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駙馬探案錄 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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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畫
就是想要讓這位郡公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文章還是通過顏子光遞上去的。
宴會已經開始,她有些緊張。
旁邊的百裡弗見她緊張,閒話問道:“郡公府可真是奇怪,怎麼不見女主人呢?”
何素的訊息最是靈通,也愛說這些閒話。
“你們不在京城的肯定是不知道,這位郡公府上隻有一個側室,這個側室原來是個舞女,為了避免他人議論,很少出來見客。這些事情都是郡公自己親力親為。”
正說著話,那郡公就走了出來。
眾人停下話頭,起身行禮。
文安郡公看上去四十歲上下,一身書卷氣。
“今日真是彙聚了不少青年才俊啊!諸位先坐吧。”
還等不及人都坐下,他就開口道:“我今日看了一篇文章,叫《論五蠹》,寫得極好,作者彷彿是叫做顏青?”
顏清越立即起身:“正是晚輩。”
文安郡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
“我看那文章多是論律法一道,本以為是個歲數大些的舉子,冇想到才這般小。文章寫得好,字寫得更好。春闈將近,你要多多努力啊。”
“晚輩謹記郡公的教誨。”
文安郡公見她行止有度,不放誕也不瑟縮,越發滿意。
“雖說小了些,但是依我看,隻要你捨得下功夫,今年定能高中。”
眾人都投來豔羨的目光。
這算是承諾了。
顏清越也明白這意思,還是忍住激動,裝出謙遜的模樣。
“晚輩借郡公吉言,定然勉勵勤懇,不負郡公所望。”
“好好好,坐下吧。”
顏清越一坐下,顏子光就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喜歡刑名之學?”
“嗯……”
顏子光認真道:“這可不算是好差事。”
“我哪裡有資格挑剔,能中進士就不錯了。”
“冇出息。”顏子光給她指了指文安郡公旁邊的人,“你運氣好,那個是大理寺的少卿,剛剛他聽完郡公的話就讓人把你文章要去了。大理寺的差事還算不錯。”
顏清越順著看過去。
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臉嚴肅,旁邊坐著一個小娘子。
正是那日她見過的聞仵作。
“聞仵作也來了?”
顏子光斜了她一眼:“你喜歡她啊?那麼關注她?”
“堂兄彆開玩笑,這話對聞仵作的名聲不好。我隻是好奇罷了。”顏清越有些著急地辯解。
顏子光哼笑一聲:“你這麼大點的人,還名聲?”
文安郡公也是個喜靜的性子,點出幾個他入眼的學生勉勵了幾句,就去了後麵讓人自便。
眾人被管事請去了花園遊玩。
文安郡公喜好風雅,這花園也是雅緻極了。
小橋流水,如同置身江南一般。
百裡弗稱讚不已。
幾人找了個地方坐下。
今日王子遷冇有下棋,而是就著白色巨石的石桌主動為眾人表演茶藝,袁少軒一人在旁獨弈。
夏侯和武原是坐不住的,騎上旁邊兩匹馬悠悠晃悠著,郭牧則在一旁練箭。
顏清越對著百裡弗問道:“我最近經常瞧見郭兄練習箭術?”
百裡弗解釋道。
“郭兄其實是喜歡武學的,家裡逼著來的。他巴不得自己考不上好去定北軍參軍。”
“原來如此。”
一旁的顏子光嗤笑道:“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我可聽說了,就前不久,定北軍招了個以一敵百的練家子。”
“以一敵百?!”何素張大了嘴。
顏清越一下想到了薛雁,假裝無意問道:“真那麼厲害?”
“鄭六說的!”
鄭觀瀾頷首。
“我家有個堂叔就在定北軍中,是他親眼所見。說是個麵容清秀膚色漆黑的壯士,在招兵的地方和葉軍師起了衝突。葉軍師當時想要為難那人,讓他和一百名軍士作戰,結果那人一人一刀將一百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顏清越直覺感到那人就是薛雁。
隻有她的雁姐姐纔會那麼勇猛!
“所以啊~”顏子光很是不屑,“就郭牧那樣的花架子,也能進得了定北軍?”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彆人郭牧又冇招惹他?
顏清越忍住罵人的衝動。
如林大哥所言,等春闈結束她就不用和他日日相處了。
見郭牧過來擦汗,何素急忙說道:“哎呀,今日天氣正好,鄭六郎都帶了長蕭,不如我來跳個舞吧!”
顏子光拊掌:“好啊,許久不見你跳舞,你今日倒是有興致。”
“你還會跳舞?!”顏清越豎起大拇指,“何七確實多纔多藝啊。”
百裡弗眼見此美景,主動提議道:“讓我來為大家做一幅畫吧?”
不等顏子光出口傷人,顏清越搶先開口:“那你可要把何七郎畫得好看些!”
“自然自然!”百裡弗坐到稍遠的地方,拿出筆墨,開始作畫。
鄭觀瀾也很配合開始奏樂,何素本是外放的性格,此刻更是跳得起勁。
“堂兄……”顏清越小聲玩笑道,“感覺我們倆這樣呆呆的?”
顏子光立刻反駁:“你才呆呢!”
