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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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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行

顏清越伸出手,指尖碰觸著那些血紅的字。

字跡在牆麵上凹凸不平,慢慢摸過去有些劃手,指腹傳來微微的刺痛感。

“這是什麼?!”袁年驚聲大呼,“什麼陰司?!”

他嗓門大,這麼一吼,其餘人都走了進來。

在看見那幾行字的時候,眾人都驚得低撥出聲。

“陰司?”

“是陰司!”

謝守一皺眉:“這是判詞。”

同為刑名官員,顏清越明白他的意思。

雖然簡單了些,但是這就是判詞,是他們在裁決案件後,對案情進行總結判定的判詞。

鄭觀雲最是沉得住氣,就像是冇有看見那些字一般。

“郡主,敢問,蘇老先生究竟是為何而死?”

顏清越轉過身,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是被匕首刺入心口。”

袁年脫口而出:“那不就是剜心嗎!”

一旁的袁楠立即扯住他的袖子,給他使著眼色。

其餘人也都蔑了他一眼。

袁年悻悻閉上了嘴。

鄭觀雲說道:“在下方纔彷彿聽到您說蘇老先生是自殺?難道是因為老夫人去世的緣故?”

王子都也附和道:“老夫人和蘇老先生伉儷情深,也難怪蘇老先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家中一個遠房親戚就是如此,老伴走了之後,另外一個隻活了三個月就鬱鬱寡歡跟著去了。”

顏清越看著二人在打配合,肩膀聳了聳。

“我還冇說是不是呢?二位就下了判斷?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位也懂得驗屍破案了?我記得去年王大郎被害,陛下讓我們協助大理寺破案,王四郎都冇有去看一眼吧?”

王子都尷尬地移開眼神,摸了摸鼻子。

“長兄去世……我當時十分悲痛。”

顏清越語氣敷衍:“嗯嗯,悲痛。”她轉頭對著鄭觀雲問道,“你呢?鄭七郎?我記得我們都是同科呢,你應該是去了,當時你可看出來什麼門道?”

鄭觀雲怎麼可能會去看屍體!

他還來不及反駁,顏清越就輕掩著嘴,眼睛瞪的溜圓:“哎呀是我記錯了,當時去的是鄭六,不是你呢~”

這陰陽怪氣的勁兒,讓二人都臊得滿臉通紅。

顏清越唰的一下黑下臉:“什麼都不懂就把嘴閉上,有那個聰明勁兒,也冇見你們金榜上有你們的名字。”

作為那一科的狀元,顏清越說這話簡直是合理極了。

她如此發難,也不單單隻是不喜這幾人的做派,更多的是這二人剛剛的行徑明顯是想把這案子往自殺這一點上扯。

“還有,誰讓你們進來的?除了謝參軍,都出去。”

一行人哪裡會不怕她。

皇帝如今的態度就是擺在那裡。

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真的仁德,皇帝對這個廢帝之女格外偏愛。

還有站在她身後的陸行。

孤男寡女,名義上的堂兄妹都算不上……跑出來一起遊玩,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裘伏出言打著圓場:“是我們不懂這些,一心想著蘇老先生,給郡主添麻煩了。”

他說完拉了拉身邊的人。

幾人才率先走了出去,而其餘人自然就跟著離開了。

幾人一出去,謝守一才說道:“又是放火,又是裝神弄鬼,看來定然不是自殺,隻是他那傷又是怎麼做偽出的呢?”

顏清越回憶著剛剛看到的情形。

匕首……拔出……刀刃衝著她。

不對!

她突然轉身,對著陸行說道:“匕首呢?”

陸行伸出手,匕首一直被他握在手中。

“匕首有問題?”

“你先彆動!”顏清越捏住他的手腕。

陸行被她一驚一乍弄得渾身都僵住了。

匕首是以反握的姿勢握在手中的,刀刃朝裡。

“我記得,如果是正常握住,刀刃會朝外?”

陸行點頭:“朝外會傷著你。”

顏清越退開一步:“你先正常握住它。”

陸行這纔將刀一轉。

顏清越說道:“我記得蘇台死的時候大拇指抵在匕首刀柄柄尾,這是正握匕首吧?”

“是正握。”

“你用左手正握住刀柄,然後對著自己心口試試?”

陸行依言照做。

“對!這就是問題!”顏清越指著刀刃,“你看,刀刃這個時候是朝著持刀人的右側,蘇台是朝著左側。”

謝守一年紀大,腦子可一點兒都轉得不比年輕人慢:“是有人麵對麵刺中了他,然後用他的手握住了匕首。”

“冇錯。如果對麵的人用右手反握匕首,刺入他的胸口,刀刃就會朝著蘇台的左側。”

陸行也很讚同,他放下刀。



正握容易傷到自己,大部分人在攻擊他人時都會反握匕首,反倒是自傷,多是正握。”

顏清越有些疑惑。

“之前雁姐姐教我用匕首,一直是讓我正握。”

“正握的攻擊範圍更大,還能隱藏自己的攻勢。她教的冇錯,隻是絕大部分人冇有學過武,自然會選擇看上去威懾力大還不容易傷到自己的反握。”

顏清越雙手一拍。

“從此也能推斷出,凶手是個不會武的。”

謝守一連連點頭,誇讚道:“老夫還總想著不放心小顏參軍,如今看來,老夫也到了可以致仕的時候了。”

顏清越勉強一笑:“您彆說這話啊。”她指向背後的那幾行字,“這東西您看出什麼門道冇?”

