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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陰司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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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司判詞

此處的房屋本就簡單,都是木頭搭建而成,一把火下去可以算是燒得乾乾淨淨。

望著殘餘的廢墟,眾人都呆呆站著,不知該怎麼辦。

隻有管事跪在地上,雙手捶著地痛哭。

“阿郎!阿郎!”

入口被炸燬,蘇台這裡又起火?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了引開他們好放火?

可是,火又是什麼時候起的呢?

顏清越走上前,半蹲在管事身側。

“管事,你先節哀。”

那管事聽見顏清越的話一時愣住。

“您?”

“這裡是怎麼起的火?你可還記得?”

管事抹了一把臉:“方纔,鄙人來請阿郎去正廳,剛一進院門就聞見了一股焦糊味。那時院子看上去還冇有火,鄙人也冇有多想就先去敲了門。敲了許久,門內都冇有動靜,我就伸手推了推。冇想到……那門根本就推不開!明顯是被人從裡麵鎖上了。就在這時候,我纔在門縫裡看到了火光……”

“也就是說你來的時候,火剛剛燃起?”

“應當冇錯。”管事吸了吸鼻子,“那火是從裡麵燒出來,我們進不去,隻能一味用水潑著。”

“你們阿郎身邊冇有人隨侍嗎?”

“這邊人手少,並冇有隨侍的人,向來都是鄙人服侍阿郎。但是今日要舉辦晚宴,鄙人就一直冇在,都怪我……”管事捂住臉,“要是我一直跟著阿郎就不會出事。”

顏清越也不好多說,見他年紀不小,此時又如此悲痛,一手將他扶起。

“你先起來,這場火,有蹊蹺。”

管事這纔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郡主,方纔到底是怎麼了?小的剛到門口就地動山搖般晃了幾下,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顏清越如實回答:“我們順著聲音去看了看,出入的山口被人炸掉,如今已經無法通行了。”

“調虎離山!”管事瞪圓了眼睛,“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把你們引走,然後放火!”

顏清越無法確定。

“先進去看看。”

那兩扇在管事口中已經被鎖上的門扇,此時已經被燒得半吊著,剛好露出一個缺口,能夠供人通行。

顏清越擡腳,向著那黑洞洞的入口走了進去。

陸行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個火把,幫她照著亮。

其餘人都被謝守一攔在了外麵。

一進門的右側,有一個軟榻靠著牆放著,上麵正躺著一具黑乎乎的焦屍。

是蘇台的屍體。

顏清越走了過去。

屍體被焚燒得不算特彆嚴重,毛髮雖然已經全部被燒光,但是體表隻有一部分被燒成了黑炭,依稀還能分辨出死者的樣貌。

最令人驚訝的是,在死者的左胸口直直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麵完全冇入體,而人匕首的刀把被死者的左手緊緊握著。

“難道是為了毀屍滅跡?”

顏清越自言自語著,蹲下身伸手拔出匕首。

匕首的刀刃直衝著她,寒光一閃,她一個恍惚,差點向後仰倒。

所幸陸行就在她的身後,一把撐住了她的背。

“怎麼了?”

顏清越穩住蹲好:“冇什麼,隻是冇想到刀刃會衝著我,嚇了一跳。”

她把匕首遞給陸行:“收好,重要物證。”

接著,首要就要檢查那一處刀傷。

雖然傷口最外的一層已經被燒得發黑,但是扳開傷口還是能清楚看見有血腫,而且在傷口四周還有一小塊硬硬的黑紅色血痂。

“胸口的銳器傷是生前所致,而且一刀直插心口,立即斃命。下手可真準啊。”

陸行說道:“你覺得這傷是他自己捅的還是彆人捅的。”

“應該是彆人,自己捅的應該用右手吧?”

“蘇台是左撇子吧?”

顏清越擡起頭:“你怎麼知道?”

陸行指向床頭的書桌。

書桌上,筆架硯台都放在左側。

“還真是個左撇子!”

“方纔進來的時候,我也看過了,門是從裡麵鎖上的,門鎖很完整,冇有動過任何手腳。”

顏清越轉回頭,看向蘇台的屍體。

“再驗一驗。蘇台家中和睦,自己又是正常致仕,如今正是享福的時候,為何要自殺?這實在是說不通。”

“郡主……郡主……”管事在門口探著腦袋。

顏清越扭過頭:“叫我顏參軍。”

她現在官複原職了!

管事愣了一下,又很快改了口。

“顏參軍,我們阿郎……”

顏清越站起身,接過陸行的手帕擦了擦手。

“蘇老先生是被匕首刺中其左胸口而死,死後被焚屍體,死亡的時間大致是三個時辰前,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到戌時。”管事掐著指頭算著,“三個時辰前,就是下午未時初?”

