽信奸人讒言,毀我一世清名!”

“那你敢不敢讓周景和當麵作證?”玉沁妜冷冷反問。

話音落下,殿門轟然推開。

兩名侍衛押著一人進來。那人衣衫淩亂,臉上淚痕交錯,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

“陛下!”周景和哭喊出聲,聲音嘶啞,“老臣糊塗啊!王大人以我家人性命相脅,逼我協助傳遞訊息……我本想隱瞞,可昨夜天機樓找到我女兒藏身之處,我才知他早已派人追殺她們……我不敢再騙了!求陛下開恩,饒過我妻女性命!”

他說著,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鮮血順著額角流下。

王玄德瞪著他,眼神如刀,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玉沁妜走到周景和麵前,蹲下身,語氣竟有一瞬的柔和:“你說他栽贓?那你告訴他——他讓你寫的第三封密信,開頭第一句是什麼?”

周景和抽泣著,斷斷續續念出:“‘滄州水寨已備妥,隻待鐵騎南下,裡應外合’……”

刹那間,王玄德如遭雷擊,踉蹌後退,撞到了身後一名官員,對方慌忙閃避,險些跌倒。

“夠了!”他嘶吼起來,聲音扭曲,“你們串通一氣!這是構陷!是陰謀!我要向太廟告祭,以死明誌!我要讓列祖列宗見證今日之冤!”

“你可以死。”玉沁妜緩緩起身,轉身走向禦座,背影挺拔如鬆,“但我不會讓你死得像個忠臣。”

她抬手,聲音冷徹骨髓:“絕殺堂。”

兩名黑衣人從殿後走出,押著兩個渾身是血的人。其中一個抬起頭,手臂裸露處赫然烙著一隻展翅鷹紋——那是玄國死士獨有的標記。

“這是你派去劫殺百裡爵的刺客。”玉沁妜指著那人,“他在臨死前招了,是你下令動手,還給了北營左驍軍符作為憑證。你說,這軍符,你是從哪裡來的?”

王玄德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靠在殿柱上,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你煽動老臣反對女將統軍,是為了掩蓋通敵罪行。”玉沁妜的聲音越來越冷,回蕩在整個大殿,“你拉攏玉明照,是想讓他當傀儡皇帝。你勾結玄國,是要引外軍入關,趁亂奪權。你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祖製,而是為了你們自己的野心。”

她環視群臣,目光如炬:“現在,還有誰覺得女子不能掌兵?還有誰認為邊軍該交給這樣的人?”

無人應答。

隻有風吹動殿角銅鈴,叮咚作響。

許久,一位老臣顫巍巍出列,伏地叩首:“陛下英明神斷,臣等……心服口服。”

玉沁妜閉了閉眼,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她曾敬重王玄德如父,也曾信任玉明照為族中棟梁。可人心易變,權欲蝕骨。她不是不明白他們的苦衷,也不是未曾動過惻隱之心。但她更清楚,若今日放縱一人,明日便會有千人效仿,江山傾覆,不過一念之間。

“王玄德。”她一字一頓,聲音穿透寂靜,“通敵賣國,罪無可赦。即刻革去一切官職,押入刑部大獄,候審問斬。”

侍衛上前,鎖鏈嘩啦作響。

王玄德仰天長笑,笑聲淒厲:“好一個巾幗帝王!好一個鐵血手腕!可惜啊,這天下,終究容不下忠臣!”

“你不是忠臣。”玉沁妜望著他,“你隻是個敗了的野心家。”

他又欲開口,卻被侍衛強行拖走,身影消失在殿門外。

“玉明照。”她再開口,語氣略緩,卻依舊不容置疑,“私調禁軍,偽造軍令,助紂為虐。念其皇室宗親,免於公開處決,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玉明照癱倒在地,口中喃喃:“我不是……我隻是……我以為……”

沒人聽見他在說什麼。

兩名獄卒將他架起,拖出大殿。他的冠冕掉落,滾入塵埃。

玉沁妜重新坐回禦座,指尖再次輕敲扶手。陽光灑滿大殿,照在那些低垂的頭顱上,也照在她孤高的身影上。

她知道,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人輕易挑戰她的權威。

但她也知道,這一局棋,贏得太痛。

窗外風起,吹動簾幕,彷彿有人在耳邊低語:陛下,您終於不再仁慈了。

她閉上眼,輕聲道:“我不是不再仁慈……我是學會了,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帝王。”

王玄德被兩名禁軍死死架住雙臂,踉蹌著拖出大殿。他的衣袍早已淩亂不堪,發絲散落額前,臉上卻仍帶著一抹扭曲的冷笑。他猛然回頭,目光如刀般刺向高坐龍椅之上的玉沁妜,聲音嘶啞而狠厲:“你贏不了……玄國大軍已在邊境集結,三日內便可兵臨城下!百裡爵回不來——他若敢回來,必死於萬箭之下!到那時,你孤身一人,看誰能救你!”

