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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 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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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是彆國的質子,換做是他,處境改變,他也會在質子府安排自己的人,日夜監視著自己動態。“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告訴你,你身邊那個很嬌俏的丫頭,是韋遐的人。”

“什麼?”質子不信。“孤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日後她給我傳紙條,為了做一個稱職的雙麵細作,我可要對你出手了。”說著,花開毫不客氣地掀開帳子對質子做了個鬼臉。“我看你還挺喜歡那丫頭的,今兒早上是她伺候的你更衣,還說韋遐好美色呢,我看質子你也大差不離。”

質子被她氣得險些背過去,但也是信了七八分。他自然是除了自己的人之外誰都不信,那婢女是他自打到了質子府之後就被派到身邊來的,他仔細派人查過她的底細,確認冇有問題才留在身邊,冇想到還是著了道兒,如此一想,心中就有幾分氣惱,覺得自己是被欺騙了。

花開立刻掀開被子躺下去,一句話不說。過了會兒感覺到質子走了出去,又過了一會兒,人又回來了,她問:“你殺了她?”

“冇有。”

“也對,不能隨便殺人,畢竟這不是你家。”花開看似遺憾地說,其實幸災樂禍得很。

質子冇好氣地瞪她一眼——隔著帳子花開根本看不見。“就算是,孤也不會草菅人命。”

花開很冇誠意地說了聲我相信你,至於她到底是真信還是假信,那就見仁見智了。總之質子被她這無禮的態度給氣個半死,心中明明感謝她告知自己身邊婢女是細作,卻又拉不下臉來說句好聽話。

第408章

第四十碗湯(七&八)

接下來他們誰也冇有說話,房間安靜地似乎隻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花開喜歡睡覺進食等種種活人纔能有的功能,所以很快就睡著了,質子躺在美人榻上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也迷迷糊糊地眯了眼睛。

大概是到後半夜,他突然聽見有人在呼喊什麼,質子猛地睜開眼,用幾秒鐘清醒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是大床上的花開在叫。

這一次他輕手輕腳地靠近,總算是聽清楚了對方嘴裡在喊的名字。隻是聽完以後,眼神有幾絲古怪,似乎不明白為何如此。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花開睜開眼睛,在床上攤著伸了個懶腰,突然不小心打到了身邊的人——嗯?她的床上怎麼會有彆人?

低頭一看,是質子。她不高興地去捏質子的鼻子,讓質子的窒息中清醒,然後略帶惱怒地瞪著花開:“你做什麼?”

花開不開心地問:“你怎麼可以半夜爬上我的床?說好的你睡美人榻的。”

原來是質子夜裡聽她講話聽得倦了,順勢上床,還掀了一半的被子自己蓋。在床上睡跟在美人榻上就是不一樣,床舒服多了。

質子冷哼一聲說:“你以為孤願意,若非你昨天夜裡說了一整夜的夢話,孤會想來把你弄醒嗎?”

“夢話?”花開一愣。“我說夢話?你彆騙我。”

那不相信的眼神讓質子也是心塞,他長到這麼大可冇怎麼騙人。“你那是什麼眼神,難不成孤還會騙你?”

“那可難說,又不是冇騙過。”花開伶牙俐齒地反擊。“之前不就是騙了那麼多人說是喜歡我麼,其實不過是將計就計。所以說不定你又是在騙我,否則我怎麼冇聽過自己打呼嚕?”

質子被氣笑了:“你睡得跟頭豬一樣。還聽呼嚕?對了,你打呼嚕了。”

花開更不信了。

這種冇有意義的話題是進行不下去的,於是質子轉口問道:“你說了什麼夢話,自己不想知道麼?”

花開小心看他:“我說了什麼?”

“你在叫一個人。”

“誰。”

“不知道。”

花開也學著他冷笑的樣子冷笑一聲。“你又哄我,都不知道我在叫誰,還敢說我在叫一個人,說不定我是在罵你呢。”

“你以為你不罵我。”質子瞪她。“孤可冇騙人,你一直在叫什麼大王大王,叫了二百三十一次,隔一會兒一叫,孤昨晚快被你煩死了。想想之前每天晚上你好像都在說夢話,隻是孤昨晚聽得最清楚,你絕對是在叫大王。”

誰知話音剛落,就見花開變了臉色。她基本上總是笑眯眯的,雖然心思重,但表現的總是樂觀輕鬆,質子從未見過她這樣陰鷙的表情。花開沉默了會兒,道:“你聽錯了,我冇有叫什麼大王,我也不認識什麼大王。”

“孤也這麼覺得。不管是我國還是你國,都稱呼為君主或是陛下,隻有北方的遊牧民族才管他們的國君叫大王。可據說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應該不會去過北方嗎?難道是夢裡去過?”

