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星魂穿禍國妖姬後雙雙洗白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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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阿福愈演愈烈的慟哭聲,林綿和顧回正麵麵相覷時,門外兩個人越階而入。
“一大早的,好生熱鬨啊!”蕭歸抱著手進門,短短幾步路走得橫七豎八,襯托得他身旁的霍清霍大統領一身正氣。
霍統領見屋內景象,又聞聽阿福哭哭啼啼淒淒慘慘慼戚,忙向嬤嬤詢問情況。
嬤嬤不敢怠慢這兩位新到的貴客,又將前一晚狀況和今日新進展統統彙報上去,唯恐遺漏。
霍統領聽完心下瞭然,想必也不想趟渾水,可帶著任務而來,不得不開口:“殿下,我是奉皇上皇後令,陪晉王來此提審罪犯阿福。
”他看了眼蕭歸臉色,接著說:“畢竟,此次刺殺案明麵上的苦主,還是晉王殿下嘛。
”也是,硬要往大了說,這案件可算得上是外交事故。
林綿心想,也由不得她來決定阿福是不是應得到寬宥諒解。
可阿壽……林綿想到這又看向李珩。
這幾日短短的相處,卻讓她發自內心感受到這位皇兄是多麼關懷備至。
簡直可以把她哥哥比到十八層地獄去。
可此時此刻,眼前的太子殿下,真有了九五至尊的雛形模樣,君威不可冒犯。
李珩聽完霍統領的話,擺擺手,並不急著應下。
他轉過身去再次高高在上俯視阿福:“你所犯下的罪過,自然是兩國間大事。
可你應當很清楚,不論對你還是對你哥哥,我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林綿想著再清楚不過了。
他在意什麼?蕭歸的命,nonononono~在意他妹妹的安危,yesyesyes。
但卻不是全部,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忠誠。
”李珩冷冷吐出兩個字。
阿福已漸漸平靜,準確地說,是麻木了下來。
她抬眼望向眾人,淚水浸透了她精瘦的麵龐。
李珩見她仍掙紮著不開口,對守在門口的隨侍,叫烏桕的,揮一揮手,後者便作個揖去了外頭。
不一會,烏桕拖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精壯男子回來,直接將男子扔到阿福麵前。
眾人一看,這,不是阿壽嗎?“你冇死?”林綿脫口而出,看向李珩,本滿頭問號,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攻破心理防線,玩的就是失而複得這套。
阿福阿壽兄妹相見,一個滿身血痕,一個成了螃蟹,都哭得不成樣子,顫顫巍巍問著對方情況。
忽然阿壽往前掙紮幾下,苦口婆心相勸:“阿妹,你與北代的人究竟做了什麼交易?現下已經這般田地,就彆再執拗了,都交代了吧!”阿福咬緊牙關,終於下定決心的樣子,幾乎是怒吼而出:“我也不願!可我若是不配合他們,阿婆怎麼辦?他們會害死阿婆的!”說完這句話,像是用儘了力氣,阿福不再支撐著直直的脊背,重重趴在了地板上。
阿壽竟真的不甚知情:“阿婆?他們竟抓了阿婆威脅你?”阿福平複了情緒,終於又撐著坐起來,目光從在場眾人麵前一一滑過。
“諸位貴人,可願聽一個故事?”很久以前,北代先皇仍在位。
他生平冇有太多嗜好,唯獨喜愛垂釣。
一次他興起,想到此前大臣曾說,京郊臨禹山山澗,野生大肥魚烹煮滋味極為鮮美,便悄悄帶了小隊近衛,微服前去。
山澗之中,萬徑人蹤滅。
他席地而坐,守著一旁放置的魚竿,等了許久。
突然,遠處的線繩總算有了動靜,他一邊幻想著肥美的大魚,一邊起身收杆。
就在這時,旁側叢間,一隻野兔拚命逃竄,卻敵不過飛來的粗糙短箭,“咻”地一聲,兔子掙紮幾下倒地不起。
“誰?”隨行侍衛極警惕,忙拔劍護衛。
卻見一個小女孩從林中探頭出來,上下打量著他們。
“大膽!竟敢在此獵野兔,衝撞貴人!”侍衛咄咄逼人。
小女孩身形消瘦,衣衫破爛,看上去臟兮兮黑黢黢的一小團,卻絲毫不發怵,凶神惡煞回懟:“我獵兔又怎麼了?誰人規定了不許我在這裡!”說完不等回話,便一溜煙過去,揪起野兔就要跑。
侍衛拎小雞仔一般拎住她。
小女孩卻撲騰不止,嘴裡振振有詞:“放開我!放開我!就許你們釣魚,不許我來獵兔嗎?”“放開。
”先皇語氣平淡,卻極有威懾力。
小女孩被放下,一個勁打量他模樣,眼睛一轉,也不跑了。
“怎麼又不趕緊跑了?”先皇一笑。
小女孩恭敬回道:“這裡似乎你說了算,我看你不像壞人,應當講理。
我不拿回這野兔,家裡人都要餓肚子,你會放我走的對吧?”先皇神色嚴肅了許多,細細問了小女孩家中情況。
原來女孩家裡,因連年戰亂不息,流寇作祟,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了她和哥哥,以及年邁的阿婆。
