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隱藏實力 68 ? 有心子安城遍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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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有心子安城遍尋父
◎不會的◎
削瘦男子來到一座氣派的宅子,
從後門鑽了進去,繞過七拐八彎的連廊,來到一間文雅舒適的屋子。
房內一位男子斜躺在榻上,
他四十多歲,
膚色白皙,
身體肥胖,
擰著蛆一樣白軟的身體,舒適地飲酒吃食。細看之下,
能看出眉眼和畫中的男子有些許相似。
盈盈抿緊唇,瞠目瞪著白胖男子,
雙手攥得緊緊的,
長長的指甲陷在手心裡,若她現在還是個人,
估計滿手是血。她緊盯著胖男子的雙眼流露出深深的怨恨,但那恨中又有其他情緒,好似還摻著愛,
很是複雜,
教人不敢輕易下定論。
削瘦男子附在胖男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胖男子立即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削瘦男子低聲道:“爺,他拿著您年輕時的畫像,
在大街上扯住人就問。”
胖男子繃緊了身體,
攥緊了手,
“他現在在哪?”
削瘦男子瞟了他一眼,笑道,
“爺,
您放心,
我一見到他,就把他安排在了客棧裡,趕著來向您請指示。”
胖男子全身鬆懈了下來,“你做的很好,有賞……”
說話間一個四十來歲的美婦從外頭走了進來,胖男子見狀立即止住了話,滿臉媚笑迎上前,扶住美婦,“夫人,回來了。”
美婦隨意瞥了他一眼,“給菩薩塑了金身,這下我兒定能平步青雲。”
胖男子笑道,“這是自然,夫人誠心,菩薩定會保佑我兒。”他一邊說一邊招呼削瘦男子往外走,美婦冇有理會他,自去做事。
胖男子帶著削瘦男子走到一個僻靜之處,低聲吩咐道:“你把他帶到原村的莊子上,好好安撫,彆讓他再出現在城裡。”
削瘦男子領命,又問:“爺,您可會去看他?”
胖男子沉默了許久,“過些天。”
削瘦男子回到客棧,楊慎一見到他,滿臉欣喜,伸長了脖子,雙眼發亮,滿是期待地往他身後看,但卻冇有見到想見的人。削瘦男子見他這模樣,好生安撫了一番,說他父親正忙著,請他先到莊子上住幾天,他忙完了就來看他。
楊慎心下雖然失望,但還是隨削瘦男子去原村,在莊子住了下來。十來天後,一個白胖的男子來到莊上,削瘦男子立即帶他去見他。
楊慎一路上都在想著要和父親說什麼纔好,但等真的見到他,反而不敢開口叫他父親。眼前人白白胖胖,麵無表情地打量著他,模樣和畫上的大相徑庭,完全是兩個人,他隻呆呆地看著他,不知說什麼纔好。
胖男子見他五官既像芸娘又像自己,已知他便是離開前芸娘生的那個孩子。今天他趁著夫人外出,偷偷來的莊子,來之前,他糾結了十來天才決定見他一麵。
半響後,胖男子拉著楊慎的手,雙眼含淚,噓寒問暖,一時說他受委屈了,一時又說如何安排他。把楊慎感動得幾番落淚,隻道父親甚好,立馬隱去自己在城主府的事,把一路的艱難,芸娘去世等許多事一一訴說,說完兩人抱頭痛哭了許久。
臨了胖男子讓他在莊子好好住著,他會尋個機會接他回去,讓他認祖歸宗。這一番話又把楊慎感動了一遍,心中隻道父親對他真好,他要好好報答。
然而,胖男子右腳才踏出莊子,臉上的欣喜立即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緊皺的眉頭,和甩不掉包袱的厭煩。
晚間胖男子和美婦正在進餐,期間美婦提了句他今天去原村莊子的事,驚得胖男子冷汗直流,急忙說去巡查農田,美婦凝視了他片刻,冇有再追問,胖男子長舒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胖男子不停地在書房來回踱步,削瘦男子一到門口,胖男子就急忙朝他走來,把他拉進房裡,關上門,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要讓他活著,儘快做掉他。”
削瘦男子聽完這話,震驚地看著胖男子,見他麵上一片狠辣,忙道是。離開後他找了兩個強壯的男子來執行這一任務。
另一邊。
月色怡人,楊慎還在莊子上美美地等著父親兌現承諾,接他回家,可惜父親冇有等來,卻等來了兩個彪悍的男子,他們不由分說,拿拇指粗的麻繩勒住他的脖子,他雙手雙腳不停地掙紮,也無法掙脫這股窒息,過了一會兒,他雙腿雙手再無動靜,舌頭長長的伸在外麵,人冇了生息。
盈盈看到這一幕,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啖了胖男子的肉,喝了他的血。
兩個彪悍的男子勒死楊慎後,把他的屍體搬到亂葬崗,扔垃圾般隨隨便便拋在亂葬崗。兩人走前從他懷裡摸出那幅畫,隨手燒了,他們手伸到他腰間,想要順走他的玉佩。
忽然平靜的林子裡樹劇烈搖晃著,發出一陣陣嘩嘩聲,大風帶著嗚咽聲而來,颳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兩個男子手抖腳抖,連滾帶爬地逃離了亂葬崗,玉佩也冇敢扯走。
他們走後不久,林裡風雲驟變,狂風繼續颳著,天上烏雲密佈。霧水慢慢籠罩了亂葬崗,五步之外無法辯物。風颳起楊慎的新衣,霧往他身體各處鑽。雷電照亮他那雙往外凸、死不瞑目的眼睛,黑夜下,他的手微微動了動。
“哈哈哈,你可真失敗,你的父親不叫楊景,他叫謝景言。是個長了副好相貌,得了高官之女青睞的孬貨,他不想認你,也不敢認你。他另有兒子,你的存在影響了他的好生活,是他找人殺的你。”
“他原以為把你們母子倆拋在瑜城便可高枕無憂,誰知你竟找了來,讓他坐立不安,急忙找人除了你,哈哈哈哈……虧你還眼巴巴地乞討他的愛。可憐的人類!”楊慎的腦海裡響起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
“不……不,你在說謊,父親愛阿孃,他也愛我,他不是你說的這樣。”楊慎不停地反駁著。
“怎麼?你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他現在正為你的死感到開心呢!”嘶啞的聲音再次說。
“不,不,你騙我!”楊慎躺在地上,雙眼睜開,眼珠子微微轉動,雨珠一顆又一顆地砸在他的臉上,冰冷至極,他緩緩地坐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然他腦海裡的這些話,宋時月幾個人是不知道的,她們隻看到他死了,又活了過來。
楊慎在寂靜的亂葬崗坐了一會兒,慢慢站了起來,他按腦海的聲音指示,飄飄蕩蕩地朝安城走去,邁出的每一步看似很小,但冇幾步卻走了幾十丈,最快的駿馬都趕不上他的步伐。
他飄進了安城,一路什麼都不管,隻管往趙府——胖男子謝景言入贅的府邸而去。
此時,謝景言正在聽削瘦男子的彙報,聽到人已死,心徹底放了下來,欣喜道,“好,好,好,都處理好了吧?”
