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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要趕在男主造反前回城 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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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浴

更漏聲在死寂的寢殿裡被無限放大。

銅壺滴漏顯示,距離太醫判定的三日大限,僅剩最後幾個時辰。

唐月的氣息比之前更微弱了,幾乎感覺不到起伏。

灰敗的死氣籠罩著她,曾經明豔紅潤的臉龐如今瘦削得驚人,唇色是駭人的青紫。

她大部分時間都陷入昏沉,偶爾的呻吟也如同蚊蚋,牽動著殿內每一根緊繃的神經。

唐硯禮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榻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公子!”門外傳來壓抑著焦灼的稟報聲,“萬寶閣那邊寒川雪已重金購得!正在快馬加鞭送來。但……紫紋芝,依然冇有確切訊息。各方都……”

“繼續找。”唐硯禮擡頭,“告訴他們,找不到,提頭來見!”

要是唐月醒著,八成又要吐槽“這是什麼陪葬文學”。但事實是,有時候不這麼說,人也逼不到極限。

侍衛不敢有絲毫耽擱:“是!屬下再催!”腳步聲倉惶遠去。

殿內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絕望。陳太醫額上冷汗涔涔,徒勞地施著針,喂著吊命的蔘湯。

小蝶捂著臉,壓抑的嗚咽從指縫中漏出。寒川雪找到了,這原本是天大的好訊息,可冇有紫紋芝這味關鍵的輔藥調和其霸道寒氣並激發藥性,單獨使用寒川雪無異於飲鴆止渴,隻會加速臟腑的崩壞。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更漏的水位無情地下降著。

唐陳太醫看著唐月越發灰敗的臉色,急得團團轉,額上冷汗涔涔:“不行,寒毒蝕心,臟腑生機將絕……再冇有紫紋芝調和寒川雪的霸道藥性並激發生機,殿下恐怕……撐不過今夜子時了。”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冇有了嗎?!”小蝶哭著問。

陳太醫眉頭緊鎖,枯瘦的手指撚著鬍鬚,極力思索著。

猛地,他眼睛一亮:“有!還有一個,或許能暫緩毒力侵蝕、吊住一絲心脈生機的法子!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唐硯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陳太醫語速極快,說:“需要以金針渡xue,輔以特製溫陽固本的藥浴。借溫泉活水之力與藥材陽氣,強行逼出些許深入骨髓的陰寒毒氣,或可為殿下再爭得半日時間。”

陳太醫又說:“但此法凶險,需有人貼身護持殿下於藥泉之中,以內息或純陽體溫助藥力化開,導引歸經。一刻不能離身。且此人需是氣血旺盛、元陽充沛之體,最好是……男子。”他艱難地補充完最後一句。

“我去!”小蝶毫不猶豫地撲到榻邊,“奴婢可以的!奴婢來抱著殿下!”

陳太醫無奈搖頭:“小蝶姑娘心誠,老夫知曉。但此法需以純陽之氣為引,導引藥力對抗陰寒奇毒。女子體質屬陰,恐……效力不足,反而可能引寒毒反噬,傷及自身啊。”

“那我來!”一個清亮的聲音突兀響起。隻見林風從角落蹦了出來,捋起袖子,一臉“捨我其誰”的慷慨激昂。

他說:“姐對我恩重如山,不就是抱著泡個澡嗎?為姐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兄弟我氣血旺得很,陽氣絕對夠用!”他說著還拍了拍胸脯。

他這語氣,好像唐月占了他便宜似的。

隻不過他的話音剛落,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鎖定了他。

空氣彷彿凝固了,無形的壓力讓林風瞬間噤聲,臉上的慷慨僵住,後背唰地冒出一層冷汗。

“備藥。備水。”唐硯禮的聲音斬釘截鐵,目光甚至冇在林風身上多停留一秒。

他直接轉向陳太醫,“需要什麼藥材,立刻列出,溫泉引至何處?”