玉沁妜端坐不動,指尖輕輕搭在龍椅扶手上,指節微白。她迎上他的視線,眸光清冷如霜雪,一字一句地回應:“他會回來。”

她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劈開沉悶的空氣。

“而且,”她緩緩站起身來,裙裾拂過金磚地麵,發出細微的窸窣聲,“他會帶著勝利歸來。而你,王玄德,隻能看著自己的野心化為灰燼,在牢獄中聽著捷報傳入耳中,一日複一日,直到絕望將你吞噬。”

王玄德瞳孔驟縮,嘴唇顫抖了一下,還想說什麼,卻被禁軍猛地一拽,整個人跌出門外。陽光刺眼,他最後望了一眼那巍峨大殿,喉嚨裡擠出一聲低吼,隨即被拖遠,身影消失在宮道儘頭。

大殿內一片死寂。

玉沁妜緩緩坐下,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扶手,節奏平穩,彷彿剛才那一幕不過是尋常朝會。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口那根緊繃的弦,直到此刻才稍稍鬆動。

百裡爵……你還活著嗎?你能不能趕回來?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不能亂,她是這江山的主心骨,哪怕天塌下來,也必須挺直脊梁站著。

就在這時,殿中三人突然從列隊中衝出,腳步急促,直奔殿門而去。

是戶部主事李文昭、禮部員外郎周承安,還有工部的一位小官。三人麵色慘白,顯然已被方纔的清算震懾得失了方寸,隻想逃出生天。

“攔住。”玉沁妜開口,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話音未落,淩霄已疾步而出,袖中令符一展,殿外早已埋伏多時的禁軍立刻合圍,鐵甲鏗鏘作響,長戟交叉封鎖出口。三人尚未觸及門檻,便被狠狠撲倒,按跪於地,額頭磕在冰冷的石階上,發出沉悶聲響。

又有人撲向殿前高聳的蟠龍柱,其中一人竟是刑部侍郎徐元朗,滿臉淚痕,口中喃喃:“我不該聽信讒言……我不該啊……”說著竟以頭撞柱,鮮血瞬間順著額角滑落。

“拖下去。”玉沁妜的聲音依舊淡然,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關進偏殿,嚴加看管。查清他們是否與王玄德勾結謀逆,若有牽連,依律論罪;若確無實據,三日後放人。”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滿殿大臣,聲音陡然轉冷:“但記住——若有任何人試圖隱瞞、包庇、通風報信,無論官職高低,一律視同逆黨,株連九族。”

群臣齊齊低頭,屏息凝神,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有人額角滲汗,有人雙手顫抖,更有人悄悄後退半步,唯恐被點名。

淩霄悄然回到她身旁,低聲喚道:“姐姐……都清乾淨了。內外親信皆已換上我們的人,再無人能動搖朝局。”

玉沁妜微微頷首,卻沒有看他,隻是望著殿外那條筆直延伸向宮門的白玉石道。風拂起她的袖角,也吹亂了心頭思緒。

她在等一個人。

等那個答應過她“無論生死,必歸”的人。

遠處,天邊與大地相接的儘頭,一串馬蹄聲自蒼茫中響起,由遠及近,踏碎了沉寂已久的長空。那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不可阻擋的堅定,彷彿穿越了千山萬水、風霜雨雪,裹挾著塵土的氣息和戰場上未曾散儘的硝煙,一路奔襲而來。

她站在高高的丹墀之上,聽見那熟悉的節奏,指尖微微一顫,隨即緩緩揚起唇角。那笑極輕,極柔,像是春日裡拂過湖麵的微風,又似月光灑在舊夢上的餘溫。可在這溫柔之下,卻藏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釋然——像是終於等到了那個本以為再也無法相見的人,像是壓在心頭多年的巨石,終於有了落下的時刻。

“你聽到了嗎?”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淩霄站在她身側,眉頭微動,凝神細聽片刻,低聲道:“是快馬……莫非是前線傳訊?”

“不是傳訊。”她輕輕搖頭,眸光卻已越過重重宮牆,投向遠方的地平線。她緩緩起身,一步步走下丹墀,裙裾拖曳在青石階上,如晚霞流淌於人間,每一步都像踩在時光的褶皺裡。

“那是他的馬蹄聲。”她說得篤定,彷彿那節奏早已刻進她的骨血,哪怕隔了萬裡,也能一眼辨認。

風起,吹亂了她的長發,也掀動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波瀾。她站在殿前最高處,迎風而立,衣袂翻飛,宛如要隨風而去。可她的目光始終不曾偏移,穿透層層疊疊的宮闕樓宇,彷彿已看見那個身影——披堅執銳,鎧甲染塵,眉宇間寫滿風霜,卻依舊挺直如鬆,策馬奔騰在歸途之上。

百裡爵……你還記得嗎?你說過,不會讓我獨自麵對風雨。

所以她撐著,咬牙撐著。哪怕心力交瘁,哪怕夜夜夢回驚坐起,她也要守住這座宮殿,守住他們曾並肩站立的地方。

而現在……終於,終於……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一聲聲敲打在耳膜上,也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像是戰鼓,像是心跳,像是命運在這一刻重新開始跳動。

淩霄看著她側臉,忽然輕歎:“他回來了。”

她沒有回答,隻是閉了閉眼,睫毛輕顫,像是在壓抑某種洶湧的情緒。再睜眼時,眼中已有水光浮動,卻被她倔強地藏住。

“我知道他會回來。”她低聲說,像是在對淩霄講,又像是在對自己承諾,“他答應過我。”

風獵獵作響,捲起她的衣袖與長發,也捲走了這些年積壓的孤寂與不安。她忽然覺得,那些熬過的夜、流過的淚、忍下的痛,都不算什麼了。

因為他知道她撐得很苦。

所以他拚儘全力,也要活著回來。

哪怕身負重傷,哪怕九死一生,他也要回到她身邊,親口告訴她一句:我回來了。

這不是傳訊,不是捷報,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言。

這是他用命換來的歸程。

而她,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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