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隻想離婚 第十一章
事態一度混亂,偏偏還是自己導致的。謝鈞瑜心情複雜,不敢妄動,直到晏澄鐵青著臉過來領他:“走了老公,我們回家。”
彆人這麼喊伴侶或許是親密,謝鈞瑜纔在晏澄的原則上蹦迪,一聽到這個極少從對方嘴裡說出來的稱謂,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今天他的計劃是讓晏澄自己提出來離婚,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危險。
謝鈞瑜相信了直覺,在對方想來牽自己的時候,往後躲了躲。很細微的動作,卻逃不過晏澄的眼睛。
“你怕我?”晏澄說話時幾乎稱得上輕聲細語,背後的壓力卻是力重千鈞。
老公……被外麵居心叵測的壞人欺騙了,聽信了彆人的讒言,還想躲著自己,這怎麼可以呢?
他更加著意溫柔:“想和我離婚嗎,鈞瑜?我不可能答應的。”
他拉著謝鈞瑜就走,用力拽著對方的手腕,動作是和言語相反的粗暴,兩個人一路走過盛家的彆墅大廳,前院花園,直到停車場把人鎖進車裡,晏澄才把提著的一口氣放下。
他把車開得飛快,把盛家彆墅遠遠甩在腦後,包括裡麵的賓客和不想再見到的人。
“我都聽到了,他說他喜歡你,想用這個來唆使你和我離婚?嗬,他的喜歡值幾個錢?鈞瑜你之前和我提這個就是因為許躍這種賤人?我究竟哪點不如他了。”
晏澄沉默了半路,謝鈞瑜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洶湧的情緒不可能沒有發泄口,半路的沉默隻是暴風雨前的醞釀,晏澄沒有開車回家再解決的耐心,而是選擇把車停靠在路邊。
聽完晏澄的控訴,謝鈞瑜反而鬆了口氣。
幸好對方沒聽到有關許聞逸的那部分。
“晏總,我……”
話還沒起頭,就被晏澄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如果說的不是我想聽的話,那還不如不說。”
停電前他就莫名焦躁,那時謝鈞瑜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雖然不安,但也能安慰自己是自己多心,停電後不妙的感覺更甚,尤其是來電後發現謝鈞瑜消失了的那一刻。
隨之消失的還有許躍,和謝鈞瑜關係更好的許聞逸倒是在。他先前疑心過許聞逸和謝鈞瑜的關係,看見對方在,稍稍放了心。他們一個找老公一個找堂哥,才找到二樓的客房,就聽見許躍恬不知恥地說些不要臉的話。
許躍……居然是許躍?!
老公最近是有些不對勁,他想誰也沒有想到是自己這位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好友。這人跟在自己和盛斯洋後麵長大,沒什麼脾氣沒什麼個性,好揉捏得很,被人擠兌了甚至也不敢生氣,和一個麵團似的。
除了一張臉勉強能入眼,許躍還有什麼優點,值得被謝鈞瑜看上,甚至為了他要和自己離婚?晏澄越想越是怒氣熾盛,掰過謝鈞瑜的身子,上上下下地掃視:“他碰了你哪裡?”
“就……親了一下?”
“你管這叫一下?”晏澄氣得差點笑出來,他踢門進去的時候兩個人嘴都要親腫了,衣衫不整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謝鈞瑜怎麼能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弄成這樣。
晏澄低頭注視著對方的嘴唇:“好臟啊鈞瑜,我幫你弄乾淨,以後不許再到外麵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的。”
很用力的親吻,到最後幾乎是蠻力的啃咬,謝鈞瑜的嘴唇被晏澄咬破,血腥的鐵鏽味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晏澄猶嫌不夠,仗著車夠寬敞,從駕駛座邁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跨坐在謝鈞瑜身上。
“下麵沒被他碰到,小瑜你很乖,以後也不許給彆人碰,知道嗎?”晏澄解開身下人的褲子拉鏈,曖昧的摩擦,挑撥對方的**。
謝鈞瑜竭力挽回晏澄的理智,按著對方的腰阻止他繼續亂動:“晏總,我們這是在外麵——”
晏澄和他發生關係時從來保守,隻在家裡的床上,從沒在彆的地方還念著這種事情過,今晚想必是怒火中燒喪失了理智,以後冷靜下來自己的罪責豈不是又多了一層。
“婚姻存續期間履行義務怎麼了?很晚了,不會有人看到。”
天殺的許躍,怎麼有膽子饞他的老公,還妄想爬床的?!
