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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回京
大明京師,範府。
範永成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
當然了,並不是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那樣的不好,是真的不好。
因為,朝廷的人馬似乎在前線連連取得勝利。
現在的建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怎麼這麼沒用了。
皇太極這代建奴是範永成見過的最差的一代了。
建奴連連敗退,這朝廷還怎麼和建奴和談?
這不和談,這和建奴的通商自由,範家還怎麼拿到?
不拿到還怎麼賺銀子發財?
真是廢物!
範永成越想越氣!
雖然說,自己和黃家的黃承業、王家的王大雷一起,每家借給了溫體仁白銀一百二十萬兩是有金陵城的賦稅為抵押物的。
但是,金陵城的賦稅和建奴通商獲得的利潤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相比於金陵城的賦稅,範永成更希望大明和建奴和談,讓他們三家平分對建奴的貿易。
範永成越想越氣,越氣越看不上建奴,心裡把建奴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同時,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建奴給力點,打趴朝廷的人馬!
“二叔!二叔!”
範永成心情正鬱悶著呢,門外傳來了自己好大侄範玉陽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範玉陽著急的聲音傳來!
聽到“大事不好”這幾個字之後,範永成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自己的這個大侄子還是一點都不成熟穩重,這如何成就大業,繼承範家的龐大產業,將範家發揚光大?
年輕人,還是得多加磨練!
大事?對於範家來說,隻要不是天塌了,哪有什麼大事?
畢竟隻要是花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叫問題。
如果花錢解決不了,那就說明花的錢還不夠多!
而他範家作為晉商之首,最不缺的那就是銀子!
範永成本來就心煩,看到侄子這副毛毛躁躁、天塌下來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範永成猛地一拍桌子,拿出長輩的威嚴,厲聲訓斥道。
範玉陽氣喘籲籲的跑到了範永成的麵前,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來,就聽到範永成劈頭蓋臉,如同暴風雨般的責罵聲。
“混賬東西!嚎什麼嚎!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看看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我範家將來偌大的家業,如何能交到你這種遇事就慌的手上?!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直接把範玉陽給罵懵了,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範玉陽心道:我剛聽到訊息就火急火燎來報信,您不誇我機靈也就罷了,還罵我?
等下我說出訊息,看您還能不能“色不變”!
不過,也正是應了一句話,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啊!
範玉陽心裡苦,但是範玉陽不說,他就等著一會說出訊息看看自己這個二叔是什麼反應,看看他有多穩重!
範玉陽癟著嘴,等二叔噴完口水,才帶著哭腔道。
“二叔…不是侄兒不穩重…是…是真出大事了!
咱們…咱們在前線的眼線剛冒死傳來急報!
朝廷…朝廷在遵化取得大勝!
建奴…建奴主力幾乎全軍覆沒!
連…連偽汗皇太極都被活捉了!
現在建奴殘兵正哭爹喊娘地往關外逃呢!
捷報…捷報恐怕馬上就要傳到京師了!”
範永成剛端起來準備抿一口,用來幫助自己的裝逼的茶盞哐當一聲落地。
摔了一個稀碎,茶水飛濺了一地。
“什麼?!”
範永成剛才那副“泰山崩於前”的淡定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就像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樣,“噌”地一下從太師椅上彈射而起,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聲音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你…你放屁!這怎麼可能?!皇太極被活捉了?!
你確定是活捉?!訊息可靠嗎?!
是不是眼線看錯了?!或者是朝廷放出的假訊息?!”
範永成雖然對於現在的建奴戰鬥力很不滿意,但是讓他一時間相信建奴的大汗皇太極被活捉了,確實有點困難!
範永成一把抓住範玉陽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幾乎要掐進肉裡,連珠炮似的發問,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在教育侄子要穩重。
範玉疼得齜牙咧嘴,心裡卻莫名升起一股快意:裝!讓你再裝!這下繃不住了吧?
範玉陽使勁點頭。
“千真萬確!二叔!眼線看得清清楚楚!
皇太極被明軍用鐵鏈子拴著,像遛狗一樣在遵化城前展覽呢!
好多人都看見了!絕對錯不了!”
確認了訊息的真實性,範永成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天靈蓋,整個人都僵住了。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紅潤變為慘白,再從慘白變為鐵青,最後變得灰敗,比死了三天沒埋的屍體還難看。
“完…完了…全完了…”
範永成失魂落魄地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跌坐回椅子裡,雙目無神,嘴裡喃喃自語。“和談…沒了…通商…沒了…銀子…我的銀子啊!!!
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啊!!!”
範永成彷彿已經看到無數銀錠長著小翅膀,嘻嘻哈哈地離他而去,心痛的簡直無法呼吸!那種感覺,比割他的肉還難受!
範玉陽看著二叔這副如喪考妣、痛心疾首的模樣,心裡鄙視到了極點。
呸!剛才還一本正經地教訓我,結果呢?
聽到這個訊息比我還不如!
就這?還範家京城掌櫃呢?
啥也不是!
過了好半晌,範永成才從“巨額財產瞬間蒸發”的打擊中稍微緩過點神來。
範永成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畢竟已經發生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他所能做和要做的,就是采取措施,讓範家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範永成重新坐直了身子(雖然還有點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腦子開始飛快地轉動。
公開和建奴做大生意是沒戲了,朝廷這次贏得這麼漂亮,威望正盛,誰還敢提和談通商?
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但是…
天無絕人之路!
範永成的小眼睛裡閃過一絲精明的,或者說奸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