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過於絕美 第43章 入魔 倒打一耙
-
入魔
倒打一耙
慕則擡眼,
眼光不善地看向秦誤,似乎麵色惱怒。
秦誤半笑著,眉目流盼,
麵不改色地繼續挑釁羞辱慕則,他甚至腳尖下了力氣,踩慕則的喉結。
慕則冷眼:“下三濫。”
用如此下作手段羞辱他人,
還不如設計暗害。
秦誤受用,眼中惡意更甚,長髮垂落在麵前,半遮住側邊臉麵,
他毫無裝飾,也是好看。
慕則看了她半晌後,
繼續點頭,給秦誤捏腳,
慕則的手很寬大,
秦誤腳寬不過他手掌三分之一,
一隻手就可以將他的腳環個徹底,掌心環捏著腳心,
慕則竟是一點都冇在手上使壞。
慕則此人,正直,
古板,
俠骨丹心,尊師重教,
相比手段陰狠,聲名狼藉的秦誤,慕則是正統大道中備受推崇的修士。
兩條腿都被揉捏妥當後,秦誤筋骨發軟,
靠在椅背上,妝娘正好進來梳妝,慕則也被帶到了一邊更衣裝扮。
祭祀節上扮作天神,一不能太真,不然就是褻瀆神靈,會叫天道辨識不清哪位纔是真神,二也不能太假,倘如衣裝打扮都用次品,毛躁醜陋的裝扮在遊車上受人祭拜,實在是失禮跌麵,所以向來是衣裝妝麵同尋常女子更加鮮妍精緻,顏色更加鮮活明亮,又由於祭祀遊神是積福積德的好事,出力越多,獲得的福澤恩典越大,因此每年祭祀,天神娘子的頭麵向來是富家小姐夫人親自上貢的頂好的頭麵珠花,縱使是拿到京城,也是不會遜色的。
“公子的麵相是我看過最好的,難怪天神娘子居然選中了你。”妝娘一看見秦誤的臉,便連連讚歎,好幾次晃了神。
“怎麼?天神娘子還是個挑人顏色的?”秦誤方纔羞辱了慕則,心情愉悅,竟是還會迴應妝娘。
“嗯。”妝娘笑,她用細毛筆點了胭脂在秦誤眼角一筆勾勒,她說:“旁人我都不告訴的,我一連畫了好幾年的天神娘子,天神娘子就是喜歡漂亮的。”
秦誤勾起唇角,但笑不語。
妝孃的手極為靈巧,對著鏡子看了好幾次秦誤的臉,細毛筆在秦誤臉上走了幾次,秦誤眼角勾紅,腮邊沾羞,擡眼起落丹鳳眼中零星媚意被勾勒濃重,紅唇烏髮,團雲高發中頭麵煥彩,同秦誤相得益彰。
芙蓉珠翠,珠釵環鬢,衣裝華麗,秦誤臉麵世間難得,雖是男子麵容,卻並不突兀,豔媚華美,七分風流,三分柔和。
一位相貌絕頂的男子被精心打扮過後,便是一位更加絕色的男子。
妝娘很歡喜,圍著秦誤讚歎。
秦誤很是受用,噙著笑意,美目流轉,似笑非笑間便是奪人眼目於無形中,他略微一勾眼,正好就對上了從側堂掀簾而出的慕則。
慕則也換了一身行裝,青藍色武將官服,還是不知道幾百年前的舊製,束身利落,胸膛處繡了祥雲瑞獸,髮髻高聳,用髮帶纏繞束縛住,慕則眼目中的銳氣強烈,正是少年意氣風發,倘如手中拿著長劍銀槍,似乎還真的是少年武神下世。
果然是氣運之子,長相身骨都是一等一的優越。
慕則看到秦誤,顯然也愣了一瞬,眼中驚豔詫異冇有遮掩,他知道秦誤長得好看,卻冇料到秦誤連女子衣裙妝麵都能壓住,相得益彰,他遠比許多勾人吸□□氣的妖魅還要美麗。
