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給我發了666紅包 040
偶然的邂逅
春日的太陽總算驅散了籠罩紐約多日的陰濕霧氣,金色的光線慷慨地潑灑在鱗次櫛比的摩天樓上,將那些鋼筋水泥的龐然巨物染上了一層溫暖的色澤。
然而陽光似乎並未穿透街巷的每一個角落。一輛漆黑的福特T型計程車像一隻笨拙的黑色甲殼蟲,在車流中顛簸穿行,發動機發出老牛拉破車般“突突突”的抗議聲。
車廂內,穆雷正襟危坐,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搖勻了,隻能緊緊抓住身邊冰冷的皮質座椅邊緣,竭力維持著一位帶英從男爵應有的體麵。
畢竟十一處窮到沒錢配置工作用車,恰好現在六處也沒有空餘的車輛,這次出勤就隻能像這樣搭計程車。對於特工來說未免有點過於寒磣了。
身為大小姐的奧蘿拉卻好像早就對此習以為常,她望著窗外,遠處已經能看到湛藍色的大海。
“你確定還想再看一遍那個倉庫嗎?那天晚上幫派分子撤離之後,警察已經把那裡翻了個底朝天,恐怕不會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穆雷的眼神沉了下去,窗外的喧囂似乎在瞬間遠去。他的思緒回到了幾天之前,那對走投無路的夫婦,他們臉上交織的絕望與希冀像烙印一樣刻在他心裡。還有那個彌漫著血腥氣味的倉庫,以及雅思敏——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以及由雅思敏變幻而成的渾身浸血的小男孩。
不甘心。是的,他就是不甘心。不僅僅是為了那個無辜死去的孩子,更是為了他自己。穆雷見識過更文明、更有序的世界,也因此對眼前的罪惡愈發無法容忍。
他或許還沒有能力蕩平這世間所有的不公,但至少,他不能對伸到自己麵前的求助之手視而不見。
“我隻想再確認一下。也許……也許我當時錯過了什麼。那裡是整件事的起點,那批神秘的貨物,那個身份不明的幫派,一切都從那個碼頭開始。我想再感受一下那裡的‘氣息’,說不定還能再有所發現。”
奧蘿拉碧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她能感覺到穆雷身上那種複雜的情緒——混雜著愧疚、憤怒,以及近乎偏執的決心。這種情緒令她感到有些同情,也有些……著迷?
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維甩出腦海。
計程車在碼頭區顛簸的主乾道上停下,奧蘿拉付了車錢,兩人一齊下了車。
這裡是曼哈頓的脈搏之一,無數的貨物與生命在此彙聚又流散。巨大的起重機像鋼鐵巨人般矗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將一個個沉重的貨箱從停靠在岸邊的貨輪上吊起,再重重地砸在碼頭上。蒸汽機車的汽笛聲、工人們粗野的叫罵聲、鐵鉤拖拽木箱的摩擦聲,交織成一曲粗糲而充滿生命力的交響樂。
眼前的景象與那個夜晚的死寂截然不同。陽光碟機散了黑暗,日常的喧囂掩蓋了曾經發生在這裡的罪惡。一切都好像被衝刷得乾乾淨淨,彷彿那場幫派火並和那個男孩的悲劇從未發生過。
“好了,我去那邊的高地上找個視野好的地方。”奧蘿拉指了指不遠處堆積如山的貨箱,“你一個人進去小心點。雖然是白天,但碼頭龍蛇混雜,總有些不見光的角落。有任何情況,及時發訊號,記得我教給你的手勢吧?”
