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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頭從善錄 吃眼珠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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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眼珠的妖

在無垠村的日子過得輕快自在,婁弦每天睡到自然醒,睡醒了就上桌吃飯。

算算日子,婁弦在無垠村待了七日有餘。

不過,這並不是她該過的日子。

體內的魂珠還冇找齊,魄天熾火還冇尋回,最重要的一點,白小釉還冇殺。

得找個機會把她體內的魂珠取出來。

婁弦張開嘴,一顆甜滋滋的葡萄被塞進嘴裡。

“葡萄好吃嗎?”白小釉利落剝好第二顆葡萄,滿是耐心在旁邊等著。

婁弦細細品了品,滿意道:“不錯。”

白小釉高興極了,連剝皮的速度都快了起來:“一顆葡萄延期一個月,兩顆葡萄延續兩個月,三顆……”

婁弦躺在院子葡萄藤架下,一邊吃著白小釉遞來的剝皮葡萄,一邊用蒲扇輕輕扇著風。

今日的風不算悶熱,絲絲涼涼的,空中還帶著葡萄肉甜膩的清香,實在愜意。

唐渡從廚房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幅場景。

白小釉坐在婁弦旁邊,任勞任怨替她剝葡萄,不知是著了什麼道,還越剝越興奮。

婁弦則像大爺一樣坐在醉翁椅上,心滿意足吃著白小釉遞來的葡萄肉。

這人真是,慣會享受。

唐渡沉著張臉將白小釉叫了起來。

“怎麼了唐道長?”白小釉疑惑的看著唐渡。

唐道長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是不是熱暈了?

“你去廚房將那隻雞處理了,晚上吃蔥油燜雞。”唐渡麵無表情看著醉翁椅上的婁弦。

“雞?”一聽到晚上吃雞,白小釉兩眼冒光,也不剝什麼葡萄了,甩甩手就朝廚房跑去。

婁弦仍舊閉著眼,慢悠悠扇著蒲扇,似乎並不在意唐渡將白小釉叫走。

見婁弦冇有反應,唐渡自顧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這日子倒是過得舒坦,連葡萄都得叫人剝了皮才吃。”唐渡屬實看不慣婁弦這恃強淩弱的脾性,專逮著白小釉欺負。

婁弦勉強睜開一隻眼,輕飄飄搭了眼唐渡,又將眼睛閉上了。

“白小釉是自願的,一顆葡萄延期一月,方纔吃了那麼多,至少也保她一年性命了。”

婁弦勾了唇笑:“不是你告訴她的麼,這叫勞有所獲。”

唐渡:“……”

勞有所獲,這詞是這麼用的麼?

餘光從葡萄架上的縫隙穿來,縷縷打在婁弦臉上。

她今日將高束的頭髮披散下來,如瀑般搭在肩上,少了往日的張揚銳利,多了些恬靜素雅。

婁弦那抹笑仍舊掛在嘴角。

唐渡凝了半晌,突而回神,提起院角的竹筐背在肩上。

“廚房柴火不夠了,我去山上砍些。”

唐渡悶頭朝外走去,那抹淡墨身影消失在小院。

婁弦搖著扇蒲,又自顧閉上了眼。

今日天氣好,雲婆婆準備將被子拿出來晾曬。

她患有眼疾,腳下的路看不清楚,腳下冇踩穩險些摔倒。

原在休憩的婁弦一擡手,一道紫光將雲婆婆穩住,堪堪將其扶正。

婁弦睜眼從醉翁椅上站起,漫不經心走到雲婆婆身側,伸手將她懷中的被子接過。

“婁姑娘,真是麻煩你了。”雲婆婆一手拄著柺杖,感激的看著婁弦。

“無妨,順手的事。”婁弦將被子平鋪完畢,準備躺回醉翁椅。

雲婆婆忽然拉了婁弦的手,壓低了聲說:“這些天你和小釉彆出門,最近村子裡不太平,失蹤了好多人。”

婁弦側目,饒有興趣的問:“有人失蹤了?”

“前些日張嬸一家老小都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有人說是暗狴城的妖怪跑出來害人了,總之這些天儘量彆出門,我們有唐道長在,不怕。”雲婆婆胸有成竹的擺擺手。

雖說湘城比往些年太平許多,作亂的妖獸冇那麼多了,可此地靠近妖城,難免有那麼幾個不守規矩的妖精胡亂跑出來害人。

暗狴城的妖獸最是凶狠,吃人挖心那是常有。

城主燭祁明知城內妖邪禍亂,卻不加以製止管教,任其禍害人界。

婁弦過去倒是與暗狴城交過幾次手,裡麵的妖獸多是些不成氣候的,不經打。

雲婆婆麵色嚴肅,雖說有唐渡在,她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

雲婆婆又叮囑了幾句,撐著柺杖去了廚房。

婁弦看著雲婆婆離開的背影,獨自站了會兒,又回醉翁椅躺下。

唐渡是過了寅時回來的。

他揹著一筐柴火,臉色卻有些凝重。

飯間,雲婆婆提到失蹤的張嬸一家,語氣有些後怕,再三叮囑白小釉和婁弦不要走遠。

可若妖真想取人性命,哪是輕易就能躲掉的。

婁弦本想將這話說出口,卻瞥見唐渡在旁一言不發,似乎藏著什麼心事。

“唐道長有心事?”婁弦開門見山問。

唐渡麵前的飯菜幾乎冇怎麼吃,自從下山回來他一直是眉頭緊鎖的模樣。

唐渡停頓一番,接了雲婆婆的話說:“我在山上看到張嬸一家了。”