秦誤視線仍帶笑意,看著慕則,好整以暇,慕則看著秦誤如此表情,他便有了秦誤將要出手的預感。
兩相對視,彼此心思隻有彼此瞭解。
妝娘走上前,手中捧著一隻細細的妝筆,浸染了胭脂,泛著鮮妍的紅,妝娘躬身彎腰,正對著慕則,赫然是請慕則給秦誤點妝的意思。
“請護法點紅。”傳言中,娘子眉心痣是護法親手點上的,因此向來都是護法點痣,作為娘子妝麵的最後一筆。
慕則沉默片刻,看了那支妝筆一眼,伸手拿住那隻妝筆。
妝筆是女子握的,筆身纖細,慕則捏在手裡很不適應,轉了好幾次找到合適的位置,拿地順手了,便走近秦誤,看著他的臉想要落筆,末了,視線卻在秦誤點了口脂胭脂的麵上停留一瞬,覺得妝筆上的胭脂過於濃鬱鮮豔,於是又在白紙上擦了一層顏色,覺得胭脂顏色不濃不淡後,才俯身下來給秦誤上妝。
他伸手掐著秦誤下巴,教他略微擡頭,秦誤頭上的步搖珠翠便搖晃了一瞬,秦誤竟然安地被慕則拿捏在手中,慕則低頭,兩個人眉眼相距不過分寸。
秦誤撩起眼,含笑帶意,丹鳳眼眼角畫上的紅胭便勾了媚意,他看著慕則,由下而上地看慕則低頭認真的模樣。
慕則手中掐著秦誤的下巴,手上捏著妝筆,一點一點那的在秦誤頭上畫眉心痣。
天神娘子額頭眉心痣,慈悲無量,仁愛無極。
慕則忽然生出一種極大的荒謬彆扭,頂惡毒刻薄的人扮作博愛的天神娘子,何其荒謬。
他看著眼前華美麵目被精心打扮成仁慈的天神娘子麵目,竟是不突兀。
這世道不算是不偏愛秦誤。
他收了筆,修長指骨鬆開秦誤下巴,妝筆被仍在了一邊,秦誤轉眼看向鏡子,赫然看見自己眉心處,眉心痣不上不下,飽滿圓潤,襯得他眼目仁慈,聖潔悲憫,卻是武夫化妝,手藝也還不錯。
隻怕平日裡冇少給自己青梅竹馬白柔玉點額畫鈿。
秦誤心中嗤笑。
妝娘準備已經整理行裝完畢,當即對外麵已經等了許久的遊神轎輦傳了訊息,鞭炮響三發,熱熱鬨鬨飄了紅之後,天神娘子出祭堂上轎輦,再由老者占卜三次,倘如中了喜卦,當即出發遊神。
門外響徹天際的鞭炮已經放了三輪,硫磺味消散四方,秦誤看向護法慕則,故意要求道:“揹我前去。”
從前天神娘子都是自己走出祭堂的,但是護法揹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慕則看了一眼,秦誤,知道他原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他垂了眼,低頭恭敬謙卑地伸手抄起秦誤膝蓋,繞過衣裙,直接將他抱起來,秦誤頓時一陣顫動,珠翠略微晃動,清脆的寶石環玉碰撞出一串清冽的響聲,秦誤皺眉:“我是叫你揹我。”
“”慕則頭上暴了青筋,渾身肌理繃緊,堅硬猶如石塊鐵板,氣力強行提起來,他並不如表明如此輕巧自在。
秦誤身上帶了一隻變幻重量的法器,略微變作手鐲模樣,套在手腕中看似輕巧,實則沉重無比,方纔秦誤使壞套上的,就為了此刻算計慕則,慕則此刻一舉一動都猶如帶上千斤沉枷。
“背的話,便是這裡娶親習俗了。”慕則聲音沙啞,肌理髮力到略微顫動。
新郎背新娘,婚事過堂便是要背的。
妻妾成群的人還平白講究這個,裝得好似貞潔剛烈,秦誤嘲諷。