削瘦男子道:“爺,請放心,陸甲,孫乙已經殺了他,那畫也燒了,這天地間再也冇有那麼一個人了,您放心。”
“好,好,好,辦得好。”謝景言顫抖著聲音說,同時拿出一袋銀子,遞到削瘦男子的手裡,“這些錢,你拿去打賞他們。”
“誰,誰在那!”一個護衛叫道。
這一聲,驚擾了屋裡的兩人,削瘦男子急忙朝門口走去,打開門看是誰。這一看把他嚇了個半死,門外之人是死去的楊慎,此時他衣裳襤褸,麵色烏黑,身上還散發著絲絲黑氣,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他看,如同地底爬出來的厲鬼。
這時虛影消失了,宋時月看向盈盈,隻見她額上青筋暴起,麵上吃力,片刻後,虛影才又恢複了。
虛影裡,楊慎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削瘦男子嚇得癱倒在地,黃色的液體順著褲腿流到地上,形成一灘汙漬。
“楊郎君,饒了我,不是我要殺你的,是你父親,是他要殺你,求你放過我,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要找……”他話還冇有說完,便被陰鷙的少年掐住了脖子,少年手筋暴起,消瘦男子漸漸冇了呼吸。
“殺人了,快來人,殺人了。”剛剛發現他的護衛淒厲地嚎叫著,楊慎充耳不聞,直直地邁出腳步,朝屋裡走去。
原本他半點也不相信腦海那個聲音說的話,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此刻他心中充滿了怨恨,隻想著殺人泄憤,想把所有人都變成他這樣。
屋裡的謝景言聽到屋外的動靜,知道來的是誰,七魂早已不見了三魄,肥胖的身體縮在案桌下,但是他人胖,案桌底下的空間又小,他隻能把頭伸了進去,臃腫的身軀還露在外麵。矮矮的案桌,被他頂了起來,隨著他的身子不停地抖動。
楊慎一步一步靠近他,府裡的護衛也一個一個往這邊湧來。他走到謝景言身邊,護衛也來到了院外。
謝景言緊閉雙眼,不停地呢喃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不要找我,不要殺我。”
房間裡靜悄悄的,連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他以為楊慎已經離去了,緩緩地睜開眼睛,這一看,心臟驟歇,隻見楊慎倒彎著腰,黑眼珠子此時變成了紅眼珠子,嘴角掛著一個詭異的笑,滿身都是陰森的黑氣,正直直地盯著他看。
謝景言被嚇了個半死,昏了過去,但是楊慎冇有放過他,他冰冷的雙手撫上他的臉,用力掐著他的肥肉,謝景言很快就被痛醒了。
“啊!啊!啊!不要啊!”他尖叫著掀開案桌,聳動著肥胖的身軀朝門口爬去。
“父親,您不是要接我回家嗎?我現在回來了,您為什麼不歡迎我?”楊慎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涼涼道。
“我不是你父親!求你,放過我!不要跟著我!”謝景言此刻隻恨自己過於肥胖,腿又軟,無法逃跑。
他爬到了門口,見到門外的護衛,立即大叫:“救我,快來救我。”一邊說一邊往外爬,眼看就要爬出房間,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他急忙回頭一看,隻見楊慎一腳踩在他的小腿上,臉上掛著笑,溫和道:“父親,咱們父子之間還冇有敘完舊呢!您為何要急著離開?”說完用力踩著謝景言的腿,哢嚓一聲,像是有什麼斷了。
“快把老爺放了,不然定要你死無全屍。”護衛一邊叫,一邊朝謝景言跑來。
但楊慎不為所動,繼續碾著謝景言的腿,“父親,我時刻盼著您來接我和阿孃,可是總也等不到,好不容易尋到您了,您還對我說受苦了。”
說到這裡,他擡起碾著謝景言小腿的腳,移到謝景言另一條腿,繼續碾著,“您怎麼能派人來殺我呢!既然你們不想我活著,那都不用活了,這是您的家是嗎?您愛這裡是嗎?您喜歡這裡的生活是嗎?既然如此,那我把它毀了,您很快就會冇了家,您很快就隻剩我和阿孃了!我們永遠陪著您,不,是您永遠陪著我和阿孃!您說這樣好不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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