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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線計劃
崇禎看著密信，心裡那叫一個萬馬奔騰——不是草原的駿馬，是槽泥馬！
“好家夥！朕前腳剛出京城去揍建奴，後腳這群東林老酸菜就在家醃臢起來了？
就因為朕讓老曹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你們就酸得牙都要倒了？
還‘清君聽’？
朕看你們是想清空國庫，把大明朝堂改成東林書院分舵吧！”
他想起自己離京前下的妙棋：讓“效率司”溫體仁和“督查司”周延儒這兩位公認的“閹黨”頭子坐鎮後方。
現在看來，簡直神之一手！
糧草補給？穩穩當當！前線消耗？管夠！
這倆“閹黨”乾活是真利索啊！
“可瞧瞧人家東林諸公，乾啥啥不行，找茬第一名！”
崇禎內心瘋狂吐槽。
“重用溫、周、曹也能噴？合著在你們眼裡，朕呼吸都是錯，喘氣兒都是亡國之兆？
難怪曆史上朕上吊前要說‘臣皆亡國之臣’，就這德行，大明樓不塌才見鬼了！
一群蛀蟲，蛀得理直氣壯，蛀得清新脫俗！”
不過嘛，崇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彷彿偷到雞的狐狸。
“生氣？犯不上！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給他們三年，估計連個像樣的橫幅都寫不利索！
眼下頭等大事，是趕緊把建奴那幫野人捶趴下，給朕騰出地方和時間搞大掃除、大改革！”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密信上“煽動江南學潮”幾個字，眼睛“噌”地亮了，像餓狼看見了肥羊！
“嘿！想鬨事？好啊！鬨！使勁鬨！”
崇禎心裡樂開了花。
“朕正愁找不到由頭收拾江南那幫地頭蛇呢！
你們東林黨人美心善，主動遞刀子？
那朕可就不客氣了！這哪是禍患，這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還是金絲楠木鑲金邊的豪華枕頭！”
一個“放長線釣大魚，連鍋端了江南士紳，順便給新稅製鋪路”的腹黑計劃，在他腦子裡瞬間成型，完美！
他深吸一口氣，把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壓下去，瞬間切換成高冷帝王模式。
“高文采。”
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剛在內心開完一場吐槽大會。
“卑職在！”
高文采一個激靈。
“你，不錯。李若璉眼光還行。”
崇禎淡淡飄來一句肯定，算是對這位忠臣預備役的鼓勵，眼神卻像X光一樣把他從頭掃到腳。
“這信的內容，除了李若璉，還有誰知道？”
“回陛下！此信乃李同知親手密封，卑職星夜兼程，途中片刻不敢離身，更不敢窺探分毫！
除李同知與陛下外，絕無第三人知曉內容！”
高文采斬釘截鐵地回答。
“嗯。”
崇禎鼻子哼了一聲，表示過關。
“立刻回京師，把朕的口諭一字不差地塞進李若璉耳朵裡！”
“卑職遵旨！請陛下示下！”
高文采腦袋快杵到地上了。
崇禎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
“其一，嚴加監視！韓爌、錢龍錫及其核心黨羽，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須密錄在案！
其南下聯絡之人，務必盯死，查清所有聯絡物件、傳遞路線、接頭暗號！
江南各府州動向，尤其生員聚集之所，需廣布耳目，滲透其中！
朕要知曉他們每一步計劃，每一個細節！”
“其二，不動如山！未得朕明旨，絕不可驚動韓、錢二人，亦不可抓捕其核心聯絡人！
讓其動，讓其串聯，讓其以為計謀得逞！
朕要看看，究竟有多少牛鬼蛇神會跳出來！”
“其三，推波助瀾！”
崇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若其流言不足，爾等可暗中‘助力’，使其傳播更廣；
若其串聯遲緩，亦可‘點撥’一二，使其以為民心所向！
務必將這場火，給朕燒得旺旺的！讓江南那些平日裡藏頭露尾、陽奉陰違的士紳，都給朕亮亮相！”
“其四，厲兵待機！京師錦衣衛精銳，需枕戈待旦，秘調可靠人手，隨時聽候調遣！
務必掌握確鑿罪證，尤其是煽動叛亂、勾結地方、圖謀不軌之鐵證！
待其自以為得計，群醜畢現之時，便是朕收網之刻！”
“最後，轉告李若璉：此乃涉及國本，朕要藉此東風，徹底蕩滌江南積弊！
讓他務必謹慎周密，若走漏半點風聲，或致事態失控，朕唯他是問！
然，若功成，朕不吝封賞！”
“釣魚，需長線。
朕要釣的，是江南百年沉屙！明白了嗎？”
高文采聽得心驚肉跳，皇帝這哪裡是要平息事態，分明是要借東林黨之手，點燃江南，再以雷霆之勢將其連根拔起！
這氣魄，這手腕……他強壓住心中的震撼，將每一個字都死死刻在腦子裡，沉聲道：
“卑職明白！陛下聖意，一字不漏，必親傳李同知！”
“很好。”
崇禎靠回椅背，恢複了帝王的疏離。
“去吧。換快馬，日夜兼程。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李若璉知，朕知。
若有第四人知曉……提頭來見。”
“卑職領旨！謝陛下信任！卑職告退！”
高文采重重磕頭，感覺肩膀壓了一座山，又莫名有種參與史詩級陰謀的亢奮。
他剛想開溜。
“慢著！”
“陛下還有何吩咐？”高文采一個急刹。
“讓李若璉多留個心眼兒，盯著點京城的商人，尤其是那幫山西老摳兒！”
崇禎補充道，眼裡閃過一絲促狹。
“是，陛下！”
高文采雖然不明覺厲，但堅決執行。
高文采知道，自己正跑在攪動大明風雲的快遞路上！
為啥提山西商人？
嘿嘿，離京前為了搞軍費，他可是“借”（坑）了人家三百萬兩雪花銀！眼看還款日（穿幫日）越來越近……
“不知道那幫精明的老西兒，發現自己被朕空手套白狼之後，會不會氣得原地爆炸？
最好也學江南生員，來個‘商民暴動’什麼的……”
崇禎摸著下巴，一臉期待。
“這樣朕就能左右開弓，一鍋燴了！省時省力！千萬彆慫啊，山西的財神爺們！”
崇禎收回思緒，目光落在巨大的軍事地圖上。
鍵盤俠（東林黨）和資本家（山西商人）再鬨騰，那也是後院起火，眼前的生死大敵，還是關外那群嗷嗷叫的建奴野人！
“哼！”崇禎冷哼一聲，提起朱筆，飽蘸濃墨，帶著一股子“老子今天很不爽，建奴你準備好當出氣筒”的殺氣，開始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