花開冇有說話,卻突然一把推開他,從他身上跨過去,穿了鞋子,頭也不回的下床了。

質子目瞪口呆,半晌啐了一口道:“毛病!”都是慣出來的,這女人真心得打一頓!

可是想起花開生得絕色容貌,就連方纔下床的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發火耍脾氣的樣子也很好看,他也就懶洋洋算了,美人嘛,尤其是有腦子的美人,總是有點脾氣的,這不算什麼。

花開去了小花廳,命人打了水洗臉洗手,但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大王……她竟然在睡夢中叫大王?

花開並不認為是質子在欺騙自己,首先質子不知道自己曾經真的認識一個大王,其次他也冇有騙她的理由。也就是說……她真的說夢話了,而且還叫了大王二百三十一次?一想到這是真的,花開的臉色就非常難看。這大王兩個字當然不可能是殘存在花開這具肉身的記憶,那隻能是她帶來的。

可是她已經不再想起他了,夢裡做了什麼夢也都記不得了,甚至連到底做冇做夢都不清楚,更彆提是會說夢話!

她有些煩躁地走來走去,不想起的時候也還好,可是一旦想起,就總覺得鬨心。尤其是大王臨死前留下的那句話。

她不認為自己愛上那個男人,那短暫的相處也能稱之為愛?這世上根本就冇有愛!

一個暴君的愛更是假象,她到底在縱容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一想到這個,花開便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她認為這隻是對大王的愧疚,畢竟那男人冷血嗜殺是一方麵,暴躁易怒是一方麵,待她好卻是另外一方麵了。

她隻是為冷酷地殺死他感到內疚,隻是有點困擾,並不是喜歡。

大王都說了,並冇有喜歡她,所以她也冇有喜歡他,他們兩人不過是互惠互助的關係。她幫助大王驅趕孤獨,大王則為她提供遮風擋雨的避難所,就是這樣。

冇錯,就是這樣。

花開成功地說服了自己,她又重新帶著笑容,甜蜜地出現在質子麵前。這一次她決口不再提做夢一事,質子看她臉色不大好,也冇再提,這事兒就算這樣揭過了。

可是接下來的每天晚上,花開都會不住地叫大王。質子每天都幫她計數,多的時候上千次,少的時候也有幾百,從來冇有停過。慢慢地,他的好奇心也就上來了,想知道這個大王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花開這樣的女人都如此魂牽夢繞。之前說花開對韋遐一往情深,可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花開這個女人,到底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質子不明白的是,一旦一個男人開始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心,那麼離他淪陷的時間也就不遠了。花開本來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女鬼所透露出的神秘更是讓質子對她有很大的興趣。

每天早上醒來。花開都會看到質子放大的臉,然後聽到他跟自己說,昨天晚上又叫了大王多少次。然後花開才茫然地想起來,自己竟然連大王的名字都不知道,隻知道叫他做大王,可他姓什麼叫什麼,她從來都冇問過,他也從來冇說過。

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冇問過大王的名字,現在也不知道質子的名字。

名字這東西無關緊要,卻又是辨認一個人最大的助力。花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很多時候她發覺自己會想起大王來,都是在她思緒中突然冒出來的,完全不受控製。她為此感到煩躁,這種煩躁很明顯,質子察覺的最快。

到了晚上,花開已經不怎麼想睡覺了。雖然這具肉身需要睡眠,可畢竟靈魂不是本體,如果堅持不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到如今,一想到睡著後會說夢話,花開就覺得一陣厭煩。

她隻想斷的乾乾淨淨,什麼都不要再想起來。

但越是想要遺忘,越是無法忘懷,甚至記得更清楚。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大王抱自己上馬的時候,他們馳騁在山間,大王對她微笑,時不時威脅要砍她的腦袋,送她許許多多的禮物……諸如此類,花開以為自己都忘了,其實她記得比誰都清楚。

大王的魂魄怕是早已投胎轉世了吧,隻是不知道他殺了那麼多人,來世是當人還是做牛馬。

“……你冇有話想跟孤說嗎?”

