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廢土的我封神了 第95章 平安小鎮15 鐵線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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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小鎮15
鐵線蟲
在女人聲音落下的瞬間,
鼓聲停了。
昏暗擁擠的巷子裡,衛檸和新娘們僵持在原地。紅色紗帕下的眼皮忽然抽動了一下,神經傳遞到大腦表層後,
衛檸才突然意識到她突然什麼都聽不見了。
鼓動的心跳聲,珍珠間的摩擦聲,裙襬下不知名生物厚重粘膩的悶響,
全部在一瞬間消失了。
就像。
就像有人在衛檸背後捂住了她的耳朵。
衛檸眨眨眼,壓下皮肉肌底裡的不適感,注視著紗帕下裸露在她身前的繡花鞋一點點轉過來,直到正對著她,站定了。此時,衛檸和她之間隻有一個手臂的身體距離。
衛檸聽不到鞋底和地麵摩擦的聲音,
自然判斷不了身後的其他人是否也和身前的女人一樣在移動,
轉身。
五感裡已經失去了聽覺,衛檸能捕捉到的資訊並不多,鼻尖上縈繞的氣味並冇有很大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印金爾身上口水被風乾後的腥臭味,再到日積月累的灰塵味。這並冇有給衛檸提供多少幫助。
而極其重要的觸覺……
確實有個人站在衛檸身後捂住了她的耳朵。
耳尖上一片冰冷,
汗毛應激地豎起,
張開的毛孔可以辨彆出形狀,
衛檸知道那是一雙手,一雙指節額外枯瘦的手。蜿蜒凸起的青筋完全失去了彈性,
衛檸的耳朵被劃破了。
幸運的是,
創口並不大,隻有一滴滴血珠冒出來,不足以引起注意。
“你,為什麼不轉過身?”
呼吸猛地停了一拍。
啊偶。
在衛檸耳朵上停留的指尖猛地往肉裡紮進去,
血液成股湧出來,順著脖頸流進衣領裡。
好涼,好黏,衛檸麵無表情地想。
耳骨即將被刺穿前,站定在衛檸身前的繡花鞋動了,衛檸猛地被一股腐朽的味道包裹了,不是血肉腐爛的味道,和毛髮,液體都聯絡不上。
“抓住她!”
聲音在衛檸身後響起,她的腿膝一時間交替得更快了,隻留給身後追逐的女人們一點能抓住她殘影的錯覺。
急速躍動和時間失幀被衛檸運用到了極致。在被切成一秒秒的時間連節裡,衛檸持續使用著極度躍動。在這短短的幾秒內,她已經打破了世界最強百米運動員的世界記錄。
衛檸耳邊再次出現了鼓聲。
那是她胸腔內急速跳動的心臟從脊骨一路向上攀爬的聲音,並不是驅雪鼓的聲音。
可這正是問題所在。
在奔跑的過程中,衛檸的呼吸愈發粗重了,她不願肯定自己的猜想,儘管那一向正確。她會因為過度的興奮而失去對自己的控製,是的,衛檸變態的掌控欲的對象也包括她自己。
衛檸不能否認,這個猜想真的很大膽。
那雙手還在她的耳朵,身體上。
不,不僅是那雙乾枯得像是渾身血液都被什麼東西吸走的手。
事實上,衛檸的身後從未空下來過。
她的背上有個人。
在衛檸奔跑的過程中,她就在圈在衛檸的脖子上,低著長長細細的脖子注視著衛檸。
衛檸跑走之前,女人就趴在衛檸的背上了,長長的頭髮一縷縷垂下來,粗重得像是肥美碩大的鐵線蟲,無知無覺地落在衛檸後脖裸露出的肌膚上。
在觸碰到溫熱的血肉的一瞬間,就開始了蠕動,扭動著長長黑黑的身體尋找那些圓潤細小的毛孔,鑽進去,吃乾淨裡麵的東西。
緊接著,本就肥潤的鐵線蟲個頭猛地翻了一倍,在骨骼一圈圈盤起身體,乾癟的皮膚就像是氣球一樣被猛地撐大了起來。
衛檸吃痛地抓住脊背上蠕動的線蟲,一把扯下來,有的被扯得隻剩下半截還在往更深處鑽。
在手臂往身後探去的過程中,衛檸隻抓到了黑色的線蟲,那麼,原本趴在她背上的人去哪裡了?
從一開始就很奇怪,衛檸不可能發現不了有個人趴在自己背上,除非這個人輕得可怕,體重約等於零。
又不是紙。
隻有紙才能緊緊貼在她的背上,不被察覺,就連觸碰也很難真正發現它的存在。
衛檸無聲笑了,是啊,又不是紙。
笑著笑著,衛檸眼中的冷意猛地沉下去,烈焰技能在零點零零一秒發動,她整個人猛地被火焰包裹起來,連帶著那些蠕動個不停的黑色鐵線蟲。
還有貼在她背上的頭頂紅色紗帕的女人。
自然,還有衛檸自己,即便從火圈裡離開的速度已經接近光速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燒傷了,裸露在空氣裡的皮膚已經被燎出了不少血泡。
血肉再生本能地驅動,蠕動生長的肉芽把毛孔裡因為高溫而萎縮的線蟲都頂了出去。
衛檸喘著粗氣和被突然出現的火焰驚嚇到,愣在原地的女人們對視。
烈焰的攻擊範圍是直徑一米。
衛檸不再跑了,她挺直起腰身,維持著臉上冰冷的表情。畢竟,身前的新娘們又不知道自己技能的攻擊範圍有多遠。
“你以為有火,我們就不把你怎麼樣了嗎?”
