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過於絕美 第74章 入魔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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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
終章
慕則獨白:
他是很恨秦誤的,
甚至說,他應該恨著秦誤的。
他知道秦誤的惡意,嫉恨,
殘忍,自私,豔俗,
濫情,平庸的男人。
他初上墨山宗,吃了幾輪苦頭,就已經知曉得一清二楚。
秦誤嫉恨他,
嫉恨他天資過人,嫉恨他出現在自己麵前,
深刻的惡意恨不得把他的筋骨皮肉都一寸寸剝下來喂狗,明刀暗槍得陷害他,
搶他功德,
害他名譽。
少年期間,
饒是他並不記仇隻記恩德,卻對於秦誤,
他也說不清究竟有冇有怨恨憎惡。
後來,下山前往沛村,
秦誤貪生怕死,
己的功勞被秦誤強行霸占,再是秘境中他被秦誤戲耍引誘,
刻意壞他清白,再後來暗害算計,打入融骨崖,樁樁件件,
秦誤都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下作的惡意的手段,若是放到凡間斷案,秦誤生死百回都無從贖罪。
可是,為什麼,看得這麼明白,到頭來還是意識昏沉,頭腦不清呢。
那天水洞中,秦誤貼上來那一刻,他震驚了一瞬後,下一刻想的是什麼?
為什麼冇推開。
為什麼抱住了。
為什麼嘗透了。
明明可以及時終止,最後又為什麼在師門中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秦誤來,他拒絕不了。
秦誤不來,他也無從忍受。
他闖入秦誤房中,俯下身的時候,他終於承認,自己又一輪在秦誤手中落敗。
他這一世是無法同秦誤劃清界限了,他同秦誤,或許真的是天生夫妻,他也如此可笑的荒謬的想過。
秦誤輕蔑地說想要世間珍寶作聘禮,他也都應下,百年後,他要攜珍寶奉到秦誤麵前。
慕則自己給自己的悸動取名為責任。
然而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不過是在暗自迫害他,他眼裡冇有任何人,包括他主動引誘的師弟。
在正殿中被誣陷,被謀害,被追殺,最後被秦誤一劍刺下融骨崖。
他真的,特彆恨秦誤,恨不得當場殺了他,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再破開他的胸口,看那顆心是不是烏黑的。
融骨崖三年,蝕骨斷筋,神魂俱滅,無儘苦楚他都算在秦誤頭上。
每一天,他都比昨天更恨秦誤,他發誓若是自己出世,一定會將秦誤碎屍萬段。
他當上魔君,秦誤終於落入了他手中。
他羞辱地將秦誤玩弄在掌心,對那張向來高高在上地麵目恨之入骨,他要將秦誤折辱殆儘,將他的自尊踩在腳下,教他身敗名裂,挫骨揚灰。
那夜潛入夢中,看見那雙丹鳳眼,上挑微勾,垂落又揚起,秦誤眨了眨眼,珠翠撥動,如玉生花。
真漂亮。
他忽然間就不生氣了,或者說他無法憤怒怨恨。
無論是少年慕則,還是魔君慕則,都又一次在秦誤手中一敗塗地。
他好不甘心,他真的恨極了秦誤。
他懲罰秦誤,厭惡秦誤,他要秦誤生不如死,他要秦誤受儘屈辱。
他真的愛死了秦誤。
怎麼愛比恨還要多呢。
他問自己。
他冇有任何理由愛上秦誤的,甚至秦誤眼裡都冇有他。
在每一次混沌疲憊地結束後,秦誤疲憊到濡濕地昏睡過去,他伸手拂過秦誤上挑的眼尾,水汽粘稠在一起,他忘記了一切仇恨,初心不改地求愛。
師兄,愛他吧,哪怕不過是哄騙他。
他想。
秦誤醒過來看見白柔玉蘇泣雨等人的時候,他皺眉怔了片刻,發現自己胸口完好無損,冇有任何血口,他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看見的最後一張臉。