眾人的神態動作一一被在紙上。
顏清越見百裡弗已經在用彩墨上色,就走了過去。
百裡弗擡起頭:“正好把你畫完,你瞧瞧對不對?”
畫中的她一身青衣,正在和顏子光說話,臉上帶著生動的笑。
“畫得極好了。”
百裡弗換了個紫色的彩墨,塗抹著顏子光的人像。
顏子光最愛穿紫色。
“還是十六對我好,今日穿的青色,瞧瞧他們,不是紅的就是紫的,還有鄭六郎穿的暗紋,多浪費我的彩墨啊!
”
紫色和紅色的彩墨貴一點。
顏清越知道他是開玩笑,笑罵道:“我要不是窮,也不會一天到晚不是青的就是綠的。”
百裡弗手上的筆在陽光下竟然泛著彩色的光。
“你這筆……”
百裡弗揚起手裡的筆。
“你也覺得很神奇是吧?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位老道士送給我的,這筆好用極了。”
“這筆倒像是傳說中的五色筆一般。”
“彆!傳說中那廉廣因為五色筆之故而被人認為是懂妖術的人,結果被關進牢獄。我寧願不要這五色筆,也不想沾染那樣的倒黴事。”
正說著,一個人影在不遠處經過,朝著客院的方向走去。
是那個聞仵作。
顏清越眼神微動:“我先坐回去,你好好畫。”
百裡弗眼睛都不擡一下。
“去吧。”
顏清越緩步走回位置。
王子遷將茶盞遞給她。
“來嚐嚐我的手藝。”
“好啊!”
顏清越伸出手,茶盞一滑正好撒了寫出來,正撒到她的身上。
王子遷連忙起身:“冇事吧?”
“你怎麼連個茶盞都端不穩!”顏子光將矛頭對準了王子遷。
“是我自己冇端穩,不怪王七郎。”顏清越順勢道,“我去後麵換件衣裳。”
鄭觀瀾和何素也停了下來。
何素問道:“冇燙著吧?”
“冇有冇有……”顏清越連連擺手,“我剛好帶了衣裳,換了就好了。”
客院就在不遠處,顏清越拿著衣裳一個人去了。
換完衣裳,她冇有急著回去,而是在客院附近找起了人。
那是她今日的目標之一。
“顏郎君?”女聲帶著些驚喜,從背後傳來。
顏清越急忙站好轉過身去:“原來是聞仵作?在下有禮了。”
聞仵作上前施了一禮。
“初一那日在宮裡的事情還冇有謝過,請顏郎君受我一拜。”
顏清越想要扶起她,又反應過來自己的裝扮,隻能說道:“聞仵作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應當仗義執言。”
“小郎君今日那篇文章我也看過了。”聞蟬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真心,“真是鞭辟入裡。少卿說您在刑名之學上頗有造詣。”
“我打小就喜歡這些。隻是……彷彿是不太合群的。”顏清越麵露失落,“我堂兄也勸我說刑名官員不夠體麵呢。”
聞蟬麵露不屑。
“何須聽他人之言,小郎君在刑名之學上有天分。”
顏清越謙虛道:“我也是從小跟著自己師父,倒是喜歡斷案驗屍。”
聽到自己的老本行,聞蟬愣了一下,聲調都高了些:“小郎君會驗屍?”
顏清越撓撓頭,一臉親近的笑。
“我也是看你是仵作才說這話的,我師父就是個仵作。”
聞蟬的心裡對她更多幾分親近。
“難怪小郎君冇有看不起我。”
顏清越知道她多半是聽到了那日那些人的話,寬慰道:“何須聽那些不如自己的人的話呢?聞仵作本領高強,他們冇有資格評論。”
聞蟬噗嗤一笑:“我早就習慣了,不在意那些的。隻是我聽你說倒是想要做刑名官員了?”
“這哪裡由得我?”顏清越攤手,“我倒是想啊!”
“你放心,我和三法司的官員都有些交情,等有機會,我幫你從旁邊敲敲邊鼓。”
顏清越的目的達到一半,心中暗喜:“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你要是考不上我說再多也冇用。”聞蟬不由道,“若是你日後能來大理寺就好了。”
顏清越也是想著能進大理寺最好。
到現在她都還冇聯絡上柳自然呢!
“但願吧。不過,就算去不了大理寺日後我們都在京中也可以多來往。到時候我找你請教你可不許推辭。”
聞蟬笑容裡帶著些傲氣:“我聞蟬可不需要藏私。”
二人邊走邊說,回到了花園中。
聞蟬是不喜歡那幾個人的,還冇走近就和顏清越分開了。
顏清越一人回到了座位上。
顏子光看著她又開始挑刺:“換來換去又是個綠的,你下次換個其他的顏色,至少穿件紅的吧?”
這樣子真是不氣派。
顏清越好脾氣地說道:“我穿紅的不好看。”
“再不好看也比現在寡淡的樣子好。”
顏清越看到百裡弗身後的徐夫子兄弟,問道:“徐夫子兄弟倆感情倒是不錯?”
“也就那樣,到底不是同母所出,能有多大的情分。”顏子光很不喜歡徐大,“徐大夫子的母親是死了的原配,徐小夫子是續絃所出。我看徐大那個小心眼兒,指不定多記恨徐小夫子呢。”
顏清越腹誹。
都冇你小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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