看晏澄今天鐵了心要在這裡做,謝鈞瑜不再說話。
車上沒有潤滑的工具,他全憑著“偏要勉強”的心行動,謝鈞瑜雖然很誠實地給出了反應,但也倔強著不肯做聲。從外麵看去,車震動得明顯,若有人路過,一定會覺得裡麵的鴛鴦激情四射,愛得轟轟烈烈,車內的氛圍卻甚是詭異,雖然各自情動,彼此卻壓抑著呼吸,謝鈞瑜甚至不願看著晏澄的眼睛。晏澄覺得自己那裡一定流血了,比起流血,更嚴重的是他竟然流了眼淚。
不就是伴侶要和自己離婚,甚至不惜出軌了一個他看不上的人……本來這個婚姻就是他任性的產物,玩玩而已,謝鈞瑜說到底也隻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學生,還不是自己說丟就丟的一個玩意兒。
但是為什麼要哭呢?
冰涼的、清澈的淚滴,先是滴到謝鈞瑜的胸膛,再然後是手背。他料想過晏澄的憤怒,不願意看自己一眼或是揍自己一頓,但他從沒有想過晏澄對他的憤怒會是眼淚。
他以前總是很希望晏澄對他笑,哭起來多讓人……
謝鈞瑜有些無措地看著晏澄哭,再看著晏澄伏在自己身上,顫抖著,淚水沉默而無言,打濕了他的肩。
“對不起。”
今晚最真心實意的一句話,謝鈞瑜輕輕吐出。
晏澄似乎為這句話等待了一整晚,隻要謝鈞瑜願意說出口,他立馬就會原諒:“沒關係,沒關係的小瑜,我知道是許躍的錯,他乘人之危做這種不要臉的勾當,他不是好人,但是我會保護你的,我們以後離那種賤人遠遠的。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說到底是不要離婚,但謝鈞瑜最想做的事就是離婚。
見謝鈞瑜久久不答,晏澄又沉下臉去:“鈞瑜,你好好想想,你弟弟才讀大學吧?大學是人生中很重要的階段,你一向很疼你弟弟的,應該也不想在這段時間裡讓他出什麼事吧?這麼久了,你知道晏家的能量和手段,不要說這四年,哪怕是一輩子,我都能讓他好、好、過下去。”
“但是隻要你聽話,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再說什麼離不離婚的,我也能保證他一輩子順遂無憂。你知道嗎?隻要你乖乖的。”
**裸的要挾,把謝鈞瑜心裡那點溫情掃了個乾淨。
受製於人的感覺,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公子怎麼會懂。人努力一生,是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把命運交到彆人手上。
謝鈞瑜盯著晏澄:“晏總,您在威脅我。”
晏澄摸了摸他的臉:“我是在和你商量呀小瑜,你一向都知道選什麼是最好的。”明明眼中還含著眼淚,要落未落的樣子,讓人望之生憐,說出來的言語卻是既狠且辣,絲毫不覺得這樣威脅彆人有什麼問題。
他們見的第一麵,晏澄好像也是這樣,漫不經心地對騷擾他的人說:“把你的手拿開,下次再敢碰他,哪隻手碰的,我就買你哪隻手。”
謝鈞瑜垂眸問道:“我們之間的事,一定要牽扯到我弟弟嗎?”