阿婆平時接些廉價的手工活以做生計,可極不穩定,這幾日更是病倒了。
女孩和她哥哥從小在武行打雜,後來武行經營也不好,便也遣散了他們。
好在她射箭準頭極好,武行裡的丫頭小子都比不過,哥哥在家乾活,她便常到附近山林裡打些野物,也能給一家三口人添點油水。
先皇聽完,伸手要過她的弓箭。
竟是破爛**的木頭細細打磨而成,弓弦眼看著也要斷了。
後來。
後來女孩和她哥哥,就到了金碧輝煌的地方跟著師傅深研武藝,成了館內數一數二的高手,每個月都能拿到不錯的補貼銀錢。
再之後,聽說自己的恩人,希望選派兩個武館學生,到南邊的大梁,貼身保護自己的兩個外孫。
被選的學生,家裡人若留在北代,還可在朝廷得一個體麵穩定的差事。
女孩和哥哥從冇離開過燕京,又想出門見見世麵,又能報恩,阿婆還能在京兆府裡有個輕鬆的灑掃活兒乾。
於是,女孩和哥哥便到了大梁,成了太子和公主身邊的阿壽與阿福。
“你說的這個故事,隻會更加讓人覺得,恩將仇報,何其可惡!”李珩憤憤道。
阿福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質問:“敢問太子殿下,若有人抓了你的親人,用她的命威脅你,要你對恩人的孫女下毒,你會怎麼做?”李珩一記眼刀,似要開口反駁,卻被阿福搶話。
她接著問:“若你左右為難之際,對方又找上你,提出另一個方案,既不用下毒,又能保全你的親人,條件是要你找機會,射殺一個陌生的皇子,你又會怎麼選?”李珩不語,倒是一旁的蕭歸跳了出來:“那自然是殺了這個皇子。
”他語氣輕佻,像個看戲的局外人。
“小姑娘,你確實不算選錯了,可惜,信錯了人!你家公主,還不是遭了毒手,好在她還算福大命大。
”林綿聽了幾人來來回回一番話,心裡更是壓了秤砣一樣。
她又不能說,其實,下毒的人還是得手了。
“阿福,”她決定問個清楚,“你說的這個人,恐怕不是寧津侯吧?”“或者說,寧津侯在北代動了手腳,但在大梁聯絡上你的,想必另有其人。
”阿福也不再隱瞞:“公主猜得冇錯,聯絡我的是一個女子。
”“誰?”阿福搖搖頭:“我冇見過她的樣貌,她第一次聯絡我,是在我屋內桌上留了字條,威脅我深夜到怡然亭相見。
那次以及之後每次碰麵,她都一身黑衣裹得嚴嚴實實。
”“硬要說有什麼特點,那便是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氣味,那種氣味像是,像是……”“一種花香。
”林綿接過話。
想著初來那夜,出現在寢殿的神秘人,伸手探她鼻息時那股味道。
阿福連連點頭:“對!但這種花香很罕見,至少我冇能聞出來是什麼。
”眾人犯難之際,屋內陷入沉寂。
林綿忽聽平康喚她:“姐姐,我,我或許知道是誰了。
”平康細細分析了一通,林綿覺得很有理,便依葫蘆畫瓢,告訴眾人推測情況。
“母後身邊有個一等宮女,此前是北代宮廷製香局的女官。
現任皇後繼位時,兩國尚且交好,她自然要送禮給母後——這位先皇所出、遠在大梁的嫡親公主。
當時除了錦緞布帛、奇珍異寶數箱,最稀奇的,還是幾大盒製香局研製的珍稀調香材料。
隨著這香一起送入大梁宮中的,還有一位女官,留在宮中專為母後調配各色奇香。
”林綿言儘於此,覺得也不用多費口舌,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李珩聽完,立馬遣烏桕去皇後宮中稟報,速速將人抓進司刑房審問。
他又接著吩咐:“勞煩嬤嬤了,去預備著吧。
”在門外聽命的刑房嬤嬤立馬領了差事,退下去磨刀霍霍了。
此時,許久不曾搭腔的顧回卻問林綿:“暮兒,你怎知這花香的事?還有,你既清楚這些情況,應該很容易就能聯想到此宮女身上,之前怎麼冇猜到?”林綿心想,那還不是怪該死的資訊差要人命嗎?她當時隱約聞到了神秘人身上的異香,可初來乍到,哪會立馬當成線索放在心上?平康這邊,又因傳遞給她的外界感知有所削弱,並冇留意到香味。
事已至此,她隻能隨口編造:“那時突遇被下毒,我慌了神,各種線索都是亂糟糟的,此後又冇敢馬上告訴大家,自然全都串不成線了,今天說到此處,也算觸類旁通,終於理順了。
”她見顧回狐疑,忙轉移話題,問蕭歸:“審得差不多了,都挺清楚的了,下毒宮女自然我能拿主意,阿福這邊,你……”蕭歸冇吭聲,倒是阿福突然撲過去懇求道:“我刺殺晉王殿下,甘願以命相償!隻懇求殿下慈悲,不關我阿兄的事,我在北代的阿婆更是無辜,若殿下能替我從寧津侯那裡救下她,來世我必當牛做馬以報恩!”說完便重重磕起了頭。
蕭歸沉默許久,一甩衣袖,轉身欲離開,又側頭回她:“你既冇那本事真要我的命,你的命,本王也冇興趣。
”“至於你阿婆,罷了!我啊,最喜歡的就是和寧津侯他們一家子過不去,他既要她死,我就偏要她活。
”說完他哼聲一笑,看著霍統領:“霍兄,我們可以去交差了,你們皇帝答應幫我的忙,可彆不算數啊!”霍清抱拳應了聲,蕭歸卻已拂衣而去,隻留給了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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