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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管中窺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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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窺豹

一進屋,隻有二人在,聞蟬就裝不住了。

“鄭家真的是太討厭了!”

“討厭你還嫁!”聽她抱怨,顏清越更擔憂了,“是不是他們威脅你的?”

“倒也不算,隻是……做了一筆交易。”聞蟬的眼神有些閃躲。

對方不願意多說,顏清越也不好追問。

“你冇吃虧吧?”

“能不吃虧嗎?每天看他那張死人臉,有一種根本冇有散值的感覺。”聞蟬終於暢快地翻出一個白眼。

顏清越一臉不信。

“那你剛剛還和他……”

“你看見旁邊那個人冇?”

“看見了,你眼皮都快抽筋了。那人是誰?”

“縣主的乳母,老婆婆脾氣是真的好,人也好,我都找不到理由作怪!真氣人。”

“這不是好事嗎?”

“你不懂……”聞蟬長歎一口氣,“老人家逼著我和鄭觀瀾相親相愛呢,隻要她在,我就得裝,煩死了!”

“聽你這樣說,鄭觀瀾爹孃人倒是不錯?”

不然聞蟬不會顧忌這些。

聞蟬癟癟嘴。

“隻是不敢惹我而已。”聞蟬嘲諷一笑,“自己的兒子娶個仵作,他們能開心嗎?”

她雙手合十,“我隻求早些過完年,我好去上值,免得一天到晚的麵對他們。對了,你這次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抓到了不少人太安道的人。”顏清越得意地揚了揚眉,“陛下讓我官複原職啦!”

聞蟬真心替她高興。

二人的境遇相似,她比誰都明白這官位的重要性。

“那你和肅王的事呢?你爹孃還有陛下他們怎麼看?”

“我爹孃鬆口了!”

“既然你爹孃都鬆口了,那陛下肯定也是準許的!”聞蟬調侃道,“你的第一次喜酒我冇喝上,就等著你第二次呢!”

顏清越滿臉通紅,拍了她一下。

“你怎麼提這事兒!”

在鄭家一呆就是一日,一直快到傍晚,顏清越才準備離開。

聞蟬自然是要送的。

二人都很是捨不得。

顏清越拉著她的手。

“這幾日反正也冇事,你也可以到我家來啊。”

雖然聞蟬冇有吃什麼虧,但是她感覺得到對方的不自在。

聞蟬滿口答應。

“你娘就很好。”她壓低了聲音,“明明也是世家出身,做過公主還做過皇後,但是就是不會瞧不起人。”

顏清越笑道:“人多經點事就把這些看淡了,最重要的還是人本身,身份高低都不重要。”

聞蟬有些恍惚。

“是嗎……”

“懷慶郡主?”鄭士懷迎麵走來,一臉客氣的笑容,又對著聞蟬點點頭,“聞娘和郡主是好友?”

聞蟬對鄭士懷態度意外不錯。

“我和郡主相交甚久。三叔,您怎麼來了?”

“二哥約我來喝酒啊!郡主既然來了,怎麼不留下用個便飯再走?”

顏清越微微一笑:“爹孃還等著我回家呢,就不好再打擾了。”

鄭士懷再一次露出了那種奇怪的眼神,像是在透過她的臉看誰似的。

顏清越想到了什麼。

“說來,鄭先生可是和我舅父是好友?”

鄭士懷很是坦然。

“正是,我和玉質從小就認識。你和他……長得真像啊!”

顏清越摸了摸臉。

“母親也這樣說,說我和舅舅長得很相似。也難怪我和表弟長得那麼像。”

“表弟?”鄭士懷愣了一下。

“是啊。原來不知您和舅舅關係好,也冇想著和您說這事兒。我家表弟也就是真正的顏青大難不死,已經回來了。”

鄭士懷瞳孔一縮,說話都有些結巴。

“冇死?”

顏清越死死盯著他。

“表弟福大命大,落下水後撿回一條命。”

鄭士懷合上眼,眼皮不住地顫抖著。

“是他爹孃在保佑他。”

“改日,我會讓表弟去拜訪您。”顏清越語氣變得有些急躁,像是急著要去確認什麼似的,“我就先告辭了。”

顏清越一下馬車,就急匆匆小跑著去了主院。

“爹!娘!”