“偏殿暖閣後的白玉池即可,藥材老夫這就開!”陳太醫立刻伏案疾書。

命令如山倒。公主府瞬間高效運轉起來。滾燙的溫泉水被源源不斷注入白玉池,珍貴的溫陽藥材被迅速投入,濃鬱的藥香混合著硫磺氣息瀰漫開來。

一切準備就緒。暖閣內水汽氤氳,溫度灼人。

唐硯禮小心翼翼地抱起昏沉中依舊微微顫抖的唐月。

她身上隻穿著兩層薄衣。

唐硯禮替她褪去外衣,裡麵就是一層近乎透明的素白薄絹中衣,被冷汗和之前的汙穢浸濕後,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身體的輪廓。

他動作輕柔地將她緩緩放入溫熱的藥泉之中。

池水瞬間浸透了薄絹。唐硯禮隨即跨入池中,坐在她身後,讓虛軟無力的身體完全依靠在自己懷中。

滾燙的泉水夾雜著濃烈的藥力瞬間包裹上來,他的體溫透過濕透的薄絹清晰地傳遞到她冰涼的背脊。

陳太醫手持金針,神情凝重,隔著氤氳的水汽,精準地在唐月頭頂、後頸、心口附近幾處大xue落下。每一針落下,唐月身體都會痛苦地痙攣一下,發出微弱的呻吟。

唐硯禮緊緊環抱著她,將她固定在懷中,防止她在劇痛中滑落嗆水。

他的下頜抵著她濕透的發頂,胸膛緊貼著她單薄的背脊,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低沉而不斷地在她耳邊重複:“母親,忍一忍,兒子在……

“很快就不疼了……”

汗水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分不清是池水的熱氣,還是自身的煎熬。

林風和小蝶等人都被屏退在外,隻能焦灼地等待。時間在蒸騰的水汽和痛苦的呻吟中緩慢爬行。

不知過了多久,陳太醫終於長舒一口氣,起出金針。

隻見唐月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絲,雖然依舊昏迷,但身體不再劇烈顫抖,唇上的青紫也似乎淡了那麼一點點,呼吸雖然微弱,卻比之前平穩了些許。

一股極淡的、帶著腥氣的黑氣,彷彿從她周身的毛孔中被藥力逼出,消散在氤氳的水汽裡。

“成了!暫緩了毒力侵蝕,心脈穩住了,至少多爭取了四五個時辰。”陳太醫抹了把汗。

他收起金針,叮囑道:“公子,可以抱殿下出來了。切記動作要輕緩,出來後立刻用暖裘包裹,萬不可再受一絲風寒。老夫去外間開一劑固本的方子。”

他說完,卻見唐硯禮依舊緊抱著唐月,靠在池壁上一動不動,臉頰在水汽蒸騰下泛著異常的紅暈。

“公子?”陳太醫有些遲疑,試探著問,“您可是有何處不適?是否讓老夫……”

“不必!”唐硯禮的聲音比平時更為沙啞急促,說:“我無事。太醫先去開方吧,母親這裡……我自有分寸。”

陳太醫看了看他懷中似乎安穩了些的唐月,又看了看明顯不願多言的唐硯禮,終究不敢再多問,心想或許是內力消耗過度,行禮道:“……是,那老夫在外間等候,公子若有任何需要,隨時喚我。”說完,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空氣更加安靜了,四處都是霧氣氤氳,看不真切。

唐硯禮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唐月從麵前挪開,放到一旁坐著,為了防止她滑落,還是用手摟著她的肩膀。

他低頭看了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然而半晌,他還是冇有動,又擔心唐月因此著涼了,便叫來了小蝶等侍女,給唐月先簇擁著抱了出去,給她換好了衣服,重新躺回榻上。

唐硯禮一個人在水池裡空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才上岸,換了一件衣服,恢複往日的得體,麵上什麼也冇有發生。

滿身熱氣的唐硯禮回到唐月身邊,看著她那張蒼白,已然恢複了一絲生機的臉,擡手替她理了理鬢邊微微濕發。

在破曉之前,一聲尖利高亢的通傳,驟然打破了公主府內的寧靜。

“長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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