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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數問
崇禎麵如冰霜。
整個人的態度比綠茶對舔狗還冷。
崇禎接下來的話，一詞一句都狠狠的捶擊在袁崇煥的心頭。
將袁崇煥本就因擔心而風雨飄搖的心更加的支離破碎。
崇禎鏗鏘有力的話語傳來。
“你口口聲聲忠於大明，那朕問你！”
“你為何擅殺毛文龍？是誰給你的權力，可以不經朝廷審判，擅殺一方鎮帥？
你可知東江鎮就此分崩離析，牽製建奴的重要力量毀於一旦？！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第一個問題就讓袁崇煥整個人都麻了！
但是，袁崇煥可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他開始在心裡狡辯……為自己辯解！
毛文龍不死，始終在遼東掣肘自己，自己的袁氏集團怎麼發展？
自己的勢力不發展還怎麼統一思想，集中力量，抵抗建奴？！
毛文龍不死，江南大戶們的走私生意天天提心吊膽，自己該怎麼賺錢？
自己不賺錢，怎麼養遼東數十萬將士？！怎麼給朝中那些官老爺們孝敬打點？！不打點，自己的位置怎麼能穩固？！
崇禎的問題，袁崇煥覺得自己有理！
隻是這理似乎不能擺在台麵上說！
袁崇煥：我心裡苦，但是我不說！
崇禎繼續質問。
“你經營遼東，到底是為了抵禦建奴，還是為了經營你自己的袁家軍？
排除異己，安插親信，遼東將領，是聽朝廷的，還是聽你袁督師的？！”
崇禎此問一出，袁崇煥有點懵。
安插親信，排除異己，這不是常規操作嘛？
無論古今，上至天子，下到百官，大家不都是這麼玩的嘛？
不任人唯親，難不成自己還任人為遠？
袁崇煥依舊在心中嘀咕不停。
在袁崇煥看來，這些問題都不叫事。
“還有那市米資敵之事！
你默許甚至參與向蒙古部落，乃至可能轉手到建奴手中的糧食、鐵器貿易，這又作何解釋？！
這就是你的忠君愛國？！”
袁崇煥：……………
“己巳之變，建奴大軍如何能繞過你的關寧防線，長驅直入，兵臨北京城下？！
你當初的‘五年平遼’的豪言壯語，如今看來，豈不是欺君罔上？！”
袁崇煥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眼前的小皇帝今天思維邏輯怎麼這麼清晰，看來確實不太好忽悠啊！
怎麼辦！怎麼辦！
袁崇煥內心急的一筆。
崇禎的這一連串的問題，如同剝洋蔥一般，一層層撕開袁崇煥自我粉飾的外衣，露出裡麵不堪的核心。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入袁崇煥最心虛、最無法辯駁的地方！
袁崇煥徹底慌了！
麵對崇禎的質問，袁崇煥的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剛才那精湛的演技蕩然無存，隻剩下被戳穿後的驚恐和絕望。
袁崇煥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那些本來準備好的托詞和解釋，在崇禎這如同親見般的質問麵前，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不堪一擊。
牢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袁崇煥粗重而驚恐的喘息聲。
崇禎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跳梁小醜，最終的審判，即將降臨。
“怎麼不回答朕？你不是能說會道嘛？”
看著慌亂的袁崇煥，崇禎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臣……”
“臣什麼臣？你也配！你是建奴的臣，不是我大明的臣！”
袁崇煥猶豫半天想開口，結果隻說了一個字就被崇禎懟了回去。
“你，袁崇煥，隻能是大明的罪人，千古罪人！”
崇禎給袁崇煥下了定性。
彆人不知道，崇禎可是清楚的很。
滿清荼毒中華數百年的根源可以說就是出在了袁崇煥的身上。
原因主要有下，一是袁崇煥鎮守遼東，走私物資，讓建奴得以修生養息，越發壯大，最後成為大明北疆之患。
二是，袁崇煥結黨私營，排除異己，培養了祖大壽、吳襄等一眾袁氏班底，在袁崇煥被朝廷斬殺之後，這些人根本不聽朝廷旨意，儼然成了遼東的軍閥土皇帝。
在之後數次對建奴作戰中，出工不出力，因為這些遼東將領很清楚，隻有養寇自重，才能保證他們的榮華富貴。
三是，袁崇煥培養的吳家出了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吳三桂，要不是吳三桂放滿清進入山海關，滿清根本無法入主中原！
所以說，袁崇煥不僅僅是大明的罪人，簡直就是整個華夏的罪人！
還好，崇禎的出現，扭轉了曆史的走向，這些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崇禎最後的話算是給袁崇煥定了性。
這也讓袁崇煥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袁崇煥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整個人兩眼無神，神情呆滯。
所有的一切如同南柯一夢，全部化為烏有。
袁崇煥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著。
“罪人……千古罪人……嗬嗬……嗬嗬嗬……”
袁崇煥的精神受到了打擊，發出幾聲似哭似笑的怪異聲音，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精神崩塌後的癔症狀態。
什麼五年平遼，什麼位極人臣，什麼青史留名，都成了鏡花水月，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崇禎冷冷地看著地上這攤“爛泥”，心中沒有半分憐憫。
崇禎心裡又何嘗不清楚，有些事情處在袁崇煥的位置，不得不做。
袁崇煥隻是這些問題的表，真正的根依舊在朝堂。
袁崇煥隻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縱使這樣，袁崇煥的罪行依舊不可原諒！
崇禎心中唉歎一聲，革命尚未成功，自己還需努力啊！
崇禎不再多看袁崇煥一眼，他緩緩站起身，對身後的駱養性、黃得功等人吩咐道，聲音恢複了帝王的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駱養性。”
“臣在！”
駱養性趕緊躬身應道。
“將罪臣袁崇煥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等候朝廷最終議罪處置。”
這相當於給袁崇煥的命運畫上了句號，所謂的“議罪”不過是走個過場，結局已定。
“臣遵旨！”駱養性連忙應道。
“對了，還有一事！”
出了薊州大牢後，崇禎又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