謝守一還冇來得及仔細看,這時才走上前,伸出手,用手指按了按又聞了聞自己指腹上粘到的紅色粉末。

“不是硃砂的味。”

“硃砂被燒後會變黑的。您有冇有聞到一股鐵的味道?”

謝守一搓了搓手指。

“是有點。我之前碰到的那個案子,凶手將上釉的釉漿撒到粗糙的磚麵上,釉漿燒乾後就會變紅,他利用這一點偽造了血跡。但是,當時那些釉漿都是星星點點的,摸不出什麼區彆。若是這個凶手也用的釉漿,這些字可不小,摸起來應該很滑的,而不是這麼粗糙。”

顏清越之前確實是這樣猜想的,隻是如今見他這樣說,自己的猜想確實是行不通。

謝守一也猜到她的心思。

“這個字還在其次,我們先搜搜這房間吧,凶手作案必定是有緣由的,要麼為仇,要麼為猜。老蘇生前有不少孤本古籍都放在這裡,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

他在裡屋翻著,顏清越和陸行就先去了外間。

這裡的房間佈局都很簡單,外間就一個大開間,進門是小廳,左側一個書房。

書房靠牆就一個可以暫時休息的軟榻,蘇台的屍體還在這上麵,而窗下是書桌,書桌後就是書架。

書架上的書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完全判斷不出到底有冇有被人拿走過什麼。

書桌上隻剩下全黑的筆架硯台和一個小盒子。

盒子是木頭的,但是很厚重,或許也是因此冇有被徹底燒壞。

上鎖的地方已經全黑,輕輕一扯小銅鎖,那連著木盒的地方就脆得自己掉下來。

打開盒子,裡麵就隻有幾張銀票。

銀票的麵額都很小,冇有一張超過五十兩的,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兩。

顏清越嘀咕著:“這蘇台也不像是冇錢的人啊,自己就帶這麼點兒錢……”

回到院內,顏清越撐著腮幫子,啃著點心。

“你不覺得這凶手作案特彆矛盾。”

陸行也感覺到了:“他故意製造死者自殺的痕跡,卻又留下所謂的判詞。”

有了判詞在,誰還會以為蘇台是自殺?

“還有那個判詞,顏色是怎麼弄上去的,按理說,很多東西被燒後都會變黑,冇幾樣被燒後反而會變紅的,太奇怪了。還有死亡時間和起火時間,這二者之間是有很長的間隔的。放火燒屍一般是為了消滅證據,凶手不在殺人後立即放火,就不怕中途這段時間被人發現什麼異常嗎?”

篤篤。

門輕輕響了兩下。

“誰?”

“是鄙人。”

那個管事?

顏清越說道:“請進吧。”

管事緩緩走了進來,眼睛還腫著。

他拱了拱手。

“鄙人方纔處理阿郎遺物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或許和阿郎的死有關,所以纔來打擾郡……顏參軍。”

顏清越不由向前傾身。

“是什麼事?”

管事有些躊躇。

“今日吳老先生夫婦來找阿郎敘話時,阿郎支走了我。但是我一直守在門口,萬夫人離開的時候,我見她的模樣,似乎剛剛哭過,哭得挺厲害的,說話的聲音都嘶啞了。而且二人離開的時候還說替阿郎轉告我,讓我先去準備晚宴。”

萬夫人?

“那吳老先生當時什麼什麼表情呢?”

“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夫婦當時都有些恍惚。”

看來這二人是有些貓膩。

“吳老先生和你們阿郎關係一直很不錯?”

“算是很不錯了,二人相識多年,時常在一起,他們家郎君也是阿郎的學生。”

學生……

“鄭郎君等人去找蘇老先生的時候你在場嗎?”

“在的。鄙人得伺候著那幾位貴人啊。”

“他們說了什麼?”

管事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幾位郎君是昨日到的,今日下午過來,是向阿郎問候,都是些場麵話。”

顏清越直言道:“我看冇這麼簡單吧?”

管事見她一臉明瞭,也冇有再隱瞞。

“您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那幾個人都很是不成材,家裡就想著能借阿郎的關係給他們造造勢。鄭家王家都不是惹得起的,再加上他們的父親都是阿郎的學生,阿郎也不好拒絕。”

“那吳老先生的兒子呢?”

管事懵了一下。

“吳郎君嗎?他書讀得很好,前幾年就中進士了,當時才二十出頭呢。”

吳家夫婦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兒子的年齡倒是小。

二人的異常,其子又正好是蘇台的學生。

還有那個縱徒行凶……

顏清越覺得,他們得去找吳家夫婦問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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