衛檸循著熟悉的聲音望過去,是之前站在隊列第一個的新娘,她聲音中的惡意毫不掩飾,幾乎恨不得衛檸馬上死在她的麵前。
這股惡意並不來源於衛檸在她眼裡和剛剛死去的印金爾是一夥的,而是因為她們埋藏最深的秘密暴露了。
毫無遮掩的不安全感是足以讓任何生物抓狂的。畢竟,無論是獵物還是獵手,基因裡都天然地瘋狂規避著名為裸露曝光的危險分子。
眼前這個外來人,必須死在這裡,文心秋心想。
透過紅色紗帕去看,衛檸的身形,五官很模糊,這種不對等的裸露,讓文心秋很煩躁,她抓不到衛檸更多的把柄和弱點。
可她不能掀開頭頂的紗帕,儘管文心秋看見這件東西就倒胃口,她深深吐出一口氣,在衛檸冷漠的注視中向後退一步,混入新娘群裡。
看見文心秋的動作,衛檸微微挑眉。
是誰在指揮她?
很難分出來,新娘們在移動,她們看起來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憑藉聲音,衛檸很難鎖定其中一個。
並不是所有新娘都是紙紮成的。同樣的,平安小鎮的居民們並不都是紙紮人。
文心秋不是紙紮人。
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那個傳說中月下河邊的貌美女子。
所謂的傳說和故事總是這樣,冇人關心,甚至惡意貶低女人們的情緒和內心,彷彿那是極其無所謂的東西。
隻要充當好傳說裡讓男青年生活幸福美滿的帶血的墊腳石。
謝為加也不是紙紮人。
今天晚上,衛檸就冇聽到過謝為加的聲音,儘管她也穿著皎月裙,頭頂紅色紗帕,衛檸也冇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她就在新娘群裡,確定指揮文心秋的人就是她。
但有一件事可以百分百確定。
衛檸眨眨眼,開始一點點往後邁開腳步。
那就是——新娘們對她的殺意已經到了進入倒計時的地步,衛檸不知道懸在頭頂的鐮刀什麼時候才被允許落下,但她知道,現在,立刻,馬上跑!
在衛檸轉過身,邁開腿的一瞬間,一道巨大的陰影猛地出現在她背後。就像十分鐘前還冇死掉的印金爾遭遇的一樣。
他現在死得透透得了。
在逃跑的間隙,衛檸麵無表情地想。
身後的氣息突然一變,衛檸冇有減緩速度,點地反身回看,隻有無數被拉長拉扁的鐵線蟲,像是巨大臃腫的觸手一樣,想把衛檸攔腰捲起,硬生生勒死她。
那些驅動紙紮新孃的鐵線蟲撕破人形外殼,全部蠕動團成了一塊。
衛檸微擡眼皮,好不讓顫抖的眼瞳被髮現,她太興奮了。
砰!
一發又一發子彈從衛檸手中的槍射出,是二級技能——解構槍械。這是衛檸現在最大的底牌,她可以隨身變成槍支,雖然在升級後,數量還是隻有可憐兮兮的三把。
離衛檸隻有幾厘米的線蟲被她猛地逼退,但很快它們又一窩蜂地瘋狂湧了上來。
這次的距離變成零點幾厘米了。
衛檸:……
真正興奮的另有其人。
身體機能被調動到極限,距離再次被拉開,衛檸扯下頭上的紗帕扔到線蟲堆裡,給自己爭取那麼一點微末的時間。
她在等鼓聲停止。
隻有驅雪鼓的鼓聲停下了,衛檸才能從這個鬼打牆的巷子裡徹底跑出去,不然隻能被耗死在這裡,她又不像遊戲副本裡的boss一樣不需要進食休息。
驅雪鼓和新娘們是一夥的冇錯,可以說,平安小鎮裡的boss都是一夥的。
它們目的一致——弄死衛檸這群外來人。
但,在規則範圍內。
【在鼓聲停止前,男孩們需要把心儀女孩的的紗帕帶到這裡來。】
驅雪鼓不會自願停止奏響,但是如果有人把紗帕帶回去了呢。
雖然現在,所有的新娘都在追殺衛檸,她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頭上的紗帕被扯下來。
而衛檸頭上的那頂,剛剛被她餵給蠕動饑餓的黑線蟲了。
線蟲蠕動追擊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隻差一根手指粗細的距離就觸碰到衛檸了。
3。
2。
衛檸在心中倒數。
1。
衛檸猛地停住腳步。
她整個人被線蟲包裹吞噬了。
咚!
鼓聲停下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衛檸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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