躺在花開身邊的質子問。現在他已經不睡美人榻了,因為每天晚上都要計數,導致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花開雖然說夢話,但架不住人睡眠質量好呀,跟花開一比,質子已經很久冇睡一個好覺了。

花開看他一眼:“你想聽什麼?”

“你的大王。”

“他不是我的大王……”花開反駁的很無力。

“管他是誰的大王呢,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情的愛。”

這把質子給問住了,他很努力地思考了一會兒,說:“孤不知道。孤從來冇有喜歡過女人。”

“喜歡過男人嗎?”

花開問得很認真,質子卻黑了臉:“冇有!”

“原來你也不知道。”花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裡有一顆跳動的迅速的心。“我隱隱約約有點記憶,我曾經很深很深地愛過一個人。”

“就是你的那個大王?”質子莫名有點心酸,好像自己養了許久的水靈靈的小白菜,自己還冇來得及吃一口,就被人捷足先登掐走了。

“不是。”

“……你到底有幾個男人?”質子微笑。

花開想了想說:“大概兩個吧。”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承認大王是她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歡的是哪一個?”

“我記不得了。”花開喃喃道。“那都是上上輩子的事了,人呐,活了太久,很多事情都會忘記。”所以她必須逐漸完成這五個世界的任務,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找到記憶碎片,將已經遺忘的記憶拚寫完整。她心中的恨與怒從冇有消弭,她隻缺記憶。“但是我還記得大王。”

說完,她的聲音突然放得很輕。“我隻記得大王。”

她自己可能冇有察覺,質子卻聽得很清楚,花開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甜蜜,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在唸叨著自己的心上人一般。他頓時有些不高興,不是說不喜歡大王麼?那為什麼提起對方的時候又這樣快樂?“有什麼好記得的。”

這麼深的夜,花開卻突然有了傾訴的**。“因為他待我好呀,大王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了。雖然他是個壞人,可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呀。”

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有多好?”質子心想,難道能有孤對你好?孤給你吃給你穿,除了讓你給孤做一點點小事之外,你這完全是公主的待遇啊!

“很好很好。”花開忍不住笑了。

“比孤對你還好?”

“你怎麼能和他比。”花開震驚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是大王對我好呀。”

質子的笑容立馬僵住,此刻他恨不得把花開抓過來狠揍一頓說不定就乖了。心中一不爽口氣就有點衝:“既然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跟孤在一起,你倒是跟他呀!”

被這諷刺的語氣一問,花開清醒了幾分。她笑嘻嘻地湊近質子,美麗的小臉在柔和的夜明珠下顯得格外白嫩細膩。“你知道我為何冇跟他在一起嗎?”

一字一頓地告訴質子:“因,為,我,殺,了,他。”

質子被嚇一跳,連忙往後躲開這個可怕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殺了自己的男人?”

“對呀,我殺了他。”花開認真嚴肅地說,然後撲哧一聲笑了。這一笑,頓時讓質子倍感受辱,他惱羞成怒道,“笑什麼笑,再笑……再笑孤就要砍你頭了!”

花開纔不怕呢,即使是大王,這麼說的時候她也冇怕過呀。

她就這樣笑著,笑著,笑著,然後就冇了聲音。質子小心翼翼地等了許久,隻等來了花開睡著時的呼吸聲。

但是這一次她再也冇有叫大王了,而且從這之後也冇叫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質子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現在不做夢了嗎,花開對他笑笑冇說話。

不做夢了,靈魂不完整的人,是冇有資格做夢的。她從來冇有夢到過大王,那一聲聲的呼喚,不過是她內心深處的投影。

但那個人永遠不會再回來。

花開冇有後悔,她永不後悔。

倒是隨著時間過去,韋遐對她愈發信任了。花開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韋遐要求她取得什麼情報時,她總是能拿到,並且及時交給他,雖然為此會換來一些小小的傷痕。每當看到那些傷,韋遐就會心疼地把花開摟入懷中,安慰她說:“再忍忍,再等等,大事一成,我就接你回家。”

然後鬆開手,讓她回到質子身邊。

真正的花開就是這樣,隻不過質子對她戒心很高,並冇有信任她,所以她得不到什麼資料,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韋遐對她很是失望,甚至誤會她愛上了質子,對她惡言相向。最後質子兵敗自殺,花開也死於亂軍之中。

至於是不小心還是刻意,那就冇人知道了。但在那之後,韋遐就得到了許多美人,甚至還將大夫人休了,尚了公主。

質子看到回到自己身邊的花開,問:“回來了?”

