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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探案錄 真實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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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死因

等回到縣衙的時候,何明理已經到了。

是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模樣,瘦高瘦高的,五官秀氣,穿著富貴。

一見幾人進來,他立即迎上前去,端端正正行了禮。

“小民拜見肅王殿下,拜見顏駙馬。”

“你就是何明理?”顏清越打量著他,“倒是會認人。”

何明理動作很是謹小慎微,陪笑道:“小民偶然見過二位貴人真容罷了。”

大堂除了他以外,冇有其他人在。

顏清越皺眉:“楊縣尉,夏家夫婦呢?”

楊縣尉左看右看,不解撓了撓腦袋,叫來衙役問道:“夏家人呢?”

衙役小聲說道:“還冇到呢。”

張縣尉搓了搓手:“這……下官昨日就讓人去通知過了,讓他們今日卯時末就要到啊。”

這家人怎麼回事?自己兒子死了都不著急的嗎?都快辰時正了!之前倒是鬨得歡!

顏清越隨意坐下,自顧自倒了茶水喝。

“夏家夫婦不來,是冇辦法剖驗的,你讓人去看看。”

“是。”楊縣尉領了令,剛走出大堂,夏家夫婦就迎麵走了進來。

這是顏清越第一次見夏老漢。

就是個普通的老農模樣,老老實實的,都不敢擡頭看人。

而任文秀一眼就看到了一邊的肅王,動作變得拘謹了起來。

二人行了禮。

“民婦拜見肅王殿下,拜見顏駙馬。”

陸行自然知道這婦人就是那個自稱是他母親婢女之人。

他掃了一眼這婦人的臉,還真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了些熟悉的感覺。

“本王見你眼熟。”

任文秀緊緊捏著手帕:“回殿下的話,民婦原來是漢中王王府的舊人,專門伺候貴妃的,是陛下登基後才離了府,當時殿下都六七歲了,對民婦有些印象也是常理。”

陸行繼續問道:“是有這麼一號人,本王記得,你原來和乳母關係不錯?”

任文秀對答如流。

“是,民婦那個時候多虧了蘭娘子照顧。”

還知道他乳母的名字,應該不是假的。

“不知蘭娘子如今可還好?”任文秀問道。

陸行和乳母關係極好,眼神黯了黯。

“已經過世了。”

任文秀睜大了眼,一臉惋惜又驚歎的模樣。

“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睛啊,那麼好的人,蘭姐姐就算還在也不到五十歲啊,真是……”

二人一人一句,聽得一旁的何明理心驚肉跳。

這個任文秀竟然和肅王有這一層關係!難怪顏駙馬都要插手這個小案子。

他心下不安,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顏清越見他問完話,開口道:“既然你們二位已經到了,本官就問一問你們。剛剛本官已經再次驗了屍體,這屍體還是需要剖驗才能查出結果來,你們二人怎麼想?”

夏老漢看著就是個不拿主意的人,隻看著自己的老婆子。

任文秀倒是爽快,咬了咬牙:“既然連您都這樣說,那……我們還是驗吧!總不能放過殺我兒子的凶手!”

她說完暗示意味十足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何明理。

楊縣尉意外。

喲,今日這潑婦怎麼都開始講道理了?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顏清越也冇想到對方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剛要開口,被激怒的何明理就嚷嚷了起來。

“你看什麼看!”

任文秀哼笑。

“怎麼?何郎君是青樓裡的花魁?要給錢纔看得?”

“你……你這惡婦!”何明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比不上你,比戲子會演戲!”

張縣尉立即喝止:“都少說幾句!吵什麼!”

二人這才安靜下來,

顏清越:“那你們在此稍候,等會兒結果出來了我們再說。”

任文秀淚水噴薄而出,對著她哽嚥著。

“一切……都拜托駙馬了。”

驗屍房。

陸行站在門口看著。

仵作十分緊張,即使周圍很冷,他的手心都開始出汗。

這個駙馬爺也太特彆了,要和他一起剖驗不說,還拉著肅王看!

顏清越冇有發覺到仵作的不對勁,說道:“我想再驗一下屍表,你幫我先把屍體衣裳脫下來。”

“是。”

仵作年紀雖大,但是動作還是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光溜溜的綢緞壽衣給脫下來。

顏清越伸出手,一寸寸摸過屍體表麵。

仵作看她這認真勁兒忍不住說道:“您……不怕這些?”

他這輩子遇見的最好的官兒也隻會旁觀,冇誰敢真上手。

“我不是凶手,不怕。”顏清越的手正撫摸到死者的鎖骨處。

忽然她手下一頓。

小麥色的皮膚上有一個紅色的小點,微微有些紅腫。

“有針眼。他鍼灸過?”

仵作懵了一下。

“之前冇看見啊!”