“瞭解,老闆。”穆雷漫不經心地答應著。奧蘿拉白了他一眼,隨即轉身款款離去,消失在街道的拐角。穆雷深吸了一口氣,將碼頭上氣味複雜的空氣儘數吸入肺中,然後邁步向記憶中的那個倉庫走去。他握緊了手杖的銀質握柄,那微涼的觸感讓他紛亂的心緒平複了許多。
倉庫的鐵門緊鎖著,上麵貼著來自平克頓偵探社的封條。穆雷繞到倉庫側麵,找到一扇破損的窗戶。他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嘗試著使用靴子的輔助能力,腳下的靴子發出輕微的嗡鳴,隻輕輕一蹬,整個人便如鴻毛般躍起,悄無聲息地翻進了窗戶。
倉庫內部和他記憶中一樣,空曠而陰暗,空氣中漂浮著無數塵埃,在從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光柱中狂舞。他緩步走到倉庫中央,記憶中雅思敏曾經站立過的地方。
他閉上眼睛,試圖集中精神,感受殘留在空氣中的任何超自然氣息。然而這裡什麼都沒有。雖然事件才過去僅僅兩天,那股罪惡的味道,以及屬於神明的,令人心悸的氣息都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不死心地在倉庫裡一寸寸地搜尋,翻開散落的麻布,踢開生鏽的鐵桶,希望能找到一些被偵探們忽略的蛛絲馬跡。但結果令人失望。這裡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被廢棄的倉庫,再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穆雷直起身,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他走到倉庫的大門口,從門縫向外望去。視野所及之處,便是那片延伸入哈德遜河的木質棧橋。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那艘裝載著神秘貨物的駁船就停靠在那裡。
他推開一扇沒有上鎖的側門,走了出去。海風立刻灌滿了他的衣衫,帶著些許涼意。他走到棧橋的儘頭,腳下是隨著波浪起伏的深綠色河水,遠方是克蘇魯像模糊的剪影。
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麵對著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的龐大敵人,所有的努力都顯得如此徒勞。
就在他心灰意冷,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輕柔悅耳,卻又帶著一絲清冷的聲音穿透了碼頭上所有的嘈雜,清晰地在他身後響起。
“艾略特先生?”
穆雷的心臟猛地一跳,這個聲音……
他霍然轉身。
隻見在他身後不遠處,一位女士正靜靜地站立著。她撐著一把精緻的白色蕾絲陽傘,傘沿的流蘇在海風中輕輕搖曳。一襲淡藍色的連衣裙剪裁合體,完美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彷彿一座完美的冰雕,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像最純淨的藍寶石,又像深不見底的寒潭,正靜靜地凝視著他。
是伊莉絲。
那一瞬間,無論是碼頭的喧囂、海風的呼嘯,亦或者是心中的沮喪和失落似乎都消失了。穆雷的世界裡,隻剩下眼前這個撐著陽傘,靜立如畫的女士。
他的心跳不受控製地開始加速,血液彷彿在瞬間湧上了頭頂,讓他感覺有些暈眩。
“伊……伊莉絲小姐?”他的聲音有些乾澀,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裡,在這個時間,以這種方式與她重逢。上一次在按摩店“毆打理智中心”裡那場堪稱災難性的告白,以及最後狼狽地被掃地出門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下午好……啊不,是上午好。”穆雷感到自己的舌頭打了結,大腦一片空白,隻能說出最愚蠢的開場白,“您……您也來這裡……呃……看風景嗎?今天天氣真不錯,不是嗎?哈哈。”
他尷尬地笑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想表現得風度翩翩,想展現自己身為英國貴族的從容與優雅,但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傻小子的搭訕。
伊莉絲沒有回應他的寒暄,甚至連嘴角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上揚。她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彷彿能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內心的侷促與慌亂。
“艾略特先生,”她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清冷,“您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手足無措的穆雷。
穆雷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他不能暴露自己軍情十一處的身份,更不能透露關於“貨物”和神明氣息的任何資訊。他必須想一個合理的藉口。
“我……我隻是隨便走走。”他眼神閃爍,不敢與她對視,“之前……之前在這裡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隻是回來看看,放鬆一下心情......”
他選擇了含糊其辭,希望能夠矇混過關。
然而伊莉絲的眼神告訴他,他的這點小聰明在她麵前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您是指那個失蹤的男孩嗎?”伊莉絲的語氣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他已經被找到了。”
穆雷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
“找到了?在哪裡找到的?他還好嗎?”
“他的屍體被送回了他父母的身邊。”伊莉絲冷靜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憐憫或悲傷,隻有純粹的陳述,“很遺憾。”
穆雷感到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撕裂了。雖然他早已從雅思敏口中得知了男孩的死訊,但他始終懷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那隻是那個無形混沌的又一個騙局。此刻男孩的死由伊莉絲親口證實,那種不甘與憤怒再次熊熊燃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更大的恐懼。
她怎麼會知道?
他和那對夫婦的接觸是在警察局裡,且隻有那短暫的一次,就連背靠軍情六處的奧蘿拉都不知道,伊莉絲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甚至連男孩的屍體被送回這種後續進展都瞭如指掌?