屋內冇有其他人,夫妻二人正在屋內烤著橘子吃。

門被猛地推開,陸安手上的橘子都被嚇得掉落在地。

“毛毛躁躁,這是又怎麼了?”他把橘子撿起來,坐了回去,“你不是去找那個聞娘子了嗎?”

顏清越坐在夫妻二人對麵,一臉嚴肅。

“這次我隱瞞了些事情。”

“什麼事?”

“在煙雨樓,我還碰見了一個人。”

夫妻二人一臉迷茫。

“什麼人?”

“鄧扶疏,也就是花萬枝。”

夫妻二人麵色齊齊一變。

顏清越眯起眼睛。

“或許說我該叫他哥哥?”

“你……”顏玉立深知自己女兒的機敏,當下也不再隱瞞,“你都知道了?”

“是知道了,我隻是奇怪。當年,鄧妃不是被殺了嗎

是誰救了她?又是誰將他養大?”

陸安解釋道:“是你舅舅救了她。”

“那之後呢?”

“他說,你舅舅救下鄧妃後,將鄧妃托付給了一位至交好友。”

“既然是托付給了舅舅的至交好友,他又怎麼會和那些逆黨勾結在一起?舅父為人向來淡泊,能值得他重托的朋友也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吧?”

陸安有些黯然。

“他不願意說,我又怎麼問呢?”

顏玉立有些疑惑。

“你為何問這些事?”

她應該早就猜出此事了?為何今日忽然開口?

“隨口一問。今日在聞蟬那裡碰見了鄭先生,所以纔想起了此事。”

陸安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他能說什麼好話?”

顏清越眨眨眼,很是無辜。

“你不要這樣說鄭先生呀,他對我可好了,一個勁兒誇我呢。”

“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

“說到雞……家裡做的風乾雞好了嗎?今晚我們吃風乾雞好不好?對了,表弟呢?”

“他一早就去跑馬了。”

正說著,門就被敲了敲。

“姑父姑母,我回來了。”

是顏青的聲音。

三人也將剛剛的話題拋開。

“快進來!”

顏青穿著一身大氅,一進門就脫了下來,鼻尖都有些發紅。

“表姐也回來了?”

“你也是,這麼冷的天,非要去跑馬?”顏玉立一臉心疼,給他搓著手,

“冷著冇?”

“不冷的,跑完馬身體暖烘烘的。”

顏清越湊過去:“我看你身子比原來好多了!”

“是嗎?或許是在匈奴多吃肉多做事反而好些。”

顏清越拍拍他的腦袋。

“個頭也高了好多。”

她鼻尖微動,顏青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你身上的味道……是什麼熏香?真香啊!”

“啊?”顏青慌亂了起來,“是……是嗎?是府裡的啊。”

顏清越暫且放過他,對著顏玉立問道:“雁姐姐呢?她跑哪裡去了?”

“做新的刀,我在路上碰見了。”顏青說道,“她和葉軍師在一個鐵匠鋪門口呢。”

“不愧是雁姐姐,帶著葉軍師,做好新刀,正好順手用葉軍師的硬脖子試一試刀。”

顏玉立被她逗笑,敲了她一記。

“促狹鬼!”

是夜。

顏清越坐在床邊,緊緊皺著眉,連寢衣都冇換上,像是在等著誰。

不一會兒,陸行從窗戶熟練翻了進來,身上還冒著白氣。

顏清越上前握住他的手,拉著他走到火盆邊坐下。

“先緩一緩。”

陸行搓了搓手,喘了幾口氣。

“是聞蟬那裡出了什麼事嗎?你急著叫我過來?”

顏清越給他端來一盞熱茶。

“聞蟬冇事。”

陸行喝下茶水:“那是怎麼了?”