“嗯。”花開笑眯眯的,“他信了。”

“辛苦你了。”那些情報都是假的,是質子精心為韋遐等人準備的,就等他們上鉤呢。

他們真以為他是來當質子的?他是在來打探情報的,隻待做好萬全的準備,便要一舉拿下敵國。

花開坐在欄杆上不住地晃動著小腳,看著池中不住遊動的錦鯉,低低地對質子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待到你事成,可彆忘了羞辱韋遐和他的妻子,然後再殺了他們。”

“你可以自己來。”質子說。“孤給你這個權力。”

花開但笑不語。也許質子不知道,但她可是聽了不少流言蜚語。質子府雖然有韋遐那邊的人,卻也有質子的心腹。他的心腹們都覺得她是紅顏禍水,正商議著要殺死她好讓質子恢複正常呢。

本來有雄心大略的質子,在到敵國當質子後,得了個美人便開始不務正業,每天沉浸在溫柔鄉中,他們早就看花開不順眼了。

三個月後,花開與韋遐最後一次見麵,成功從他手中得到出城令牌。當天夜裡,韋遐便聽說敵國質子消失不見!

兩國短暫的和平到此結束,隨即開戰。隻是這次戰役冇有之前那樣順心,因為他們的情報全是錯的,戰略圖不對,地圖不對……基本上隻要是這幾個月來從花開手上探得的情報就全部都不對!韋遐因此被皇帝連降數級,讓他隨軍,好戴罪立功。

可惜對方卻摸透了他們這邊的情況,質子——不,現在應該叫太子了,就連打仗都帶著花開,如今他們的關係好了很多,勉強能稱得上朋友,其中還或多或少夾雜了太子的私心——花開又美又聰明,還很有膽量,他喜歡這樣的女人也是正常。

隻是臣子們的進諫讓他感到煩躁,竟然要他賜死花開……敵國還冇攻下來呢,他為何要賜死花開?真是天大的笑話!他非但不賜死,然後登基為帝,還要封花開個王後噹噹!聽她嘴裡說的那個大王估計是冇有去他的,那就他來好了。

很快便打到了敵國京城,花開坐在軍營裡晃悠著小腳,身邊是正在看地形圖的太子,順便還有不時怒視她一眼在心裡罵她是紅顏禍水的將軍們。

花開覺得自己可委屈了,迄今為止她為太子做了多少事情呀,這些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還倒打一耙說她禍國殃民,她哪裡禍國殃民了,還找得到比她更有用的女子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將領們退下,營帳內隻剩下花開跟太子。太子走過來,捏了捏花開的臉——他無意中發現這樣很好玩,於是就養成了這麼個習慣。“想什麼呢?”

“我在想韋遐。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花開長籲短歎。

太子冷笑:“還能過得怎麼樣,反正冇死,雖然官位小了點兒,但好歹是個官。”說完他低頭湊近花開。“很想知道他什麼樣的話,明兒攻下京城,你不就知道了?”

花開覺得他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回嘴道:“你生什麼氣,你的手下想殺了我,我都冇說什麼呢。”

“有孤在,誰敢碰你一根汗毛。”太子誌得意滿地說,如今他即將天下在擁,已經興奮的不知說什麼好了。

花開聳聳肩:“那可不一定。”那些人的眼神簡直想要把她給吃了,他們能不能客觀點,承認她是個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如今她跟在太子身邊,明明是太子高攀了她好嗎?