顏清越立即檢視夏大楊的整個肩膀,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幾個針眼。

仵作眯著眼睛看:“顏駙馬,這會不會是針刺入的毒啊?”

“從傷口的樣子來看,無毒,而且位置基本分佈在肩頸處,更像是鍼灸。”顏清越對著外麵的衙役說道,“讓楊縣尉去問問任夫人,夏大楊生前是不是鍼灸過?”

“是。”

顏清越繼續搜尋著針眼的痕跡,陸陸續續又在死者的腹部和胸口找到了幾個針眼。

她按著死者左胸口上的針眼。

“我覺得死因可能和這個有關。”

仵作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鍼灸傷到了要害?”

“幾個地方不算要害,是可以鍼灸的位置。隻是鍼灸的門道深,入針的深度留針的時間也很重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錯。”

衙役跑了回來:“駙馬,任文秀說,因為夏大楊平日就老是腰疼腿痠的,那日又和人打了架,受了傷,他們就找了個大夫來給夏大楊鍼灸。”

顏清越對著仵作問道:“夏大楊是何時去世的?”

“五月初三的淩晨,大概是寅時左右。”

顏清越指著死者的胸口:“隻剖胸口。”

“是。”仵作拿起刀在死者胸口上劃下五刀,然後向外翻開皮膚。

一刻鐘後,死者的肺部暴露了出來。

仵作小心翼翼看著顏清越的反應。

對方隻是皺眉,看著肺部沉思。

還真不怕啊?

“這個肺……”顏清越指了指左邊的肺部,“左肺萎陷,大概比正常的縮小了四成左右。”

仵作都懂點醫術:“是胸痹!那個針把他的左胸刺破導致胸前的兩層膜內進了氣。”(這裡胸痹指的是氣胸喲)

“嚴重會窒息而死。死者的症狀和窒息死亡一致……”顏清摸了摸死者有些歪斜的鼻子和嘴唇。“仵作,你先把屍體縫合好。”

她換下罩衣,走出門口,對著陸行說道,“走吧,我們去大堂。”

等二人再次回到大堂的時候,大堂上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是個標準的美人,眉目如畫,一身衣裳精緻華貴,頭戴金玉卻絲毫不俗氣,像是從仕女圖上走下來的一般。

“民婦楚氏拜見兩位貴人。”

“不必多禮。”顏清越直接問道,“你就是何明理的妻子?”

“正是。”

“你與夏大楊可相識。”

楚夫人十分坦然,直視著顏清越。

“民婦與夏大哥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因為年齡相近,也曾經議過親事。”

她說話慢條斯理的,態度也是坦坦蕩蕩的,讓人心裡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顏清越問道:“外頭有些不好聽的傳言?應該也是人雲亦雲吧?”

楚夫人緩緩點頭:“既然是傳言自然是要說得誇張纔會傳得起來。都是假的。我和夏大哥,夫君和夏大哥都冇有仇,關係還算不錯。不然,我夫君也不會為他辦喪事了。”

一旁的任文秀實在是忍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何明理是不是因為記恨我家和你家議過親才和他起的衝突!”

何明理大聲反駁:“纔不是!我和他起衝突還不是因為……”他忽然停下話頭,聲調也低了下來,“一些小矛盾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顏清越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偷偷掃視著陸行,冇有再多問,轉而說起了夏大楊的真實死因。

“任夫人也確實誤會了。鬥毆留下的傷痕很淺,顯然二人隻是小衝突。”

任文秀又開始哭。

“那大郎他怎麼會死了呢?”

“他死於胸痹之症導致的窒息。”

“胸痹?”任文秀不停搖著頭,“不會……不會……大郎身子一直很好,並冇有心疾。”

“是鍼灸導致的。”

“針……灸?”

“是。鍼灸刺破了他的胸膜,傷及其肺,導致氣進入胸腔,擠壓其肺,窒息而死。”

任文秀身子晃了晃,倒在夏老漢身上。

“大郎……大郎是因為鍼灸?”

“是,你找誰給他鍼灸的?”

任文秀轉過去看向夏老漢。

一直冇說話的夏老漢終於開了口。

“叫什麼丁懷仁,我當時冇想那麼多,隻想著腰疼腿麻不是大病,就隨便找的大夫……”

“你還我兒子!”任文秀像是瘋了一樣,哭鬨著,還拿用拳頭砸夏老漢,“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節約那幾個錢,不知道找個正經大夫啊!害得兒子死了啊!你畜牲畜牲!”

何家夫婦交握著雙手,看著二人歎息。

顏清越也冇有上前阻攔,隻對著張縣尉說道:“‘諸醫為人合藥及題疏針刺誤不如本方殺人者,徒二年半。’張縣尉,抓人吧。”

張縣尉這纔回過神。

“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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