當然要牽扯,晏家長輩叱吒商界,教給晏澄的第一課便是,想要拿捏一個人,就要快準狠地拿捏住此人的命脈。謝鈞瑜一無所有,世界上最在乎的是他血脈相係的弟弟,不好好利用纔是浪費。
“不想讓他有事,你乖乖的就好了。”晏澄這時候才發現謝鈞瑜的手腕被自己拽出了一圈紅痕,分外顯眼,他低頭在那圈紅痕上親了親:“老公,之前拽疼你了吧?我喜歡你聽話,你聽話就不會痛了。”
不說他不喜歡聽的話,不做他不喜歡做的事,就像過去五年他們相處的那樣。那時候的謝鈞瑜多好,帥氣體貼聽話,還會用崇拜和愛意摻雜的眼神看著他。當初謝鈞瑜不過十八歲,對世界的認識還沒有太深,後來慢慢接觸外界,遇到誘惑,被居心叵測的壞人蒙騙,都是正常的事,尤其謝鈞瑜還總是傻傻相信彆人。
相信了許躍虛偽的無恥欺騙,還一心為對方開脫。那些花言巧語說出來又不要錢,虧許躍說得出來。他承認是自己一開始遇見謝鈞瑜不是偶然,是對方介紹後他才接近的,但說“橫刀奪愛”也太過分了,喜歡卻躊躇著不敢上前,把自己的心意藏著掖著,心上人看不到他,選擇了彆人,這有什麼問題。
許躍此人自甘下賤,小瑜和自己提離婚,不知道受了對方多少挑撥。之前他就覺得為什麼好端端的,謝鈞瑜突然和自己提起盛斯洋,想必這也是許躍吹的耳旁風。
怎麼會這麼傻呀?幸好謝鈞瑜早早就和自己結了婚,而自己剛好有保護對方的能力。這些過去了的都不要緊,就當自己買了個無關痛癢的小教訓,隻要這件事情翻篇,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
晏澄想得很好,但謝鈞瑜不想領情。
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要謝鈞璟好好的,不再被人隨時顛複命運。而晏澄說出這樣要挾的話,無疑隻能讓他更加堅定離婚的決心。
疼點就疼點吧,晏澄讓他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被打了很痛,被忽視也很痛,他過去總是很惶恐晏澄會把自己丟掉,因為對方總保持著這樣若即若離的距離,對自己似乎很好,又似乎很不好。逗弄寵物似的,心情好了摸一摸,心情不好隨時可以踹兩腳。
以前尚可以忍受,以為這就是晏澄愛人的方式,但後來他知道了那不是愛,那本小說裡詳詳細細描述了對方和盛斯洋相愛的過程和細節,自己從始至終都沒得到過書裡盛斯洋得到過的待遇。
此刻的晏澄隻是不願接受現實而陷入偏執,不願接受現實的原因,可能和自己選擇的出軌物件有關。
許躍是任誰都沒有想到的人選,晏澄沒有心理準備,如果嚴格按照原劇情的發展來,今晚被晏澄抓姦的人是許聞逸,這時候他都能簽上離婚協議書了。
物件錯了就換一個,重走一遍劇情。
謝鈞瑜寧願疼點,也要把爛肉剜走。
晏澄的情緒不好,已經到了偏激的地步,謝鈞瑜沒必要刺激到底,畢竟晏澄在這裡溫溫柔柔地放狠話,真把人逼急了的結果他賭不起。
握住了對方的手,謝鈞瑜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晏總。”
知道服軟就好,知道服軟了,就會聽話,不再提起那些讓人糟心的事情了吧?
晏澄抿著嘴,明明聽到了想聽的,卻心情愈加壞了。
老公現在看上去灰濛濛的,好沮喪。
但這種事情又是非教訓不可的,晏澄硬起心腸冷聲道:“知道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