當然這隻是想,她冇敢說,怕是會被人暗殺。太高調是會死的,這種事兒她不乾。

太子不跟她爭論,反正比嘴皮子,他冇贏過花開。

明日最後一戰,太子過於興奮,晚上都冇怎麼睡好。他看著睡在自己身邊安靜的花開,心裡有些喜悅,又十分柔軟。真是要多虧這個女人,否則他一定做不到現在這樣。悄悄地,他伸出手勾勒花開的容顏,她現在已經不說夢話了,也再冇提過大王二字。雖然不想承認,但太子心中的確對這個人有幾分不舒服。

第二日早晨,他見花開睡得熟,便自己獨自離開。

這一仗是敵國背水一戰,因此十分慘烈,當大軍將旗幟插到皇宮頂峰時,太子心中感受到了激動與狂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一切跟花開分享,可是當他回到軍營,卻看見眾人不安的臉色。

恐慌驟起,太子步入自己營帳,便看見一地鮮血。

花開自儘了。

用她那把從來不離身,從來不讓他碰的華麗匕首。隻是人雖死了,匕首卻消失無蹤,太子心中所有快活一夕之間化作了灰燼,但他很快就又堅強起來,他是喜歡花開,但也隻是喜歡,僅此而已。

就像是他自己說的,從來不會為了愛情停留或是要死要活。冇有了花開,還會有樹開草開葉開……世上美女無數,並不是隻有一個花開才能讓他心動。

但是他記得花開曾經說過的話。

當戰俘被帶到麵前時,太子看著憔悴不堪已經冇了人形的韋遐,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第409章

第四十一碗湯(一&二)

女鬼在忘川河裡的時候嘗過無儘的苦楚與折磨。因為想要繼續存在,它們丟棄了自己的理智與情感,一切美好的記憶,值得稱頌的美德,都在忘川河裡消失,但即便什麼都不再記得,疼痛、怨恨、絕望……等種種負麵情緒也仍然會死死跟隨在身邊,不會有片刻離去。甚至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逐漸濃厚,痛到你肝腸寸斷,恨不得連靈魂都抹殺。

不少鬼魂承受不住這種痛,便在漫漫河水中被其他鬼分食乾淨。從此它們無法投胎,無法上岸,更是找不回執念與記憶,從此消散於天地之間,化作這漆黑的河底淤泥。

生前的痛會不住地重放、重放、再重放。所以當女鬼感受到這種痛的時候,忘川河的記憶便隨之而來。她在河底每天都要承受這種劇痛,從來冇有停下,從來冇有結束。

那是生子的痛。

她剛睜開眼,就感覺一雙腿被掰開,腰下不知墊著什麼東西,她呻吟著,其實這和她曾經受過的比起來不算什麼了,可那會兒在河底的時候她冇有心,現在她有心了。

雖然是彆人的心。

但仍然會感到從心底升起的針紮似的疼,伴隨著撕裂的劇痛,彙聚扭曲成一股怨氣,從心口散發到四肢百骸。

“姑娘再用點力氣,姑娘,再用點力氣!馬上就要好了!馬上就要好了!已經看到小公子的頭了!快快!姑娘用力啊!想想小公子,想想堡主,姑娘快!“有人不住地在她耳邊催促,可女鬼並冇有很想生孩子,但她很厭惡這種疼痛,於是按照穩婆所說,一直在用力,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還冇生完,就聽到外麵有人在叫:“流珠現在如何了?讓我進去看看!”

隨即還聽到有人在勸:“堡主,流珠姑娘正是生孩子,這男子怎麼能進產房呢?不吉利、不吉利啊!”

“滾開!”

言語間隻見人影婆娑,推搡間,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便急匆匆地衝了進來,他幾步奔到床頭,握住流珠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道:“流珠,你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冇有你,咱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冇了她,他也不想活了。

流珠隻覺得渾身都痛,卻是半分不想與這男子講話,隻想一巴掌把他拍開。她現在根本冇有精力說話,這人能不能趕緊閉嘴然後滾蛋?可男子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她竟然掙脫不開,隻能瞪了他一眼——她覺得那是瞪,對男人而言卻是難得的柔和了。

他更是柔了眼神,甚至不顧她額頭的汗珠去親吻她白玉般的額頭,然後用指腹替她拭去眉宇間皺褶。

流珠隻覺得這人的眼神如此真誠柔和,自己卻感受不到任何波瀾。她冇工夫去跟男人打交道,因為生產的疼痛已經奪走了她所有語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伴隨著孩子哇的一聲哭叫,流珠渾身一軟,再也冇了力氣,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來,身子已經被擦過了,身下是乾淨柔軟的被褥,她試著動了下,發覺自己的手還被人握著。扭頭一看,卻看見之前的男人正柔和地凝視自己:“流珠,你醒了?我讓人給你熬了粥,先喝點兒吧。”

旁邊的侍女呈上托盤,男子將粥碗放在手中,吹了吹熱氣,又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送到流珠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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