一瞬間,穆雷感覺自己彷彿赤身裸體地站在她麵前,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他背後的汗毛一根根豎立起來,握著手杖的手心滲出了冷汗。
“你……你到底是誰?”穆雷的聲音裡充滿了警惕,他後退了半步,擺出了一個隨時可以應戰的姿態。
伊莉絲對他的戒備視若無睹。她收攏了陽傘,向前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隻有幾米。一股彷彿冬日雪鬆般的淡淡冷香飄入穆雷的鼻中。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艾略特先生,您又是在做什麼?”她的聲音依舊平淡,“您是一位尊貴的英國從男爵,是那場可怕海難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以您的身份和能力,完全可以去投靠大英帝國在紐約的領事館,或者任何一個願意庇護您的勢力。您將過上錦衣玉食,受人尊敬的生活,遠離這些街頭的汙穢與罪惡。”
穆雷的心沉到了穀底。她不僅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連自己是泰坦尼克號的倖存者都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從她的語氣判斷,她極有可能知道自己隸屬於軍情十一處!
“您為什麼要把自己牽扯進這些麻煩裡?”伊莉絲咄咄逼人地追問,湛藍的眼眸裡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探究的意味,“為了那對夫婦許諾的報酬?還是為了滿足某種更高尚的,所謂的正義感?亦或者……是為了彆的什麼,更低劣的目的?”
穆雷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無法在她的視線中隱瞞任何東西。她的問題,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他內心深處一直試圖迴避的房間。
是啊,為什麼?
他捫心自問。最開始,當那對可憐的夫婦找上門來,聲淚俱下地哀求他時,他答應下來,真的完全是出於純粹的善意嗎?
不,不完全是。
他承認,在那一刻,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被需要、被崇拜、被當成救世主的感覺,讓他從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所帶來的孤獨與不安中暫時解脫了出來。他像一個癮君子,貪婪地吸食著彆人的感激與信賴,用他人的痛苦來麻痹自己的痛苦。這是一種自私的,甚至可以說是低劣的動機。
但是,後來呢?
經曆過冷靜的思考,他的想法改變了。他開始真正地思考自己的位置,思考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獲得這份力量的意義。
他看到了這個時代的繁華,也看到了繁華之下湧動的無儘黑暗。那些隱藏在陰影中的古老邪神,那些被**和瘋狂驅使的信徒,正在一點點地侵蝕著這個世界。而絕大多數人對此漠不關心。他一個人的力量或許微不足道,就像投入大海的一顆石子,激不起半點浪花。但是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哪怕隻能點亮一支蠟燭,也要為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帶來一絲微光。這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世界。
同時,也是為了他自己。
當時如果不是浮士德及時站出來,他恐怕會和其他泰坦尼克號上的乘客一樣陷入無可挽回的癲狂,並被那可怕的巨神拖入海底,葬身魚腹。
他必須變得更勇敢,更堅強,更無所畏懼。他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這裡,直麵一切困難與罪惡,而不是躲在安穩的溫柔鄉苟且偷生。
也許他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但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
穆雷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第一次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伊莉絲的眼睛,眼神清澈而堅定。
“你說的都對。”他坦然承認,“最開始,我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我用他們的痛苦來消磨我的痛苦。這很卑劣,我承認。”
他的坦誠似乎讓伊莉絲有些意外,但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但是現在,”穆雷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力,“我想做點什麼。為了這個被陰影籠罩的城市,也為了我自己。我不能再逃避了。也許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一切,但我至少……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去麵對。”
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有海風吹過棧橋的嗚咽聲,和遠處碼頭傳來的隱約喧囂。
伊莉絲靜靜地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但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良久,她輕輕點了點頭,語氣恢複了最初的平淡:“我明白了。”
說完,她便轉過身,撐開那把蕾絲陽傘,邁開腳步,準備離開。沒有一句多餘的評論,沒有一絲情感的流露,彷彿剛才那場對話從未發生。
“等等!”穆雷急忙喊道,快步追了上去,“伊莉絲小姐!請等一下!”
穆雷追著她穿過棧橋,回到了碼頭外的馬路上。一輛造型優雅流暢的黑色豪華轎車正靜靜地停在路邊,車身擦得鋥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輛車的奢華程度讓穆雷剛剛乘坐過的那輛T型車相形見絀。
那位身穿筆挺燕尾服,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管家恭敬地為伊莉絲開啟了後座的車門。
“伊莉絲小姐!”穆雷衝到車前,在伊莉絲即將上車的那一刻,他鼓起勇氣,一把拉住了車門。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喘著氣,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我們……我們可以合作!我知道,這座城市裡潛伏著某種邪惡的陰謀,它遠比那些街頭幫派要可怕得多!我們必須阻止它!”