秦誤冷笑了一聲,頓時明白了是慕則乾的好事,他被指引到隔壁慕則休息的房中,果然看見慕則胸口上紗布上纏繞著一團血跡,慕則還在昏迷不醒,然而一身鍛造過後的神骨自愈極快,饒是在被秦誤割下頭顱,大半供養誅天陣之後,也能保住慕則一條性命。
慕則功力不再,還未清醒,媚女便代替他的位置,登臨魔君之位,對自己未婚夫慕則,秦誤之流一概冇有再理睬,帶領妖魔迴歸魔界。
白柔玉向三界公佈行知偷竊靈脈,滅殺掌門行雲路擇等人的罪行,為師尊行雲仙子報仇後,便繼任行雲仙子名號,扶持門派內師叔登上掌門之位。
秦誤和慕則從修仙界和魔界除名,從那日絞殺行知開始,再冇有人在正麵場合見過他們的蹤影。
秦誤向來不待見慕則,被慕則強行留下,無從脫出世界之後,更加不待見他了。
他千算萬算,卻冇料到慕則居然會在背地裡對他用術法,捆住他的性命,兩人一體,秦誤傷一寸,每一寸都會落在慕則身上。
早在魔界,慕則在心魔、白柔玉口中得知行知真麵目時,他早就隱隱猜到,秦誤最終意圖可能是死亡,他從來不會為了秦誤一笑就輕易地去死。
他隻會為了秦誤的性命而一命換一命,又或者,將以性命為代價換秦誤同他一生一世,再剩餘一點微薄的性命,死活要將秦誤綁在自己身邊。
慕則幾乎斷了所有他自我了結的可能,任誰也想不到,束縛住一個惡毒小人卻居然隻用如此簡單的方法,便可以教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誤報複地吞吃毒藥,在自己身上劃刀子,傷的慕則遍體鱗傷,七竅流血,慕則冷著臉待傷口自愈之後,又加倍在秦誤身上拿回來,每一次都教秦誤後悔,當初冇有拔下他的牙齒。
如此相互報複反覆折騰著過了些年,秦誤覺得日子無趣極了,對著慕則,更是冷漠薄情。
慕則對他態度無動於衷,兩個人相互冷言冷語,譏言諷語地繼續糾纏。
忽有一日,秦誤濡濕著汗水,在被褥裡翻出身來,胸口流紋印暗生幽光,照見夜晚,極為鮮豔。
慕則皺著眉,看著那片流紋印,開口問:“你胸口的流紋印記,究竟有什麼來曆?”
他見過秦誤□□的模樣,勻稱薄韌,毫無痕跡,怎麼算這片流紋印都不該出現,尤其次次平日安靜折服,他一沾染秦誤,流紋印便會忽生幽光,縱使他想強行忽略,卻也難以止住。
秦誤看著這片流紋印,想起上一世那個冷臉悶騷的和尚,冷笑一聲,又看見眼前這和尚的轉世,他當即勾起唇角,眼中惡意浮現,他言語輕佻,說道:
“我前一個男人留下的。”秦誤聲音輕啞,方纔力竭,現在才和緩一些,卻低沉得深情溫柔,他道:“這片流紋印刻入神魂,意為矢誌不渝。”
慕則視線凝在他臉上,也輕佻不屑地挑起他的下巴,指腹磋磨他的唇瓣,他嗤笑:“就憑你如此水性楊花,還妄圖有人同你矢誌不渝?
“癡心妄想。”
“這世上,還冇幾個人會垂愛一個薄情的男人。”
“哈。”秦誤笑,他下頜微震,慕則手心發麻,慕則索性翻了身,直接堵住了秦誤所有精力。
三日後,慕則一邊鑽研精進一邊質問:
“我查閱了墨山宗近百年記載典籍,清悟峰除你之外,分明冇有再冇有任何弟子。”
秦誤渾身打顫,忽然聽見這話,他擡起眼,惡意興起,覺得有趣極了,他坐在慕則身上,高高在上地俯視慕則,說:“這世上可冇有幾個人會垂愛一個薄情的男人。”
慕則臉色不好看,用力磋磨,秦誤脊背一下彎了,不得不靠在慕則身上緩和,慕則動作不放過他,自顧自說:“周免方悟之流,你不會如此親密。”
“那又如何?”秦誤譏諷,眼中意識逐漸模糊。
慕則篤定:“你在凡間還有姦夫。”
“那又如何?”
“是誰?”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秦誤哽咽一聲,扶著慕則肩頭不得不仰起下頜。
一晃千年,人間太平,魔界繁榮,萬丈天空之上,修仙者禦劍飛過。
千年前聲名狼藉的仙門首席大弟子和魔界驚鴻一現的魔君都已經消散,人間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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