攬抱和背,其實大差不差,肌理交接,呼吸交纏,一舉一動都緊貼著,慕則手中貼著瘦削頎長身軀,鼻尖儘是暗香。
慕則從來都不知道秦誤身上暗香是怎麼來的,普天之下獨一份,除去秦誤之外,他再也冇有在彆的地方嗅過。
朱翠扣動,兩個人彼此無言。
慕則將秦誤抱上遊車轎輦,遊車相比尋常馬車則是隻有座位,冇有封頂,方便村民瞻仰天神娘子的容顏,秦誤一坐上高位,護衛遊神的漁民們便愣了好一陣神,直到老者咳嗽了一聲,這纔回神,勉強看占卜結果。
老者丟了幾塊占卜銅錢,一正一反,赫然是喜卦。
眾人歡呼,再次進行鞭炮煙火送行,歌舞不斷,熱鬨一片。
遊車行駛,在偌大村寨中被數以萬計的村寨漁民包圍著緩慢向前行駛。
遊車無論行駛到哪裡,都被人扔了無數鮮花果蔬,這是漁民向今年天神娘子上貢的敬愛。
百姓欣喜,熱鬨歡迎。
遊車上,魁梧有力的護法俊朗強盛,被護法保衛在身後的天神娘子貌美無雙,神斂慈悲,好似俯愛眾生。
卻無人知曉,高台上,秦誤惡毒刻意地將銀針捏在指尖,蓄滿了靈力,一根根釘入慕則身上,慕則無從回頭看他,就算回頭,也不能奈何天神娘子行徑,因此隻能生生的受著秦誤的針。
每一根針,抓門挑了位置,紮入肌理便是順著肌理痛入肺腑,慕則攥著雙拳
極力壓製疼痛。
直到秦誤手中暗器用儘,慕則身上痛苦交疊,竟是一聲不吭,麵色如常,好似什麼都冇有發生過,臨到遊車結束,又回到了祭堂,慕則也冇有絲毫表露異常。
真能忍。
秦誤看著眼前身挺如鬆,威武淩厲的少年,如斯評價。
遊車行到祭堂,天神娘子和護法則又要迴歸天庭,秦誤和慕則要在側堂換下行裝,妝娘還在席麵上冇有回來,秦誤已經煩躁,他索性自己對著鏡子柴自己身上的珠釵環玉,慕則也離了一邊,出去了。
秦誤一頭烏髮散落下來,他還在糾結自己麵上脂粉怎麼擦掉,卻在這時,他忽然嗅到血腥氣,頓時擡眼,他皺眉:“誰?”
牆角處,一隻身軀扭曲,麵容猙獰的妖魔迅疾撲了過來。
“受死!”
慕則聽到秦誤出聲,快步進了側堂,掀開簾子,卻看見秦誤撐著長劍,半跌下身,疲憊虛弱,肩頭被抓了一排血窟窿,雪白裡衣上浸透的血水。
方纔出事了。
慕則快步上前,秦誤擡頭,烏髮四散,他麵上妝麵還冇有卸下來,仍舊是仁慈的天神娘子麵目,他睜著眼,眼角勾紅,縱使雙眼再淩厲也無端流轉媚意,極為矛盾,卻又全然糾纏在一起,慕則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看向秦誤肩頭傷口。
“你勤學苦練是練了些什麼?分毫都冇有察覺嗎?”秦誤肩頭鮮血順著肩膀流出來,他掐著自己的肩膀,止住自己傷口,嗬斥慕則說:“身為護法還敢如此懈怠。”
你難道是想要趁機報複?”秦誤倒打一耙:“好陰毒的手段。”
“師兄”慕則皺眉想要解釋。
他身上幾十個血孔皆是秦誤紮出來的,注入了靈力,想要拔除出來並不容易,他因此才耽誤了時間,卻冇料到妖魔竟是此時出現,他防禦不及,導致秦誤被妖魔暗算。
可他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