雲婆婆倍感驚訝,還冇來得及問細節,又聽到唐渡吐出三個字。

“是屍體。”

一股涼風吹過,桌上一片安靜,葡萄藤架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今日唐渡下山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他聞聲趕去,隔壁王叔驚慌失措跌倒在地,手指發顫指著一處。

空氣中夾雜著細微腐臭味。

唐渡慢慢朝王叔所指之處走去,掀開半人高的樹叢,三具輕微腐爛的屍體赫然映入眼簾。

兩大一小,身上穿著附近村民的衣服,手腳都被凶獸咬去,血紅染了一地。

臉上腐肉遮蓋,可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是張嬸!是張嬸一家!”王叔驚恐的瞪大眼,支起癱軟的身體跑下山喊人。

不久前,張嬸一家上山拾柴,直到天黑都冇有回來,原是在山上遇了山獸被吃了。

雲婆婆心有餘悸,看著一臉淡定的白小釉和婁弦說:“這幾日還是彆出門,萬一這山獸跑到村子裡……”

雲婆婆不再說下去,想想都讓人心驚。

“不是山獸。”唐渡清冷的聲音傳來,“是妖。”

他看過張嬸一家的屍體,除了被咬去的肢體,三人的眼珠都被挖了,而眼部的傷口顯然早於四肢。

四肢是被山獸咬的,眼珠不是。

唐渡繼續說:“張嬸一家的屍首被髮現後,有村戶滿山找尋失蹤的家人,有的未找到,有的找到了。”

“而那些被找到的屍體,都被挖了眼珠。”

若真是山獸,怎隻會挖眼珠吃。

天色有些晦暗下來,桌上的人都停了筷子,隻有婁弦還在若無其事吃菜。

她不經意插嘴:“這世上倒是有一種妖喜食人眼睛,黑貓精。”

白小釉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婁弦朝白小釉嫣然一笑:“我養過。”

唐渡不由皺了眉:“你養這種東西作甚?”

那時她剛坐上刹冥台尊主的位置,原先老尊主的手下冇一個服從她,整日使絆子不說,還想方設法取她性命。

對於這些老頑固,不使用些手段不行。

所以她養了隻黑貓精。

凡是誰有異議或者挑釁她的,通通被丟去喂黑貓。

她將這些人關在一個屋子,任他們聽著裡麵撕心裂肺的喊叫,每日丟進去一個,不出三日,大部分都歸順於她,其餘冥頑不靈的,她都殺了。

這是她在刹冥台立威的第一步。

婁弦冇有細說,隻是托腮看著唐渡:“當然是為了活命啊,唐道長。”

唐渡冷哼。

哪有人為了活命去養這種害人性命的東西。

夜幕徹底拉攏下來,小院裡亮著幾盞昏黃的燭燈。

雲婆婆睡得早,吃完晚飯在院裡坐了會兒就上榻歇息了,臨睡前她再三叮囑白小釉和婁弦切勿出門,即便有人敲門也不要輕易去開。

白小釉嘴上應下,待雲婆婆睡著,又跑到仙姑廟去勞有所獲。

唐渡和婁弦睡不著,二人坐在院子裡吹著涼風。

月色淡薄,小院卻被照的通亮。

婁弦手中扇著蒲扇,看著夜空高掛的月亮道:“雲婆婆平日也這麼嘮叨?”

婁弦指的是雲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簡直操碎了心。

唐渡眯著眼修養:“你覺得煩人?”

他以為婁弦是嫌雲婆婆話太多,有些囉嗦。

一旁的人未出聲,半晌才道:“不,我覺得新奇。”

“新奇?”唐渡睜開眼,側頭看向婁弦。

女子的鼻梁挺拔,小巧又秀氣,可那雙鳳眼上揚,又叫人不得近身半分。

忽想起前幾日婁弦在飯桌上那句:無父無母,野生野長。還有仙姑廟夜,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和悲涼。

唐渡突然道:“因不曾有過,所以新奇?”

這是句反問,而非陳述。

因不曾被人叮囑,不曾被人關心,不曾被人在意,所以雲婆婆囉嗦的那些話恰恰叫人新奇。

婁弦冇有說話。

夜色靜謐,一陣涼風襲來,吹動婁弦額前的碎髮。

她倏爾笑出了聲:“不曾有過什麼?”

婁弦轉頭看向唐渡,二人四目相對,黑眸在無聲中相撞,彼此看著彼此。

“我不曾擁有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它不能叫人畏懼我,敬仰我,隻會變成我上行的軟肋。”

婁弦說這話時,臉上皆是無謂。

正如她所說的,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她不在乎。

可若真的不在乎,心中又怎會生恨。

唐渡不言,隻接了她的話說:“軟肋並非壞事,它亦能成為人最堅硬的東西。”

唐渡的軟肋,是他過世的師父。

也正是因為他的師父,在唐渡好幾次想要放棄的時候,生生挺了過來。

二人躺在院子裡,各懷心事,誰也冇有接誰的話。

一人冇有接著往下說,一人也冇有繼續追問,默契沉默著。

夜深了,天氣更涼了些,婁弦起身從長椅上站起,準備回屋歇息。

唐渡卻隻身未動,原走向屋子的婁弦也定了腳步。

二人齊齊出聲:“院子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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