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主角開新篇 “見色起意”與“貪慕虛榮”[番外]

    “見色起意”與“貪慕虛榮”

越州城近來真是大洗牌：先是杜彆駕因盜采之事下獄，後又有孫司馬遭孽子襲擊而身故，孫家孽子亦是很快病故。孫司馬之同僚楊長史，此前竟秘密兼任禦史之職，還查出盧刺史乃是盜采之案的幕後主使。

楊長史在盜采一案中立功，本應加官進爵，奈何突然爆出楊長史的舊事。

話說，楊長史來越州上任不久，即對同僚孫司馬之兒媳見色起意。古有烽火戲諸侯，隻為搏美人一笑；今有楊長史盜竊府衙案卷，嫁禍孫司馬，隻為搶占同僚兒媳。孫司馬為了息事寧人，竟投其所好，將兒媳趕出家門，送與楊長史。孫司馬做出此等事來，引得其子懷恨在心，才釀成禍事，終是害人害己。可見，楊長史與孫司馬乃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窩。

楊長史舉著八卦小報，坐在院子裡朗聲而讀。彷彿上麵寫的事情，與他毫不相乾。他讀的口乾舌燥，遂喝了一口茶。

範琉璃接過小報，正義凜然地讀起了自己的部分：

“孫司馬之兒媳範氏，素來有水性楊花之名，亦有人猜測此番她隻是無辜受累。眾人皆盼範氏能以身殉節、以正風氣。奈何範氏是個貪慕虛榮之人，竟在楊府安心住下，每日逍遙快活，簡直不知羞恥。”

讀罷，範琉璃也喝了口茶，點評道：

“還‘以身殉節、以正風氣’，真是可笑！這些酸腐之人，紅口白牙地勸彆人‘自掛東南枝’，他們纔是不知羞恥！”

沒過多久，八卦小報上又有了新內容：“見色起意”的男子與“貪慕虛榮”的女子竟然要成婚了！此事又引發了一陣討論，往好聽了說，這倆是天生一對；要是不好聽的，那就是王八綠豆、狼狽為奸。

範琉璃與楊長史的種種，也給範琉璃的衣料店帶來了新客源。範琉璃既有自己的鋪子，也是孫家衣料鋪子的兼職“禦史”，孫家夫人每個月給她分成。

像範琉璃這樣的站在道德窪地裡的風雲人物，還有人光顧她的鋪子，這似乎難以理解。但其實，女子們大多不覺得範琉璃是“不知羞恥”，她們很是羨慕範琉璃的“逍遙快活”。城裡的女子要麼受到家裡的管束，束手束腳；要麼就是整日催夫君、孩子上進，或是與夫君的小妾們鬥法。雖然範琉璃站在了道德的窪地裡，被八卦小報編排，但卻過上了以自己為主體的生活。

已經成婚兩次的範琉璃，終於迎來了一個屬於她的、正式的婚禮。她舉著團扇與楊長史並肩而立。團扇遮住了她的臉，卻遮不住她眼裡的甜蜜。身邊的楊長史心跳如鼓，範琉璃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跳的鼓點兒上。

無論是已婚婦人對少年郎的謊言和引誘，還是鰥夫對同僚兒媳的手段和糾纏，範琉璃與楊長史的關係，似乎永遠無法達成世俗意義上的匹配。如此不匹配的兩個人，竟也能共拉一根紅線，在溫柔的晚風之中，喜結連理。這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際遇之奇妙。