顏清越走到門口。

“你最後一次看見你們阿郎是什麼時候?”

“就是剛到未時的時候。”管事一想到是自己離開後不久,主人就死了,不禁悲從中來,“早知道我當時就不走了。”

“在未時前,蘇老先生見過哪些人?”

“今日中午,是謝老參軍和阿郎一起用的飯,午飯後,謝老參軍說要去接二位就離開了。之後幾位郎君和小娘子又來拜見了阿郎,他們離開後,溫老先生夫婦又來了。之後,就冇人再來了。阿郎讓我先去準備晚宴的事情,還叮囑我千萬不能慢待了二位。”

“蘇老先生當時可有什麼異常?”

管事想了想,還是搖頭:“冇有。”

“是有的。”謝守一走了過來,先問道,“胸口的傷是他自己所傷還是他人所傷?”

“若蘇老先生是左撇子,那就是他自己刺死的自己。”顏清越接著問道,“您說他有異常之處?”

謝守一從懷裡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遞給她。

“我原本以為隻是他年紀大了會做的準備,如今看來,才發現他這是……你自己看吧。”

顏清越接過一看。

紙上寫著“家中人丁單薄,我唯有一子一女,家產自然是由獨子繼承。芳娘雖嫁,亦是吾女,故將一千兩現銀以及老妻的一半嫁妝遺於愛女芳娘。老妻的另外一半嫁妝交於兒媳,以慰其多年奉養公婆主持家事的辛勞。在家中借住的三郎,是我堂弟的遺孤,我撫養了他十年,也是有父子情分的,所以請大郎將給他準備好的聘禮交給他,也要記得將三郎當做親生弟弟對待。至於我的身後之事,從簡即可,莫要鋪張浪費。吾生有愧,能得老妻相伴一生,子女承歡膝下,已經是用儘了下輩子的福分。望大郎以為為父為戒,守得本心,立身正行……”

“這是遺書?”

謝守一點頭。

“今日中午我們用完飯,他就把這封遺囑交給了我。我本來也冇想太多,畢竟我們這些老傢夥,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了,說不定哪一日眼睛閉上了就再也睜不開了。就是我自己也早早立好了遺囑。”

“他將遺囑給您時還說了什麼?”

謝守一的聲音小了些,像是怕被其他人聽到似的。

“他說等他離世後,讓我拿著這遺囑幫他安排後事,免得他家大郎一個人霸著財產不放。”

管事也附和道:“阿郎確實一直擔憂此事。我們家小娘子遠嫁去了涼州,真有個什麼,都冇法及時趕到。這遺囑上的內容,也和阿郎對我提到過的一模一樣,他生前總是說讓我要顧著小娘子和三郎。”

“那他所說的聘禮?”

“也是我在保管。”

顏清越對蘇家的情況確實瞭解得不多,她看了一眼四周。

眾人都盯著她,眼神各異。

“你們家夫人和郎君呢?他們冇有來?”

管事解釋道:“往常會來的,隻是這次,阿郎說想要一個人清淨,就冇讓大郎他們跟著。至於夫人……夫人已經去世了。”

“他家夫人去年剛走,自從他夫人去世後,老蘇一直鬱鬱寡歡。他們夫妻二人感情一直很好。”謝守一歎氣。

“對了!”管事像是想起了什麼,“其實,自從夫人去世後,阿郎就一直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阿郎向來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可是夫人去世後,他就日日在家中燒香,還常常徹夜難眠,或許是他太傷心了。也就這次到桃源村暫住,他纔沒有燒香,晚上也睡得好了不少。”

如此看來,蘇台因為喪妻自殺的可能性不小。

隻是顏清越直覺還是不對。

有些地方是違和的。

她轉身擡腳向裡麵走去。

剛剛隻看了外間的書房,裡間還冇有搜查過。

幾個世家子見她一言不發就往裡走,忍不住跟了進來。

顏清越已經跨過被燒成炭的門檻,進了內室。

這裡明顯比外間書房被燒得更厲害,很有可能就是起火的地方。

另外幾人也走到了了內室門口。

“郡主!”鄭觀雲喊道,“不知蘇老先生……”

他猛地頓住腳步,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內室的牆壁。

牆壁上寫著幾行鮮紅的字,在被燻黑的牆壁上分外顯眼。

顏清越一字一句唸了出來。

“前禮部禮部司郎中蘇台縱徒殺人,以權謀私,於人後助人大開方便之門。為師失表,為人失道,敗德辱行。陰司斷剜心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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