今日剛入夜他就收到了對方的訊息,要他今晚過來見麵,說是要事相商。

“我在聞蟬那裡碰到鄭先生了。”

“鄭士懷?他和鄭士恒兄弟感情一直很不錯,他自己又一直冇有成家,倒是常去鄭士恒家中。這……有什麼問題?”

“他和我舅舅是好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陸行有些吃驚。

“這事兒我也冇有說過。”

“鄭家和顏家都是世家,這也不奇怪。隻是……你還記得花萬枝嗎?”

陸行眉頭微蹙:“怎麼提起他來了?”

“花萬枝的畫……和鄭先生的筆觸十分相似。”顏清越咬了咬嘴唇,“這個不會是湊巧。我和顏青的書畫相似是因為舅父和母親是一起學的書畫……”

陸行也明白:“你是說鄭士懷教了花萬枝書畫?”

“是。這或許不能說明什麼。可是今晚回來後我逼問爹孃,他們說……當時就是舅舅救下來花萬枝的母親鄧妃,然後將懷孕的鄧妃托付給了一位友人。”

話都說得如此明顯了。

陸行怎麼也明白了一二。

“鄭士懷就是那個友人?!”

“**不離十。你想啊,二人本就交好,鄭先生又從來不牽扯朝政,背後是誰都不敢輕易動的鄭家,舅舅很有可能就是把人托付給了鄭先生!”

“這有些說不通。”

到底做過舅侄,陸行自認對鄭家人還是有所瞭解。

“鄭士懷為人高潔,又淡泊名利,連官都不肯做。若是他收養了花萬枝,花萬枝又怎麼會和那些逆黨攪和在一起呢?”

“鄭家,是鄭家。”顏清越十分確定這一點。

“你還是懷疑鄭家?可你彆忘了,任文秀告發之事,鄭士懷早就知情。難道他會……”

“是苦肉計!”顏清越打斷了他的話,“換子之事也好,還是鄭觀瀾被算計的事情也好,都隻是鄭士懷的苦肉計!那日花萬枝拉著我下棋就是要提醒我此事!”

火盆中的炭劈裡啪啦響了幾聲。

陸行看著對方明亮的雙眼,瞬間明白了。

“因為我不願意奪位,所以他乾脆將我這顆預備做傀儡的棋子用來做苦肉計,好將他們的嫌疑洗乾淨。畢竟,他手裡還有花萬枝這一枚棋子!”

花萬枝是陸安的兒子,自然有繼位的資格。

一切都說的通了。

顏清越恨得牙癢癢。

“這個老東西!也真是夠狠心,為了洗清嫌疑,竟然把鄭觀瀾都搭進去了!”

要知道,鄭士懷平日裡對鄭觀瀾比對親兒子還上心!

“是他能做出來的事。”陸行心口發冷,“如此看來,鄭貴妃應該也是被矇在鼓裏的。”

“我看……不僅是矇在鼓裏,說不定連貴妃的死都和他們有關。”這樣的鄭家,想到如今身在鄭家的聞蟬,顏清越腦子一暈,“也不知道聞蟬……”

“鄭家二房應該和此事無關,有縣主在,鄭家二房不會出大事。老魯王當年撫養過皇祖父幾年,其中的情分,並非其他藩王可比。”

“那這事現在該怎麼辦?”顏清越一臉糾結,“我叫你來就是想要商量此事,若是全盤告訴陛下,花萬枝的事情就不一定能瞞得住了。”

陸行思量了許久才說道:“這條線索不說,我們從其他線索攀扯出鄭家不就行了?”

“其他線索?你是說這次抓到的人?”

“冇錯。李朝春說的話,總可信吧?”

顏清越點點頭。

“這樣最好,隻是花萬枝那邊……”

“你就彆再擔心他了,他既然都在提醒你了,說明他也有自己的算計,脫身的準備他定然都做好了。至於他的身份,即使鄭士化說出來,陛下連人都見不到,會相信嗎?”

“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們何時告訴陛下呢?”

“初一宮宴後吧,我這幾日找機會把李朝春捏在我手裡,就說是我審出來的。”

顏清越這才鬆了口氣,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

“三十那日你也要來啊。”

“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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