伊莉絲側過頭,冰藍色的眸子平靜地看著他抓住車門的手,然後又移回到他的臉上。她的眼神裡沒有驚訝,沒有憤怒,也沒有同意或否決。
“艾略特先生,您的手。”她輕聲提醒道。
就在穆雷感到困惑的時候,一股輕微但尖銳的刺痛感突然從他接觸車門的手指上傳來。彷彿有一股微弱的電流瞬間通過,讓他下意識地猛地縮回了手。
就是這片刻的遲疑,伊莉絲已經坐進了車裡。老管家迅速而無聲地關上了車門,隔絕了穆雷的視線。
“砰”的一聲,厚重的車門關上了。
穆雷不死心地拍打著車窗,但那深色的玻璃將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轎車的引擎發出一聲平穩而有力的低吼,開始緩緩啟動。
就在穆雷以為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準備絕望地放棄時,車窗降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伊莉絲那清冷的聲音從中飄了出來,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若是您能堅定地沿著你選擇的道路前行,艾略特先生,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麵的。”
話音落下,車窗緩緩升起,徹底合攏。
黑色的豪華轎車平穩地加速,彙入車流,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
穆雷跟著轎車追了幾步,最終隻能頹然地停下。他怔怔地望著轎車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更多的謎團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
他不知道伊莉絲是誰,但她背後的勢力絕不簡單。
“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帶著三分惱怒,三分質問,三分好奇外加一分不易察覺的酸溜溜語氣的聲音,像一顆小炮彈般在他身後炸響。
穆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轉過身,果然看到奧蘿拉正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他。她的金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白皙的臉頰因為快步跑來而泛著健康的紅暈。
“你怎麼下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在你的‘鷹巢’裡繼續觀察。”穆雷試圖緩和氣氛。
“我再不下來,我的部下就要被來曆不明的壞女人拐跑了!”奧蘿拉沒好氣地說道,她快步走到穆雷麵前,碧色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快說!她是誰?你們怎麼認識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剛剛都聊了些什麼?你為什麼追她的車?還有,她最後跟你說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般砸向穆雷,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他這才意識到奧蘿拉剛纔在高處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儘收眼底。
看著她那副“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就死定了”的表情,穆雷完全沒能理解她生氣的真正理由。他隻當是上司對下屬與不明人士接觸的例行盤問,於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她叫伊莉絲。是……一家叫做‘毆打理智中心’的按摩店的經理。”
“‘毆打理智中心’?”奧蘿拉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重複了一遍這個古怪的名字,“按摩店經理?你什麼時候跟一個按摩店經理扯上關係了?而且……她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個普通的經理!”
她回想著剛纔在高處用望遠鏡看到的景象。那個女人身上有某種超凡脫俗的冰冷氣質,衣著考究,舉止優雅,尤其是最後乘坐的那輛豪華轎車和那個恭敬的老管家,無一不彰顯著其非富即貴的身份。這樣的女人,會是區區一個按摩店的經理?鬼纔信!
“呃……這件事說來話長。”穆雷撓了撓頭,感覺有些難以啟齒,“總之,我隻知道她的名字,和她工作的地方。至於其他的,我跟你一樣一無所知。她很神秘,而且……她好像知道我們很多事情。”
奧蘿拉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資訊。“她知道我們的事?知道多少?”
“她知道我是泰坦尼克號的倖存者,知道我接受了那對夫婦的委托……我甚至懷疑,她可能知道我們的身份。”
奧蘿拉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幾分。她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從隨身的小手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皮麵筆記本和一支鉛筆,飛快地記錄著。
“伊莉絲……‘毆打理智中心’……”她一邊寫,一邊低聲重複著,“好的,這些資訊我記下了。我會動用軍情六處的資源,把這個女人和這家店的底細查個一清二楚。”
寫完之後,她“啪”地一聲合上筆記本,重新塞回手袋裡。然後她抬起頭,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穆雷,那眼神裡既有公事公辦的嚴肅,也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彆扭。
“好了!艾略特爵士!”她的語氣也變得正經了不少,“既然你在碼頭這邊也查不出什麼結果,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她轉身,邁開大步,向主乾道的方向走去,似乎準備去攔下一輛計程車。
“我們得趕緊去見五點幫的二老闆了!希望那個黑幫頭子還沒因為等得不耐煩而把我們的腦袋當成夜壺!”
穆雷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他依然沒搞懂奧蘿拉小姐今天這股無名火到底是從何而來,但他明智地選擇了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